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扇希和楚雪櫻爲了今天這一時刻足足練了有一個月,兩人的動作都完美得無以挑剔,安凌映也能看得到崔扇希是投入了全部感情的,然而楚雪櫻卻似乎有些恍惚。
之前楚雪櫻都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安凌映也不知她是不是看到了安冰夜所以精神恍惚,但若因爲精神恍惚而影響到崔扇希的獻舞那就不好了。
好在安凌映的擔憂只是多餘的,崔扇希的獻舞還是有驚無險的完美收尾了。
安凌映第一個拍起掌來,除此之外其餘人都保持了沉默,崔扇希如今已經無暇去顧及自己的獻舞好還是不好了,事實上她也根本就看不見,就見此刻她氣喘吁吁,手扶住了腰,心底有些懊惱。
雖然已經練了有一個月,可她的體力似乎依舊不是很好,這樣不行啊,看來以後還要多加練習才行。
至於楚雪櫻,她就表現得淡定多了,只是微微的喘着氣,然而神情依舊是泰然自若的。
就在兩個人稍作休息的時候,殿堂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叫好聲:“好!”
衆人紛紛驚愕的望去,就見一向淡定的皇帝安成傲眼中煥發出興奮的光芒,衆人在微微的怔愣後很快反應過來,也是議論紛紛,對崔扇希和楚雪櫻兩人的獻舞讚歎不已。
崔扇希微微的笑了笑,隨後上前盈盈拜倒:“謝皇上誇獎。”
說罷她便準備退下,安成傲卻是叫住了她:“等一下。”
崔扇希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就見安成傲看着她的目光裡全都是欣賞:“你獻舞有功,說吧,想要些什麼賞賜?”
崔扇希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皇帝竟然會想要給她什麼賞賜,本來就只是獻了舞就退下的。
側頭看了一眼安凌映,崔扇希就見對方朝她笑了笑,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安冰夜一直坐着喝酒,然而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安凌映和崔扇希過,此刻看到他們倆這樣的互動,他頓時覺得肺都要氣炸了,眼睛裡也爆發出了憤怒的火花,恨不得將含情脈脈的崔扇希和安凌映之間的羈絆給斬斷。
崔扇希只是看了安凌映一眼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過頭來,崔扇希笑得很自若,本身她也不是很注重這些的人, 所以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正當安成傲以爲崔扇希也會像其他人那般獅子大開口之時,她卻是輕輕的笑了笑,隨後再次盈盈拜倒:“多謝陛下的厚愛,不過扇希只是獻舞,當不起這樣的賞賜。扇希聽說最近江南一帶發生了水災,倒不如拿賞賜去賑災,如此災民們也會記得皇上您的好。”
安成傲這下看着她的眼神是真的驚訝了,這個崔扇希實在是給了他太多的意外了,原先他以爲她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安凌映也不過是看中了她的樣貌,纔會將毫無身世的她迎回府裡做太子妃。
可就她剛纔那樣的表現卻表明並非這樣,單是一支舞崔扇希不過一個月就能練到這麼好,要知道他事先是知道崔扇希不擅舞蹈的,看到她那支驚鴻舞,又有誰還能說她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
原先他以爲她一夜間從麻雀變成鳳凰,只怕爲了宣顯自己的身份會揮霍無度,可如今看來卻並非這樣,她甚至知道要拿那些賞賜去賑災!
崔扇希實在是給了他太多的意外,看着對方低下的臉,安成傲心中隱隱有些欣慰,看來他的皇兒是真的找到良人了。
這麼一想,原本還有些冰冷的皇帝安成傲頓時柔和了下來,對崔扇希更是和顏悅色:“你有這份心是好的,那麼那位雪櫻姑娘呢?”
楚雪櫻擡起頭來,不卑不亢的望着他,神情是冷淡的,說話的語氣也是有些冰冷的:“多謝陛下厚愛,民女也不用了。”
這樣的回答着實是讓安成傲意外不已,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安凌映,暗歎他這個皇子的眼光實在是太好,身邊的都是奇人!
賞賜別人別人也不要,安成傲又看到崔扇希此刻滿頭的大汗,便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崔扇希這才如釋重負的退下了,走到安凌映身旁,楚雪櫻則是安靜的站在兩人身後,若不是刻意的去看,恐怕還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崔扇希和安凌映都有些無奈,不過他們都很清楚楚雪櫻這個性格,在相熟的人面前要隨便一點,在不熟的人面前就冷淡一點兒了。
安凌映看着崔扇希的目光既驕傲又愛憐,崔扇希這次是給他增了面子了,可看她累得這樣滿頭大汗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感受到他心中所想,崔扇希微微搖了搖頭,這讓安凌映頓時更加愧疚,忍不住更加擁緊了眼前的可人兒,這麼體貼的希兒讓他既是難過又是心疼。
國宴正常進行,沒有人特意關注安凌映和崔扇希這一塊角落,安冰夜卻是盯着他們看有許久了。
依偎了一會兒,崔扇希從安凌映懷抱裡退了出來,後者看着她滿頭大汗,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天藍色的手帕,隨後給崔扇希輕輕擦拭了起來。
崔扇希也很享受這一刻的溫存,兩人四目對望,彷彿他們之間除了彼此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安冰夜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此刻還在國宴上,他卻已經顧不上許多,想也沒想的就將酒杯給猛地摔在了地上,隨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崔扇希被他這反常的舉動給嚇到了,依偎在安凌映懷裡有些無措的看着這一切。
酒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片四濺安冰夜卻沒有理會,只是赤紅着眼睛望着崔扇希這邊。
崔扇希看到這樣的他頓時更害怕了,安凌映微微抿了抿脣,男人之間特有的默契讓他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更何況他們還是同胞兄弟。
想到對方對崔扇希的企圖,安凌映臉色沉了沉,下意識的攬緊了崔扇希的肩,崔扇希感到對方施加在她肩上的力,有些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安凌映將下巴輕輕抵在崔扇希柔軟的發頂上,和安冰夜四目對望,彷彿是在宣告自己的擁有權。
這些事情加起來也不過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突兀的酒杯破碎聲打破了國宴的正常進行,安成傲往下面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滿眼戾氣的安冰夜。
安冰夜這是怎麼了?安成傲搖了搖頭一臉不解,他的這些兒子現在長大了就越發的讓人看不懂了,不過安冰夜擾亂了國宴的正常進行,安成傲的神情自然很是不悅:“阿夜,你這是幹什麼?”
安冰夜猛地回過神來,頓時想到這是在皇宮,這是在殿堂之上,這裡不是那個給他爲所欲爲的王府,這裡掌握生殺大權的不是他這個皇子,而是皇帝,皇帝可以剝奪掉他的權力,當然也可以剝掉他的性命。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肆意妄爲了。
安冰夜坐了下來,模樣有些頹廢:“抱歉父皇,兒臣有些喝多了,還請父皇原諒。”
對方既然都已經認錯了,那他自然也不好再追究什麼,而且看對方那微紅的臉,看樣子的確是有些喝多了。安成傲輕輕的“恩”了一聲,隨後彷彿是告誡一般的說了一句:“這雖然是國宴,可到底不是家宴,你要懂得看場合。”
畢竟這兒不僅有他這個皇帝,有他的兒子們,有這些大臣還有他們的家眷,而且還有從外邦來的使臣,昭陵國難道要讓外邦來的人看他們的笑話嗎?
安成傲是絕不會這麼允許的。安冰夜也很清楚這一點,說了聲“是”後便安靜的坐在了那兒。
安成傲看了看滿意了,一旁的宮女趕緊上來收拾掉了地上的碎片殘渣,安成傲正要讓國宴繼續進行,安冰夜突然又站了起來。
安成傲已是有些不滿了,微微皺起了眉頭,看那樣子隨時都有可能發怒:“阿夜,你這次又爲何事?”
安冰夜一改先前的頹廢模樣,看着不遠處的安凌映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他對他的大哥已經容忍很久了,從小出生時他便明白了這種不公,因爲是最先出生的,所以安凌映身上寄託了父皇的所有重望。而他可以胡鬧,因爲本身就不是被寄託期望的那個。
因爲是大哥,所以安凌映做了太子。因爲他是老四,所以什麼都沒做便被註定了以後庸庸碌碌的王爺生活。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女人,偏偏又是太子妃,他對安凌映的憤怒已經來由很久了,他不服,他不願屈於這種不公,所以他要打敗安凌映,一定要,要讓世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讓任何人都不敢再小看他。
沒錯,所以他一定要當着衆人的面,最好是全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的打敗安凌映,不管在何事上。
安凌映看着安冰夜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知爲何心底頓時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安冰夜收回目光,把頭轉向安成傲,畢恭畢敬道:“父皇,先前太子妃的表演令兒臣很是欣賞,又想到現在是國宴,身爲皇子,兒臣也理應出一份力。”
安成傲臉上不悅的神情立刻消失了,和緩了臉色問道:“那麼你想怎麼做?”
安冰夜下意識的朝安凌映那邊看了看:“兒臣想與大哥比劍。”
安凌映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安冰夜抱着這個目的,想要他在衆人面前出醜嗎?
聽到安冰夜要跟安凌映比劍,崔扇希頓時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在她看來比劍是什麼?比劍那就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她怎麼能讓安凌映去比?
崔扇希如今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安成傲身上了,希望他不要答應安冰夜的請求,可惜事與願違,安成傲卻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隨後興致勃勃的觀看起來。
太監很快拿來了衆多的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