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鈞不由得也跟了過去,就連衣襟都沒來得及扣上。
“娘!”
謝洵川跑到謝念川的房間,“大哥醒過來了嗎?”
然而還沒等到肖若蘭回答,謝洵川看見牀上靜靜躺着的人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嚥下嘴間的苦澀。
“娘……爹……大哥怎麼還沒醒啊……”謝洵川聲音隱隱顫抖起來。
他原本是多麼冷靜的一個人,可也就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出了事之後,他會失去所有的方寸,讓人知道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二歲出頭的孩子罷了。
肖若蘭一夜未眠,聲音都沙啞了,“你醒了?你放心,娘相信你大哥一定能醒過來的,你不要太過擔心。”
她原本是想讓人帶着謝洵川先回謝府,和以往一樣去皇家書院上學,但是以他現在的情況,若是執意讓他回去的話,恐怕還會對他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在這裡等着的好。
畢竟還有個希望。
謝洵川用力點了點頭,他知道,他大哥一定會醒過來的,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他大哥的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會因爲區區一批刺客而徹底倒下呢?
現在不過是因爲他累了,所以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而已,等他休息夠了便會醒過來的。
他大哥最是喜歡孃親和爹爹了,還有他和小妹在這裡,他一定是不會捨得讓他們傷心難過的。
想明白了後,謝洵川眼神便堅定了起來。
他相信,他一定能夠等到他大哥醒過來的!
……
鍾府。
“你說什麼?”鍾紀聽到鍾家的探子稟告的消息之後,他面上盡是驚訝,他難以置信地反問說道:“你說九殿下遇刺了,還有謝家的那個謝念川被刺客打得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他喃喃着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他前明明已經勸過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不要去刺殺九殿下了,爲什麼九殿下還是遇刺了呢?難道太子殿下之前的醒悟都是裝的?
他表面一套,背地裡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但是鍾紀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後,又覺得太子殿下之前在他面前的表現並不像是裝的,而且太子殿下如果真的想要繼續自殺九殿下的話,也沒有這個必要在他的面前裝模作樣。
太子現在還被禁足在太子府中,如果要完成刺殺的話,也需要藉助鍾家的力量。但以他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完成不了這事的。
難道說刺殺九殿下的另有其人?
鍾紀想着,眼眸越發深沉起來。
如果刺殺九殿下的人不是太子殿下的話,那究竟是誰所爲呢?還有誰會將九殿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鍾紀對探子吩咐說道:“你繼續去五臺上盯着九殿下和謝念川,他的情況也隨時稟報給我。”
“是!”
鍾紀吩咐完人之後,負手立在窗邊,神色有些複雜。
……
一穿着素衣的男子敲了敲木屋的門,表情竟然有些失了平日裡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此時看起來有些焦急。
“徐公子,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徐傾玉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我師父在嗎?山下發生了一些事,需要我當面和師父說。”
徐傾玉口中的山下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山下便意味着這座與世隔絕的木屋之外的事情。
可以是民間事,也可以是朝廷中事,但是民間的什麼事應該也不至於讓徐傾玉這般着急。
是的,雖然徐傾玉表面上沒有如何外露,但是從他有異於平時的言行舉止也可以看出他現在確實處於一種着急的狀態。
“公子是來找若玉師父的?公子跟我來吧?”
徐傾玉是若玉的徒兒,見若玉並不用像其他人那般過五關斬六將的。
“師父!”
若玉聽見外頭的動靜,擡頭便瞧見徐傾玉腳步匆忙的迎面朝她走了過來。她吶喊地“咦”了一聲,挑眉問說:“這麼急,今日可不像你了,是發生什麼大事情了嗎?”
“是出大事了。”徐傾玉三言兩語地說道:“九殿下和謝念川在五臺郊外遇刺,現在謝念川昏迷不醒,已經過去了快十二個時辰了,他還沒有醒過來,該吃的藥也都吃了,但是他依舊沒有什麼要甦醒的徵兆,師父,這可如何是好?”
若玉聽言,表情微微凝重起來,她問徐傾玉說:“所以你只是過來找師父,是來向師父求藥的,還是隻是爲了告訴師父這個消息的呢?”
徐傾玉攥了攥自己的衣袖,他怎麼覺得他這個平日裡像個世外高人生不可測的師父,一到關鍵的時候就變得這般遲鈍了呢?
“徒兒自然是來向師父尋求解救之法的,如果師父這裡有可以醫治謝念川,他讓他醒過來的丹藥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若玉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爲什麼要救謝念川?”若玉靜靜看着徐傾玉問說。
徐傾玉頓了一下,“難道師父不想救謝念川?”
他覺得他師父不是那麼見死不救的人,而且他師父之前還招待過謝念川和謝洵川。
看起來師父和他們二人也有過一些交集,師父總不至於不想救謝念川吧?
所以徐傾玉從未設想過這個答案,但是如果他的師父真的不想救呢?
若玉聽言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想的現在並不重要,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想要救謝念川,你之前可從未對什麼人或者什麼事上過心,所以爲師十分好奇這一點。”
徐傾玉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滿足自己師父的好奇心。
“謝念川對我而言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他如今才十四歲便已經達到了我當年都沒有達到的水平,若是再培養幾年的話,恐怕就能和我對上一二了。”徐傾玉老實回答說道。
若玉聽言有些瞭然地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你當他是對手?還是從小養成系的?”
徐傾玉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師父,我只是覺得他就這樣死了的話,可惜罷了,其他沒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