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華讓馮玉珍小心護理好馬腿,過幾天牛羊市場開市的時候,把大紅馬牽到市場上去賣了,就可以把錢給馬彪家了。
秦小雨自告奮勇的幫馮玉珍去照顧大紅馬,看着草棚裡吃的正歡的大紅馬,秦小雨忍不住伸手摸摸了馬鬃,小聲嘀咕:“你爲什麼要受傷?你不是天山寶馬嗎?你的靈氣的呢?你怎麼躲不開一個鐮刀?”
大紅馬搖着頭,鼻子嗤嗤撲着粗氣,嘶鳴的說起來:“我是故意受傷的,我是草原上的精靈,竟然讓我幹拉車犁地的活兒?”
秦小雨先是驚了一下,差點忘了自己是能聽懂獸語的,然後被大紅馬驕傲的話氣到了,一巴掌拍在馬脖子上:“你倒是解脫了,你把我們家害苦了,知道嗎?”
馮玉珍拎着白酒和紗布過來,看着喃喃自語的秦小雨說道:“你跟一個畜生有什麼好抱怨的,它也怪可憐的,腿又殘了,也幹不了活,只有被宰着吃肉一條路了。”說着搖頭嘆氣的蹲下,給馬腿上的傷口消毒。
秦小雨很同情的看着大紅馬,這就是不作不會死。
大紅馬沒有想過退路,聽了馮玉珍的話,有些煩躁的左右騰挪,不讓馮玉珍給它消毒,還不時的仰起頭嘶鳴兩聲,全是滿滿的抱怨:“我的天啊,我堂堂草原精靈,竟然要吃我的肉,人類真是太愚蠢了。”
秦小雨看着煩躁的大紅馬,趕緊撫着馬脖子說道:“你要乖乖的哦,說不定傷口好了,你就和以前一樣了,要是傷口發炎,那就真是神仙難救了。”
馮玉珍看着嘀咕的秦小雨:“你多摸摸它脖子,這樣能好使。”
大紅馬聽了秦小雨的話,果然安靜下來,讓馮玉珍給它包紮傷口。
馬腿上的傷口看着很深,好在沒有傷到筋腱,只要不要讓傷口惡化感染,還是沒有大問題的。
晚上秦小雨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了,現在一下又回到瞭解放前,要想想怎麼才能再掙點錢,不行再去撿一趟鹿角?
因爲心懷僥倖,秦小雨偷越邊境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燒起來。
還沒等秦振華賣了馬去還錢,馬家已經亂了套。
張月蓮一早去喊馬娟起牀吃飯,推門進去,就見馬娟正用一截寬布帶使勁的纏着小肚子,再看露出的小肚子,驚的手裡的鍋鏟掉到地上,聲音都變了掉的喊道:“娟子,你這肚子咋了?你說你是幹啥了?”
馬娟沒想到母親會突然進來,被這一聲,嚇得一哆嗦,趕緊拉下衣服,抱着肚子顫抖的說道:“媽,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張月蓮始終不太相信閨女這是懷孕了,尖着嗓子喊道:“你肚子咋了?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長瘤子了?對,肯定是長瘤子了!”
張月蓮的聲音把馬彪也引了進來,有些納悶的看着張月蓮和馬娟:“咋了,這是咋了?一早上鬼叫喚啥?”
張月蓮手指顫抖的指着馬娟:“娟子的肚子,肚子……”
馬彪順着張月蓮的手指看過去,馬娟沒來得及勒住的小肚子,現在就像個小盆子一樣扣在肚子上,明眼人一看就是懷孕了。
馬彪腦袋一下炸了起來,脫了鞋舉着鞋底子就朝馬娟劈頭蓋臉的打過去,嘴裡不停的罵着:“你個小賤人,是缺你吃缺你喝,你幹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你是要把老馬家的人都丟完啊,你是讓我和你媽都一頭撞死,我今天就打死你個小畜生,省得再出去丟人現眼。”
馬娟也不敢大聲哭,抱着腦袋來回閃躲着馬彪打下的鞋底。
“你別打了,你是想打死她啊?你再鬧,整個村都知道娟子出事了,以後還有活路啊?”張月蓮回過神,上前抱着馬彪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馬彪嫌打馬娟不解氣,回過身,掄着鞋底子使勁往張月蓮身上抽打,嘴裡罵着:“都是你,天天慣着她,你看看現在成什麼樣了?今天打死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對閨女他在氣頭上,也只是使了一半的勁,對媳婦卻使了十成十的力氣。
片刻功夫,張月蓮嘴臉烏青,鼻子也流着血,馬娟見母親被打成這樣,撲通跪下,抱着馬彪的腿哭喊起來:“爸,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打你就打我,別打我媽啊。”
馬彪一腳把馬娟踢到牆邊去,怒罵:“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誰幹的?!說!誰幹的!”
馬娟靠牆坐着,也不敢說是張曉剛,只是咬着嘴脣使勁搖頭,肚子覺得一陣陣的隱隱作痛,臉色一下成了灰白色。
馬林和馬巖一早放羊回來,聽到屋裡的動靜,趕緊衝進來。
馬林過去抱着馬彪:“爸,這是出啥事了,有啥事不能坐下來說。”
馬巖看着坐在地上的馬娟,臉色灰白,滿臉的汗珠,嚇得喊道:“媽,媽,娟子這是咋了?”
張月蓮這會兒也顧不上一臉的鼻血,趕緊過去看閨女:“娟子,你這是咋了?”
“媽,我肚子疼……”馬娟疼的小聲哼哼,感覺身下有東西往外涌。
張月蓮慌了,衝馬彪說道:“快,娟子這是要生了,趕緊去找個接生的來!”
馬彪穿上鞋,啐了一口說道:“還嫌不夠丟人,還去請什麼人,你給她接生,生下來就給我掐死。”說着趿拉着鞋子領兩個兒子出門。
院裡一棵茂盛的杏樹上,大鬆和小翠正在嗑着青杏裡的杏仁,邊聽着屋裡的熱鬧。
“好像要生,要不要去告訴秦小雨?”
“咱們再等等,這個人不是說生出來要掐死嗎?咱們再看看。”
“人類真殘忍,孩子生出來就掐死,還好我們是松鼠。”
馬彪帶着兩個兒子到院裡的葡萄架下,馬彪耷拉着肩膀,蹲在葡萄架下,良久才說道:“這事,你們出去誰也不能說啊,一會兒你倆到大門口看着,別讓串門的進來。”說完掏出莫合煙手抖着卷着煙。
怎麼生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