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就按士兵所說的路徑來到了,老婦所在的山谷,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雖然老婦依然帶着人皮面具,但他還是將她認了出來,畢竟曾經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雖然老婦一再的否認自己就是烏雅奕馨,但最後還是被皇甫晟睿戳穿,無奈之下,她纔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原來烏雅奕馨在那次大戰之中,雖然揮刀自盡,但她就奇蹟般的沒有死,在南蒼大軍放火燒營之時,她竟被嗆人的煙氣薰醒了,望着熊熊的火海,她也曾想過,就此葬身火海之中。
但就在她即將失去知覺的那一刻,她又想到她那剛出生的孩兒,想到她今後沒孃親的生活,她整個人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整個人蹭的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那時大火已經開始蔓延,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去路。
望着肆意燃燒的漫天大火,加上那令人窒息的煙氣,烏雅奕馨一時間感到無比的絕望,心中有着一種曾未有過的害怕與畏懼,原來死也是如此的可怕。
當大火即將席捲過來的時候,烏雅奕馨再也支撐不住了,那漫天的煙氣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喉頭已經無法再呼吸,她雙眼一閉,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地間一片漆黑,她以爲自己已經來到了天堂,抑或是地獄,心緒也變開始變得坦然,如若不是自己的心臟與常人長得位置不同,或許自己早在大火燃燒之前,已經來到了這裡,因而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可悲嘆的。
但當她聽到身旁嬰兒的啼哭聲,和那溫熱的大掌輕撫着自己的額際,自己恐怕還一直以爲自己已經離開了人間。
那大掌的主人就是琪兒的父親。而那名啼哭的嬰孩就是現在的琪兒。
烏雅奕馨被這對戰亂中的父女所救,而當時琪兒也剛剛失去了母親。
當烏雅奕馨知道自己還沒有死,心中不由的一震驚喜,但當她的雙手在漆黑的夜幕中揮舞了很久之後,她那欣喜地心緒慢慢的便黯淡下來,原來自己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已失去了雙目。
烏雅奕馨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心緒幾近崩潰,她本還想着如若自己大難不死,必定再回北冥。重整旗鼓,痛擊南蒼軍,可她雙目失明。全身都綁着繃帶,當她觸上自己包的像個糉子一般的面龐,她的心絕望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大火摧殘成什麼樣子了,她也沒有勇氣去面對此間的現實。
她一度想過死。但每次都被琪兒的父親阻止了下來,漸漸地她也便接受了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但她終究沒有勇氣再回北冥,於是她便與琪兒的父親帶着琪兒在一個幽深的山谷之中生活了下來。
在山谷中的烏雅奕馨變了,她變得沉默寡言,漸漸地失去了往日的溫柔。脾氣也變得怪異,但似乎琪兒的父親也並沒有因此拋下這個可憐的女人,直至自己病逝。
當皇甫晟睿要求烏雅奕馨回北冥之時。竟被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了,經過幾個時辰的交談,皇甫晟睿明顯感到她變了,雖然她現在的容顏和十多年前無異,但她現在已不是他的馨兒了。即使皇甫晟睿看到如此的結果很是痛心,但也得接受現實。
當後續皇甫晟睿提到皇甫以柔跟南宮瑾的事時。烏雅奕馨竟很是贊同她們在一起,並極力勸說皇甫晟睿讓他們在一起,其理由便是她這段時間對南宮瑾的觀察與考驗,已看出了南宮瑾的真心。
但皇甫晟睿是無論如何都要反對他們在一起的,最後沒辦法,烏雅奕馨竟以誓擔保,說是皇甫以柔和南宮瑾本就是天生一對,是上天的安排,皇甫以柔嫁給他肯定會幸福的。
最後,皇甫晟睿無奈只得答應烏雅奕馨,畢竟她也是皇甫以柔的母親,有哪個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
既然烏雅奕馨不想再回北冥,皇甫晟睿感覺自己也沒必要一直呆在這裡,如若自己想見她了可以再過來,但他現在必須得回去了,因爲他還有無比重要的事要做。
在臨走之前,烏雅奕馨一再的囑咐皇甫晟睿,讓他別將自己還活着的事宣揚出去,特別是皇甫以柔,她不想讓皇甫以柔知道自己的心心念着母親,竟是她現在的這副模樣。
皇甫晟睿雖然很是痛心,但似乎也能夠體會她此間的心情,便也點頭答應了,於是便有了接下來皇甫晟睿答應皇甫以柔與南宮瑾婚事的事了。
“您怎麼能只聽馨妃娘娘的一面之詞呢,就算馨妃娘娘所說屬實,但那也只是南宮瑾的表面所在,至於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馨妃娘娘怎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將他看清呢?!”雲磊聽了皇甫晟睿此時的一席話,先是沉愣了片刻,似是在理着此間的頭緒,半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緊皺着眉頭,很是焦急的道。
“罷了,都隨他去吧,不管馨妃所見是否屬實,你我現在只能賭一把了!”皇甫晟睿見雲磊此時的情緒仍是如此的激動,便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義父!”雲磊望着此時一臉淡然的皇甫晟睿,面上的焦慮愈加的明顯了,他稍稍上前一步,滿眼急切地盯着皇甫晟睿。
“好了,磊兒,這段時間你爲柔兒的事勞心了,我替柔兒謝謝你!”皇甫晟睿見雲磊沒有罷休的意思,便擡手輕輕的拍了下雲磊的臂膀,很是淡然地道,“現在柔兒已經安然回來了,事情也已經處理完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說着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向內室裡走去。
“義父……”雲磊望着此時皇甫晟睿漸漸消失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也硬生生的一甩袖,哀嘆一聲,轉身離去。
……
“王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皇甫以柔會是你的王妃嗎,那她爲什麼現在又要嫁給南宮瑾?!”韋炎熙所在的寢宮,韋雨霏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此時韋炎熙正一手握着酒罈,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醉眼迷離的望着韋雨霏漸漸地朝自己靠近。
“嗯?霏兒,你怎麼來了?”他微眯着雙眼,直直的盯着韋雨霏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擡起手邊的酒罈大口喝了一通,暈乎乎的朝着韋雨霏道。
“王兄,你這是幹什麼啊!”韋雨霏望着此時如此頹萎的韋炎熙,一臉憤怒的走到他的跟前,狠狠的扯掉他手中的酒罈,近乎怒吼道。
隨着一聲酒罈落地的脆響,整個寢室立時靜了下來。
韋炎熙似乎還沒怎麼反應過來,醉眼微眯的盯着那破碎的酒罈看了半天,韋雨霏也隨着他的目光在酒罈上停留,半晌二人均無話。
“王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向自信的韋炎熙哪去了?!”良久,韋雨霏久久的凝視着他的眼眸開始變得有些溼潤,她微垂着雙臂,朝着韋炎熙道。
韋炎熙似乎此時也有些清醒了,他再次將雙眼微眯,凝視了韋雨霏數秒,突然,他鼻角一抽,整個人就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聽起來甚是陰森可怖,他的眸底此時似乎浸滿了嘲諷,笑着笑着,他支撐着身子的手也漸漸的失去了力,最後乾脆躺在了地上。
韋雨霏望着此時幾近癲狂的韋炎熙,眉頭一點點的皺緊,眸底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自信?多麼可笑,我韋炎熙竟也有此間的這種境遇!哈哈……”良久,韋炎熙猛地一頓,將眸光直直的盯向韋雨霏,似乎他此時的醉意瞬間消失了,說完隨之又放聲大笑。
“王兄!”韋雨霏見南宮瑾此時很不正常的舉動,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於是她身子微微一曲,朝着韋炎熙大吼道。
“呵呵,霏兒,你是怕我就此瘋掉了是吧?”韋炎熙見韋雨霏此時又驚又怪的表情,立時頓住了笑,面色平靜的朝向韋雨霏,語氣甚是平靜,“我韋炎熙還沒這麼容易被打倒!呵呵!”說着他嘴角不由得一抽,面上瞬間盈起一抹邪笑,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縱身一躍,從地面上站起,一點沒有先前的那種頹然。
“王兄?”韋雨霏望着此時的韋炎熙,似乎也被驚到了,由先前的慍怒和憂慮,變的是無比的震驚。
“他們傷了我的心,難道我還要自己懲罰自己嗎?”韋炎熙望着此時一臉震驚的韋雨霏,太不緩緩地向她走來,面上帶着邪魅的笑意。
來到韋雨霏面前之時,他猛地頓住腳步,身子微微前傾將有些扭曲的面龐向韋雨霏貼近了一些,他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拳頭,緩緩地舉到面前,繼而,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道,面色看起來很是陰森可怖,“我韋炎熙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不讓我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韋雨霏望着此時像個惡魔一樣恐怖的韋炎熙,心中猛地一震,繼而不自覺的搖着頭一步步向身後退去,眸底是深深的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