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一直處於中立地段的無憂城,正讓一場連綿不絕的大雨籠罩。
無憂堡外,起了大風,吹的樹枝亂擺,地上的灰塵亂飛,讓人睜不開眼睛。這一場猝不及的暴雨,彷彿一個陰鬱的孩子,讓人完全措手不及。
文軒齋內……滿室刺鼻的味酒,讓人覺得此地好像釀酒的庫房。
“砰——”的一聲,又一隻琉璃瓷壺落在地面摔了個粉碎。
守在門側的奴僕聽了,個個縮了縮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吱一聲。
是啊,每到這種陰雨打雷天氣,城主就喜歡把自己管在房裡,整整兩年了……他無一改變。
有人說,因爲在這種特殊的天氣裡,城主會想起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人,到底那人是誰,無人得知,無人敢問,就算知道,也不敢說。
已經喝了整整十壺,他微醉的盯着窗外,外面的雨下得清冷、落寞,甚至帶着淡淡的憂鬱一如他的心境一般。
“無雙……無雙……”
他朦朧的盯着窗外,恍惚間,一抹白影從眼前劃過。
她彷彿就站在他的跟前,對他嫣然一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可最後,幻影卻突然消失了。
他垂然的收回手,脣角的那青糲的鬍渣,剎那間好似磨掉了他昔日所有的鬥志。
他斂下眸,苦澀一笑,輕聲呢喃:“爲什麼,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我才能再見到你……”
猶記得,初見她時,他允諾過她,要護她一世周全,可最終,他還是負了她。
如今的她又在何方,可還安好?
悵然若失的同時,他又提壺猛的灌酒。也只有在這一刻,喝醉了,他纔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她,不再去管任何事情。
兩年了……她這一走就是兩年,他找了她兩年……卻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他一聲一聲的告訴自己,再也找不到她了,可是……他的內心,卻從未一次的放棄。
“無雙……”她又出現了,一身淺色素衣,清雅照人。薄薄的銀紗在遮去她容貌時,卻又爲她憑添了幾分神秘。她的眸子,依舊那樣好看。就像縈繞在山間的霧氣,也縈繞了他的心。
他微微一笑,憔悴而深邃的眸子貪戀的看着她,這一次,卻不敢再伸手去抓住她。因爲他害怕,自己的莽撞,又會驚走她。
“無雙……不要走,不要走……好嗎?”他近乎哀求的說着,俊顏不復往日的灑脫。這時,門閣卻“吱嘎——”一聲開了。
一身灰袍的龍伯看起來比兩年前更蒼老幾分,想必這兩年時間,他沒少勞心勞肺。
看着蹲坐在地,衣衫不整,滿身酒味的懾驚天,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搖頭輕嘆喚道:“城主……不要再喝了。”
昔日這個時候,是無人敢來驚擾,今天龍伯過來,也是迫不得已。
而他,難得喝得醉眼朦朧,看到了幻想中的葉無雙,卻因龍伯的出現而打斷一切,不由擰起了眉頭,冷冽的凜向他,怒喝道:“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