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兒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感覺到自己睡的牀仍然在盪來盪去,知道自己仍然在巨鯤幫的船上。
“玉兒?你醒了?”
水玉兒循聲望過去,只見徐子陵一臉欣喜地走過來,伸手自然的在她的頭上試試溫度。
“我睡了很久了?”水玉兒奇怪的問道,看他的樣子,好像她終於醒過來一幅鬆了口氣的的樣子。
“很久?”徐子陵沒好氣的說道,“你整整睡了兩天了,而且不斷髮着燒,幸虧陳老說你只是脫力,靜養就好。”
水玉兒從來沒見過徐子陵發牢騷,新奇的盯着他看,之後笑着說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對了,我們到哪裡了?”慢慢起身,靠在後面的牀榻上,水玉兒試着凝聚一下精神力,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體內已經恢復到了鼎盛時期。難道是用光了之後,自己只需要睡眠就可以充電嗎?好用至極啊!
徐子陵把桌子上的水遞給水玉兒,隨手坐在她的牀邊,說道:“還有兩天的水路,還有半天的陸路,就會到樑都和寇仲會合了。”
水玉兒接過杯子,關心的問道:“素姐怎麼樣了?”
徐子陵笑道:“完全恢復了,陳老還直跳腳,好奇你是用什麼方法把素姐治好的呢!”其實他心裡也挺好奇的,素姐不單單身體復原了,好像還一下子年輕了好多。
水玉兒神秘的一笑,道:“這個是秘密哦,我說了,以後就不靈了。”她還打算留一個卷軸給跋鋒寒呢,就是以後他第一次挑戰畢玄,生命垂危那次。估計到時候他也可以在場看到。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皺眉問道:“是不是仲大哥要打仗了?”
徐子陵嘆了口氣,點頭道:“沒錯,他現在有了他的基地,下一步就是搶奪更有力的地盤。和人打仗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水玉兒默然,想到自己當日去樑都之前看到的沖天怨氣,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如果到了戰場,會感受到什麼。
徐子陵見狀笑笑道:“放心,不會讓你上戰場的,你老老實實的在後方,和素姐在一起吧。”
水玉兒一撇嘴,她是能耐得住無聊的人嗎?要她天天帶孩子,還不如去戰場呢。眼珠一轉,水玉兒說道:“陵二哥,我還是趁這個機會去巴蜀找青璇妹妹吧。她正好邀我去她的小谷一遊,這邊素姐的事情已了,戰場我也不想去。怎麼樣?”
徐子陵一愣,這些天都習慣了她在側的生活,現在她主動提出來要單獨行動,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遲疑了一陣才說道:“我陪你去吧。此去巴蜀路程遙遠,萬一有個什麼事情呢?”
水玉兒面上一喜,不過還是搖搖頭道:“不行的。陵二哥,聽說我,這次你一定要幫仲大哥,如果你不在,說不定這次他就會輸個一敗塗地。”
徐子陵緊緊地盯住水玉兒,問道:“你這句話是怎麼講?”
水玉兒高深莫測的道:“你馬上就會明白的。其實,你心裡不是也放不下仲大哥?別人都有權利出來爭霸天下,仲大哥恰逢其會,自然不能怪他執著於權利,應該儘可能的幫助他纔對。”
徐子陵沉吟了半晌,嘆氣道:“我說不過你,既然你說這次我必須去幫他,那我就聽你的。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水玉兒往向船窗外的滾滾長江,淡淡道:“靠岸了,我就上路。”
水玉兒立在江邊,望着徐子陵坐的船緩緩開出她的視線。是不是要離開他一段時間,才能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好?每次他衝她微笑的時候,她的心都止不住的漏跳一拍。每次他關心她的動作,她總是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想歪,人家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來關心,如同關心素素一樣。
她不能再呆在他的身邊了,時間長了,總有一天她會溺死在他的溫柔中,再也找不回自我了。
她也看得出來徐子陵對於她的有些不一樣的感情,但是她不敢確認。怕萬一她哪天就如同來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回到了現代,那該怎麼辦?
所以還是就這麼淡去吧。
水玉兒嘆了口氣,最後留戀的望了一眼已經在天邊模糊的江船,飄然轉身去了。
水玉兒在歇腳的客棧,穿上買來的男裝,用上一些障眼術,把自己的體型和身高略微改變。再加上把臉上有些柔和的線條變得稍微硬朗點。嗯,不錯,一個超級美男出現啦。
水玉兒對着介質空間裡拿出的穿衣鏡,不自覺的作出一些瀟灑的動作,滿意地笑笑。忽然又想到,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都不自覺地在模仿着徐子陵的動作,鏡子中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不管了!一揮手,水玉兒把鏡子收回介質空間。反正自己男裝行走江湖,究竟是要比女裝方便多了。更可況,女孩子對她的仰慕視線,怎麼說也要比男人熱情的目光感受起來舒服得多。
一路無事,水玉兒行至九江,忽然想到此地最有名的就是青樓和賭場。
賭場嘛,水玉兒摸摸口袋裡的碎銀,就不要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賭運向來不好,而且又不缺錢。
至於青樓,水玉兒低頭看着自己一身完美的男裝打扮,嘴角勾出一絲邪笑,雙龍的青樓運是出了名的倒黴,不知道她的青樓運怎麼樣呢,好像每次收穫都不錯。第一次和伏騫打賭,贏了長安的天然居,第二次則輕易的認識了尚秀芳。
和路人打聽了九江最負盛名的青樓“紫悠蘭苑”,水玉兒瀟灑的走了進去,自然得到了老鴇的熱情招待。
水玉兒有些消受不起的走進包間,難怪說女子愛俏,這把自己這面貌因爲幾乎沒有修改就變成男的,果然有些過於招搖。
“公子,今天到這裡來,怎麼還一臉的憂愁呢?”在旁作陪的“紫悠蘭苑”的頭牌蘭沁兒,低聲嬌笑道。
水玉兒眯着眼睛看着端坐一旁的蘭沁兒,內心讚歎着她別具一格的氣質,此女長得眉如彎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膚均美得異乎尋常,足可與紅拂那級數的美女相媲毫不遜色。特別誘人是她玲瓏飽滿的身段曲線和亮麗的長髮垂肩,果然不愧是花魁。
學着她記憶中寇仲的邪笑,笑了兩下,一把拉過她靠在懷裡,說道:“公子我今天心情很不錯,很不錯,只是隔壁的音樂好像太吵了點。”那古琴彈的是行雲流水,可是對於她來說就是個噪音。
蘭沁兒呵呵直笑,媚笑道:“那可是韻兒姐姐引以爲傲的琴技呢,平時不是招待貴客,還沒有耳福得聞呢!”
水玉兒拿起桌上的點心,聞言一挑眉道:“哦?那隔壁是誰呢?”
她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蘭沁兒一臉嚮往的說道:“那可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沁兒其實更希望和韻兒姐姐換一個位置呢!”說罷才反應過來這種話應該只在內心說說,面帶忐忑的看着身邊俊秀的公子沉下臉色。
水玉兒皺眉沉思,這個時候侯希白到九江來做什麼?是路過?還是別有目的?
沒有仔細想,水玉兒眼中頑皮神色一閃,笑着說道:“沁兒,你知道這多情公子最大的秘密是什麼嗎?”
蘭沁兒好奇道:“是什麼?”
水玉兒面上做惋惜狀,說道:“他雖然玩轉花叢,卻片葉不粘身,你知道爲什麼嗎?”
蘭沁兒低頭默默想着,半晌之後才試探着說道:“難道……他不行……?”
水玉兒肚皮都快笑破了,知道這猜測其實她們這些青樓女子之間也有,當下嚴肅的說道:“不是,他,其實是個斷袖!”想說斷臂的,可惜這年代沒有這種流行的說法。
沒有管蘭沁兒吃驚愕然的神色,水玉兒朗聲說道:“隔壁可是侯希白侯公子?故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