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純陽
石碑下的暗道通向一間石室,也可以說是一間地宮。
石室的面積並不大,四周的石壁上鑲嵌着幾顆巨大的夜明珠,璀璨奪目的光芒環繞在室內十分耀眼,使得石室內並不顯得黑暗。石室中央有一座小型祭壇,祭壇上刻畫着各種符號,這些符號延伸開來伸展至整個石室,使得這個石室內看起來像是一座巨大陣法的軸心。
樓凌峰並不是修習陣法的,所以對這些佈滿符號的陣法並不感興趣。
他的視線由祭壇挪到後面的牆壁上,只見上面刻畫着一個巨大的“劍”字,筆劃鋒利,劍氣逼人。僅僅一個簡單的字,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威懾力從中傳來。
樓凌峰走近小型祭壇,上面並排擺放着兩幅石棺。這石棺並不是並列擺放,中間還隔着一段距離。石棺的中間地方,也就是祭壇的中心了。
在這祭壇中心之處插着一把劍,這把劍較普通的劍相比,劍身顯得略長,也要寬上兩指,看起來和樓凌峰背上的疏影差不多,只是這把劍是紅色的,赤炎的劍身展露出陽剛的劍氣。它穩穩立在祭壇中央,不知在這豎立了多久,光澤已經比較暗淡,像是被祭壇抽取了太多的力量。
樓凌峰快步走上祭壇,看着這兩尊石棺,頓時心中一驚。只見這兩副石棺的棺蓋上分別刻着兩個大字——純陽、羲和。
純陽和羲和?難道這柄通體赤紅的劍就是遠古時期傳說中的赤炎神劍純陽?
樓凌峰心中驚詫萬分,只聽得大能者的頗爲驚訝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這萬劍宗存在也不過千年,更是在百年前就已遭滅門,爲何在這傳承之地下面會有這物件!?”
“前輩,依你所見,這是什麼情況?”樓凌峰還處於震驚之中,被大能者的聲音喚回了神,不由得慌聲問道。這大能者也是活了數千萬年,追問有關於他的事情他總是回答樓凌峰尚處弱小不便告知,不過同爲遠古時期的上古神劍,大能者或許也是知曉一二。
大能者沉默片刻後娓娓道來:“這純陽中央的那把劍名爲純陽劍,與名爲羲和的神劍同萬劍宗鎮宗之物。不過此萬劍宗非彼萬劍宗,萬劍宗在上古時期是第一劍宗,當時的兩位師祖是一對夫妻,分別掌握着這兩把神劍。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那兩位師祖和神劍同時失蹤,萬劍宗也是因此沒落——看來這萬青仙人所建的萬劍宗與兩位師祖有所關聯,據我猜測,萬青仙人可能是他們的子孫後代。”
樓凌峰的思緒隨着大能者的話飛紛着:“遠古時期的萬劍宗我也是聽說過,那萬劍宗的鎮宗寶典就是《純陽劍訣》。萬青仙人耗費心血遺留在世的也叫《純陽劍訣》,這其中莫非……”
“或許只是個幌子,若是萬青仙人所留的功法,憑他的本事這劍訣並不需要那麼艱刻的修煉條件——初入劍之大道者方可修煉,需天分極佳之才。”大能者的語氣帶着些微肯定:“說不定這《純陽劍訣》就是上古時期兩位師祖所遺留的鎮宗之物。”
樓凌峰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復而又皺起了眉頭。
他再次看了看祭壇中央那把赤紅的劍,遲疑了一下,伸手慢慢貼近純陽劍,在離劍身餘有幾毫處頓住。見這柄劍對生人的氣息毫無感應,樓凌峰估摸着應該沒有危險,於是想試着拔出純陽劍。
“不可如此魯莽!”大能者急切的聲音響起,可這時樓凌峰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異變突然發生,一股巨大的衝擊在樓凌峰身上。他被這股突然而來殺氣磅礴的反震力震飛,不受控制的撞在了石室的石壁上,接着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不好!”大能者見此情形也按捺不住:“那石棺內必定藏有《純陽劍訣》,被純陽劍的劍氣所傷只有習得劍訣方可阻止劍氣在體內的流動,若是習不了,那劍氣會在你體內亂竄最後毀掉丹田!”
樓凌峰不敢怠慢,支撐着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晃着步子接近祭壇中央。
石棺並沒有封閉,輕易便被掀開了。
樓凌峰掀開了刻有“純陽”兩個大字的石棺,裡面靜靜躺着一枚玉簡。他急忙伸手抓過玉簡,困難的將正在同劍氣對抗的真氣逼入玉簡中,然後盤膝坐好。
玉簡中的內容通過真氣緩緩顯現在樓凌峰腦海中。
《純陽劍訣》,集天地陽剛之力,招式霸道,一往無前。
樓凌峰迅速將腦中的劍訣看了一遍,結果看見劍訣的最後一段話卻讓他整個人頓時陷入冰涼——《純陽劍訣》過於霸道,所以需另一人修煉《極陰劍訣》來作中和。陰陽調和,天經地義,羲和不出,何言純陽?
《純陽劍訣》已經在樓凌峰體內自行運轉了起來,感受到體內越聚越多的純陽之力,他絕望的在心中朝大能者求救:“前輩!這《純陽劍訣》可是要《極陰劍訣》來中和的,這可怎麼是好?”
“其實憑你的天分,在沒受傷之前單獨修煉《純陽劍訣》是能抵抗這霸道的純陽之力,可是你如今被劍氣所傷……”大能者並無大多憂慮,聲音又變得平穩起來:“我的玄雲戒在那凌逸身上,之前戒靈便已感受到我的氣息,我們之間也能有所呼應,待我把那凌逸喚來。”
“凌逸?”樓凌峰感受着體內越聚越多的純陽之力,知曉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已經是遲早的事。
而那被樓凌峰所念出名字的主人早已找到了萬劍宗藏經閣所在之處。
藏經閣上的牌匾斜斜的掛在上面,隱隱有要掉下來的跡象,纏繞在上的蜘蛛網中還有一隻碩大的蜘蛛正蜷在角落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
大門緊閉百年,這藏經閣裡的空氣也是百年未流通過流通。凌逸小心翼翼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陳舊空氣讓他覺得有些不適,連忙閃到一邊等了片刻。
半晌之後見差不多了,凌逸這才進入其中,讓他失望的是這並不大的藏經閣裡空蕩無比,有的只是頹舊而又壓抑的氣氛。
凌逸估計丹藥閣也是如此,心道那就沒有去的必要了。
正在這時不管凌逸如何呼喚都不願出聲的玄雲戒戒靈的聲音驀地在他在心中響起:“這裡並無什麼線索,不如去找你的同伴吧。”
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在心中突然出現,在這一片空寂無人的靜謐中使得凌逸不由得手猛然一抖。
“蒼聲?”凌逸在心中叫着,可是戒靈只是突然說了那麼一句話,之後不管他如何呼喚都不再有所迴應。
也好,反正這邊也沒有功法之類的東西,還不如去樓凌峰那邊。凌逸一邊盤算着一邊朝萬劍宗傳承之地走去。
樓凌峰估計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待得大能者用靈魂之力救他,兩人都是虛弱無比,正是殺他的好時機,然後再把《純陽劍訣》搶過來,這次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凌逸不急不緩晃晃悠悠踱到山谷中的時候樓凌峰已經快承受不住了,他強壓着體內源源不斷涌入的純陽之氣,同時還要提起真氣與劍氣相抗衡,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如今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到現在還遲遲不來,樓凌峰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抱着一絲希望掀開另一副石棺,取出裡面的《極陰劍訣》,試圖修煉融入體內與純陽之氣中和。
樓凌峰強撐着無力的身體拿着玉簡的一幕恰好被闖入的凌逸納入眼中,凌逸見對方面容痛苦的模樣,明白他此時正經受着無比的煎熬。樓凌峰手上的玉簡讓凌逸眼饞無比,決定先把劍訣弄到手再殺他也不遲。
凌逸大步走近,望着樓凌峰攤開手掌勾了勾,語氣中充滿了急切之感:“快,把你手上的玉簡給我。”
樓凌峰一怔,直接過來就要求修煉《極陰劍訣》?不知前輩讓戒靈同他說了什麼讓他這麼爽快,不過願意捨棄純陽之力去修煉極陰之力只爲了救我,看來之前在峰頂的事確實是誤會他了。
愣神之時手中的玉簡瞬間被凌逸奪過。凌逸欣喜若狂,雖然這玉簡上並無書寫劍訣的名字,不過他也知道這就是傳說的《純陽劍訣》,高興之下沒有多想,急不可耐的將真氣探入其中。
樓凌峰見凌逸知道當下的情況已是迫在眉睫,感覺心頭一陣暖流涌了上來。
等我習得了這絕世功法我就來了結你的性命,哈哈,這次你可是走投無路了,你會走火入魔我卻不……等等!這是什麼!?
凌逸張揚的笑容剎那間凝固。
《極陰劍訣》,爲輔助《純陽劍訣》而生。集天地玄陰之力,劍法詭異多變,快如閃電。又名《內媚劍典》。
這不是《純陽劍訣》?凌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反應過來立刻提起真氣想把已經在他體內自動運行的《極陰劍訣》趕出去。
不不不!怎麼會這樣!凌逸焦急無比。《極陰劍訣》在書中不是很晚纔出來嗎,而且是在樓凌峰和白雪靈之間感情進展緩慢的時候被白雪靈脩煉了的!爲什麼會被我在這裡習到?這不科學!
凌逸越急躁,在體內運行的劍訣就運行的更快,真氣壓不過這純陰之力,只得緩緩退回龜縮回丹田中。凌逸強行再度提起真氣,丹田內卻是紋絲不動,如靜止的水一般安靜的讓純陰之力侵佔了過來。
樓凌峰見凌逸面上浮現幾絲不對勁,以爲他在匆忙之下也踏入走火入魔的境界,不由得伸出右手握住凌逸的手,將在體內狂暴亂而行的純陽之力與真氣混合一同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