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鬆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反抗, 只能乖乖跟着兩名警丨察。
警丨察並沒有給夏言鬆戴手丨銬,三人只是如正常人一樣往外走,路上夏氏的工作人員還和他打招呼, 他都一一點頭應了。
走到華運大廈底層大廳時, 夏言鬆遇到了三叔夏慶斌。
“三叔。”夏言鬆叫住沒看到他的夏慶斌。
“言鬆呀, ”夏慶斌敏銳地覺察出夏言鬆身邊兩個人的異常, 於是嚴肅問道, “這是怎麼了?”
夏言鬆卻不在意似得說:“請我配合他們工作呢,三叔幫我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吧。”
夏慶斌點點頭:“放心。”
夏言鬆被帶走。
夏慶斌直到確認他坐進警丨車才轉回身,繼續往前走。
夏慶利和韓芸收到消息的時候, 正和夏言柏、夏豔竹吃飯,四人弄清楚怎麼回事後, 立刻有點驚慌, 不過幾人也很快便鎮靜下來。
夏慶利的人脈資源還算豐富, 所以他很快便聯繫到可以接觸案件的朋友,只是對方似乎也還不瞭解事情原委, 只能答應他會幫忙問一下。
夏言柏也找朋友幫忙搭線,韓芸也向自己孃家求救,夏豔竹則什麼都做不了,她本來就不善交際,認識的人大多都是同學朋友, 所以她只能等着。
這邊夏言鬆的親友們正爲他奔走, 那邊夏言鬆已經開始了初步審訊。
不過說是審訊有點不合適, 因爲自始至終只有人問而沒人答, 夏言鬆堅持見不到律師什麼都不會說。
夏言鬆律師很快就來了, 瞭解案情後,律師搖搖頭說:“現在就看有沒有證據了, 你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有需要我讓他們跟我聯繫。”
“那現在能不能保釋?”
“你這種情況保釋有點困難,不過也不是不可以,我儘量。”
律師收拾東西走了,夏言鬆開始思索到底是誰出賣了他,想不出答案,夏言鬆陰沉地想若是讓他知道是誰,他絕對不會讓那人好過。
夏言辛和宋博銳解決完兩個殺手,之後就迅速離開了。至於那倆殺手,夏言辛並不擔心,有人會來收拾殘局。
確實,夏言辛和宋博銳走了沒半分鐘,衆平醫院B城總院院長就對身邊的人說:“快去,收拾了,別讓人看到。”
“是。”
夏言鬆被抓的事情在夏氏內部迅速傳播,兩天後董事們就急了,於是兩天之後的下午,股東大會再次召開,只是這一次有一點很不同,那就是夏言辛半路也來了。
不止夏言辛,夏雨、夏雪,甚至夏老太太都來了。
股東大會下午三點召開,所有人都坐下後,夏老太太坐到主位上。
股東們按股份多少挨個坐好,唯一一個空位是原來夏言鬆的位子。
夏老太太雖然年近八十,身體卻十分硬朗,思維也清晰,整個大會非常順利,就在大家投票是否同意夏慶斌任代理總裁時,會議室大門被強行推開。
夏言辛笑眯眯地對股東們說:“哎呀,不好意思,來晚了,剛纔吃了幾個蝦餃,太好吃,於是就多吃了幾個,不好意思呀,會議還沒結束吧?我坐哪裡?”
夏雨和夏雪也愣了,他倆誰都沒想到夏言辛會來,而更“驚喜”的則是夏老太太和夏慶利夏慶斌。
不是說腦子壞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夏言鬆從來沒有跟父母說過夏言辛的事情,失蹤之後,他們都找過,可惜他離開的蹤跡被人刻意抹去了,所以幾天之後他們也死心了。
兩天前倒是確實聽說夏言辛回來了,只是那之後又沒了動靜,所以他們也僅僅以爲有人造謠,現在他們沒法欺騙自己了,那個自小就聰明伶俐的夏言辛真的回來了。
“你們竟然給我留了位子,真是太好了,知道我是大股東,所以給我留了第一個位子嗎?你們太善解人意了。”
夏言辛簡單一句話,就提醒了在坐各位,他可是夏氏的大股東,那些不該打的心思都最好不要打,同時也讓夏家衆人非常吃癟,畢竟同是夏家人,夏言辛年齡最小卻擁有最多,心裡不平衡是肯定的。
夏雨和夏雪都回不了神,這是他們的弟弟?不是已經變得傻乎乎的了嗎,怎麼又和原來一模一樣了?
那總是彎着的嘴角,那壞壞的語氣,簡直就是他們車禍之前的弟弟呀。
夏言辛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之後仰頭看着夏老太太:“奶奶,您接着說,現在到哪一步了?”
夏老太太並沒有因爲夏言辛的失禮和對自己的不敬發火,相反,她呵呵笑着解釋了現狀,非常親切,和一個普通奶奶一樣。
會議繼續進行,夏老太太重新準備投票,有人提議讓夏言辛做執行總裁,理由自然是他掌握的股份最多。
提議才被說出來就有人反對,再一看反對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二叔夏慶利。
夏言辛手臂放桌上,十指交叉,下巴墊在交叉的雙手上,笑嘻嘻聽自己二叔說什麼。
“不行,他不可以,他腦子受傷,醫生說他根本不可能恢復。”
夏慶利說完,就有兩三個人附和,衆人的視線於是又都落在了夏言辛身上。
夏言辛依舊笑眯眯地,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大家的視線。
夏老太太終於等不下去,問夏言辛:“言辛呀,你的傷,沒事了吧?”
夏言辛似乎有點受寵若驚,他回答:“奶奶,您真的是關心我呀?我還以爲你從來不疼我們家的人呢。哎呀,我早就好了。”
“可是也不能你隨口一說就能證明的啊,言辛,不然你再去醫院複查一下?”夏奶奶忽視夏言辛說的頭一句,衆人面前,他也不適合跟小輩計較。
但是夏奶奶忽視了,股東們可沒忽視,於是過去許多流言又被想起,只是沒人敢說出來而已。
“我已經去複查了,這是我的複查報告,你們要看嗎?”夏言辛說完就從兜裡掏出一個紙團。
衆人看着那紙團都想皺眉,夏奶奶卻不在意一般,將紙團一點點打開。
紙團被鋪開,夏奶奶就看到華醫生開出的複查材料和健康證明。
將三張紙往後面傳,股東們看了一圈,都表示明白後,夏言辛升任執行總裁的提議又被拿出來。
夏言辛暗地將提議的人記住,而後笑眯眯地說:“不行,我還小,我就是仗着爺爺的寵愛,纔有這麼多股份,要真的管理夏氏我肯定不行呀,我要好好學習,再過幾年說不定我就有能擔當這份重任了。”
夏言辛非常直接地拒絕,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畢竟他的到來就意味着某些人打好的算盤要亂了。
夏慶利沒有什麼能力,要說能力他甚至比不上他媳婦韓芸,於是執行總裁的位子最後還是落在了夏慶斌身上。
至於夏慶斌,整個大會,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就算是當上執行總裁也似乎只是被衆人供着上位。
股東大會結束,大部分股東都過去祝賀夏慶斌,也有一部分過來和夏言辛說話。
夏言辛基本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保持住他的微笑就好了,其他夏雨就幫他給擋了。
終於出了會議室,夏言辛一下就看到靠在樓道窗邊的宋博銳。
今天宋博銳穿了一身灰色西裝,裡面是一件粉色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的兩個鈕釦開着,喉結略微突出。
謙謙君子,溫文儒雅,是夏言辛腦海中顯現的兩個詞。
宋博銳一隻手輕輕揮一下,笑道:“一切順利?”
夏言辛兩步跑到宋博銳面前,說:“順利。”
宋博銳小聲說:“以後不要跑,夏言辛是個能坐着就不站着的,知道了?”
“懶?”
宋博銳搖搖頭,說:“不屑。”
兩人小聲說着話,都沒注意到會議室門口有個人臉頰緋紅,心跳加速,目光一錯不錯地緊緊追隨着窗口的那個人。
“你們倆說什麼呢?”夏雨笑着插丨進來。
“等會一起去吃飯,言辛我想死你了,過來讓我挽着。”夏雪也高興地說。
一行四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全然沒看到會議室門口處那個年輕女孩。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夏言鬆的小妹夏豔竹。
夏豔竹不算漂亮,卻勝在膚色白皙,笑起來,左臉處有一個小酒窩,加上一對小虎牙,讓他看上去可愛又俏皮。
“豔竹,幹嘛呢?走了。”夏慶利和夏慶斌終於和股東們交流完畢,也從會議室出來。
“沒……沒什麼,走吧。”
兩天就已經瘦了一圈的夏言鬆瞪着律師:“你再說一遍!”
“你的情況不太樂觀,據說人證物證都有,而且有人指證說你是主謀。”
“沒有別的辦法嗎?”
“暫時沒有。”
“啪!沒用!我要換個律師。”夏言鬆將手裡的資料扔到律師臉上,怒不可遏。
“夏先生,請您冷靜。”監管人員快速將夏言鬆拉開。
律師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離開。
夏言鬆怔怔看着律師離去的背影,不行,他不能就這麼坐牢,他連三十都不到,怎麼可以就這麼完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沒錯,就是他的老婆。
陳曉雅昨天還來看過他,只是他懶得應付這個女人,所以拒絕了,現在他想起來了,陳家的後臺不是硬嗎,要是陳磊能幫他,他一定可以出去,一定可以沒事。
囈語一般,夏言鬆說:“是呀,是呀,我還有個老婆呢,她可是陳家的寶貝呢,哈哈,我一定會沒事,我一定能出去。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