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妹妹,那個書呆子又給你送東西了,喏!”
七皇子一陣風般跑了進來,將一個紫檀木食盒放到了福枝公主面前。
福枝公主打開一看,一匣子楊梅芝麻糕,一匣子八珍千層酥,並一碗百合蓮子羹。
也不知道王暮晨和七皇子是怎麼提的食盒,大半碗百合蓮子羹硬是一點都沒有灑出來。
樑冠探頭一看,不由冷嗤一聲,他還以爲那個書呆子給她送什麼好東西呢,沒想到還是送吃的。也虧得他老爹是首輔,他纔敢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無畏地一直往宮裡送吃的,這要是換了別人,還不知被人怎麼編排陷害呢!
“樑侍衛餓了?”
福枝公主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
“末將是有點餓了,公主要賞給末將吃嗎?”
福枝公主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直接提着食盒進了寢殿。
樑冠:“......”
他還以爲福枝公主吃膩了那書呆子送的糕點,要把這一盒送給他呢,看來是他想多了啊!
自從上次他一刀斬下了夏柳的頭之後,福枝公主對他就一直不冷不熱的,也不像以前那樣親熱地叫他“樑家哥哥”了,一口一個“樑侍衛”聽得他十分不得勁兒。
樑冠已經爲這事後悔了許久,早知道他就不做那樣無畏的試探了,誰知道他當時腦袋一熱,抽的什麼風?
“漂亮妹妹,那個傻大個還在那矗着呢!”
七皇子悄悄拉了拉福枝公主的手,示意她往身後看。
“不管他的,侍衛不就是要盡職盡責地站着麼?”
福枝公主看也不看殿外的樑冠,反手拉了七皇子加快速度往裡走去。
樑冠不由苦笑,看來這次是將這位傲嬌的小公主得罪狠了,還不知什麼時候纔會消氣呢。
光是生氣他倒也還覺得無所謂,只是,就連他的分紅也一併被她給扣了,這就讓他的日子有些難過了!
如今的保寧侯府可全都是由福枝公主補貼給他的月銀和分紅撐着的,一旦沒了這筆收入,短期內還沒什麼事兒,但從長期來看,保寧侯府勢必和前世一樣走向沒落。
重生後,汲汲營營奮鬥了這麼多年,樑冠自以爲已經竭盡所能地讓保寧侯府走上了跟前世不一樣的道路,卻沒想到,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而已。
他拼盡全力也沒能阻止得了大哥和大姐擺脫前世的人生軌跡。
樑輝依舊和一幫紈絝子弟整日花天酒地,如今已經快二十了,還是按着前世的軌跡,娶了遼州宣撫使範雲祈的女兒範笙茗爲妻。
樑冠前世極少待在內院,對這個嫂嫂也沒什麼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只是隱約彷彿聽說這個嫂嫂極爲勢利,對錢財看管得極嚴,也常常因爲錢財的事情跟他哥哥發生爭執。
範笙茗起初還管着樑輝,不讓他出去花天酒地,到得後來卻也是對他的行爲不聞不問,夫妻兩人淡漠得像陌生人一樣。
而今重活一世,樑冠用心去琢磨,自然明白了許多道理,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範笙茗這也是實在對他哥哥絕望了纔會放任他不管吧。
不過,就算最後,樑家被判滿門抄斬,範笙茗也不曾離他們而去,樑冠覺得這個嫂嫂還是十分重情重誼的!
樑羽芊依舊固執地嫁入了白府,看她每次回孃家都是一副高高興興,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樣子,樑冠也不想再去追究她是真的過得幸福還是裝給他們看的了。
畢竟,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當初一意孤行,而今,是苦是樂都只有她自己去承受了。
況且以樑家的實力,也沒有抗衡白家的資本!
“冠兒,今天又有兩家說媒的來咱家了,你這都快及冠了,親事真的不能再拖着了......”
樑冠剛回家,就被侯夫人馮氏給逮着了,一陣叨叨直念得樑冠不住討饒。
他雖然也知道,自己這麼拖着不是個事兒,不管娶了哪家的閨女都行,只要不再像前世一樣和六公主有所交集就好了,可每到要下決心同意的關口,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心慌得厲害,每次都是奪路而逃。
樑冠想了一夜,第二天到芝蘭宮當差的時候還是眼圈青黑一片。
福枝公主看着他的熊貓眼,不由有些好笑,卻是什麼也沒說的照常安排他跟自己出宮。
錢正旭的事情,她必須要儘快解決,不然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況!
“七妹,你去哪?”
福枝公主剛到宮門口就被二皇子給攔住了。
“當然是出宮了!”
福枝公主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哪哪都有他?
“你最近都不找我玩了,我又沒得罪你......”
二皇子委委屈屈地看着福枝公主道。
福枝公主瞪了他一眼,他是沒得罪她,問題是她孃親白貴妃卻想要她孃親錢昭儀的命啊!
這還讓她怎麼找他玩?
再說了,二皇子都已經十七歲了,馬上就快成人了,還和她一個小女孩子玩?和她玩翻花嗎?
雖然她就從來沒怎麼玩過小女孩的玩意兒,可不代表她不會拿這個去搪塞他嘛!
“你都那麼大個人了,還想着跟我玩?”
“我再大也是你的二哥啊,你可不能因爲長大了就不和我親了啊,咱們以前多要好啊!”
二皇子蕭弘笙一臉受到了傷害的樣子,讓福枝公主有些無語。
合着他和白貴妃娘倆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來忽悠她們?
“你母妃可不願意你和福枝多接觸,你還是回去吧,省得爲她招禍!”
太子蕭弘禹板着一張臉站了出來,拉了拉福枝公主示意她趕緊走。
福枝公主悶聲不吭地想從旁邊側身繞行。
二皇子一把拉住了她,“七妹,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二哥,你孃親的事情......我並不知道,不過我以後會留意的,我不會再任由這種事情發生的,你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有什麼用?我孃親差一點就沒命了......算了,這件事情,父皇已經處理好了,就讓它過去吧,只希望貴妃娘娘以後能高擡貴手,留我們母女一條活路,不然,我們以後就真的只能是仇人了,二哥......”
福枝公主看着二皇子,水潤的眸子裡蓄滿了哀傷,讓二皇子莫名地覺得心神一震。
他從小就被白貴妃寄予了厚望,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裝乖巧、裝懂事,只有在福枝公主面前,才能放心地卸下自己的僞裝,起初,他以爲是因爲她年紀小,才讓自己沒有壓力的緣故,後來在刻意的觀察下,才發現福枝的親和力,與年齡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