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佩綸被張毅與徐懷瑾的情報打擊的面無血‘色’,瞠目結舌
良久,張佩綸方纔問道:“堅之,子‘玉’,消息屬實?袁項城真的敗了?”
張毅苦笑着點點頭。
張佩綸急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威海衛還丟不得啊,這裡還駐紮着北洋水師的主力呢,一旦威海衛陷落,那北洋水師不也離覆亡不遠了嗎?堅之,你足智多謀,可有什麼良策?”
張毅一臉凝重,答道:“幼樵先生,方纔我已經與子‘玉’商量過了,想要轉敗爲勝,或者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面,只有一個辦法: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請君入甕,關‘門’打狗?此意何解?”張佩綸一臉狐疑的問道。
張毅答道:“就是摧毀威海衛內圍各個炮臺,將威海衛拱手讓給日軍,帶日軍主力進入威海衛後,封住日軍的所有退路,集中山東的所有兵力,同日軍進行一場生死戰,有敵無我,決一生死!”
張佩綸大驚,問道:“放棄威海衛?那北洋水師怎麼辦?北洋水師將面臨威海與海上兩邊日軍的海陸夾攻啊,北洋水師敗亡不遠矣!而且放棄威海衛如此關鍵的軍事要塞,朝廷必定要追究罪責的,到時候堅之你怎麼辦?”
張毅堅定道:“幼樵大人,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現在就同日軍硬拼的話,我們手底下僅僅有着不到一萬人的兵力,還有四千是李秉衡的新敗之軍,我接手山東防務太晚,情況都還沒有‘摸’清,硬拼的情況下,只怕堅持不了幾天,我們就將丟掉威海衛,照樣也要面臨一樣的各軍,還不如我們主動放棄,保存兵力,等到日軍入套,我們在進行反攻,這樣我還有着七八分的勝算,如若不然,即便大羅神仙,也難以挽回山東的敗局!”
張佩綸猶豫道:“那堅之,你看是不是先向中堂大人請示一下,再行定奪?這麼大的事情,即便是中堂大人,都不敢擅專行事啊。”
張毅答道:“幼樵先生,請您過來,就是想請您將此事致電給中堂大人,另外我也需要儘快知會禹廷大人,今早整軍備戰,畢竟一旦威海陷落,他面臨的壓力太大了。”
張佩綸點點頭,答道:“好,我這就致電中堂大人。”
張毅答道:“幼樵先生且慢,待我修書一封,請一起代爲致電中堂大人。至於禹廷大人那裡,我也要親自過去一番,與禹廷大人一同佈置應對之策。”
張毅書寫好了書信,‘交’給張佩綸,向着徐懷瑾說道:“懷瑾,這裡暫時由你主持,我這就趕赴劉公島,面見丁提督,與他一同商議此事!”
說罷,命人準備小船,趕赴劉公島。
劉公島之上,張毅毫不費力見到了正在劉公島休整的丁汝昌。
張毅來不及與丁汝昌寒暄,徑直將目前的軍情向着丁汝昌作了通報,丁汝昌大驚失‘色’,完全沒有想到局勢惡化至此,清軍兩路大軍先後爲日軍所敗,如今只剩下張毅在威海衛苦苦支撐,一旦威海衛失陷,那也預示着自己的北洋水師連同過來支援的南洋、福建、廣東水師諸部均面臨着生死存亡的大劫
。
丁汝昌一臉震驚,急忙問道:“堅之,依你之見,我們要如何應對,如今我們‘脣’亡齒寒,還望不吝賜教!”
張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丁大人,我的意見可能會有些風險,不知道您敢不敢一試?”
丁汝昌一笑,答道:“堅之,你我都是軍人,自從我脫離紅‘毛’子,追隨文正公與中堂大人以來,每戰必前,從不後人,什麼時候膽子小過,你有何良策,只管道來!”
張毅將自己的意見向着丁汝昌詳述了一遍,丁汝昌震驚的望着張毅,說道:“什麼你要放棄威海衛?這可是天大的禍患,一旦朝廷追究罪責,你可要吃罪不起啊。”
張毅淡淡一笑,答道:“爲了此次將日軍趕出中國去,即便朝廷未來要治罪,又有何不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在下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拯山東於水火。”
丁汝昌問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北洋水師呢,未來可是面臨着威海衛與日本海軍的雙重夾擊啊,一個搞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這個,真的出了事情,我還有何臉面,面見中堂大人,有何臉面面見皇上?”
張毅苦笑道:“禹廷大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難道禹廷大人就能夠安保北洋水師等在威海衛無虞?”
丁汝昌急道:“難道堅之就沒有其他的良策不成?”
張毅答道:“如果有其他良策,我幹嘛還要費盡力氣,前來與禹廷大人商議?如今形勢險惡,確實難以‘操’縱,我歸國時日太短,短短的幾天時間,實在難以像調動朝鮮各部那樣調度山東的各部清軍啊。”
丁汝昌無奈答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只求蒼天護佑,不要讓中堂大人十數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纔好。”
張毅眼光閃爍,向着丁汝昌說道:“禹廷大人,如今您想要儘可能的保護北洋水師無虞的話。就只有兩個辦法了。第一,將威海衛軍港的所有水雷全部拿出來,在威海衛軍港外圍,盡數的佈置出去,儘可能的阻隔日本海軍的進攻;第二,將南洋、福建廣東來援的主力艦隻,全部佈置在外圍,抵擋日本海軍的進攻;第三,集齊北洋水師所有的軍艦,在我進攻威海衛日軍的時候,炮轟威海衛,協助儘快將日軍擊敗,只要威海衛的日軍敗績,我們水陸兩下合作,共抗日本海軍,那北洋水師就安全了。”丁汝昌點點頭,無奈道:“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北洋水師經營威海衛軍港十數年,如果在北洋海軍手中丟失了,那我也只能自裁以謝朝廷了。”丁汝昌向着下面喝道:“你們都聽清楚了?如今局勢緊急,威海衛隨時有顛覆之危,我命令所有艦隻的管帶,隨時在軍艦上待命,不得無故離崗!命令後勤處,啓出軍港所有的水雷,沿着威海衛外圍佈置魚雷,延緩日本海軍的進攻,命令所有的軍艦備齊彈‘藥’,進行最後的檢查,隨時準備與日軍進行決戰,大家火速下去準備,一刻都不得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