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仁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如此看笑話,看他以後還會不會再替你分憂解難。”楊雨昭有些打趣的嚇唬戰連城。
戰連城搖了搖頭,說:“不會,不會,溫仁跟隨我五六載,他的爲人我自然清楚。但是朝陽公主這件事情真的是難爲他了,有時間你還要從中多出出主意纔是。”
楊雨昭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身旁的一樹紅梅。梅花在雪地裡開得甚是紅豔,嬌羞中帶着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息。
“雨昭,你放心。從此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大仇同時也是我戰連城的大仇,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當日所說的話一直沒有改變。還有你的容貌,我定然會找人醫治好,一切放寬了心再等一等。相信我。”
戰連城突然說的這一番話,讓楊雨昭有些不知錯錯。但是她的骨子裡生來的倔強,回擊道:“不用!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現在輔佐你所做的一切,那也只不過是爲了將來能夠和齊國對抗而已。現在白國根基不穩,即便是你當了皇帝,那也保證不了什麼,倒不如多費些心神在國家的大事之上。”
戰連城着急的想要爭辯,他不想讓楊雨昭對她有任何的看法和異議。於是脫口而出:“雨昭,要是我想讓你做個白國的皇后呢?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會介意你的過去,也不會介意你心裡所想的一切,我只是……我只是想讓你做我的皇后。”
楊雨昭冷冷的盯着戰連城許久,才說:“你知道,現在我的飄忽不定。我有大仇在身,而你需要安定,所以這個皇后的位置根本就不會屬於我。男女的兒女情長我現在也無心考慮,你不要逼我。”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戰連城覺得自己是操之過急了。他想要爭辯,可是他更加心疼楊雨昭,他怕她會受到傷害,更加不想逼她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罷了,既然不想的話,那就不想吧。
只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強。只是……這個白國皇后之位永遠都會是你的,我隨時等着你,等你大仇了了。”
此刻的戰連城雖然眼底盡是神傷,但是他依然不後悔這樣做。明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但是還是要說出口。他只是想讓楊雨昭知道,明白他的心。他也曾想着,等到自己做了皇帝,一定要把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楊雨昭,這個她心愛的女子。
許給她一世的繁華,希望她無憂無慮。
他戰連城,自然會用最好的對待楊雨昭。現在她不願意,那麼他就等,等到她答應了他爲止。他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堅韌,執着,甚至有時候會讓他看了都覺得心疼。
楊雨昭的內心裡五味雜陳,說對戰連城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的。她知道戰連城的心,也知道他對她是真心的。但是她這樣的一個女子,還真的配擁有愛情麼?
這皇后的寶座她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但是她楊雨昭卻是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戰連城答應。她思索了一下,轉而道:“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尋求於你。”
戰連城彷彿像是看到了希望,忙說:“你說什麼事情?我能做到的絕對會義不容辭!”
“我需要內閣首輔的職位,這朝廷的一切我都需要參與。白國也需要儘快的強大起來,還有……要下令廣招兵馬,我需要培養一大批驍勇善戰的將士!”
聽完楊雨昭說的這些,戰連城立馬答應。他很是相信楊雨昭,內閣首輔的職位也好,廣招兵馬也罷,凡是她楊雨昭需要的,他戰連城都會義不容辭的給予。
“我明日就會向衆朝臣宣佈這件事情,你要的一起我都會給你。”戰連城說完這些,便喜滋滋的走了,他就是怕楊雨昭什麼都不要,這樣他的內心裡纔不好受。不然他戰連城總覺得對楊雨昭有所虧欠。
想着要爲楊雨昭修復傷疤之事,他回去之後便下了命令,讓人去將軍府請了薛大夫進宮。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相信薛大夫的本事多一點,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都像是家養的金絲雀,治療個小病還行,要是真的遇上什麼大傷,一個兩個都束手無策。
待那薛大夫拖着年老的身子趕到皇宮的時候,戰連城正在書房內畫着圖紙。這是前些日子他根據楊雨昭的口頭描述畫的將士校練場,方纔聽到楊雨昭要大肆的招兵買馬,所以這件事情也刻不容緩,他已經找人偵查過,選址就選在皇家的連馬場旁邊,緊緊相連。
那裡四周了無人煙,空曠而且人煙稀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去的,所以這是一個再也合適不過的地方了。
那薛大夫進門給戰連城行了禮,戰連城趕緊讓人把他扶起來,並且奉上上好的茶葉。“薛大夫是老人了,跟隨了我那麼多年,所以以後見面這種行禮的事情還是省去吧。”
薛大夫一聽,甚是惶恐,以前是將軍,禮數不可少。現在是皇帝,他僅僅是一個軍中的大夫,哪敢逾越,“臣不敢,不知皇上今日叫臣來是所謂的何事?”
戰連城就把楊雨昭那傷疤的事情給說了,以前薛大夫是見過雨昭那條傷疤的,所以多少也會知道一些。
薛大夫聽了之後,皺緊了眉頭,說:“修復傷疤的事情……古來也是有過的,但是楊姑娘那不是一般的傷疤,據我所知那乃是巫蠱之人的蠱毒,不然也不會如此的嚴重啊!”
“就是因爲知道此事不是那麼的好辦,所以才勞煩了薛大夫。這宮中的醫典聖書頗多,但是在太醫院那些個御醫手裡,簡直是大材小用。待會我就讓人把這些全部搬到你那裡,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就有勞薛大夫了,女爲悅己者容,楊雨昭縱然有勇有謀,但是她終究還是女子,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所在乎的。”
薛大夫
聽了之後,猶豫了一下,勉強的說道:“那老夫也就只能盡力一試了。”
“嗯,我想讓雨昭的傷疤徹底好起來,而不是現如今這樣的掩飾。”戰連城看着窗外的雪,粘在了窗戶上,窗子都變得明朗起來。薛大夫走後,戰連城又繼而研究起那圖紙來,想着明日還要向衆人宣佈楊雨昭內閣首輔的事情,心裡就更加的歡快起來。
溫仁那邊,任誰也沒有想到平時都是勝券在握,跟個神人一樣的軍師。而自從戰連城繼位,朝陽公主因爲遭遇變故而一病不起的緣故,最忙的也就是溫仁了。其實溫仁活到了這個年紀,也有太多的難辦。
想着先前那朝陽也曾幫助他許多,而且朝陽這個天真的小女孩,現如今她病着,要是再沒有可心的人陪伴。那該如何度過這樣艱難的歲月。
一處獨立的宮苑裡,那是朝陽公主生來就住在的地方。白國政變之後,戰連城對前朝留下來的那些妃嬪,全部都給予最豐厚的銀兩,去留由她們自己選擇。朝陽的居住也就一直沒有動過。
冬日裡,外面下着大雪。遠遠的走進公主的寢殿,一股暖流撲面而來,裡面的宮女婆子忙做一團,煎藥的煎藥,伺候的伺候。
溫仁止步不前,迎面出來的宮女環二看到了他。溫仁做了一個止語的手勢,環兒低下了頭,站在一旁。她是自小就伺候在公主身邊的丫鬟,這次公主生病她也是寢食難安。這個溫大人,似乎和公主的關係不淺,所以當他來的時候,這幾日下來。公主院子的下人便也知道了,雖然不敢妄加揣測,但是卻也不攔住。
溫仁擡腳再次走了進去,看到躺在牀上的朝陽公主。也就是一個月的時候,往日裡的那個聰明伶俐的朝陽公主早就已經不復存在。現在躺在牀上的,是一個骨瘦如柴,雙目空洞的女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疼。
此時的朝陽已經睡醒,即使是看到了溫仁的到來,也沒了往日的那般的伶俐有神。只是呆呆的看着溫仁,溫仁嘆了一口氣,有宮女端茶上來,他也不曾注意。
末了,他開口道:“公主,事情已經過去,你這樣拖累的是自己的身子啊!雨昭這兩日也甚是念叨着你,有時間你們可以多說些體己的話。她不是你的姐姐麼?”
朝陽這纔回過神來,溫仁看到她的嘴角有些乾裂。左右看了看,見到桌子上的茶,便端了過去,遞到朝陽的嘴邊。朝陽就着溫仁的手喝了幾口茶水。
溫仁這才安心下來,這幾日好歹知道吃飯喝水了。
朝陽的心裡也是難過,她從未遭遇到如此這樣大的變故。她雖然知道自己的父皇不是一個好國君,但是他生前對自己的寵愛,那可是真的。他是一個好父親,可是後來就變了,因爲那東胡國的李芳都變了。
她艱澀的開口說:“軍師,我殺了李芳,你說這是不是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