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揭標 （1）
評標會議結束後，按照胡文斌的要求，肖處長和姜處長將早已擬定好的揭標通知書以湖江市二輕局的名義，趕在下班前向各競標公司發出了正式的公函，並口頭通知了在市內的企業和代理人。
汪健接到揭標通知後，連夜召開了企業收購領導小組工作會議。按照原定收購工作的計劃及組織安排，結合當前情況和特點作了工作部署，特別強調了收購協議簽訂之前做好廠內幹部職工思想工作的具體要求和步驟。
魏副局長接到通知後，來到準備下班的彭局長辦公室。一臉無奈地向彭局長訴說着心中的不滿。
魏副局長說：“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決定。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大型國有企業，既熟悉市場，又熟悉產品，又有成熟的企業管理體系和運營團隊，卻在與一家初建的所謂民營企業集團的競標中敗下陣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一個價值數億元的國有資產就這樣流進了私人的口袋裡，這是犯罪呀！”
“你作爲一個主管局的局長就不能理直氣壯地向政府說明情況，提出反對意見，怎麼能讓體改委那幫子所謂的改革者打着改革的幌子胡來？”
“就這樣成爲了私人資產我心痛啊！”
面對魏副局長的叨叨不休，彭局長不知如何是好。正如魏副局長所說的，自己堂堂主管局的局長卻沒有局屬企業的處置權，只能圍着人家的指揮棒轉來轉去，他窩囊；他擔心塑機廠職工得知私人企業收購後鬧事，擔心鬧事造成的被動局面難以收拾。他並不反對中鼎公司的收購，他只是擔心，他還有更多的擔心；他理解魏副局長的叨叨不休，這種叨叨不休中有着部分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但他卻不知道如何對魏局長做工作；他不明白劉明青和姜處長爲什麼會把票投給中鼎公司，而不投給浦江公司，儘管投給了浦江公司還是改變不了結果，儘管他沒有明確指示他們應該選擇誰。
彭局長此時心裡很亂，他也只能面對現實，這是市政府的決定，他無法更改。
“算了。你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這個決定是政府的決定，我們只能服從。再說浦江公司標書中對職工安置沒有提出具體、明確的意見，又沒有承諾全員接收職工，這給他們的標分大大地打了折扣；如果是他們收購，職工怎麼安置？誰來安置？我們的麻煩不更大？”彭局長嘗試着做工作。
“木已成舟，確時沒有辦法。我只是心中憤憤不平。這樣下去，國有資產全部變成私人的了，跟資本主義社會有什麼區別？唉。我們爲之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卻是爲私人企業打了基礎。”魏副局長繼續發泄着不滿，但在現實面前已開始了低頭。
“這話我倆說說就行了，其它場合就不要多說了，以免影響不好。注意，儘可能地同政府的決策保持一致。”彭局長說。
“這我知道。現在問題是對上海浦江公司我不好交待呀！”魏副局長道出了心病。
彭局長說：“沒什麼不好交待的，市場經濟是競爭經濟。他們是上市公司，更應該理解這一點。”
彭局長做着魏副長的工作，兩人一同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