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氣娃娃1
朱佟尉死了,這個消息不僅震驚了整個將軍府,也震驚了朝野。
朱佟尉是西陽國的大將,手中掌握着所有的兵權,病逝了,卻是毫無徵兆,就這樣突然的沒了,一下子讓大將軍之位懸空。
這個消息,最震驚的人當屬楚飛騰。懶
上午時分,看到奏摺上的消息,他瞪得兩眼發直,火大的把奏摺丟到地上,頭頂上冒着縷縷輕煙。
朱佟尉是他的棋子,一顆棋子怎麼可以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就這樣死了?
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了,他怎麼可以死?在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的時候,怎麼可以死?
宋惠香死了,現在朱佟尉也死了,爲了自己的孩子,他們居然可以這樣犧牲,真是愚不可及!
一陣吵雜聲靠近,伴隨着女子尖銳的喝斥:“你們不要攔我,誰都不要攔我,誰攔我我就殺了誰!”
聽着聲音,似乎是娉婷的聲音。
聽到這陣聲音,楚飛騰劇痛的腦袋又疼了起來,擡頭間,已經看到娉婷來到了門外,手中握着一隻鞭子,盛氣凌人的把御書房外的守衛甩飛,那些守衛不敢回手,又礙於身份只得護着門外,頓時屋外哀鳴聲遍地。
不一會兒,楚娉婷已經把門外那些守衛搞定,氣沖沖的走進了御書房內。蟲
她身着華麗的金線綵衣,額頭髮髻上插着一支孔雀開屏金釵,身上戴着名貴的珍珠翠玉。
楚飛騰臉色鐵青,一拍桌子,令人驚悸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嚇得楚娉婷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楚飛騰,手指着楚娉婷,怒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拿鞭子進御書房!”
“父皇,兒臣只是想要見您,可是他們都攔着我不讓我見!”楚娉婷自小嬌生慣養,再加上她撒嬌工夫一流,向來楚飛騰發怒,她也不怕。
只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以前楚飛騰衝她發怒都是故意板着臉,根本不是真的發怒,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不過楚飛騰寵着她,她就恃寵生嬌。
“是朕太寵你了,你纔會這麼無法無天,你母后是怎麼管教你的?再繼續這樣,是想讓朕把你打入冷宮嗎?”
楚娉婷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身子縮了縮,不敢太過強硬,這一次,楚飛騰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她的事情也很重要,也顧不得他是否生氣了。
“父皇,可是……之前不是說好了,北冥國會來下聘的嗎?可是,我聽說,昨天北冥小王爺來下聘,他居然把聘禮送去了郡主府,朱茵洛不答應他,他居然把聘禮給燒了,還把聘金賞給了那些侍衛,父皇,您要給我做主呀!”她撒嬌着說。
“夠了!”
“父皇,這是之前就定下的親事,您一定要爲兒臣做主,讓北冥小王爺重新準備一份聘禮!讓他……”
聽到楚娉婷的每說一個字,楚飛騰的頭痛就加重一分,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安靜。
“夠了!朕不想聽這些,朕已經夠煩了,你還拿這些來煩朕,馬上出去,再不出去,朕現在將你打入冷宮,誰也不能替你求情!”楚飛騰無情的威脅,字字含憤帶怒。
楚飛騰板着的臉,鐵青中透着些黑氣,危險又冰冷,嚇得楚娉婷再也不敢說半個字,剛進門時的盛氣凌人早已無影無蹤。
楚飛騰的話很傷她的心,他居然說要將她打入冷宮。
她咬着牙,恭敬的向楚飛騰行了一禮,灰溜溜的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一直不好,胸口一股氣醞釀着,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西門澤居然敢把要送給她的聘禮送給朱茵洛,若不是她擔心西門澤路上會出什麼事,所以派人一路跟蹤,否則還不知道西門澤會弄出這麼一出呢!她對他一片真心,他倒好,居然把她的好心全當成了驢肝肺,甚至……踐踏在腳底。
朱茵洛是她的死對頭,從小,朱茵洛就樣樣比她強,父皇寵愛她,百姓稱讚她,更加有她沒有的許多特權,還賜了郡主府邸。
她朱茵洛不過是一介民女,憑什麼跟她高貴的公主相比?
可是總有些男人總是圍在她的身邊。
三哥在追求她,四哥住進了她的府邸,跟她曖昧不清,現在西門澤還親自上門提親。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她爲什麼能得到那麼多人的親睞?
而她,就只能活在她朱茵洛的陰影下,被衆人批判着,她有哪裡不如朱茵洛?
以往,每次看到朱茵洛,她都會遠遠的觀察,她與朱茵洛到底有什麼區別,怎麼看她都是沒有教養的野女人,這樣的野女人,根本就不配西門澤,只有她娉婷公主才配。
氣死她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訓這個朱茵洛,讓別人知道誰纔是西陽國的第一女子。
想到這裡,她怒氣衝衝的拿着手中的鞭子,直接往皇宮的側門走去。
她若不好好的教訓這個朱茵洛,她就不姓楚。
朱大將軍府
朱佟尉的遺體安靜的躺在他臥室的內廳,不同於朱懷義死的時候,朱大將軍府當時上門致哀的人不計其數,而如今,只有寥寥幾人,看到幾乎無人時,那幾個人只是匆匆忙忙
的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離去。
朱茵琳爲了避嫌,竟然也沒有露過面。
曾經繁華一時的大將軍府,現在落敗了。
有多少人真心、多少人假意,在這一刻,皆見分曉,整個大將軍府陷入了一片蕭條之中。
那些丫鬟和下人,在昨夜就已經走了一大半,本來就蕭條的大將軍府,就更顯得冷清了,只因有朱茵洛和楚靖懿的存在,所以那些下人暫時還不敢偷懶。
傷心了一夜,朱茵洛哭累了,疲倦的趴在了朱佟尉的榻邊睡着了。
阮夢蓮早已哭得昏倒,被朱懷仁送回房間去休息。
朱懷仁和楚靖懿兩個人在外面商議着喪禮的具體事宜。
兩人正商議着,楚娉婷怒氣衝衝的拿着鞭子一路從將軍府的大門衝了進來,手上抓了一名丫鬟帶路,那丫鬟被駭得全身發抖,臉上還有一道鞭痕,鮮血淌了出來,不用說也知道那道鞭痕是誰所爲。
丫鬟疼得眼淚直掉。
一眼,楚娉婷就看到了榻邊朱茵洛的身影。
好極了,總算找到她了!
楚娉婷獰笑着,揮動手中的鞭子,一下子把丫鬟揮倒在地,那丫鬟的額頭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石板,一下子昏了過去,楚娉婷沒有一絲憐惜的收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內的朱茵洛,小手緊緊的握着鞭子,急步向朱茵洛靠近。
看準了榻邊的朱茵洛,楚娉婷突然揮動手中的鞭子就要向朱茵洛揮去。
她用的力道,就算打不死她,也能打得朱茵洛皮開肉綻。
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她的鞭子揮出去,卻不知道被什麼阻攔住,她用力的抽了一下,還是沒有抽回來。
回頭看去,卻看到她鞭子的另一頭被楚靖懿緊緊的握着,他的掌心一片殷紅,鮮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四哥!”楚娉婷愣愣的喚着,有些生氣的衝道:“你放開我的鞭子。”
楚靖懿的臉上冷森的氣息散發着,那雙幽暗得深不見底的紫眸,含怒的瞅住楚娉婷,渾身的肌肉緊繃着。
他在生氣。
“娉婷,不要胡鬧!”
“我不要!”楚娉婷滿臉的恨意瞪向屋內的朱茵洛:“她搶走了我愛的男人的心,所以我要打死她!”
“你再胡鬧下去,不要怪四哥對你不客氣!”
楚娉婷不敢置信的擡頭望着楚靖懿,發現他勃發的怒火,正是對着她,一瞬間愣住。
“四哥……你這是在對我生氣嗎?”她咬緊了下脣,眼中透着股失望。
“只要你不胡鬧傷害別人,誰也不會對你生氣!”握緊她的鞭子,輕輕用力,就把她的鞭子抽走,眉頭蹙緊幾分,把鞭子從掌心中抽開,上面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細小的血孔。
楚娉婷的鞭子上有倒刺!
楚娉婷絕望的眼淚掉了下來,小手顫抖的指着屋內的朱茵洛,然後再指回楚靖懿。
“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四哥,我恨你,我也恨父皇,我恨你們所有人!”
說完,楚娉婷搶過楚靖懿手中的鞭子,滿臉是淚的轉身離開。
楚靖懿望着楚娉婷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南陵王,你怎麼了?出什麼神?”朱懷仁開口喚道。
楚靖懿驀然回答,臉色卻繃得很緊,目光微沉,嘴角掛着一絲冷意。
“只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你聽到了什麼?”
“以你對父皇的瞭解,你覺得……若是有人背叛了他,你覺得他會怎樣?”楚靖懿突然開口淡淡的問道。
背叛了他?
朱懷仁倏的睜大眼睛,震驚的問:“你的意思是……”
楚靖懿知道他猜出來了,所以他點了點頭。
“所以,父皇一定不會放過洛兒,也不會討過——你和你娘!甚至整個將軍府!”
朱懷仁一下子慌亂了,他沒有處理這方面事情的經驗。
“那該怎麼辦?”
“馬上走,離開這裡,跟我一起去南陵!”
“什麼?可是……那爹怎麼辦?”
楚靖懿沉吟着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一起帶走,可以把他葬在我南陵王宮的墓園,待將來我們再回來時,再把他葬在你們朱家墓園!”楚靖懿提議道。
這個是可行!
“可是,真的不能再多等一天,等明天上午爹下葬最好再走嗎?”朱懷仁不懷一絲希望的問。
楚靖懿臉色微變:“以你對父皇的瞭解,你覺得,他會讓你多等一天嗎?”
答案一定是不可能。
楚飛騰一定會編造任何謊言來讓整個將軍府消失。
如今,時間緊迫。
“你先把將軍府裡一切安排好,帶一些該帶的東西,我要去接一個人順便要安排郡主府的人!”楚靖懿吩咐道,他不能把卞月落在這裡。
“好!”
“半個時辰後,我們城門外見。”
“明白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朱懷仁用力的點點頭,此時,是他朱懷仁這根朱家唯一的樑柱起作用的時候了。
“那我先走了。”楚靖懿看了一眼朱茵洛,這才離開。
一個時辰後,楚靖懿一行人的馬車,已經出了鹹城十多裡地遠,楚飛騰派來捉拿朱茵洛等人的人同時到達了將軍府和郡主府,到了之後,卻發現兩個地方大門敞着,裡面卻是一個會喘氣的東西都不在了,他們早已人去樓空。
馬車在官道大路上行駛着,楚飛騰爲人小心,定會以爲他們爲了逃命走小命,沒想到他們竟會大膽的走官道。
馬車內,朱茵洛睡得很香,從上車到現在一直未醒,馬車前因爲突然出現了一隻流浪狗,嚇得車伕趕緊勒了繮繩,朱茵洛的頭不小心撞到了馬車,痛得她一下子醒了。
她擡頭就撞進了楚靖懿的視線中。
他溫柔的揉着她被撞痛的地方,眸底閃過一絲憐惜:“怎麼樣,還疼嗎?”
“我們怎麼會在馬車上?這是要去哪?”
“洛兒,我們——回家了!”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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