葉寒猛然收了劍,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邊吳楓,然後頭一次沒有顧忌身份,拿起了她的手細細的看。
琉百葉知道葉寒現在的心情,他緊緊皺着的眉頭也說明了他的悔恨,她只好笑了笑,也當做是寬慰,輕輕的說着:
“沒事,我剛中了麻藥,不覺得疼,只是,吳楓罪不至死,你還不能殺他!”
葉寒沒有說話,只是又一次看了吳楓。
琉百葉知道,如果她不說,葉寒或許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吳楓,但是她這麼一說,葉寒心裡知道孰輕孰重,最後這一眼看的或許早已記住了吳楓的身形,和輪廓,再找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就能弄到吳楓的長相。
“走!”身後傳來大哥低低的一聲。
琉百葉轉頭才見身後的護衛早已東倒西歪,那麼多人。她呆了一下,她也就是掙脫了大哥的手幾秒鐘的時間,他竟然就把人都放倒了?
又一次被大哥的身手嚇到了,琉百葉都好一會兒沒說話,只是心裡想着,可惜了沒有親眼目睹大哥的風采,看來還得再找機會,作爲妹妹,竟然還不知道大哥到底有多麼的深藏不露,實在是不稱職。
三人已經脫困,葉寒一手裹着她,落地時已然在皇宮之外。
琉百葉這才轉頭完了兩人:
“你們沒受傷吧?”
可是話剛問話,她自己卻先閉了閉眼,恐怕是流血過多了。
“小姐?要不要先去醫館?”葉寒緊張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都這麼晚了,再說了,大哥還在這兒,若是知道她的身孕,一定會傳到墨燁漓那兒去,她必須保護好胎兒不見光。
強撐着精神,笑着說:
“不必,這點傷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宮裡有藥,還有飛雨在呢,不用擔心,大哥先回去吧,已經很晚了,若是再晚了,大娘該擔心了!”
柳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葉寒,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說出來,最終只是輕輕抱了抱她,然後轉身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我大哥身手竟這麼了得!”她還不忘感慨一句。
但是一旁的葉寒是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姐,是回宮,還是去醫館?”他又問了一遍。
琉百葉這才轉頭看了他,然後微微笑了笑,身體就立刻軟了,葉寒一伸手輕巧的接住,也不再問了,直接往醫館而去。
趴在他懷裡,琉百葉才幾不可聞的囑咐了一句:
“把我交給飛雪就行了,若我沒醒過來,明日早朝前把我送回皇宮。”
葉寒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慢慢把眼睛閉上,心裡一緊,加快了速度。
剛到了醫館後院的時候,葉子已經警覺的將他們圍了起來,因爲葉寒速度太快,在進入醫館範圍前根本來不及辨別來人是誰。
飛雪已經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是因爲纔對着葉子一個手勢,葉子立刻隱形。
“小姐這是怎麼了?”飛雪皺着眉看着葉寒懷裡的人。把她接了過來,雖然都是一個
宮裡的人,但無論如何,小姐是小姐,葉寒只是衛領,如此行爲並不合規矩,但念在情況緊急,她沒說什麼。
看着飛雪去忙,葉寒一直站在院子裡,看着葉子進出,手裡拿着盆的,拿着水的,拿着藥的,他只能安靜的站着,手裡的劍一直緊緊握着。
嬌俏裡還有小姐的血,但一旦受傷,他卻總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傻傻的看着。
眉宇一直緊緊皺着,想着離開前看了吳楓那一眼,閉上眼努力回憶,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在哪裡是不是見過這樣身形的男人?
可是怎麼都記不清楚,但他肯定自己肯定見過吳楓,一個人可以易容,可是身形變不了。倒要感謝那個時候昏暗的光線,讓他只能看身形辨認了。
飛雪終於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着緊緊握着劍柄的葉寒,點了點頭以示安慰:
“小姐沒事,只是中了麻藥,睡一覺就好了,只是天亮以前可能會一直昏睡。”
飛雪的目光看到了葉寒的劍柄,一絲絲的血跡也沒有逃過她的眼睛,也便開口問道:
“小姐去太傅府,是去打探吳楓?”
葉寒點了點頭,表示默認,卻連嘴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目光往黑乎乎的屋裡看了看。
只聽着飛雪繼續問着:
“見着吳楓的臉了?”
看着葉寒搖了搖頭,飛雪就皺了皺眉,小姐都受了傷了,竟然連吳楓的臉都沒見着,無論如何也想不太出當時的場景,但是也看出了葉寒的面色凝重,不欲再問太多。
葉寒這也才低低的開口:
“我帶小姐進宮?”
飛雪又一次皺眉:“現在?”見葉寒點頭又問:“小姐的意思?”
畢竟,若是以前,小姐都不在乎自己是什麼時間點回的皇宮。
葉寒再一次點了點頭,所以飛雪也沒有再細問,只是隨他去了,還特意囑咐了他:
“小心些,別把小姐弄疼了。”
其實她擔心的是,小姐如今是有身孕的人,這件事,沒有人知道,葉寒是個粗人,只怕顛了小姐,或者把她弄醒了。
葉寒都沒有吭聲,只是轉身一溜煙就沒了人影,飛雪這才笑了笑,也是,葉寒雖然是個粗人,可對小姐,那小心翼翼,可沒人能比。
葉寒帶着琉百葉到達皇宮的時候,朝鳳宮裡很安靜,以他的身手,自然是無人發現他進了朝鳳宮,直到將小姐放在了牀榻上,他才敏銳的警覺有人靠近,眉眼一低,護在牀榻前。
其實他知道,來人不是青鷹,就是墨燁漓,可還是沒有消失,而是以保護的姿態站在那裡。
果真墨燁漓已經到了跟前,見了他,面無表情,只是朝着牀榻走去。
墨燁漓知道她今晚沒有歸來,卻不知她去了哪,問飛雨問不出什麼,問碧荷一字不吐,她的人,他又不捨逼問,只好等着她回來了。
不過沒想是被人抱着回來的,那一刻他已經眯起了眼,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她的,可他也覺察了她的異樣。
走近牀榻,看着她的手臂,將衣袖撩了起來,看到包紮的傷口,眉宇皺的又深了幾分。
良久,看着她的臉,沒有泛白,也沒有皺着柳眉,這才放鬆下來,輕輕撫了撫她的臉,滿是心疼,他很忙,可是也從來沒有忽略過她,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動靜,他都知道。
“爲什麼會受傷?”很久,墨燁漓才低低的問了一句。
葉寒一直站在一邊,聽到皇上這麼問,才簡單的回了一句:
“吳楓。”
墨燁漓又一次皺眉,眉宇之間的心疼愈發的深,吳楓,又是吳楓,總是吳家的人,看來對吳楓的逼迫還是太輕了麼?
“葉寒告退。”身後的葉寒對着他只低低的打了個招呼,等他轉頭的時候,葉寒已經沒了人影。
這一夜,墨燁漓在她窗前坐了許久,最後才離開。
等琉百葉第二天睜眼時,屋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睡得太沉,身體覺得舒暢不已,就是手臂有些疼。低頭看了看,一眼就看出了是飛雪的手法。
難怪覺得舒暢,估計是給她的用藥用的巧妙,伸手摸了摸腹部,感覺不錯,也就笑了笑,這才喊了碧荷進來。
“給我端盆水來吧,記得準備早餐!”
“喏!”碧荷欠身道完,轉身出去了,再進來時,手裡端着一盆水,對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沒有看着碧荷,只是低着頭洗漱,也對着身後的人道:
“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呀?說吧,我知道你憋不住了。”
碧荷這才笑了笑,湊近了幾分,把她手裡的布巾接了過去,嘴裡也笑着說着:
“娘娘,碧荷只是想告訴娘娘,昨晚皇上來過了,見着葉寒衛領帶您回來的,不過皇上好似沒有生氣,只是在娘娘窗前坐了許久,走的時候囑咐碧荷好好照顧娘娘呢!”
琉百葉聽了也頓了頓動作,她確實不知道墨燁漓來過,這麼看來,他怎麼每一次她晚歸都能湊個正着?
而她不知道的是,平日裡她的行爲,墨燁漓都不管,也不打聽,但是隻要她出一點點差錯,墨燁漓都極其敏感,這就苦了青鷹了,一邊要刺探吳楓的事兒,一邊一定要保證娘娘的安全,絲毫都不敢馬虎。
安靜了好久,她才坐到梳妝檯前,看了看自己,睡得好所以氣色也非常棒,稍稍施了點兒粉黛,這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頭問着碧荷:
“那幅畫作裱的事兒安排下去了嗎?”
碧荷一笑:
“娘娘放心吧,碧荷辦事您還不放心呀?都已經安排下去了,也沒人給皇上報信兒呢!給皇上的時候,一定會是個驚喜的!”
琉百葉只是淡淡的一笑,她也沒奢求他多麼大的驚喜,只要不嫌棄就行了!
她剛打扮好,碧荷在身後已經笑眯眯的開口問:
“娘娘,這是要去皇上嗎?”
她嗔了碧荷一眼,沒說話,卻也納悶了,怎麼這些個丫鬟都順着墨燁漓的意思去了?她怎麼着也是主子吧,反而這麼向着他,不對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