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北冥澈又仔細想了想沈青雉的話,依照沈青雉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誣陷他人的,更何況她針對東木夏並不會有任何好處。
他相信沈青雉的爲人。
“你怎麼看?”
想到這裡,北冥澈擡眼看向下屬,目光凌厲,顯然容不得半分欺瞞。
下屬也沒料到北冥澈竟然會詢問他的看法,頓時一愣,隨即開口。
“這……東木國的長公主一向名聲不錯,可是沈姑娘的人品,也斷然不是會污衊他人……屬下不清楚……”
“也罷,問你也是白問。”
北冥澈看出下屬的爲難,擺了擺手,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須要提防東木夏。
越是做事滴水不漏,越是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機有多深沉,東木夏表面看着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私底下如何他卻是一點也不瞭解。
想到這裡,北冥澈的眼神多了幾分篤定。
他緩緩擡起頭,眼神清冷的看向下屬,淡聲道:“你派幾個人暗中密切注意東木夏的動向,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隨時告訴我。”
“是!”
下屬立刻領命離開。
另一邊,東木夏興致缺缺的站在驛館的花園中,隨手將一把魚食撒入湖中。
此處驛館是供他們這些出使的皇孫貴胄暫住的居所,景緻優美,比起各國的皇宮也是不差的。
然而此時東木夏卻絲毫沒有賞景的心情,反而面色凝重,看得出心情非常不妙。
“公主,可要回去歇息了?”
婢女看着長公主周身散發出一種駭人的低氣壓,一向服侍東木夏的她們自然看出主子此刻正在氣頭上,只是她們卻不知道東木夏究竟因爲何事生氣。
東木夏低頭,暗暗咬牙,此時她心裡就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啃咬着,已經怒到極點。
她早就察覺到,自從北冥澈回去不久,她的周遭多了幾雙盯着自己的眼睛。
這些暗哨分明是北冥澈派來牽制她的!
該死的!
北冥澈未免太過分了!
不過是爲了一個女人,一國太子竟然這般做派!
北冥澈這番做派分明是擔心她會對藍雲不利,故意噁心她!
東木夏想到這裡,不禁冷哼一聲。
從小到大,但凡是她看上的,還沒有得不到的,即使是北冥澈也不例外!
“走!”
東木夏氣憤不已,將一盒魚食盡數傾倒進湖中,頓時引來一羣錦鯉紛紛爭搶。
衣袂翩翩,回過頭哪裡還有東木夏的身影。
……
武安侯府。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沈青雉站在藍雲的房門前,笑着提醒好友她的到來。
“人都來了,敲什麼門啊?直接進來不就得了?”
藍雲擡眼看到門外的一襲紅裙,脣角忍不住勾起,笑着跟沈青雉打招呼。
“快進來,剛纔北冥澈那邊差人送了一些糕點過來,我正想着找你過來嚐嚐呢。”
“哦?澈殿下送來了?”
沈青雉一聽藍雲這麼說,明亮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
“這我可不好意思吃,人家可是送來給你這個傷患品嚐的,可沒有我的份。”
“瞎說什麼呢!”
藍雲聽了這話哪裡不知道沈青雉故意打趣她,頓時俏臉緋紅,連忙開口說:“我的就是你的,我們之間何必分什麼你我,你故意笑話我是吧?”
藍雲雖然是個女漢子,此時被沈青雉這麼一說,臉上就露出一抹彆扭之色。
“不不不,男人還是要分清楚的,”沈青雉故意揚揚眉。
藍雲氣惱:“你到底吃不吃?”
“吃啊!美食當前當然要好好品嚐!”
沈青雉見到藍雲真有些惱了,也不再鬧她,順勢拈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仔細品嚐起來。
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擴散,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感慨起來。
“這糕點確實不錯,看得出送禮的人是經過精心準備,爲了討某個吃貨的歡心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一邊說着,沈青雉不忘朝藍雲看去,眼裡滿是看好戲的光。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藍雲無語,她看着沈青雉故意這麼說,沒好氣地望了眼。
沈青雉忍俊不禁:“你看你看,你還惱羞成怒了。但說真的,殿下對你不錯,一聽說你遇刺就急急趕來,生怕你有什麼閃失。他分明是將你放在心尖上。”
沈青雉又說:“我看你們二人郎有情妾有意,乾脆就在一起好了。”
她想到原著中,藍雲和北冥澈本來就是男女主,而近距離觀察下來,她也覺得二人挺合適的。
看出藍雲心有顧慮,她忍不住勸說:“反正,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家店了。”
藍雲哪裡不明白沈青雉的意思,可是一想到北冥澈的身份,心裡就像被針紮了一下,剛生出的勇氣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又消散無蹤。
“你不明白的。”
“我怎麼就不明白了?”
沈青雉一臉戲謔,像個小狐狸似的,衝着藍雲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說清楚。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可是已婚人士,經驗比起藍雲更多多了!
見到沈青雉這副不服氣的樣子,藍雲忍不住好笑。
她搖了搖頭,看着桌上北冥澈派人送來的糕點怔怔出神。
藍云何嘗不知道沈青雉說的對,既然喜歡就不要舉步不前,但她始終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沒有第三者插足的婚約。
否則難道要她去面對後宮的那些鶯鶯燕燕,與她們鬥作一團?
這樣她成什麼人了?
想到這種場景,藍雲就覺得毛骨悚然,連連搖頭。
她和北冥澈最大的問題,主要還是身份上的。
雖說她覺得,她只是個小老百姓,身份肯定比不上北冥澈。但從未因此自卑。
她只是覺得,但凡北冥澈不是北冥國太子,如果和她一樣是個普通人,她可能早就把人拽回家了。
但現實如此,人家是太子,太子的後宅又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北冥國老皇帝給北冥澈賜婚這件事,是她首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而她如今的猶豫不決,也是因她寧可要百姓家的柴米油鹽,也不願活成深宮中的可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