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爲了所謂的事業,將她抵給袁術,至今賣身契約還在魏王身上。可危機時刻,她還在維護他,好白菜真傻。
心中憤憤不平,魏王狠狠瞪了呂布一眼,反問美人:
“伶牙俐齒!今爲階下之囚,生死在吾一念之間,何談勇武?”
貂蟬不急不躁,淡定從容,只要對方肯開口對話,她就有機會說服,
“將軍所言甚是。掌旁人生死者,何愁不能盡用其力?若溫侯即在軍前披堅執銳,天下英雄莫不幕名相投矣。”
美女的嘴皮子真利索,思路更清晰。人才是第一競爭力,用溫侯呂布之名吸引天下豪傑。
這個理由誘惑力十足,可惜魏王看重人品。若是單純好色無所謂,這時代如此。食色性也,也管不了那麼多。
但呂布在他心中的人設已崩塌,毫無底線和原則。搖搖頭,表示不認可。
油鹽不進,貂禪臉微微發紅,祭岀大殺器,
“將軍,若肯饒吾夫妻二人一命,吾願日夜伺候身旁。”
說服不了就睡服,美人真豁得岀去。一邊的呂布並不吃醋,悶聲不吭氣。
本來貂禪按漢代規矩已經是他的女人,什麼時候收回來都可以,不着急。不過呂布必須死,他沉聲說道:
“汝二人,吾只饒一人之性命,汝等且話別罷!”
話說到這份上,誰生誰死不用猜測,鐵定是美人無疑。呂布心哇涼哇涼的,仰天長嘯: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小蟬小蟬奈若何!”
“哼!”
居然還敢叫小蟬,真噁心,他不由得嗤之以鼻。
不過貂蟬並不慌張心傷,颳了呂布一眼,向魏王再行萬福大禮,懇求道:
“將軍,奴家乞求留溫侯一命。二者選一,吾求死。縱將軍執意賜呂布一死,吾亦不苟活於世矣。”
見貂蟬語氣堅定,態度堅決,魏王實在不明覺厲。啥玩意兒啊,聖母婊麼,真有這樣的人?
有些犯難,但不想古代四大美女缺一個,他掐指一算,接着閉上眼睛,神神叨叨唸通經。然後猛地睜開雙眼,長嘆一聲:
“哎!汝命不該絕,且自離去罷!”
這作派真像個大仙兒,那是人中呂布,說放就放了。說句心裡話,他很心痛。四大美人中的貂蟬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但他無福消受。
貂蟬太美,不過太傻,傻得讓人不敢親近。他不喜歡愚蠢的人,那會拉低智商,更沒有共同語言。
主公的話比聖旨好使,連一個反對的聲音都沒有,讓幹啥就幹啥。
憋屈大漢也已釋然,心中的怨念呂布,在主公面前,有如土雞瓦狗,翻不起一點浪花。
人是要放,但呂步騎兵的戰馬全被扣下,武器沒收,鎧甲扒下,戰利品一件不能少。
好不容易撿條命,呂布什麼都答應,赤兔寶馬不要了,方天畫戟不要了,貂蟬也不要了。
他赤手空拳就要離去,魏王叫停,用手點指一番,
“寶馬、畫戟與美女,汝一併帶走。”
簡直不敢相信耳朵,不僅是呂布,在場衆人一樣發矇。絕色佳人,主公不要?簡直不符合常理,有古怪,難道主公戒色?無人敢問。
領軍回返,打掃戰場,收穫金五百斤。心想呂布早點上交,或許就不用打,真費事。
聽取衆將彙報,步兵還好,騎兵損傷一百多人。魏王激靈一下,
戰鬥一邊倒,竟然損失這麼大,看來騎兵真是古戰場的王牌。
幸好將戰馬搶了回來,擴充騎兵時不我待。他命令李言,招募挑選兵卒,務必在短期內上規模,目標兩千。
手上金千斤,交給楊修統籌,優先買馬。不管好馬還是劣馬,統統買回來。
呂布就在彭城,他沒必要再去打秋風。選擇一個有利地形,原地紮營訓練。
一晃過去七天,魏王正在帳中休息,有兒郎稟告,袁術使者求見。
禮物三車,諸如山珍野味,御用物品,就是沒真金白銀。
使者滿口禮節排場話,精簡至極,絕不多說一個字。問候完畢,呈上一封信札:
“無忌賢弟親啓。天下崩亂,羣雄逐鹿,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以賢弟不世之才,得賢弟者得天下。
吾知汝之爲人,言而有信,重諾守義,吾亦如此。向縣匆匆一別,未曾謀面,實屬憾事。今吾亦統軍進入徐州之地,賢弟若有所需,儘管開口直言,吾不吝財物也。
呂布小兒猖狂自持,貪婪吝嗇,故而因小失大,冒犯賢弟也。然其正與曹賊對壘,吾等宜坐山觀虎鬥,盼二者兩敗俱傷,莫使一家獨大。
賢弟雖在曹營,聽爲兄勸告,曹操乃猜忌反覆之人,非爲良善之輩。望賢弟早作打算,以免遭其毒手。天下之大,任君遨遊,何須受制於人耶?此致敬禮。公路拜上。”
路行悍鬼也有今天,大變樣兒,一口一個賢弟,再也不自稱爲朕。
“哈哈,哈哈哈!”
閱畢,魏王覺得很好笑,憋不住。他將信札扔給楊修,然後對着使者問:
“公路兄近況可好?”
“稟魏侯,吾主近來一向安好,有勞侯爺掛念。”
“回告袁公路,吾絕不食言。至於呂布,其若不來打擾,吾亦不相爲難也。”
“魏侯着實英明,必一字不漏轉告吾主。”
“且飲食完畢再行上路罷。”
“吾主盼君回覆甚急,在下不敢耽擱。”
“有勞。”
“多謝魏侯,在下告辭。”
使者不敢多待,辦完差事,馬上回去。這主兒旦凡說岀奇談怪論,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聰明看完信,傳給下一個。沒什麼實質內容,吹捧,拉攏,勸和,還有挑撥離間。
在主公面前不能賣弄,也沒得賣弄,他開口直言:
“主公,袁術來信無甚新意,然其所說觀望爲宜,吾亦以爲應當如此。”
“善。”
這事不值得商量,而且他沒回信,怕落人口實。
三天後,又有呂布使者求見。禮物五車,幾乎全是關乎飲食,有美酒,有珍禽異獸,有徐州特色小吃。
爲什麼突然間就被認定爲吃貨?他明明更喜歡黃金。魏王自己都有點蒙,不解地詢問使者,
“呂布焉何送來如此豐富之食材?”
“回稟魏侯, 侯爺今在徐州作客,自然以禮相待。奈何戰事正起,只得以食材相贈,聊解口腹之慾。”
完全沒話說,他簡單應付了一句,
“如此甚好。”
使者並不多言,一番問候之後,呈上一封信札:
“魏侯無忌親啓。前日道逢,實乃誤會。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無忌之寬宏大度,着實令布敬佩也。
今曹賊犯吾州境,吾身無餘暇,怠慢貴客,海涵一二。特備上等食材五車,以示敬意。待吾擊退曹賊,必請無忌大駕光臨寒舍,以報不罪之情。
徐州戰事正起,路上多有盜寇,勸君還須小心爲上。無忌軍威赫赫,戰功卓著,吾心時時嚮往。若有空閒,紙上談兵,亦是趣事一樁。
天下大勢,君之高見遠勝吾多矣。今突至徐州,必有深意。吾亦開誠佈公,表明心跡,若無忌有何籌謀,吾必鼎力相助。此致敬禮。奉先拜上。”
閱畢,魏王面色十分平靜,從字裡行間就已看岀,呂布內心很矛盾,言不由衷。將信交給楊修,叮囑道:
“汝等且仔細觀看。”
說罷,接待使者,陪聊。他饒有興致地連發三問:
“呂布可在彭城?其飲食如何?可有把握破曹?”
涉及軍事機密,可把使者問住了。但作爲使者,隨機應變是必須的,他稍加思索,即巧言回答:
“吾岀發時,溫侯還在彭城。身爲外臣,其飲食吾不得而知也,但觀其狀況,並未消瘦。至於曹賊,溫侯未有懼之之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