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掐算着日子,在父親面前裝乖了幾日,這一天,聽到下人們在傳,丞相府的夫人金氏病重,臥牀不起,立馬急了。
其他人不知道,傅鳶是看見的,桑卿柔對自己的母親有着很深的感情。金氏病重,桑卿柔肯定着急壞了。
這不,她立即跑到父親的書房去,要求前去丞相府看望。
“父親,這次我絕不胡鬧。卿柔的母親生病了,她肯定很着急,在這個時候,我作爲她的好朋友,怎麼可以不在她身邊?至少,我應該去看看她的。”
傅將軍仔細打量了傅鳶一番,他也知道,女兒和桑丞相的長女私交深厚。既是嫡女,傅將軍自然不反對。
“你當真只是去丞相府,不去他處?”
“那是自然!這樣的事,我還能騙你不成?”
“你且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若是讓爲父發現你撒謊,藉機溜出去玩鬧闖禍,從此以後,你就別想出府。”
“那您這是同意了?謝謝父親,我這就去。”
傅將軍見女兒馬不停蹄就要走,在身後叮囑:“記得帶些東西,你可千萬別空着手去,知道嗎?”
傅鳶揮了揮手,也懶得回覆自己的父親。這些小禮節,哪裡需要他來提醒?
傅鳶出現的時候,桑卿柔正在臥房中陪着自己的母親。好不容易看見她醒來,吃了些東西,桑卿柔總算鬆了口氣。見傅鳶過來,桑卿柔臉上也有了些喜色。
“夫人,這是我帶過來的一點小心意,您收下,看看有沒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卿柔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多謝傅小姐!讓你特地跑來看我,實在過意不去。我……咳咳,我其實沒什麼大礙。卿柔,你還是帶着傅小姐出去吧!別總是陪着我和麼個病人,我想休息一下。”
桑卿柔有些不放心,還是答應了。
“母親,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儘管叫我,我就在府中,哪兒也不去。”桑卿柔幫金玉顏蓋好被子,這才和傅鳶一同出來。
傅鳶剛纔沒敢說,這會才問道:“你母親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剛纔看她的臉色,實在有些難看。嚴重嗎?”
“是中毒!我師父正在府中查中毒的源頭,雖然用法子逼出一些毒,可是,身體裡還有餘毒未清除,必須找到下毒的源頭,才能解毒。”
傅鳶一聽,更是納悶。
“你們二人一直都在丞相府裡頭,這就奇怪了,先是你莫名其妙中了寒毒,這次又是夫人中毒。會不會這府裡頭,有問題?”
連傅鳶都這麼覺得,桑卿柔更加認爲,將柳梅抓去律正堂,並不冤。可她又有種感覺,下毒的人,不太像是柳梅。
如果她想對金氏動手,嫁入相府的這些年,她應該有數不盡的機會,爲什麼非要等到現在呢?
“你可聽說過,當初柳家傳承,可有傳到柳梅的手中?”
傅鳶聽得雲裡霧裡:“長輩的事,我還真沒打聽過。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去幫你問問。”
桑卿柔這纔想起,傅鳶一直跟着自己的父親長大,這些女人堆裡的事情,她肯定是沒有聽說過的。
“不用了!這些,我可以自己去問。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讓我母親儘快好起來。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做什麼的心思都沒有了。”
傅鳶也看出來了,平時的桑卿柔精神百倍,哪裡像現在這樣,無精打采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桑卿柔這是在硬撐着。
她四處看了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卿柔奇怪地看着她:“你在找什麼?”
“總覺得,相府裡太過安靜了。之前,宸王殿下不是時刻都陪在你身邊的嗎?如今,你母親都病重了,你肯定特別擔心,正是需要他關心陪伴的時候,宸王殿下沒有來嗎?”
桑卿柔搖了搖頭:“他在辦其他事。”
傅鳶下意識嘟囔了一句:“有什麼比你的事還重要?”
桑卿柔笑了笑,沒有多說。事關劉勝的案子,她不能在每個人面前都透露。昨夜他就跟着柳梅離開了,一直到現在都不曾看見人影。
倒也不是她矯情,本來也覺得沒什麼,卿柔的確習慣了什麼都一個人扛着。可是,有傅鳶這麼一說,昨夜,歐陽彥也這麼提起過,桑卿柔這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按理說,再重要的事,也沒有比自己更重要的。哪怕歐陽朔公務再忙,難道不應該把自己擺在首位嗎?
這麼一想,桑卿柔的心裡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傅鳶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安慰道:“可能,王爺其實是在忙你的事。我聽說,是柳氏所爲?人都被王爺帶去律正堂了,鬧得這麼大嗎?他會不會在連夜審問,想從柳氏這裡問出解藥?王爺肯定是時刻把你放在心上的。”
桑卿柔笑了笑:“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律正堂的事,我怎麼有資格過問?”
她從來都不多問這些,除非是歐陽朔主動告訴她。因爲,她只覺得,如果歐陽朔願意說,自己便不用多問,他也會說給自己聽的。如果他不願意說,自己再問,反而會讓他覺得,自己在藉着這層關係打聽些什麼,最重要的是,朝中公務,本來就是不該問的話題。
她是丞相之女,難免要避嫌。這些,她還是懂的。
“好了!你別想這麼多,肯定會沒事的。如果真是柳氏所爲,宸王殿下肯定會爲夫人報仇。幫夫人除掉這個眼中釘,也是不錯的。”
桑卿柔突然看向傅鳶,問了一句:“阿鳶,你說,柳氏嫁給我父親這麼多年了,若她真的想害我母親,藉機上位扶正,她真的需要等到現在嗎?如果是我的話,有這樣的本事在身上,我大可在對方還沒有將孩子生下的時候,連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解決掉,永除後患。”
柳梅真要做惡人,就應該這麼做,爲什麼要等到十多年後,?
這個問題,桑卿柔想了一夜,都沒能想明白。
再有一點,當柳梅認罪的時候,整個過程,桑曉汐都表現得格外冷靜,就好像,整件事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