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瀚澤把沈沐晚護入懷中的同時,一道銀光刺飛了火球,柳長風一襲青衣擋在晏瀚澤的身前。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定會讓你碎屍萬段,祭奠我的愛妻!”就在結界的光圈馬上要合攏的瞬間,那隻雄的烈焰狂熊怒吼出聲。
柳長風長身而立,身形挺拔堅毅,微側頭,目光看向身後的兩人,見晏瀚澤把沈沐晚護在懷裡,如同一個護着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
沈沐晚的身形也是過於嬌小,被他這麼摟着,完全罩在了他的懷中。
晏瀚澤一手攏着她的肩,另一隻手輕輕地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裡,姿態怎麼看怎麼不像徒弟對師尊該有的樣子。
柳長風轉身面對他,微微蹙着眉看向他懷中的沈沐晚。
晏瀚澤見柳長風看向懷中之人,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還是故意的,把手收緊了一些,看向柳長風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敵意。
就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緊張的時候,晏瀚澤懷裡的人哼唧了一聲,“哎喲,阿澤,你弄疼爲師了!”聲音清脆中帶着幾分稚嫩,語氣埋怨中還透着幾分撒嬌。
聽得人心裡不由得顫了一下。
緊接着一個小腦袋從晏瀚澤的懷裡拱了出來,雖然臉色蒼白,頭髮凌亂但看起來竟然很可愛。
晏瀚澤這才發現剛剛自己摟着沈沐晚的手按到了她肩上的傷,趕緊鬆開手,沈沐晚這才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剛躲過一劫的衆仙門們瞬間開啓了八卦之心,甚至有人在竊竊私語。
嶽青山感覺自己的臉上一定是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夠開個染坊的。
一邊的空智大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阿彌陀佛,嶽掌門,貴宗門倒真是師徒情深啊!”
畢竟沈沐晚他們剛剛等於是救了大家一命,加上空智大師德高望重,既然他都已經將這情景定爲師徒情深,衆人也都不好再多說什麼,都點頭附和着。
沈沐晚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看着衆人奇怪的表情,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阿澤,他們怎麼了?”
晏瀚澤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眼中甚至藏着幾分笑意,“沒什麼,他們羨慕我們師徒感情好!”
沈沐晚總感覺哪不對,但又說不清楚,眼下雖然危機解除了,但還有很多疑問沒解決,只能把那份說不清的感覺壓了下去。
“你怎麼樣?怎麼傷得這麼重?”柳長風走到沈沐晚身邊,看着她這一身的狼狽,尤其是肩上的傷和那隻幾乎燒焦了的手,埋怨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關心。
“師尊,你的手怎麼燒成這樣?是與那隻熊纏鬥時被燒的嗎?”晏瀚澤也纔看到沈沐晚幾乎燒成炭的手,對於自己在陣中失神的事一點沒有印象。
沈沐晚皺着眉盯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流動,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你身上的外傷還好說,這手……怎麼看着不像是一般的火燒的,難道烈焰狂熊竟然能操縱業火?”柳長風看着沈沐晚手上的傷,眉頭緊鎖。
“業火?”晏瀚澤心中一緊,好像想起了什麼,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不由得有些失神。
“沒事,回去找二師兄看看就行,現在有比我的手更重要的事急等着處理。”沈沐晚目光轉向空智大師,“大師,對吧!”
空智點了點頭,“是啊,今日大家之劫是有人背後故意搗鬼,如果不揪出這隻害羣之馬,以後仙門還不一定會遭遇什麼。”
“大師,您是說今天這些事是有人操縱?”蕭暮驚道。
“那可是魔獸的攻擊,誰能操縱魔族?”柳長風之前也感覺到了此次事件的不正常,但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沈沐晚將身上的傷草草地處理了一下,那隻被燒傷的手則讓晏瀚澤包得像個棕子,掛在脖子上。
因爲傷勢她的臉色很蒼白,但氣勢卻足,沉着臉,一峰之主的架勢擺得很足。慢慢地走到衆人面前,其它人頓時收了聲都不說話了看着她。
沈沐晚向着傲然立於衆仙門中的狼王施了一禮,然後對衆人說道:“大家都認爲仙門中人無法操縱魔獸爲自己做事,但操縱這一切的人卻是個高手,他並沒有操縱狼王做事,而是用它的孩子逼迫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什麼?逼迫狼王?”衆人看向狼王。
“他們把狼王的幼崽捉住,藏在芥子袋中,並且巧妙地讓嶽靈靈帶在了身上,這樣他布的殺局就基本成功了。狼王爲了救回幼崽,跟着幼崽的氣味一直追蹤着這些仙門弟子。
它以爲捉走它孩子的就是這些人,所以讓手下瘋狂攻擊,如果今天不是我和這些弟子們在一起,他們很難活到你們衝進來救人的時候,那麼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沈沐晚聲音不大,也許是因爲失血過多,靈力消耗過剩,話說得多了就有些喘息,但不耽誤別人理解她的意思。
衆人都無比震驚,“真的有人這麼做?是誰?誰會希望我們仙門中最優秀的弟子都死掉?”
“這人一定要找出來,其心可誅!”
“就是,一定要找出來,不殺不足以平衆家之憤!”
“我們死了這麼多優秀的弟子,這個仇不能不報!”
“……”
一陣陣地聲討之聲此起彼伏。
沈沐晚面色平靜,目光淡淡地掃過衆人,勾脣淺笑了一下,“阿澤,你給衆位前輩們解釋一下!”
這麼露臉的機會一定要留給男主,男主爽了,自然就會對自己更好了,沈沐晚對自己的英明點了個贊。
晏瀚澤一直在聽着沈沐晚婉婉道來事情的經過,目光一直追着那個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卻神采奕奕的小師尊。
突然聽到師尊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雖然並不是很想當着這麼多人說出自己的推測,但師尊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點了點頭,“是,師尊。”
“其實各位前輩看一下現在所有的弟子就應該可以發現其中的端倪,我們從進入魔域森林就一直在一起,然後遇到人面蝙蝠的攻擊一起反擊,再然後遇到三眼魔狼也是一起逃,從始至終我們這些人一直在一起。
如果不是師尊及時出手,我們都會沒命。虎毒不食子,想那幕後之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與我們一起喪命,所以我們這些人中沒有哪個仙門的弟子,那個仙門自然就是最可疑的。”
晏瀚澤雖然沒有直接說出是兩儀殿,但其指向性已經十分明確了,其它仙門的掌門和長老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衆弟子中獨獨少了哪個仙門。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兩儀門的方天玦與薛青連。
方天玦一看衆人都看向自己,立時怒了,“你們都看老子做什麼,我還納悶我們兩儀殿的三名弟子哪去了,總不會是跑散了?”
“恐怕不是跑散那麼簡單吧,我們之前在魔域森林結界外的觀景臺上就沒看到你那三個徒弟的蹤影,按理說只要是進入魔域森林的弟子哪怕是跑散了,我們也應該能看到。
可是搜尋了那麼久都沒看到,只能說明一點,他們根本就沒進到魔域森林中來。”嶽青山沉着臉說道。
嶽青山雖然爲人忠厚,但腦子轉得不慢,他之前便對兩儀殿有所懷疑,所以特意在外面的時候就留了心,用觀景臺將整個魔域森林搜了個遍,確定那三個兩儀殿的弟子沒在魔域森林中。
“呀!難不成他們遇到了不測,都死了?”薛青連一臉的痛惜。
沈沐晚不由得讚歎,這要是在現代,這演技碾壓一衆小鮮肉。
晏瀚澤則不緊不慢地說,“這不可能,我們這些人加在一起就兩個金丹後期,一個是遲重師兄,另一個是蕭寒清,其它人最高就是金丹中期,還有一個連金丹都不是的嶽靈靈。
我們中都沒有被人面蝙蝠咬死的,最多就是受了傷,那三個金丹後期怎麼會被低階的人面蝙蝠殺了?而且等到我們擺脫了人面蝙蝠之後,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人一直在一起。
在這魔域森林中,除了狼王帶的三眼魔狼羣,還哪有能將三個金丹後期全滅的魔獸?”
晏瀚澤轉頭看向一邊的狼王,“不知狼王可讓屬下殺了三名金丹後期的仙門弟子?”
狼王高冷地仰着頭,“沒有!”
雖然狼王是魔獸,但它的話卻沒人不信。
“所以薛前輩,您兩儀殿的三名弟子怎麼可能死在魔域森林之中?”
幾個問題將薛青連問得一時間啞口無言。
晏瀚澤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要不是這個人師尊怎麼會被穿了琵琶骨?被仙門中人指責,所以這個人,絕不能放過。
“就是,你們兩儀殿就是要絕了我們各仙門的後,居心何其毒也!”衆人的憤怒被完全點燃了。
一向以兇悍著稱的方天玦也被整個仙門百家的聲討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青連,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三個弟子是你找的,你不會真的讓他們做了那些事吧!”方天玦把矛頭指向了薛青連,不知他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想把自己擇乾淨。
薛青連咬了咬牙,“你們胡說,慾加之罪何患無詞,這些都是你們憑空想象,我還說這些都是你們玄極宗的陰謀呢,畢竟裝着狼王幼崽的芥子袋是從你們掌門千金的身上搜出來的,裝好人出手救人的也是你們玄極宗的峰主。
你們紅口白牙的冤枉我們要屠盡其它仙門的未來,我還說你們以這種方式對各家仙門施恩,讓大家都欠了你們一份人情,到時候能得到更多的靈力資源。”
沈沐晚此時都有些佩服這個薛青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思維這麼縝密,找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方進行反擊,此人是個人才,只可惜走錯了路。
“阿彌陀佛,薛施主,你要的證據,老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