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堅定了她要對寧知朗下手的決心。
好了一個小輩,寧家人一定很高興吧?
接下來她就要讓他們笑不出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寧紅就回來的更少了,寧老太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卻是一句話不說。
寧老太不問,這屋子裡也沒人敢說,就好像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似的。
寧知坤在醫院裡住了有一段日子。
出院的日子寧家人傾巢出動,最後安茂送了三趟才把所有人都送回去。
總之寧家人現在都把蕭禹池當作親孫子似的看到,喜歡的不行。
誰說一句不好都不行。
安茂也樂見其成。
在寧知坤住院的日子,寧知歡也沒閒着。
給她把脈,診斷出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然後根據之前的記憶,自己上山採了草藥加上買的一些中藥,熬了一大鍋黑苦黑苦的湯藥。
陳珠倒是深信不疑,喝的一滴不剩。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好轉,在寧老太起疑心之前就把病治的差不多了。
發病期已經過了,發抖的狀態也已經改善了。對於冬天寒冷的應激反應已經不那麼嚴重了。
不過這病還得根除,這是個持久戰。
寧知歡每次熬藥的時候也不忘多買些藥材給蕭禹池做藥膳。
有的時候給他送過去,有的時候讓安茂來拿,有的時候蕭禹池來家裡吃飯順道拿走。
總之安茂對寧知歡是怎麼看怎麼滿意,私心裡已經把她當做了女主人。
寧知歡只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惡狗看到肉包子一樣……
雖然這個比喻不大文明,但挺恰當的。
因着家裡還有些閒錢,寧知歡原本是想趁着寧知坤不在的時候修葺一下他的屋子。
以後生活方式不一樣了很多東西就得改改了。
比如他那個常年不開老化的窗子,就必須得修。
一年到頭見不到太陽怎麼長高?
後來修着修着發現,又要動這個又要動那個的,一合計,乾脆就和寧老太商量好了直接大動,把整個院子好好翻修一遍。
這下子寧家小院子看起來就更加乾淨了。
鋪了地磚貼了瓷磚,位置還是那個位置,屋子卻不是那個屋子了。
用寧老太的話來說,就是像個小洋樓一樣的,高大上,洋氣。
寧知歡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說,現在寧家院子一定是整個紅星村最好看的房子沒有之一。
就在寧家蒸蒸日上勢如破竹的時候,麻煩也找了上來。
朱老太的兒子,朱富貴回家了,整天無所事事的,是個混混。
用鄉親的話來說,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耍娃。
你要問他,哪家的莊家在哪兒,他多半不知道。
但你要問他,哪家酒館的酒最便宜,哪家的賭館借錢利率低,那他可是門清。
就這麼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被朱老太如珠如寶的對待着。
原因無他,或許是因爲壞事最近了,朱老太也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
再混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不管了不是。
還不是得慣着。
在鎮上飄蕩了許久的朱富貴回了紅星村,他照例回家想找朱老太拿錢。
他記得朱老太說要把寧知歡那個傻丫頭賣了來着,也不知道賣了多少錢。
雖說是個傻子,但是細皮嫩肉白白胖胖的,恐怕也得大幾十塊錢吧?
剛好吧鎮子北邊老鍾家賒的帳給還了。
說不定還能剩下一點錢,讓他去翻盤。
朱富貴這麼想着,只覺得十分美好,不自覺的哼着歌。
呲着一口大黃牙,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走在路上就是標準的二流子。
看見老人置若罔聞,看見一起的二流子就拿出幾塊錢的煙分着抽,看見小孩還得捉弄捉弄人家,看見那女人尤其是好看的女人,則衝着對方吹口哨,一副大無賴的樣子。
回到家裡,朱富貴踹開門瞪了半天,也不見朱老太迎上來。
他敏銳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推開門走進屋子一看,哪裡有人呢?
桌子板凳都落了好厚一層灰,朱老太早就不知去向。
朱富貴還以爲是朱老太不願意給他錢,就跑了。
於是他憤怒的衝了出去,惡狠狠的抓着行人就問朱老太去哪裡了。
行人先是被朱富貴呲牙咧嘴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將他的手排掉。
“你什麼朱富貴,出去晃悠了一陣子把人晃悠傻了?”
朱富貴回過神來,認得這是村裡的幹部,也不敢再放肆,只好軟下語氣輕言細語的問道:“原來是王哥啊,對不住對不住了,我這有點失了智了。”
王哥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回懟:“我看你不是失了智,你是失心瘋了纔對。”
朱富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他就是這麼個欺軟怕硬的性子。
這不,被人罵了還在裝孫子,點頭哈腰的,“您說的有道理,但我這,我老孃不見了,我着急了一點,你也得理解理解啊。”
“你老孃?”王哥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表情有點複雜。
朱富貴見狀明白他知道自家老孃的去向,於是連忙拉着他的手說道:“王哥,你可得告訴我 我老孃去哪兒了。你說她這麼大的年紀了,這麼久不着家,一個人在外頭多危險啊。”
說着,還擠出幾滴眼淚。
如果不是王雷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怕是真的要給他給騙過去了。
“我看你是惦記你老孃那點棺材本吧。”王雷毫不留情的拆穿。
朱富貴惱他說話直來直去的不會轉彎,但也不好撕破臉,於是點頭不好意思的說是。
王雷眼底的鄙夷越發重了,有其母必有其子,上樑不正下樑歪。
朱富貴胡來了一輩子,這朱老太也是個不清醒了,母子兩個壞到一塊去了。
王雷撇了撇嘴,語氣聽不出喜怒,“你要是找你老孃,那就不必找了,她拐賣外孫女兒被村長送去局子裡蹲着的,現在還沒回來。吃牢飯不得花錢?她在裡頭也沒經濟來源,你就別惦記着她那點了。”
說罷,他便走了,一刻也不願意和他多待。
只覺得和他待在一起空氣都是惡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