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院子裡。
張家的滿眼猩紅的看着進進出出的人,那些平日裡對她恭維不已的村民,此刻即便是從她身邊路過,也並不正眼看她。她憤恨的瞪着坐在院子裡和村裡長老說話的顧清洐,以前只覺得陸悠悠是個可恨的,沒預想到顧清洐纔是個白眼狼!如果不是她當家的,他們兄弟兩個怎麼可能在桃林村落腳?
可現在呢?沒有等來他們報恩,她當家的卻入了牢獄。一想到她失去的女兒,再想到她根本沒有能力救她當家的,她只想要毀滅,想要拖着他們一起下地獄!
“砰……”
一個酒罈子被扔在了地上,碎裂的瓦片分散各地,阻隔了院子裡的交談。
“顧清洐!陸悠悠!你們兩個狼狽爲奸的狗男女,你們害了我的女兒不夠,現在竟然還要害我的男人!”張家的發狂似的瞪着顧清洐,卻在觸及到他目光的時候瑟縮了一下,她轉移了注意力,看着走出廚房門口的陸悠悠,猛然從身後拿出了一把菜刀對着陸悠悠跑去:“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啊!”
“天哪。”
村民們震驚,但卻無人上前。
陸悠悠睜大了眼睛,看着直奔她而來的張家的,她短暫的驚訝之後,幾根被麻藥浸泡過的銀針出現在了手中。
顧清洐詫異眼前發生的一幕,他快速起身,但奈何他距離她們有些距離,眼看張家的手中的菜刀就要落在陸悠悠的身上,他頓時慌了。
陸悠悠看着朝她而來的菜刀,不做思考,準備飛出銀針,不料顧清瀾突然抱住了她,擋在了她的面前。但顧清瀾畢竟是個孩子,他擋在她的前面並不能幫助她,反倒是拖了她的後腿,飛出銀針來不及了,但是也不能真的讓他受了傷,她索性咬牙閉眼,側身護住了他。
陸悠悠眼看菜刀落下,但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要不是她懷抱中的顧清瀾心跳劇烈,她都快要懷疑她是不是死了,或者說再一次穿越。
“啊……”
“天哪,這是要出人命啊。”
尖叫聲,議論聲響起,陸悠悠快速的回頭,只見顧清洐一腳踹開了張家的。
張家的飛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倒在了院子的地上,她吐了口血,張嘴的瞬間雙眼一閉,失去了意識。
血腥之氣傳入鼻尖,陸悠悠心頭一凜,顧不得懷中護着的顧清瀾,起身查看顧清洐:“怎麼樣?傷到什麼地方了?”
顧清洐盛怒,一想到剛纔那把菜刀會落在陸悠悠的身上,他恨不能現在就結果了張家的,但他被拉住了。
顧清洐對上陸悠悠關心的眸子,尤其是看她緊張的檢查他的身體,她冰涼的指尖時不時的碰觸着他,心念一動,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沒事。”他只是害怕她有事。
顧清洐身形一顫,望着陸悠悠的眸色變了,他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害怕她出事了。
陸悠悠擡頭望着顧清洐,四目相對,眼中情緒翻涌:“可我怎麼就聞見了血腥氣,不是你救了我?”他一定是在騙她。
顧清洐張口,想要說什麼,只聽:
“悠悠啊……你別隻顧着看顧清洐啊,你倒是看看你娘我啊……我爲了救你,被砍了一刀,我都不敢看我的傷口,我快要死了,嗚嗚……”
是桂娘。
陸悠悠快速的看向身側,見倒在地上的桂娘,她心底的驚訝一點都不比張家的拿菜刀要殺她弱,她趕緊蹲下身體幫她檢查傷口。原來張家的的確是砍了人,她還以爲是顧清洐護住了她,卻沒有想到是桂娘。一時間,她心緒複雜。
“師父,傷口很深,需要趕緊處理。”武大跑了過來,只看着桂娘冬衣上的破口以及上面滲透出的鮮血,他就知道。
陸悠悠點頭,也顧不得想別的,擡眼看着顧清洐道:“你和武大幫我把桂娘擡進房間,她傷口很深,必須要立刻消毒縫合,要不然就算不被活活痛死也會因爲傷口被感染而死去。”
顧清洐打橫將桂娘抱了起來,他看見了她身上的傷口,不敢想象,這樣深長血腥的傷口出現在陸悠悠的後背上會是怎樣的情形。
“大家都散了吧,別在這兒站着了,你們也看見了,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好再招代你們了。”武大提步,想到了什麼,趕緊對院子裡的村民開口。
“大叔,你安撫一下孩子們,順便把張家的給我綁起來!”陸悠悠瞥了眼不遠處的大叔,話落,直接朝着房間走去。
桂娘被顧清洐面朝下的放在牀上,陸悠悠走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想來是被疼暈了。
“你們出去。”
“師父,我可以留下來幫忙。”
“她畢竟是個女的,你們兩個大男人留下並不合適,去外面等我。”陸悠悠想也不想的開口,見他們兩個離開,她才走到了牀前,利用空間,她握住了憑空出現的剪刀,剪開了桂娘後背上的衣服。刀入皮肉,深可見骨,索性現在是冬天,桂娘穿的厚實,幫她阻擋了一部分,倘若是夏天,張家的一刀……必定要了人命!
倏然間,她冷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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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悠悠雖然心底生怒,但是手上的工序不斷,她快速的拿出了營養液,給桂娘掛上,隨即拿出酒精給她消毒。
她的傷口一定要縫合,但在縫合之前,必須要看看她傷口裡面是否有髒東西,同時還要給桂娘注射麻醉劑。
武大站在門口,他時不時的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天知道他有多想進去,雖然他沒有仔細看,但是桂孃的傷口很深,一定會被縫合,而他如果進去,就可以看見師父的縫合術。
“沒有想到桂娘竟然能夠在面對生死的時候,用命護住師父,或許……這就是一個女子的愛女之心。”武大感慨道。
顧清洐眸光一閃,不同於武大對陸悠悠縫合術的渴望,他眼裡透露着點點的懷疑,陸悠悠和桂娘之間,就在他接受她住在他家開始,他就在打聽她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待女兒如牲畜的母親,竟然會拿命護着她,總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