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還在爲‘春’梅的事心煩?”卓文君見蓮馨姐探問,難過地點了點頭。“長卿這人確實是男人中的翹楚,是人中龍鳳,但他的缺點就是太過風流了。有得必有失,這也不用我多講,如今之計是你們趕緊離開這天下第一莊,回成都去。”
在別院,面對滿目的牡丹,卓文君哪有這心思觀賞。聽了蓮馨姐的分析,她也認爲這是目前唯一的好方法。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的留戀,“我這就回去跟爹爹說,我們要回成都去了,最好馬上就走。”
湯蓮馨想了下,‘欲’言又止的樣子。“蓮馨姐,你是我的好姐姐,你有什麼話就不妨直說,我聽你的。”湯蓮馨緊抿了下嘴,“這事好像有點殘酷,但你必須要做,就是‘春’梅你不能再用了,就把她留下吧。”“‘春’梅這死妮子,你看她跟那個人走的這麼近,不是存心在氣我嗎?我這幾年是白疼她了。”
湯蓮馨嘻笑着說:“這丫頭是動了‘春’心了,在那個‘花’心大蘿蔔的哄騙下也難怪她會沒了方向。”
“這丫頭既然動了‘春’心,那我就替她找個男人。”
“你找誰?‘春’梅可不是個一般的丫環。”
卓文君狡黠地一笑,“你看韓品柳怎麼樣?”湯蓮馨一怔,隨後便笑了起來,“你這丫頭真厲害,這叫一石三鳥。一是感到有點對不起韓三兒,把自己最寵愛的丫環當着自己嫁給他,以表寬慰。二是讓韓三兒在心裡不要再記恨自己,記恨卓家。三是,讓司馬長卿斷了這念想,這樣溫和的解決,也對得起他們了。”
說做就做,卓文君就是這樣‘性’格的一個‘女’人,她拉着湯蓮馨的手,滿心歡喜地上了她的那輛油壁車朝韓家駛去。
“卓大小姐和天下第一莊的大總管今天怎麼會有空光臨寒舍,難怪今晨檐下的喜鵲叫個不住,原來是有貴客到。”韓品柳‘陰’陽怪氣的話語卓文君聽了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反倒笑呵呵地說:“三兒,今天我是給你道喜來了,你還不快請我喝兩杯?”望着一頭霧水的韓品柳,湯蓮馨笑着說:“我們大小姐今天是來給你做媒人的,新娘就是我們家的‘春’梅。”
韓品柳凝視着卓文君,嘲笑般地問:“我沒有聽錯吧,你要把你家‘春’梅許配給我?”卓文君笑點着頭,“我一直把‘春’梅當妹妹看的,你難道不喜歡我的人?”這世上怪就怪在有這麼一句話:一物降一物。韓品柳被卓文君這麼一說,彷彿驀然明白了點什麼,他無奈地點了下頭。
韓品柳自己也搞不明白,卓文君的眼眸裡有種看不見的魔力,他只要一接觸到這個眼神,就會着‘迷’一般,讓他不能自己。
卓文君和湯蓮馨前腳剛走,他就開始後悔糾結起來。我是怎麼了?文君已是別人的菜了,我還那麼在乎她的每一個決定?在乎她說的每一句話?我真的要娶她的一個丫環?我難道……
‘春’梅出嫁了,卓文君總算是搬掉了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但她明白,只要前途有美‘女’,她的心頭還會有巨石不斷地壓上來,這是沒有辦法的,也是無奈的,誰叫自己嫁了一個天下第一的風流才子呢?
這次‘春’梅出嫁,卓家也‘花’了點本錢。用卓文君糊‘弄’老爹的話來說,‘春’梅是我們安‘插’在韓家的一顆釘子,在臨邛,只要韓家臣服了,卓家也就沒有敵人了。聽了‘女’兒的話,卓王孫才肯鬆了鬆手指縫。
‘春’梅出嫁這天,司馬相如一天都沒笑過,整天都躲在屋裡,說是人不舒服。卓文君最好他不出面,否則自己還擔心到時兩人見了面會不會‘弄’出一些讓人尷尬的場面?
‘春’梅出嫁時,失聲的痛哭讓卓文君又有了點心中不捨,但不捨與難過兩者相比,她總不希望自己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裡好。她是含着淚把自己的貼身丫環送出‘門’的,送給了昔日孩時的玩伴,今日在煩悶時纔會想起的情人。
‘春’梅出嫁的第二天卓文君就準備回成都了。一大早,她就對爹爹講了自己要回成都,卓王孫問她什麼時候走,她說下午就走。卓王孫想了下說:“湯總管能留下嗎?”卓文君雙眼眯成了縫望着老爹,“我一走,她也會走,不會留下來的。”
卓王孫使勁嚥了下口水,“你幫我問一下,我給她皇后般的待遇,她肯不肯留下?”
卓文君出來見湯蓮馨正在指揮手下裝車,便把她叫到一邊,“蓮馨姐,我爹想讓你留在他的身邊,你怎麼說?”湯蓮馨想都沒想,“謝他的好意,他不是我心中的‘大叔’,我也不是‘秋收‘女’’,你就把喬四鳳留給他,我看他們已經離不開彼此了。”
當‘女’兒把湯總管的話傳給他時,他的眼裡沒有絲毫的失望。蓮馨姐真聰明,原來爹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中午,卓王孫是在天心閣給‘女’兒餞行的。文君的母親拉着‘女’兒的手,“兒呀,出‘門’在外,千萬小心。平時多聽夫婿的話,千萬不要任‘性’,遇事多和湯總管商量。”老太太說着說着淚就流了下來,卓王孫見了也不說什麼,站起身,“大家慢用,我飽了。”
臨出發時,湯蓮馨倏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驚出她一身的冷汗。“文君,我有一件重大的事忘了,你們等我一會,我去去,馬上就來。”也不等卓文君反應過來,她就一路快跑,哧溜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她纔回來。如釋重負般上了卓文君的那輛油壁車。一聲“出發”,浩浩‘蕩’‘蕩’的車隊慢慢挪動起來。
“蓮馨姐,剛纔你那麼急匆匆幹什麼去了?是找我爹爹去了?你是不是回心轉意了?”
湯蓮馨呵呵兩聲,“有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否則要我這總管有什麼用?”
卓文君見問不出什麼,她就去纏司馬相如。“相公,我們到了成都一定要買一處像樣的住處,這樣纔不會丟了我們天下第一莊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