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若是真正清醒的人, 肯定不會這麼想的。
陸衍伸手蓋在安安的額頭上有些發燙, 他嘆了口氣, 起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小心翼翼的給安安餵了下去,安安喝了一口,皺着眉頭嚥了下去,第二口卻怎麼也不肯喝了,一點都不配合,推開陸衍遞過來的杯子, 她嘟着嘴埋怨,“不甜!我不要喝!”,她要喝甜絲絲的糖水。
陸衍脣邊的笑意更深了, 偏頭看着微醺的安安,那一雙眸子裡面暗藏着熱烈, 彷彿怎麼都看不夠一樣, 越發覺得這丫頭特別可愛,這丫頭都喝醉了, 還能分辨的出這到底是不是糖水, 陸衍失笑,低頭親了親安安額頭, 蜻蜓點水一樣, 一碰即離, 隨即好脾氣的起身, 再次去廚房翻了半天,沒能找到一絲的白糖。
不僅嘆了口氣,這屋子裡面就兩個大男人住着,有白糖那才叫奇怪了,他靈光一閃,過年的時候,家裡是有買過糖的,當時他們走了,也沒拿走,他索性又去了堂屋,在櫃子裡面一陣翻找,好在從櫃子裡面找出了一把水果硬糖出來。
他直接剝開了糖紙,把糖全部丟到了杯子裡面,又加了熱水,把糖化開了以後,吹了了吹,最後試了試溫度不燙了,這才餵給了安安,哪成想,安安又是喝了一口,皺着眉頭嚥了下去,認真的看向陸衍,嫌棄,“不對!這不是糖水!”,瞧着安安那認真的小模樣,陸衍覺得他甚至懷疑剛自己把水果硬糖放進去的時候,這丫頭就在旁邊偷看着。
他把杯子給拿了回來,自己又嚐了一口,他疑惑,“是糖水啊!”,不管是用白糖衝的水,還是用水果硬糖化開的水,不都是一股子的甜絲絲的味道,他還真沒分辨出來有什麼區別。
安安不信,指着杯子,執拗,“你在喝一下,味道不對!”
陸衍覺得自己幹嘛要跟個小酒鬼辨別道理,輸的鐵定是他,就算是他僥倖贏了,把這丫頭給弄哭了,到最後心疼的還是他。
他索性舉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的糖水,伸手捧着安安的臉,對着嘴兒就餵了下去,脣齒相接,有些涼意,隨即一股子的甜絲絲的味道蔓延到嘴裡面,安安下意識的嚥了下去,隨即就是睜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陸衍。
她唔唔,“衍……”,她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更大的一口糖水給堵住了,爲了那糖水不從脣角流到脖子裡面,安安只能被動的把糖水給嚥了下去,咽的時候還有些調皮,那舌尖不小心碰着了那兩片薄涼的脣瓣,她還下意識的舔了舔,涼絲絲的,真舒服。
可不是,喝了酒的安安又一路從家裡跑到這裡,渾身都帶着一股子的燥熱。這一絲涼意可不來的正是時候了。
那調皮的舌尖,帶着一份灼熱,如同星火一樣,瞬間把陸衍的全身給點燃了,他僵硬了一瞬間,不敢動了,有些笨拙,由着安安的舌尖在那亂七八糟的舔着。
安安有些奇怪,那涼絲絲的怎麼一會會就變得這麼燙了,她有些嫌棄,嘟囔,“不涼了!”,說完,就要抽身離開,卻不成想後腦勺被陸衍牢牢的給按住了,她整個小臉緊緊的貼在陸衍的臉上,四目相對,安安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在衍哥的眼裡面看到了一絲火苗,她傻笑,“衍哥……你眼睛裡面有火苗……”,一閃一閃的。
“是嗎?”,陸衍眼睛一暗,按着安安的肩膀徒然一個用力,動作也加大了幾分,直接把要逃離的安安再次的攬到了懷裡了,低頭穩穩的擒住了之前一直調皮的嘴脣。
男人在這接吻方面似乎是很有天賦,上一秒還被安安追的不敢動彈的陸衍,下一秒卻如同一匹野狼一樣,恨不得把面前的小人給拆骨入腹。
他彷彿在攻略城池一般,撬開了那緊緊關閉的城門,長驅直入,肆意的吮..吸着那泛着甜意的脣瓣,安安輕哼一聲,隨即陸衍的動作便慢慢溫柔了下來,輕柔的吮..吸,輾轉流連,似乎要把心上人的每一寸跡象都刻畫在心尖上,那種滋味,陸衍敢說,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體驗過,大概是溫柔鄉里死,做鬼也風流也不過如此。
安安覺得此時整個腦子裡面都有些混沌,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陸衍的動作走,她睜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陸衍,被這麼一雙清亮的眼睛盯着,陸衍後腦勺一涼,他動作也放緩了幾分。
慢慢的移開了脣瓣,揉着安安的小腦袋,陸衍的眼中透着笑意,“傻丫頭,下次記得把眼睛給閉上。”
安安有些失神,脣角突然沒有了束縛,她舔了舔脣,喟嘆,“好吃!”,是真的好吃!
陸衍的額頭黑線了一半,他似笑非笑,“還要吃嗎?”
安安捂住嘴,直襬頭。
陸衍繼續,“安安,看着我。”
安安擡頭,清清亮亮的眼睛直視陸衍。
陸衍沒有半分教壞小孩子的樣子,他認真,“安安,你今天親了我,要對我負責。”
安安詫異,立馬反駁,“我沒親!”,她之前只是吃了一個一個很好吃的果凍,甜甜的涼涼的冰冰的,安安敢說,她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果凍,至於負責,是不可能的!
見過誰吃個果凍,還要對果凍負責的???
陸衍聽到安安的回答,有些頭疼,他眸光微閃,這丫頭這麼快就不認賬了嗎???他直接掰正了安安的小腦袋,對準那紅豔豔的小嘴兒,再次親了下去。
親完後,他還不忘給安安擦了擦脣角,認真,“你親了,要對我負責!”
安安現在腦袋裡面一團漿糊,她親了嗎?不是她被人親了嗎?
安安越想越糊,眼皮子也在打架,一頭栽到了陸衍懷裡,臨睡前還不忘小聲嘟囔,“沒親!”,就沒親。
陸衍看着睡着了的安安,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這丫頭還不打算承認嗎?看來是這次失策了,要下次趁着她清醒的時候親,看着丫頭怎麼賴賬。
只是陸衍忘記了,若是安安清醒的時候,他不一定能親的着,畢竟安安也是有武力值的。
他看着躺在自己懷裡睡着的安安,眼睛微微閉着,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投着兩扇陰影,隨着沉穩的呼吸輕輕的顫動着,再往下就是那潔白挺巧的瓊鼻,紅豔豔的小嘴兒,陸衍似乎跟看不夠一樣,他覺得這丫頭的渾身上上下,都讓他透着一股子的稀罕勁兒,讓他越看越上癮。
陸衍垂頭,目光裡面帶着難以言說的炙熱,輕輕的在安安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睡吧!”
“咳咳!”,從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陸衍身子一僵,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抓包的感覺,他緊了緊懷裡的安安,見蓋好後,纔回頭淡淡道,“您醒了?”
郎老爺子不過是睡醒了,出來上廁所的,倒是沒想到看到這一出,當真是開了眼界,這悶嘴兒的葫蘆,竟然會說情話了,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得了啊!
郎老爺子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基本而已知曉了這會是幾點了,他幸災樂禍,“你在不把安安送回去,晚點小顧要拿着菜刀來砍人了。”
陸衍微微嘆了一口氣,看着懷裡的睡着的安安,直接抱了起來,往顧家送。
老爺子說的這是實話,顧衛強這會在家裡真真是急的跟火鍋上的螞蟻一樣,恨不得出去找人。
姜姜和鼕鼕兩個小孩兒也沒睡,就坐在堂屋,拄着胳膊等着。
顧衛強看了下時間,“走,我出去找你姐!”,姜姜和鼕鼕兩人立馬站了起來,跟在顧衛強的身後,顧衛強卻說,“你們兩個在家等着,萬一你姐她回來,進不來屋怎麼辦??”
姜姜和鼕鼕對視了一眼,兩個小孩兒果斷的出拳,姜姜出的是石頭,鼕鼕出的是剪刀,鼕鼕輸了有些失望,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爸!讓姜姜跟你一起去吧!”,別看鼕鼕小小的,但是還是蠻講誠信的,要說這倆孩子也是沒法子,遇到不好抉擇的事情,都是剪刀石頭布來判勝負的。
姜姜點了點頭,拽着顧衛強的衣角,小聲,“爸,我跟您一起去。”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衛強哪裡還會在攔着,剛出了門,走出了大院,就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小汽車剛好停到了大院的門口,姜姜原本是跟着顧衛強往前走的,但是看到這車子的時候,果斷拽着顧衛強的衣角,揚聲,“爸爸!這是衍哥的車子。”
顧衛強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們其實也是打算去郎老爺子家的小院子看看的,開始安安氣沖沖的出門的時候,顧衛強就想跟着,又擔心這孩子不開心,索性在家等着,畢竟他們家離郎老爺子家裡也沒多遠的。
陸衍把車子停穩後,拉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打橫把睡着的安安抱在懷裡面,剛一轉身,就看到顧衛強臉色發黑的瞪着他。
可不是!顧衛強這會要氣炸了啊!他水靈靈的閨女,就被這豬給拱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讓安安出門了。
陸衍身子一僵,到底有種跟小偷被人當場抓包了一般,但陸衍是誰?到底心性和普通人不一樣,他面不改色,“顧……”哥字在他舌尖打了一個卷,生生的給嚥了回去,“顧叔,安安有些喝醉了,這會睡着了。”
“我看得見,不用你說!”,顧衛強這會腸子都毀青了,說話語氣有些衝,哪怕是明知道陸衍幫了他不小的忙,他也不願意因此就同意了這臭小子,他閨女纔多大啊!這麼小就有人給惦記着了,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這話的顧衛強絲毫沒想到,他也是個男人。
顧衛強把安安從陸衍懷裡接了過來後,姜姜立馬上前扶住了安安,清亮的眸子裡面是警惕的看着陸衍。
只是他還沒開口,顧衛強就接着,“你還是問我喊顧哥吧!畢竟我問老爺子喊一聲叔叔,安安問老爺子喊一聲爺爺,你若是問我喊顧哥,這輩分就差了。”,顧衛強說這話可是有目的的,畢竟安安問郎老爺子喊一聲爺爺,而陸衍問老爺子喊一聲乾爹,這輩分就錯了一輩兒去的,他有些不放心,看着陸衍認真,“按照輩分來說,安安要問你喊一聲叔叔的。”,這話裡話外的份上,你這老牛就不要吃我們家這棵小嫩草了。
姜姜反應很快,他咧了咧嘴,脆生生的,“謝謝陸叔叔送我姐姐回來。”,得得得!這孩子真上道,一個稱呼就把安安和陸衍的關係給隔開了。
顧衛強讚賞的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得意,“兒子,回去爸給你做雞腿吃。”
姜姜笑眯眯的點着頭,扶着安安的胳膊也越穩當了。
陸衍這會心裡那一個叫憋屈啊!憋屈死了,安安在這邊他還沒搞定,這邊家裡人就牢牢的嚴防死守,他挑了挑眉毛,堅持,“顧叔,我和安安也沒差幾歲,她喊叔叔有些太過了。”
“和年齡沒關係,你們的輩分在這裡管着呢!”,這年頭的人們,特別看重輩分,甚至有些五六十歲的人,問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喊姑的都有,因爲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是一個賽一個的生孩子,再加上結婚又早,可能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到最後又懷了一個,不就是老來得子嗎??
這最小的一個孩子輩分就老大了,別看這孩子年紀小,若是遇到了那些晚輩,晚輩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姑姑的。
陸衍一聽,就知道顧衛強這話裡面的意思,他順杆爬,臉皮厚着呢,“顧叔!我跟安安也沒差幾歲,若是往後您差女婿的時候,優先考慮我。”,他並沒有說,現在就要和安安定下關係來,這話若是說了,他敢確定,以顧衛強的性子真要回家那把刀追着他跑了。
更有下面兩個小舅子虎視眈眈。
顧衛強頭都沒擡的拒絕,“不考慮。”,瞧着那拒絕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的很。
姜姜也跟着,“我有姐姐就好,不要哥哥!”,這是實話,姐姐多好啊!來個哥哥跟他搶啊!
陸衍摸了摸鼻子,彷彿沒聽到他們不歡迎自己一樣,硬着頭皮上,“沒事,我提前報名而已。”,說完,也不看顧衛強鐵青的臉色,上了車子,還不忘要下車窗,囑咐,“安安喝醉了,回去記得給她灌一杯蜂蜜水。”
不等顧衛強回答,那車子一陣轟鳴聲,跑出了老遠。
顧衛強罵罵咧咧,“臭小子,少打我閨女的主意。”,說完,扶着安安往家裡走,安安這會本來就酔了,又睡了一氣兒,這會睏意消散了一些,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喃喃,“爸!我們這是在在哪啊??”,顧衛強一聽,更心酸了,這閨女迷瞪瞪的,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還膽大包天的去郎老爺子家,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他拍了拍安安的肩膀,安慰,“睡吧!在家呢!”,這一說,安安徹底放心了,再次睡了過去。
到了家,顧衛強把安安放到了牀上,扯過被子蓋上,看着閨女睡着了那一副模樣,跟仙女一樣,美好的不行,他嘆了口氣,囑咐着旁邊的兩個兒子,“鼕鼕,姜姜過來!”
倆小孩兒原本是在牀頭,一人端着盆子,一人拿着毛巾,準備給安安擦擦腳的,一聽到自家父親喊他們,頓時放下了手上的活,走到了顧衛強面前。
顧衛強叨叨,“看着你姐啊!若是有哪個男的敢打你姐的注意,上去就揍,你姐是姑娘家的,往後啊!就指望你們這倆兄弟保護她了。”
可不是,自家閨女出落的一天比一天水靈,外面的王八羔子也越來越多,哪個不是盯着安安的,一想到這裡,顧衛強就愁啊!他疼到骨子裡面的閨女,若是往後被那個狼崽子給叼走了,他怕是拿着刀砍了那狼崽子的心思都有了。
鼕鼕和姜姜對視了一眼,倆小孩兒頗爲默契,“誰敢打我姐的注意,我們揍死他。”,說道這裡,姜姜身子一頓,認真,“爸!打不過怎麼辦??”,姐姐帶他去賀州市參加比賽遇到二流子的時候,小孩兒都記在眼裡,自己只能給姐姐拖後腿,卻幫不了任何忙。
姜姜心裡別提多難過了。
這還真是個問題,顧衛強身子一僵,看着自家的兩個蘿蔔頭,還沒到自己胸口高,在對比着陸衍那人高馬大的樣子,更愁了啊!以陸衍的身手,這不一手一個啊!他擼了一把頭髮,頭疼,“明兒的開始,我先教你們幾招。”,既然年齡上比不過,只能從娃娃開始抓起了,這也是沒得法子的法子。
安安可不知道,爲了自己不被狼崽子叼走,自家的三個男人,頭髮都掉了一堆。
她睡的可安穩了,那黃酒本來就有安神的的作用,她又喝了不少,醉意過後,舒坦極了。
隔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正奇怪着了呢!安安猛的起身,許是起的太急,腦門一陣暈眩,差點沒摔倒,她揉了揉腦門,“這醉酒後遺症可真可怕!”,雖然睡的香,但是腦門疼的厲害。
安安踢踏着拖鞋,推開門,一看好傢伙,屋內一個人都沒有,廚房裡面的鍋卻還在冒着煙,她還在疑惑怎麼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就聽到樓下一陣熱鬧聲音,她推開窗探出頭一看,自家的老父親竟然帶着鼕鼕和姜姜在樓下打拳呢!
而且瞧着倆小孩兒跟着老父親的動作做,做的還像模像樣的,有幾次都差點摔倒,顧衛強也不扶,鼕鼕晃了好一會,才穩住身子,至於姜姜則更慘直接跟顧衛強過手了,顧衛強下手雖然留有餘地,但是對於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來說,還是蠻嚴重的,姜姜被撂倒了一次又一次,眉毛都沒皺一下,爬起來就是繼續。
旁邊還有不少鄰居在看着熱鬧,顧衛強這麼狠的操練法,哪是對待自家孩子啊!那怕是在對待仇人啊!
安安挑了挑眉毛,有些驚訝,不知道家裡這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都習武起來,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也去了樓下,好奇,“爸爸!你們在幹啥呢!”,這會還早,還不到七點鐘,昨天出了那種事情後,安安就直接跟丁老師請了一天假,今天算是在家裡休息了,丁老師也知道顧家這情況,痛痛快快的批了假。
至於鼕鼕和姜姜,兩人的成績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的,在一個顧衛強到底有些大男子主意,他更傾向於孩子們抗摔打,抗造一些,而不是孩子們的成績有多好,書讀的有多好,畢竟對於男人來說,將來要養家餬口,更能保護的了妻兒,這有個好的身手基本是必需品了。
聽到安安喊聲,顧衛強回頭,“閨女,你醒了啊!”,又繼續,“鼕鼕和姜姜想學點拳腳功夫,我這不正好沒事,就教教他們。”
安安點了點頭從兜裡面摸出了手絹,給鼕鼕和姜姜都擦了擦汗,有些心疼,“怎麼好好的學起拳腳來了,先回家吃飯,咱們吃完飯再說。”,安安剛去洗漱的時候可看着了呢!鍋裡面的粥已經熬好了,只用回去在炒一個青菜就行。
顧衛強一說收的時候,姜姜和鼕鼕兩個小孩兒身子頓時軟了下來,不停的晃着胳膊,旁邊的錢小剛看的羨慕的不行,哪個男孩子心裡沒個英雄夢?
哪個男孩子不希望自己打架的時候,有着一身好武藝。錢小剛掙開她媽媽拽着他的手,屁顛顛的跑到了顧衛強面前,猛的一吸溜鼻涕,脆生生的,“叔叔,我可以跟你們一塊學嗎?”
顧衛強還沒發話呢!
錢嬸子就一個猛衝,把錢小剛拽的一踉蹌,後退了好幾步,罵罵咧咧,“回來!不知道這家人才進的公安局,晦氣着呢!誰讓你離這麼近的,也不怕被傳染上。”,沒看到她出來看熱鬧那也是站在最遠的地方,不敢靠的太近了,這傻孩子倒是好,還特意的往前衝,不長腦子啊!
經錢嬸子這一說,旁邊看熱鬧的人,頓時跟避瘟疫一樣,躲的遠遠的,何大英看到這一幕更是出了一口的惡氣,她故意,“還好顧師傅沒看上我家大閨女,不然我們可跟牢飯做了親戚了……”,先前這些人有多想和安安一家子染上點關係的,這會就有多遠想跟着一家子撇清關係的。
有這些想法的可不止何大英和錢嬸子,甚至其他人也是,連帶着大院的小孩兒也被大人給拽的遠遠的,生怕染上了晦氣。
安安氣的渾身發抖,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之前還巴巴的趕上來,各種好話一籮筐的往外蹦,怎麼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扒高踩低。
她正準備回擊的卻被顧衛強給拉着了,顧衛強對安安搖了搖頭,他的閨女不能被大家背上個潑辣的名頭,他朗聲,“我顧衛強一輩子行的正坐的直,不怕被人說,但是這一次我卻要說清楚,我進裡面是被人冤枉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放出來了,至於大家相不相信,就端看大家的態度了。”
“我相信!”,丁老師推着個自行車出來,車簍子裡面還放着備課本,顯然是準備去學校上課的,卻沒想到院子裡面一堆人又在聲討顧師傅他們。
丁老師的突然出聲,讓大家夥兒都安靜了下來,安安看到丁老師卻覺得昨兒的晚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是她有些想不起來了,但是丁老師的出聲,卻讓安安一喜,她就知道,丁老師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跟他們一國的。
她開心,“丁老師!”,丁老師推着車子的手僵了僵,顯然是記得昨天晚上安安發酒瘋時候,抱着她不下來,一直嚷嚷着讓她給自己做媽媽的情況。
丁老師點了點頭,卻沒看顧衛強,而是直接看向衆人,“衆位,說句實在話,我們都是在一塊很多年的老鄰居了,顧師傅他們一家子才搬過來,就算是有千般不是,咱們作爲鄰居多少也應該拉扯一把,更何況,顧師傅他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就這樣排擠他們一家子,咱們換個心思,若是你們才搬過來一個新的地方,周圍的鄰居合起夥兒來排擠你們,你們是個什麼心情??”
丁老師這話雖然不好聽,話糙理不糙,是這個理兒,她平時在大院裡面說話雖然不多,但是因爲老師的緣故,又加上丁老師這人頗有能力,大院兒裡面的鄰居有些怵她,當然也敬着她。
她這一開口,賀奶奶也跟着附和,“可不是,都是爹生娘養的,不管誰的家人出了事情,都是着急的,更何況,咱們能住在一塊,算是天大的緣分了,大傢伙也都寬寬心,沒必要這樣揪着人家不放,小丁說的在理,誰能保證自己一家子一輩子都不出事情,若是你們將來出了事情,希不希望大家拉拔一把?還是希望大家夥兒都在一塊排擠你們???將心比心!這顧師傅他們住在這一塊,給大家行了不少方便,人心都是肉長的,不說一斤換一斤,起碼四兩要換半斤吧!”
上了年紀的人,心總是善的,大家夥兒一塊排擠安安他們的時候,也就賀奶奶站在一旁沒吭氣,反而還安慰安安。
在一個賀奶奶在大院的名聲也好,她一開口,周圍的人聲音也就弱下去了。
丁老師看都沒看顧衛強,把備課本從裡面抽了一份遞給了安安,囑咐,“這裡面是我今天要講的新課,你今天請假了,就在家好好預習一遍,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等我晌午回來了問我。”
安安接過備課本,心裡一陣暖流,笑眯眯的道謝,“謝謝丁老師!”,丁老師擺了擺手,推着車子就出去了,全程連看都沒看自家父親一眼,安安覺得怪怪的!不對勁兒啊!擱着往常自家父親和丁老師熟識的態度,那定是會熱熱鬧鬧的打招呼。
今天卻一反常態,丁老師沒看自己父親,而自家父親也是一臉的尷尬,那一雙手也有些無處安放,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安安幾人告別了鄰居,進了屋,門一關,吩咐,“鼕鼕,姜姜去把碗筷拿過來,盛粥喝!”,倆小孩兒打發走了以後,安安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家老父親,逼問,“爸,您和丁老師之間出了什麼事情了?”,對於昨兒晚上發生的事情,安安顯然是忘的一乾二淨,甚至直接讓丁老師做自己媽媽的事情她也給忘記了。
被自家閨女逼問着這種事情,顧衛強有些不自在,他拉着凳子坐了下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你都忘記了???”
安安一臉疑惑,“發生了什麼??”
顧衛強滿是複雜的看着自家閨女,這孩子把天都捅破了,昨兒的一宿他都沒睡,估計丁老師也是,這孩子倒是忘記的一乾二淨,他一個板栗子彈了過去,“昨兒晚上抱着丁老師的胳膊,讓人家做你媽媽的事情忘記了?”
“啊啊啊?”,安安一臉疑惑,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她的第一反應是否認,自己纔不會做出這麼沒品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讓丁老師給自己做媽媽,好像也可以啊!她默默的打量了一眼自家父親,莫名覺得配一臉。
尤其是每次自家父親摟着丁老師肩膀,熱情的喊着丁老倔的時候,丁老師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她怎麼覺得有一種歡喜冤家的感覺。
顧衛強覺得自家閨女顯然是那種,放完火就跑的人,絲毫不管那房子會不會被燒,人能不能救出來,他沉聲,“你爸我後來跟丁老師說兩個人湊合湊合過日子得了,丁老師拒絕了我。”
若是真要找個人過日子的話,在顧衛強眼裡,丁老師顯然是個不錯的人選,關鍵是兩人處的來,而且丁老師也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性子,一個人能頂起來一個家,若是他不在的時候,丁老師也能幫忙照看下家裡的崽子,當然前提是顧衛強發現自己對丁老師並不討厭。
對於顧衛強這種鋼鐵直男來說,能讓他記住一個女性同胞並不容易,讓他對着一個女性同胞有了好感,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啊!
安安吃驚的瞪大眼睛,一口水噴了出來,“爸!您已經去找丁老師說了啊!人家還拒絕了你?”,顧衛強拽了一截子的紙,給安安擦了擦嘴兒,沒好氣道,“還不是你開的這個好頭,不然我哪裡知道丁老師是個女人?”,說到這裡,顧衛強有些難爲情,“你說,丁老師不接受我,不願意給你們做媽媽可怎麼辦??”,這可真難住他了,不僅如此,他發現丁老師還有些不待見他,沒瞧着一大早的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安安默默的爲自家老父親鞠了一把汗,接過姜姜遞過來的碗,喝了一大口粥,問,“鼕鼕,姜姜,你們想不想有個媽媽??”,反正若是要有個後媽的話,顯然她是不討厭丁老師,反而一想到丁老師會給自己做後媽,還有幾分小歡喜的,老實說,即使丁老師沒和顧衛強在一塊,以目前丁老師的身份,在安安面前扮演的確實是像一個媽媽。
論起心細來,丁老師比自家父親心細多了,好幾次安安來月事,有些肚子疼,都是丁老師一手操辦的,一邊弄熱水給安安捂肚子,又去煮的米酒紅糖水給安安喝,至於其他的更是數不勝數。
安安突然這樣問,引起了倆小孩兒的警惕,鼕鼕連飯都不吃了,把碗往桌上一擱,嚴肅,“爸,我不要後媽,更不要小鈴鐺的媽媽給我做後媽。”
姜姜附和,“我聽姐姐的,姐姐要,我就要,姐姐不要我就不要。”
安安一巴掌呼了過去,當然是給鼕鼕的,對於姜姜安安是讚賞的,還是姜姜這孩子乖巧,哪像自家弟弟,她認真,“鼕鼕你傻啊!肯定不會讓小鈴鐺的媽媽給咱們做後媽,但是丁老師呢??”
鼕鼕抓了抓腦袋,鬆了一口氣,小臉上盡是糾結,“丁老師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在一塊的。”,得得得,這小孩兒今年才九歲,男女的是非觀就這麼明確了。
安安強調,“丁老師是女人,你願不願意讓她給咱們當媽媽??”
“啊?丁老師是女人啊。”,不僅鼕鼕驚訝,連姜姜也瞪大眼睛,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過這倆小孩兒轉念一想,平時去丁老師家丁老師對他們都挺好的,而且還三番四次的幫助他們,別看鼕鼕和姜姜是小孩兒,但是心裡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鼕鼕沉思,小大人一樣晃着腦袋,“如果是丁老師,我……我勉強接受吧!”
姜姜卻精明的很,並不打算表態,他咧了咧嘴兒,眼珠子跟着轉了一圈,笑的狡黠,“我跟姐姐的意見一樣。”,反正姐姐喜歡丁老師做後媽,那就讓丁老師做後媽,姐姐不喜歡,他也就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