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退下後,康雍也拂了拂袖,打算離開。既然貴妃無恙,那麼他也不必再待下去。
剛踏出兩步,榻上就響起一道虛弱的女子聲音。
“皇上……”
康雍轉過身,目光一寒,冷聲道:“你怎麼起來了?躺下!”他幾乎帶着命令的口吻,嚇得趙苑然,當即乖乖照做。
“皇上,妾身想見你,你能不能陪陪妾身?”她眼中閃着淚花,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人心碎。
可惜,只有康雍不會,他是誰,天下最無情的帝王。也許他的情,只會用在一個人身上。
他顯然有些不耐煩的打量着榻上人兒,冷冷道:“你身子弱,早些睡吧,就算不爲自己,也爲胎兒想想。”丟下這句話,康雍頭也不回就轉身離開。
“皇上……”此時,整個偌大的宵陽閣內,只剩她一個人。也許,還有兩個像木偶一樣陪伴着她的宮女。
是的,也許在衆妃子中,大家都以爲她是最得勢的妃子,皇上最
重視的女人。因爲,她是貴妃娘娘,看似比皇后還要讓人羨慕的位置。不錯,皇后是命定,不可更改的。而,她卻是皇上,親口封賜的。同時,就算沒有這些,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說明了一切。
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她要的不是這一切。她想得到的是朝烈帝的愛,康雍的情。但,他是那樣的冷酷,那樣的決絕,那樣的無情。他沒有愛她,讓她爲他生孩子,只是想給羣臣一個交待,只是想給自己留下一條血脈。而她,不過是那個好運的女人罷了,有幸爲他生孩子的女人,卻不是他心愛的女人。
文宣殿中,一位頭戴紫金墨玉冠,身穿褐色奢華貂皮袍子的男子正低頭批閱奏摺,男子時而蹙眉時而嘆氣,這並非是因奏摺中的諫言讓他愁眉不展,而是那是種莫明的心煩縈繞着他,讓他無法安心處理這些東西。
這時殿外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小太監顫抖害怕的聲音:“皇上……皇上……貴妃娘娘在喚你。”
康雍聽罷,黑瞳一冷,猛的起身。身上的貂皮華袍驀地滑落在地,顯露在眼前的是一身刺眸而顯眼的金色龍袍,龍袍的衣襟與袖袍的兩邊,都用金色的絲線做爲點綴,而在雙龍飛揚的最中心,繡刺着金色而耀眼的雲錦。一看這兩團繡功不凡而又華美磊落的雲彩,就知道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不錯,這身霸氣十足的華貴龍袍穿在這個身材偉岸且紮實的男人身上,更將他顯得英氣逼人。
“你說什麼?”男子跨出殿閣,語氣冷冽的尋問。
小太監臉色慌亂,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回皇上,昨兒個貴妃娘娘請了太醫以後,雖然服了藥,但並沒見好轉,今兒一早醒來,好像更加嚴重了。”
聽到這裡,康雍帶着一絲愁緒,俊眉緊蹙,神情冷漠,目光陰蟄的朝宵陽閣走去。
很快,到了宵陽閣內,不待人通傳,朝烈帝就直接闖了進去。
這時,屋內圍滿了御醫宮女。只見他們個個面色焦急,憂忡不堪。不錯事關主子性命,要是出了意外,這個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