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賭徒高聲叫好,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這樣賭過了。
舒欣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如此便一言爲定了!”十倍相賠,那就是隻要她贏了就能賺五百萬兩了!
說罷,將那疊銀票全部放在小字上,而其他的那些賭徒則將銀子全壓在大字上。花蝴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人這樣賭博,他已經看出來舒欣根本就不懂賭術,可是卻拿這麼多銀子來賭,又見她輸了這麼多,心裡一時弄不清楚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是見她這一下押了這麼多銀子下去,他也不由得有些擔心。雖然他並不缺銀子,但是卻並不表示他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將大把的銀子送出去。當下低聲在她耳邊道:“七公子,這場遊戲是不是玩的有些大呢?”如果不是知道她有着不吃虧的性格,他這句話都不會去問了。他心裡還有句話想說,與其把那些銀子送給賭場,還不如將那些銀子送給他,這樣他就可以風風光光的逛妓院了。只是這一句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的,她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
舒欣對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玩的就是心跳!”
花蝴蝶若不是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那種能吃虧的主,他當初就是因爲佔了一下她的便宜而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但是看着她一直這樣輸,最後一次居然還賭那麼多,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毛。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小心心跳過快而死!”
舒欣笑的燦爛無比道:“沒關係,我若是死了,還有你陪着,這樣到了九泉之下,還有個超級無敵的帥哥跟在我的身旁,我也很有面子。”
花蝴蝶嘆了一口氣,乖乖的閉上了嘴。
莊家淡淡一笑,眼裡滿是精光,問道:“公子可是買定了呢?”
舒欣看了眼莊家道:“我買定了!”她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光芒灼灼。
莊家正欲揭開骰盅,舒欣又道:“慢!”
莊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舒欣想了想道:“我覺得大字還是不保險,我還是買小好了!”說罷,又將銀票盡數放在小字上。
莊家看了她一眼,又問道:“公子確定不改了?”
舒欣一臉鎮定道:“不改了!”
莊家點了點頭,又欲揭開骰盅,舒欣又叫道:“慢着!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買大。俗話說得好,大了纔有寶,所以我決定買大。”
莊家有些不耐煩了,卻還是耐着性子由她去了。而他每次欲掀骰盅時,舒欣都會改變主意,如下弄了五六次之後,莊家的耐心終於全被她磨光了。在她改變主意的第十次時,莊家已經有些惱怒了,冷冷的道:“公子如此搖擺不定,我們都快沒法做生意了!”
舒欣嘆了口氣道:“我爹也總是說我總是搖擺不定。好了,這一次就這樣定了,我就買大,再不改了!”
莊家冷哼了一聲,一把將那骰盅揭開。才揭開,滿堂都發出了驚呼,舒欣哈哈大笑道:“三個六大。看來老天爺也是站在我這邊的,我總算贏了一局!”
花蝴蝶看着她的模樣,再見到那骰子的點數,不由得大吃一驚。卻在轉瞬之後,不由得輕輕一笑,她原來是在扮豬吃老虎。到得這一刻,他心裡的擔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就說嘛,像她這麼精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吃這樣的虧!
莊家的臉頓時成了黑色。他記得他明明拉動了機括,換上的是三個一,怎麼會變成了三個六?難道是因爲她剛纔一直在變換大小,所以他調錯了?他想不認賬,只是舒欣在下注之前已將話說死,他強自忍着怒意問道:“公子這一局已經贏了五百萬兩,可還要再賭?”
舒欣嘻嘻笑道:“賭,當然要賭。看來我是要時來運轉了!”說罷,她將贏來的銀票和原先的本錢又全部放在了大字上。
舒欣賭了這些次後,發現這裡的賭館和飛雁城的方式幾乎一樣,雖然做了一些小小的變動,但是這些都不足以影響她贏。
莊家這一次學精了,看着她道:“公子買定之後,可不許再反悔了!”
舒欣笑的愉悅道:“不反悔!”
她的話音才一落,莊家的骰盅便已揭開,這一次是四五六大。她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我倒黴了那麼久,也該時來運轉了!莊家,賠銀子吧!”
莊家額頭上的汗已經出來了,他記得他明明是調成小的,又怎麼可能還會弄錯?他冷冷的看着舒欣道:“你出老千!”
舒欣的杏眸微微一眯,冷冷的道:“莊家莫不是看我一下子贏了那麼多,就說我出老千?我方纔一直輸的時候怎麼沒有說你出老千?莫不是這個萬利賭莊沒有這麼多銀子賠我,就想耍賴吧!”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也跟着附和。
花蝴蝶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低的問道:“你這一次是不是玩太大了些?”舒欣也不回頭看他,也小聲的道:“玩大了才刺激。你看着吧,好玩的還在後頭。如果不好玩,我也不會帶你出來了。”她的話裡滿是挪揄。
花蝴蝶不禁嘆了一口氣,又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跟在她的身邊。
莊家正欲說話,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看起來頗爲穩重的中年人,他對着舒欣拱了拱手道:“萬利賭莊從來都不會耍賴!只是公子方纔賭的實在是有些大,今日裡也沒有準備那麼多的銀子,我在這裡寫張借據,公子到時只管拿着這張借據去萬源錢莊兌換銀子即可。”說罷,他一揮手,一個僕從便拿出筆墨紙硯和印臺,那人提筆一揮而就,再蓋上印章遞給了舒欣。
舒欣曾在玉龍茶館見過這個人,知道他是喬悠然的左右手駱駝,只是她此時的模樣已不同於以前,以至於駱駝也沒有認出她來。駱駝若是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舒欣,只怕也不會和她賭了。
舒欣接過那張紙一看,皺着眉頭問道:“就憑一張紙就能去萬源錢莊取銀子?怎麼可能,你莫不是想誆我吧?”
駱駝淡淡一笑道:“公子可能不知,萬利賭莊和萬源錢莊都是在下在打理,我已經印上我的印鑑,並已派人去通知萬源錢莊的掌櫃,公子只需拿着這張紙便可以兌換成現銀。”
舒欣心裡不由得樂開了花,一千萬兩銀子,這銀子太好賺了些。她淡淡一笑道:“我權且信你這一次。”
駱駝看着舒欣道:“不知道公子還有沒有興趣和在下再賭一局?”
舒欣心裡暗歎了一聲,就知道這銀子沒這麼好賺。她本不會賭博,方纔能贏那兩局是因爲她知道喬悠然賭場裡作弊常用的伎倆。她知道駱駝是喬悠然手下賭術最爲高明的一個,她欠喬悠然的一百萬兩銀子,也是拜這個駱駝所賜。不過那一百萬兩交學費,幫她賺了這麼多,好像也很划算!
她心裡雖然沒有底,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她笑嘻嘻的道:“我如果這一次要是贏了,莊家就要賠我兩千萬兩銀子了,這些銀子差不多可以買下半個青玉城了。”她的眸光流轉又道:“可是你們只是一個小小的賭場,哪裡有那麼多的銀子可以賠給我?”
駱駝淡淡一笑道:“我的老闆富甲天下,不要說區區的兩千萬兩,就是一萬萬兩都不在話下。只要公子敢賭。”
花蝴蝶以爲依她的性格,必然會毫不客氣的接過話來,沒料到她卻道:“可是我已經贏了一千萬兩銀子了,這些銀子夠我花上一年半載了,我現在不想賭了。”說罷,她擡腳便欲往外走。
當她是傻瓜啊!她雖然有冒險精神,但是卻不會做明知會輸的事情。
只是她還沒有走出三步,便見一個彪形大漢擋在她的前面。駱駝淡淡的道:“公子說的對,可是我們賭館也有個規矩,像公子贏了這麼多銀子,是無論如何也要再賭一局的。”因爲他有把握,只要舒欣和他賭,則必輸無疑。
舒欣回過頭來,淡淡的看着駱駝道:“我本來也不怕賭這一局,可是我擔心到時候把你輸的連褲子都要脫掉。”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尋找脫身之策。她知道駱駝敢這樣說話,便是有十成的把握要將她手中的銀子盡數奪回去。
她知道那駱駝除了是個賭術高手之外,還有極高的武藝。她曾聽喬悠然誇過他,說他的武功和機智不在喬悠然之下,而花蝴蝶只有輕功獨步天下,武功卻只較一般高手好一些,估計是打不過駱駝了。而此時這個賭館裡已經圍滿了人,她粗略的算了一下,這裡有一半以上是賭館裡的人,這樣重重將她圍住,看來是要來硬的了。
她的眼睛轉了轉,在尋思應對之策,不由得將手中的扇子握的緊了些。而當她握到扇子時,她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眼眸裡又有了幾分把握。
駱駝看着她道:“那不如我們就來賭賭看,看看結果到底會如何。我自認賭遍大江南北,還從未遇到過敵手,今日裡也想看看公子到底有什麼本事。”
舒欣嘻嘻笑道:“我其實根本就不會賭博,我若是輸了的話,也不過就是輸掉我原本的本錢而已。而你若是輸了的話,兩千萬兩不是小數目,你就不怕你們老闆責罰?”
駱駝淡淡笑道:“我的老闆將賭館交給我打理,自是相信我的能力。”說罷,他爲了取得舒欣的信任,取過紙筆,將銀兩的數目寫好,放在了旁邊。
舒欣在居中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來,懶洋洋的道:“那本公子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力!”
花蝴蝶也是個老江湖,早已看出這裡不同於尋常的賭場,心裡也不由得有幾分緊張。雖說青玉城是玉修的地盤,但是在這個賭館裡,玉修和四大侍衛又都不在她的身側,真要是有危險了,他一個人看來也招架不住,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輕聲附在她的耳邊道:“你有幾成把握?”
舒欣低低的道:“一成都沒有。”
花蝴蝶不由得一愣,驚道:“一成都沒有你還敢跟他賭?”
舒欣眉開眼笑道:“正是因爲這樣才賭啊,我玩的就是心跳!”
花蝴蝶聽到她的話,不禁有些無語。只是熟知她的性情,就算是有一肚子的不滿,也只能腹誹。他也開始打量四周,尋找脫身之策。
駱駝的耳力極好,雖然四周亂成一團,他們對話的聲音也極小,卻被他一字不漏的聽了去,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雖然他早看出了舒欣根本就不善賭博,但是他也知道那個莊家不可能對着她放水,難道剛纔那兩局她只是運氣好蒙對的?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像賭這麼大的賭注時,那骰子肯定是做過手腳的,又怎麼可能讓她贏了去?一時間想不通透,滿肚子的狐疑。
駱駝問道:“不知道公子想賭些什麼?”
舒欣嘻嘻一笑道:“我對於賭博沒什麼研究,還是和剛纔一樣猜大小好了。”
駱駝微微皺了皺眉,卻道:“只猜大小定輸贏?”猜大小一直以來都是賭館裡最爲簡單的賭法,也只有那些入門級的賭徒纔會選擇這種玩法。如果今日她真的要這麼賭的話,只怕是有史以來最簡單的賭法中賭資最多的一筆。
舒欣嘆了口氣道:“我在家裡,家父管得嚴,沒怎麼和人賭過,所以除了玩大小之外其他的都不懂。”自駱駝出現後,她說話的語氣也斯文了些,倒不是她故意裝斯文,而是她怕說得太過張揚被駱駝認出來。
她的話一出口,引來了滿堂的唏噓之聲。一個根本就不會賭博的人居然敢跟人玩上千萬兩銀子的賭局,也不知道是她的無知,還是她的大膽。
駱駝見她的舉動,知道她所言不虛,但是卻也不會盡信她的話。他淡淡的道:“那就依公子所言。林硯,去拿副新的骰子來!”
新的骰子拿來之後,駱駝正欲裝進骰盅,她卻走過去道:“讓我看看這幅骰子。”
駱駝淡淡一笑,一個不懂賭博的人隨便怎麼看,也看不出骰子的所以然來。當下毫不遲疑的將骰子遞給了她。她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番後,卻眨巴着眼睛道:“其實我也看不出多大的所以然來,但是我喜歡新的東西。”說罷,擡起頭,笑眯眯的看了駱駝一眼。
她一笑,眼睛彎彎的如同天邊的新月,可愛而又俏皮,與方纔不笑的時候判若兩人。駱駝沒來由的心跳加速起來,這個念頭才冒進他的腦海時,他不由得一怔。雖然他早就看穿了舒欣是女子所扮,但是他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的女子,其中不乏姿容超羣之輩,他都從未有如此心動過。
舒欣嘻嘻一笑,“嘭”的一聲,便將手中的扇子極爲瀟灑的甩開,然後淡淡一笑,將骰子還給駱駝後道:“還給你了,我還是買大。”她的聲音溫柔無比,笑的也極爲可愛。
而駱駝的眼裡卻沒有了方纔的神彩,而多了一絲癡迷。他癡癡的問道:“你買大?”
舒欣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銀子盡數壓到了大字上。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不如我們將這賭局玩的再大些吧!”
駱駝呆呆的看着她問道:“如何玩的再大些?”
舒欣的眼睛眨了眨道:“除了檯面上的這些銀子外,你若是輸了,這家賭莊也便輸給我,而我若是輸了的話,便將我爹允州的綢緞莊全部輸給你,如何?”
花蝴蝶不由得一怔,他忍不住問道:“你哪來的綢緞莊?”
舒欣沒有回答他,卻白了他一眼,他頓時明白了她若是贏了就將這賭館也一併贏了下來,而若是輸了的話,卻根本沒有所謂的綢緞莊,也便是要耍賴了。他見到她這副模樣,知道她是極有把握贏這一局,但是心裡卻還是莫名的擔心。他擡眼見到駱駝眸子裡的神色,忽然想起她方纔的舉動,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閱人無數的他又如何看不穿她玩的把戲?他當時就是這麼栽在她的手裡的。
駱駝答道:“好!”說罷,便命僕從將賭館的契約也拿了出來。
他旁邊的一個侍從小聲提醒道:“堂主,會不會玩的太大了?”
駱駝不搭理他,那小侍從一想也對,他們堂主的賭術冠絕天下,從未遇見過對手,又怎麼可能敗給一個根本就不會賭博的人。
舒欣微微一笑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駱駝點了點頭,極爲巧妙的將骰子裝進了骰盅,然後只見他極爲靈巧的搖動起骰盅來。花蝴蝶見駱駝搖骰子的模樣,不由得讚道:“好手法!”他也時常混跡於賭場,見多了人賭銀子,但是像駱駝這麼高技藝的搖法卻還是初次見到。
駱駝不答,搖定後,再一下將骰盅揭開,三個六大!
衆人一見這種情況,盡皆色變,尤其是賭莊裡的人,個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們賭博從來不會輸的堂主居然真的輸給了眼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會賭博的人!
舒欣嘻嘻一笑,對着駱駝拱手道:“承讓承讓!”說罷,拿起賭館的地契和駱駝寫好的字據拉着花蝴蝶便飛快的走出了萬利賭莊的大門。
才一走出大門,舒欣便道:“花蝴蝶,現在就發揮你的特長吧!”
花蝴蝶一愣,舒欣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道:“就是逃跑啊!逃回王府就安全了!”
花蝴蝶摸了摸頭,有些無奈的道:“爲什麼要逃?”
舒欣怒道:“你是個笨蛋啊!騙了別人的銀子當然要逃啊,難道你想在這裡等着別人把你剁成肉泥啊!”
正在此時,賭館門口傳來大喝聲,花蝴蝶二話不說,抱起她便施展輕功飛快的往王府方向飛去。
而賭館裡的那些打手一直在等待着駱駝的示意,而他卻一直站在那裡,看着舒欣拉着花蝴蝶消失在大門外。打手們以爲他別有深意,想去攔截卻又不敢攔,只好睜大了眼睛看着駱駝。
而駱駝恰是在舒欣和花蝴蝶走出賭館大門時,渾身震了震,一雙眸子又恢復了一片清明的神彩。他一回過神來沒有見到舒欣和花蝴蝶,再見到那桌子上的銀票和字據已經不在,不由得大驚,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將扇子在他的面前攤開。
一想到這裡,他猛地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迷魂術?一個侍從見他呆愣的樣子,在旁道:“堂主,我們難道真的要將賭館輸給剛纔的那個小子?”
駱駝一把將那侍從拎起來,怒道:“你說什麼?”
那侍從嚇得抖抖索索的道:“堂主剛纔不是將賭館的契約輸給那個小子了嗎?”
駱駝怒道:“還不快派人去將那人追回來!”
衆打手匆忙走出賭場的大門,只是花蝴蝶帶着舒欣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舒欣開心至極的坐在綠柳閣裡數着銀票,發財了,這一下真是發大財了!她的嫁妝有了,可以風風光光的嫁人了!
她想了想,將那些銀票和字據盡數帶上,再叫上青龍和白虎,帶着數十名侍衛一起去了萬源錢莊。
她帶着一衆人浩浩蕩蕩到達錢莊後,當她將那大疊銀票全部拿出來讓掌櫃的全部兌成現銀時,掌櫃的臉頓時成了黑色。她眯着眼睛問道:“怎麼,你們這麼大的錢莊難道連這點銀子都兌不出來嗎?”
掌櫃的答道:“倒不是兌不出來,而是你來的倉促,庫房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你先稍等片刻,我命人去取。”說罷,便讓身邊的副手去叫駱駝。
舒欣見到他的舉動,也不以爲意,只淡淡的道:“今日裡這些銀子我全部要取走,如果取不走,你就準備關門大吉吧!”她的語氣雖淡,話卻極不客氣。
掌櫃見她來者不善,只在那裡點頭稱是。兩人等了不到半刻鐘,駱駝就帶着數十名打手走了過來。她一見駱駝,便嘻嘻笑道:“你太客氣了,我只是來取銀子而已,你用不着派這麼多的人來幫忙。”
駱駝冷冷的道:“你用迷魂術將我迷住,讓我輸了那些銀子,你覺得你今日裡能拿得走那些銀子嗎?”他嘴上這麼說,卻在見到舒欣帶來的那些侍衛後,心裡不禁有幾分詫異。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多的高手?
舒欣冷哼一聲道:“原來你真的想要賴賬!我們在賭的時候只說了一局定輸贏,又沒有規定非要用什麼方法,再則你又沒有說不能用迷魂術啊?”耍賴從來都是她的強項。
她在心裡不由得想笑,還迷魂術,她可沒有那樣的本事。她有本事製造各種各樣的毒藥,然後再出其不意的用到該用的人身上。
駱駝冷冷的道:“你倒還算直率,居然自己承認了。你若是識相的話就將銀子退回來,我們便一筆勾銷。若是不識相,哼哼,就休怪我不客氣!”他的話說的極狠,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一見到她帶那麼多人過來時,便已命侍從去搬救兵了。
舒欣見到他的舉動,看了青龍一眼,青龍會意,點燃了一個煙花,然後氣定神閒的站在舒欣的身側。他們的王妃也真是極有辦法,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了那麼多的銀票。他們雖然早就知道萬源錢莊富的冒油,但是萬源錢莊是民,他們是官,沒有辦法直接來搶銀子。這下可好,舒欣拿着銀票來提銀子了。
白虎心裡卻有些忐忑不安。舒欣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這筆銀子數目龐大,她只怕是用了極爲不雅的手段。而她帶着他們出王府的時候,又沒有經過玉修,誰知道她會不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舒欣冷冷笑道:“你當初和我賭的時候,不就是覺得我不會賭才和我賭嗎?而且當時我都要離開了,是你們不讓我離開的。現在賭輸了,反而來說我的不是!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當時是不是看中了我的銀子,所以才故意和我賭的!”
駱駝不禁有些語塞。
舒欣又道:“你們擺明了就是個黑賭場!只是因爲你的勢力龐大,所以纔沒有人敢和你們作對,吃了虧也便是吃了虧。但是我這個人卻是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所以你們輸給我也再正常不過!”她頓了頓又道:“其實你們也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你們的貪心。如果當時你們不想將我那五十萬兩銀子贏走,也便沒有後面的事情了。”
她比了個手勢道:“青龍,去搬銀子!”
駱駝見她的來歷不凡,說起話來歪理一堆,雖然有些蠻橫,卻也將這件事情的本質說了出來。只是如果這些銀子真的被他們全部提走,那麼在涼州的分號便會處於癱瘓的狀態,喬悠然若是追究起來,他又如何擔待得起?
青龍朝前走去,駱駝伸手一攔,青龍冷冷一哼,出手如電直擊向駱駝的面門。駱駝的應變也極快,矮身避過,直擊向青龍的胸口。青龍冷冷一哼,挺掌直擊。
兩人雙掌相接,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均向後退了三步。駱駝不由得一驚,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舒欣帶來的這些人。
舒欣一見到這種情況,心裡便有了譜,笑嘻嘻的道:“我只來拿我該拿的銀子,所以只好請你讓一讓了。”
青龍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侍衛們便有條不紊的走進了錢莊,極不客氣的打開了庫房的大門,裡面滿是白花花的銀子和黃燦燦的金子。
舒欣嘻嘻笑道:“掌櫃的,你不是說沒有銀子嗎?這些又是什麼?”她對銀兩的多少沒有太多的概念,但是見這堆積如山的金子和銀子時,眼裡不由得滿是笑意。
正在此時,駱駝的援手已到,個個手持長刀。駱駝冷冷的道:“將銀子全部放下,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青龍冷冷一笑道:“你會爲你這句話後悔的!”說罷,吹了一聲口哨,便聽得四處傳來腳步聲。
駱駝大驚,回頭一看,卻見他的人馬已經被人圍了起來。那些人身穿純黑色衣裳,個個英姿颯爽。
駱駝見不是對手,知道今日裡遇到強者了。他將舒欣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青龍的身手讓他佩服,他放眼望去,見那些侍衛個個身手敏捷,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的家丁。而整個涼州能有這等侍衛的人,似乎只有秦王府了。但是秦王爲人低調高雅,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時想不透,唯有問出口了。雖然敗了,但是他也想弄清楚對手到底是誰。
舒欣見到他的神色,知道他定然已經猜出了他們的來歷。她淡淡一笑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他的這筆銀子我先替他保管了,他若是想要拿回這筆銀子,就讓他來秦王府找我。對了,我還忘記告訴你了,我就是秦王妃!”
說罷,轉過身來坐進馬車裡揚長而去。她的身後滿是搬着銀兩的侍衛,那些銀子多的可怕,用了三百多輛馬車纔將銀子盡數拉完。她也懶得去清點數量,反正這一次她是賺翻了。
舒欣所不知道的是,原本這個庫房裡不會存放這麼多的銀子的,只是最近戰事快起,喬悠然決定將涼州的銀子全聚集到一起,準備於近日裡運回飛雁城。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運走,卻被舒欣連鍋端走了。
而這個庫房裡的銀子,是喬悠然這些年來在涼州所有的收入,加起來約有兩千多萬兩,比玉修在涼州一年的稅收還要多!
而涼州的這個庫房裡的銀兩,比其他所有的州郡加起來的總數還要多!原因很簡單,涼州是整個大漠王朝最爲富庶的地方,這裡的生意也比較好做,百姓們也比較有錢。
舒欣還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爲她將這裡的銀兩連鍋端了,直接影響到後面事情的發展,喬悠然的衆多產業也因爲這一次的事情而受創嚴重,更有一些產業,甚至受到這次事情的影響而面臨關門。比如說錢莊,因爲銀子的入不敷出,又因爲戰事將近,老百姓們都不敢再將銀子放在錢莊裡,欲全取出來。而喬悠然因爲這一次事情的創傷,再加上又要購買軍資,根本就無力付那筆銀兩。於是一夜之間,喬悠然在大漠王朝裡所有的錢莊均關門大吉!
玉修和丁流景正在書房裡議事,他輕喚道:“青龍!”
卻見玄武走了進來,玄武行了個禮後道:“青龍陪王妃出去辦事了,還未回來。”
玉修皺了皺眉,奇道:“王妃在涼州並沒有相熟的人,也沒有什麼事情可辦,後天便是大婚了,她在做什麼?”
玄武答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早上王妃帶着花蝴蝶出去了一趟後,便讓青龍和白虎帶着暗部的幾百名侍衛出去了,說是去取銀子。”
丁流景答道:“修,莫不是你的王妃還存了一筆私房錢,現在去取出來做嫁妝?”
玉修搖了搖頭道:“她到涼州之前是被玉照關在地牢裡的,就算她有銀兩也不可能帶着來。再說了,要幾百個人去取,那得是多少銀子?按她的性情,八成是帶人去打架了。”他記得她曾對他說過,當王妃極爲威風,若是有機會,她想要好好的威風一把。
正在此時,天空中又燃起了一枚煙火,玉修皺眉道:“這是青龍的煙火。他們帶那麼多人去還沒有將事情擺平?看來這一次是有大麻煩了。景,你陪我走一趟。”
他心裡不由得擔心的緊。雖然他早就對王府裡的衆侍衛放過話,王妃的命令也便等同於是他的命令,所以她在調動人馬時,根本就沒有經過他。原本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倒好,實在是個闖禍精!他不由得想,他是不是要將這個權利收回,否則誰知道她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只是三人還未走出王府,便見到舒欣坐着馬車唱着不知名的歌笑嘻嘻的回來了。丁流景與玉修不由得對視一眼。
舒欣一見到玉修,在馬車上毫無形象的大叫道:“修,我們發大財了!”說罷,馬車還未停穩她便欲從馬車上跳下來。
她的舉動把玉修嚇得魂飛魄散。那馬車雖然不算很高,但是卻還在前進,她又不會武功,這樣就想跳下來!纔在擔心間,卻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已經往馬車下跳了。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施展輕功飛快的將她一把接住。
舒欣鼻子裡聞到了他那馥郁的香味,嘻嘻一笑,從他的懷裡鑽出來道:“修,這一次我們發大財了!”
玉修板着臉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剛纔的舉動多危險嗎?”她平日裡看起來精明無比,難道就不知道那樣跳下馬車極爲危險嗎?他也沒有去看那些箱子,直接訓斥起她來。
舒欣伸了伸舌頭,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會接住我的!”見他面色不佳又討好的笑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那麼兇會嚇到人家的!”她的聲音有些嗲,撒嬌的意味濃重。
丁流景在旁打了個寒戰,挪揄道:“你們兩個人要噁心回房裡慢慢噁心去,還是先注意一下場合吧!”他都替他們害臊。當着王府裡那麼多侍衛的面卿卿我我,也不看看那些侍衛都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了。
舒欣輕哼一聲不理他,拉過玉修的手道:“你來看看,這些全部都是銀子,還有金子!怎麼樣,我的嫁妝讓你很有面子吧!”她的模樣無異於小孩子獻寶一般。
她見玉修還在皺眉頭,又大聲道:“將那些箱子全部打開!”
走在前面的馬車已經停進了王府,那些侍衛依她所言將箱子打開,一箱一箱的滿是金銀,金燦燦的光芒將這個陰冷的天也照得滿是光彩。
玉修和丁流景嚇了一大跳,對視一眼後,玉修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的銀子?”
舒欣笑的極爲愉悅道:“都是我贏回來的!”她的話語裡滿是得意。她和他的婚事又豈能寒酸?她也是才發現她極有賭博的天賦,只是她將方纔的情景再回想一遍,又發現這樣子的賭博實在是和搶劫差不多。方纔如果他們沒有足夠的實力,這些銀子只怕也帶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