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猙獰地看着她,“秦妍,我們好歹做了十幾年的夫妻,這些年我自認對你不薄,你爲了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就這樣傷害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秦妍冷漠這一張臉,雖然半邊臉已經腫了,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與風情萬種,“我要離婚。”
男人問她,“即便我願意原諒你這一次,你還是執意要離婚?”
“是。”
“好,我成全你,但是秦妍,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男人狠狠地說道。
“明天早上,民政局門口見。”秦妍說了一句,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男人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神色陰沉一片。
秦妍沒有回顏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店,她手裡拿着一個冰袋,正敷着自己的臉,她已經等待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對男人她只能說抱歉。
當初如果不是爲了報答男人對她的好,她也不會在這個男人身邊待這麼久,十幾年了,她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當年害死了卡爾的人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第二天,男人出現在民政局門口的時候,秦妍已經在等着他了,男人的臉色很難看,冷冷地看着秦妍,“你還真是迫不及待。”
秦妍不說話,默默地看了男人一眼,率先進了民政局。
從民政局裡出來,男人看也不看秦妍一眼,直接離開了,秦妍沉着一張臉,上了車,直接去了顏家找顏安邦。
顏安邦一早醒來就沒有看見秦妍,給秦妍打電話沒有人接聽,正打算出門找人呢,秦妍就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個行李箱。
“妍妍,他沒有爲難你吧?”
秦妍搖頭,苦笑道,“沒有,早上我已經跟他去辦了離婚手續。安邦,我現在真的無家可歸了。”
顏安邦上前拿過她的行李箱,攬着她的肩膀進屋,“沒關係,我這裡就是你的家,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了。”
秦妍臉上有點顧慮,“我住在這裡,要是盛宇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
顏安邦安慰她,“沒事兒,他現在除了給我打兩個電話,並不會回家,就算是回來也沒有關係,我跟他媽早就已經離婚了。”
正說着呢,門外就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不一會兒,顏盛宇就出現在了門口,他的手裡還拿着幾個袋子,看着客廳裡的那一幕,臉上的笑容淡下來,“你們在幹什麼?”
秦妍無措地看着顏盛宇,“盛宇,我……”
顏盛宇沒有看她,而是定定地看着顏安邦,“爸,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家?”
顏安邦也沒有想到顏盛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只是很快,他就恢復了自然,看着顏盛宇說道,“你回來的正好,我剛打算跟你說呢,我馬上就要跟你秦阿姨結婚了,她以後就住在這裡。”
顏盛宇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神情淡漠,“你要跟她結婚?”
“是。”
“我不同意。”顏盛宇冷聲開口,“你可以跟任何女人結婚,唯獨她不可以。”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他父母纔會離婚。
顏安邦的臉沉了下來,“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而已,你同意與否並不重要。”
秦妍拉拉他的衣袖,“安邦,跟盛宇好好說。”
她看着顏盛宇,試着解釋,“盛宇,我現在跟你爸還沒有結婚,你要是不希望我跟他結婚,我們可以不領證的。”
“秦妍,你胡說什麼呢,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跟你去領證,以後你就是我顏安邦的妻子。”
“呵呵。”顏盛宇冷笑,“她是你的妻子,那我的母親算什麼?我跟顏夕又算什麼?”
顏安邦的臉色黑沉,“顏盛宇,我是你的父親,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跟你母親早就離婚了,現在我是單身,要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是,這是你的自由,如果我說,你要是跟這個女人,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認你這個父親,這樣,你還是堅持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嗎?”顏盛宇的神情忽然恢復了平靜。
顏安邦神情一僵,看着顏盛宇,“顏盛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的父親?”最後四個字,刻意咬重的重音,嘲諷的意味十足。
顏安邦大怒,秦妍連忙按住他的手,扯出一抹笑,討好地說道,“盛宇,你先別生氣,你爸剛纔就是跟你開一個玩笑,我現在離婚了,暫時沒有地方住,你爸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讓我暫時在這裡住幾天,過兩天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就會搬出去。”
“妍妍,不需要解釋,我就是打算跟你結婚的,這件事他早晚也要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顏安邦說道。
“顏盛宇,你要是認我這個父親,那就對你秦阿姨尊重一點,你要是不認,那依舊就不要踏進這個家門,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顏盛宇深深地看了一眼顏安邦,眼底滿是受傷和失望,“好,我現在立刻就走。”說完,他轉身就走,秦妍想去拉住他,卻被顏安邦拉住,“不用去了,盛宇的性子我瞭解,他就是一時想不開,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秦妍無奈地看着顏安邦,“盛宇他就是個孩子,你何必跟一個孩子置氣,跟他好好說不行嗎?現在趙佳卿和顏夕去了國外,身邊就一個盛宇在,你還這樣的態度,不就是將孩子往外推?”
顏安邦好脾氣的笑笑,“真的沒事,他對你有誤會,你就算是再解釋他也不會聽的,還不如逼他接受這個事實,等到以後習慣了也就好了。你應該也很累了,先上去休息休息,改天我給他打個電話就好。”
“盛宇真的沒事?”秦妍狐疑。
顏安邦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真的沒事,上去休息吧。”
秦妍也是真的累了,也不再想這些,先上樓去了。
顏安邦站在原地,想起剛剛說的話,心中隱隱有些後悔,他其實不想這樣的,但是剛纔話就那樣脫口而出了。看着顏盛宇帶來的扔在地上的東西,似乎都是一些保健品,還有兩件男士的衣服,心中的悔意更甚,想了想,給顏盛宇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卻被掛斷了。
顏盛宇走出顏家之後直接去了機場,買了一張飛往雪梨市的機票。
趙佳卿看到兒子,很是驚訝,“盛宇,你怎麼來了?”
顏盛宇微微一笑,俯身輕輕擁抱了一下趙佳卿,“我想媽媽和小夕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們,你們最近還好嗎?”
趙佳卿很高興,點點頭,“媽媽很好,小夕也很好,坐飛機累了吧,快進來,吃過飯了嗎?”
顏盛宇進門,聽着趙佳卿的碎碎念,笑道,“還好不累,還沒吃呢,家裡有吃的嗎?”環視了一圈,“小夕呢?”
“和同學出門採風去了,自從迷上了攝影,週末家裡都見不到她人。”趙佳卿進廚房給兒子準備吃的,一邊說道。
另一邊,顏夕和同學約好了週末一起去郊外採風,結果她人都到了,同學的人的影子都沒有見一個,她給同學打電話,才知道同學走到半路,發現相機忘在家裡了正回去拿呢,顏夕沒辦法,只好現在這裡等人了。
九月的雪梨市還是春天,天氣很涼,顏夕找了一家咖啡廳進去等人,點了一杯卡布奇諾,顏夕坐在窗口,靜靜地看着窗外的街道。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顏夕睜開眼睛,尋聲望去,就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金色的頭髮,碧藍的眼眸,英挺的鼻子,五官輪廓立體分明,二十五六的年紀,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顏夕眼底閃過一抹疑惑,“你是在看我嗎?”
男人微笑着點點頭,“嗯,剛剛你的樣子很美。”
顏夕不好意思地垂眸,“謝謝。”
男人走近了一步,“我叫道格斯,是來這裡旅遊的,很高興能在這個小鎮的餐廳裡遇見你,美麗的小姐。”
顏夕看着眼前的大手,視線停在道格斯的臉上,他的笑容很溫暖,她伸手,握住了眼前的大手,只是她來到雪梨市之後第一次握住異性的手,“我叫顏夕,很高興認識你。”
道格斯微笑開口,“你是在等人還是一個人出來玩?”
“我在等我的朋友,她有點事,在路上耽誤了,還沒來,看看時間她也應該到了。”
“那很不錯,這個週末天氣不錯,確實適合出來走走。”
顏夕看了一眼道格斯,“你是一個人來的?”
道格斯搖頭,“不是,我是跟朋友一起來的,我的朋友剛剛去衛生間了。”正說着呢,一個男人朝着他們走了過來,“道格斯,我們走吧。”
道格斯站起來,“那我們就先走了,小顏夕,很高興認識你。”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這上面是我的聯繫方式,我是一名心理諮詢師,你以後要是有了煩惱可以隨時找我哦。”
顏夕並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尤其是陌生的男人,但是不知爲何,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讓她反感,她將名片收好,回了道格斯一個微笑,“再見,我的朋友。”
道格斯笑笑,和朋友一起走出了咖啡廳,朋友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顏夕,顏夕已經低下頭在看手機了,“你認識剛剛那個姑娘?”
道格斯側目,“嗯,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以前見過一次,不過不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就聊了幾句。”他的眸光中有着欣慰,能在這裡看見顏夕確實就是一個意外,但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仍然很高興。
顏夕這個姑娘不是他遇見過的最嚴重的病人,但是卻是最令人他心疼的病人,在那樣花一樣的年紀遭遇了那般的事情,就是道格斯這樣一個可以說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忍不住對她起了兩分惻隱之心。
顏安邦第二天就帶着秦妍去了民政局登記結婚,原本是想邀請幾個親朋好友吃個飯的,但是卻被秦妍拒絕了,“安邦,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顏安邦只以爲秦妍是擔心自己會因爲她而被人非議,心中對她的疼惜更甚一分,而那個男人知道秦妍第二天就跟別的男人登記結婚以後,氣得當天就離開了南城。
秦妍得知了男人離開的消息,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離開了也好,這樣我纔好辦事情。”
**
九月底,傅衡逸帶着沈清瀾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知道沈清瀾和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任何問題就放心了,剛從醫院出來,沈清瀾就想去衛生間,傅衡逸想陪她一起去,被沈清瀾拒絕了,於是就在門口等着她。
正在這時,沈清瀾的手機就響了,傅衡逸拿起來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我是傅衡逸。”
打電話過來的是丹尼爾,“傅先生你好,請問清瀾在嗎?
”清瀾剛剛去衛生間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
”是這樣,明天諾亞和弗蘭克就要離開了,他們想在離開前邀請清瀾吃一頓飯,不知道清瀾今天有沒有時間?“
傅衡逸想了想,開口,”那就今天吧,時間地點你定,發到清瀾手機上,我等下帶她過去。“
”好的。“丹尼爾報了一個地址和時間,然後就掛了電話。
沈清瀾出來,傅衡逸就跟她說了,”剛剛我替你答應了丹尼爾,現在我們去找他們,爺爺那裡下午再去吧。“
對此,沈清瀾並沒有任何意見,到達餐廳的時候,才發現用餐的人當中,還有一個凱瑟琳。
凱瑟琳見到傅衡逸,眼睛微亮,卻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笑容很得體,”傅先生,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沈清瀾微微一笑,傅衡逸卻沒開口理會,凱瑟琳的臉上有些不自在,卻很快恢復自然。
她已經調查過傅衡逸,知道他是京城傅家的長孫,還是Z國最年輕的少帥,哪裡是丹尼爾口中的”一個當兵的而已“。
她看着傅衡逸的背影,眼底有些遺憾,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怎麼就看上了沈清瀾了呢,沈清瀾就算是畫畫畫的好,但是爲人冷冰冰的,有什麼情趣可言。
吃飯的時候,傅衡逸一直在給照顧着沈清瀾,全程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一點也不在意桌上其他人的目光,凱瑟琳看在眼裡,心中的遺憾更濃。
傅衡逸的電話響,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等傅衡逸出去了,弗蘭克笑看着沈清瀾,”傅先生對沈小姐可真好。“
沈清瀾笑笑,”謝謝弗蘭克先生,這次十分抱歉,因爲身體原因,我沒能陪着你們到處看看。“
弗蘭克並不知道沈清瀾懷孕了,聽到這話,關心地問道,”沈小姐是哪裡不舒服嗎?
“弗蘭克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哪裡不舒服。”沈清瀾說道,溫柔了眉眼,“我是因爲懷孕了,醫生讓我這段時間在家裡好好休息。”
聞言,弗蘭克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一分,“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恭喜沈小姐。”
“謝謝。”沈清瀾說道,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凱瑟琳,見到她臉上僵硬的笑容,很快收回了目光。
凱瑟琳站起來,“我出去一下,不好意思。”
她走出包廂,沒有去衛生間,而是在找傅衡逸,轉個彎,就看見傅衡逸正站在角落裡打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神情很是嚴肅,見到她走近,傅衡逸掛了電話。
“傅先生,你好。”
“博伊德小姐有事嗎?”傅衡逸淡淡開口。
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凱瑟琳的耳中,讓她的心猛地顫了顫,她直直地看着傅衡逸,“傅先生直接叫我凱瑟琳就好。我跟你的妻子一樣是個畫家,這次是跟着我的老師弗蘭克來Z國看望沈小姐的,能夠認識傅先生很高興。”
傅衡逸神情淡淡,聽着這話,眼神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凱瑟琳咬脣,微微垂眸,輕聲開口,“我那天見到傅先生就覺得你很優秀,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今天見到你對沈小姐的照顧,想必你也是一個很顧家的男人,我想能不能跟你做個朋友?”
見傅衡逸沒有吱聲,凱瑟琳解釋道,“我聽丹尼爾說過,你是一個軍人,你大概不知道,我從小最崇拜的人就是軍人,他們是我心中的英雄。我聽丹尼爾說過一些你的事蹟,對你很是崇拜。”她看着傅衡逸的眼神晶亮。
傅衡逸眸光淡淡,“博伊德小姐,我就是一個當兵的,沒有你口中說的那麼優秀,清瀾還在裡面,我先進去了。”
凱瑟琳見傅衡逸要走,連忙開口說道,“傅先生,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應該擁有更好的可以配的上你的女人。”
傅衡逸的腳步微頓,看向她,眸光涼涼,“在我心裡,我的妻子就是這世上最優秀的女人。”
凱瑟琳看着傅衡逸頭也不回的背影,眼底一片黯然。
回到包廂,傅衡逸隻字未提見到凱瑟琳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凱瑟琳也進來了,只是進來之後,凱瑟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弗蘭克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搭理。
沈清瀾想到什麼,看向傅衡逸,傅衡逸給了她一個無辜的眼神。
將要離開的時候,凱瑟琳忽然開口,“沈小姐,下個月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請你和傅先生一起去雪梨市。你看方便嗎?”
沈清瀾嘴角輕勾,還沒開口,傅衡逸先開口了,“抱歉,清瀾現在還在懷孕初期,並不適合坐飛機,怕是要辜負博伊德小姐的一番好意了。”
凱瑟琳眼睛裡滿是失望,扯了扯嘴角,“是我考慮不周了。”
弗蘭克就算是神經再遲鈍,這時候也看出了凱瑟琳的不對勁,他的神情有些不好看,倒是諾亞,看到這裡,一臉的若有所思。
回到酒店,弗蘭克沉着臉,看向自己的學生,“凱瑟琳,不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去惦記,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沉下心來提高你的繪畫技巧,你是個有天分的孩子,不要因爲其他的事情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這話說的別有深意,凱瑟琳一下子就聽懂了。她垂眸看向地面,“老師,要是連努力都沒有努力過,你怎麼能知道這個東西它不屬於你呢?”
弗蘭克看着執迷不悟的凱瑟琳,深深的嘆氣,“凱瑟琳,有些東西她在別人的手中你看着很美好,但是到了自己的手裡,那它就未必會有你看到的那麼美麗,不要被表相給迷惑了。”
凱瑟琳低着頭不說話,過了好久,才低聲說了一句,“老師我知道了。”
弗蘭克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能想通就好。上次遇見你的父親,你的父親還跟我說起了你的婚事,不知道你現在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
凱瑟琳咬脣,開口,“我現在還年輕,在繪畫上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想先專心畫畫,至於婚事,先暫時放放吧。”
弗蘭克點點頭,“行,下次遇見你父親,我會跟他好好說說,今天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飛機回去。”
凱瑟琳點點頭,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諾亞從後面走過來,說道,“你的這個學生可沒這麼容易就放棄。”
聞言,弗蘭克深深的嘆氣,“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帶她來,原本是想讓她跟沈清瀾多接觸接觸,讓她好好學習一下,但是現在,我似乎辦了一件蠢事。”
諾亞拍拍他的肩膀,“也別想那麼多,那位傅先生我看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弗蘭克深以爲然得點點頭,也是,能讓沈清瀾看上的,也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回去的路上,沈清瀾側目看向正在開車的傅衡逸,“看不出咱們的傅爺的魅力已經大到走出國門了,就連外國的美女都對你一見傾心。”打趣的口吻,帶着笑。
傅衡逸側頭看了她一眼,笑容寵溺,“你就打趣我吧。”
沈清瀾微微一笑,不說話,她相信傅衡逸,對於凱瑟琳她還沒有放在心上。
回到傅家,傅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裡,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沈清瀾和傅衡逸剛到家,發覺了家中氣氛不對。
“爺爺,我們回來了。”
傅老爺子擡頭看了一眼兩人,“回來了。”語氣很平淡,並沒有像以往那麼開心。
沈清瀾和傅衡逸對視一眼,在老爺子的身邊坐下來,“爺爺,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聞言,傅老爺子深深地嘆口氣,“哎,剛纔接到你姑父的電話,是來跟我道別的,明天他就要離開京城去國外了,也許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老爺子一說,沈清瀾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她給顧陽出了一個主意挽留姑父,但是顧陽回去跟姑父商量之後,姑父並沒有同意,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姑姑呢?”傅衡逸問。
傅老爺子說了一句,“在樓上呢,也不知道這兩人在犟什麼,都二十多年了,心結還是解不開,看事情還不如一個孩子看的明白,都白活了。”
傅衡逸笑笑,“爺爺,你平日裡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怎麼現在反而想不開了?”
傅老爺子瞪眼,“是我想不開的事情嗎?我這是看的糟心。”
“爺爺,您別愁了,我上去看看姑姑。”沈清瀾說道,起身去了樓上。
“今天你不是帶清瀾丫頭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麼說?”傅老爺子終於想起了正事,問道。
“醫生說清瀾和孩子都很健康。”
傅老爺子放心的點頭,“那就好。不過衡逸,我去年跟你說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知道清瀾丫頭支持你,但是她現在懷孕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作爲丈夫,不能陪在妻子的身邊,對孕婦的情緒很不好。”
傅衡逸聞言,沉默了。
傅老爺子看着傅衡逸,深深地嘆口氣,“爺爺不是逼你,而是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清瀾和孩子的感受,等以後孩子出生了,你難道你希望你的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樣,爸爸回來都不認識嗎?”
聞言,傅衡逸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擡頭看向老爺子,“爺爺,這件事你給我時間考慮考慮,我是一個丈夫,但我也是一個軍人,我不僅要對我的家庭負責,我也要對我的兄弟負責,等我安排好一切,我會考慮申請調回京城軍區的。”
“嗯,有你這話爺爺也放心了,衡逸啊,爺爺也老了,再也禁不起更多的打擊了。”
“爺爺,我知道。”
**
沈清瀾敲門,“姑姑,你在嗎?”
裡面沒有人迴應,沈清瀾又敲了一次,“來了,等下。”
門打開,傅靖婷看到沈清瀾,笑了笑,“清瀾,你們回來了,進來吧。”
沈清瀾進屋,“姑姑在房間裡做什麼呢?”
傅靖婷笑,“在給花澆水呢,都快乾死了。”
沈清瀾走到陽臺上看了一眼,“姑姑的這幾株花養的不錯,看着就生機勃勃的。”
“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做,閒來無事就在家裡養花種草。你和衡逸今天去醫院檢查,沒事吧?”
沈清瀾搖頭,“醫生說孩子很好,也好健康。”
“那就行,你現在懷孕了也要多休息,要是有什麼需要就給姑姑打電話,姑姑給你準備。”
“謝謝姑姑。”
“一家人不用說謝謝。你去看過你爺爺了嗎?”
“等下再去,剛剛回來見到爺爺心情不好,似乎是在擔心姑姑。”沈清瀾狀似無意的說道。
聞言,傅靖婷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老爺子就是想得太多,其實我真的沒事,我跟你姑父都離婚這麼多年了,之前我也一直在國外忙工作,早就習慣了。”
“姑姑沒事就行。”
沈清瀾從樓上下來,見傅老爺子眼巴巴地看着她,笑着說道,“爺爺,姑姑沒事,在上面澆花呢。”
傅老爺子聞言,頓時恨鐵不成鋼地說一句,“都什麼時候還澆花,得,人家自己都不急,我急個什麼勁兒,清瀾丫頭,走,我們找沈老頭下棋去。”
看着賭氣的傅老爺子,沈清瀾很是好笑,“行,我們去找我爺爺下棋去,到時候我給你們泡茶。”
“嗯,這個好,你泡的茶可比你媽媽泡的好喝,上次我輸給了你爺爺,這次我非贏回來不可。”
沈清瀾和傅老爺子走了,傅衡逸看了一眼樓上,跟趙姨說了一聲晚飯不用準備他們的,也跟着出門去了。
沈老爺子也正無聊呢,見沈清瀾和傅老爺子過來了,高興地帶着二人去書房。
兩位老爺子對弈,沈清瀾就在一邊看着二人時不時的爭辯。
“你這傅老頭,又悔棋,你自己說說,這是第幾次了?”
“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悔棋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我看你是老了,看不清楚了,說好了讓我三子,我哪裡還會悔棋。”
沈清瀾嘴角輕勾,將兩杯茶分別放在兩位老爺子的面前,“兩位爺爺,先喝茶。”
傅老爺子冷哼一聲,將棋子扔回去,“哼,我不跟你這老頭計較。”
沈老爺子不甘示弱,“這句話應該我說纔是,每次下棋都悔棋,下棋不跟你玩了,你個臭棋簍子。”
“你以爲你不跟我玩,我就沒人玩了是吧,我告訴你,我還真稀罕,下次我跟清瀾丫頭下,不要你。”
“瀾瀾,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跟這個臭老頭下棋,他棋品不好。”沈老爺子說道。
傅老爺子眼睛一瞪,“嘿,我說沈老頭,不帶你這樣的,誰棋品不好,清瀾丫頭,你看看你爺爺,這說的什麼話啊這是。”
沈清瀾微微一笑,“好了,別吵了,兩位爺爺,在不喝茶,茶就涼了。”
兩位額老爺子相互瞪了一眼,哼了一聲,相互不理睬。
沈清瀾看着兩人跟個孩子似的行爲,只覺得心中好笑,她的神情很淡定,一點也不擔心這兩人是真的吵起來,果然,喝了兩杯茶之後,倆人又開始下棋了,完全忘了剛剛的不愉快。
老話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話是一點也沒錯,家裡的這兩位是越老越像個孩子,
沈清瀾看了一會兒兩人下棋,漸漸就有了睡意,“兩位爺爺,我困了,先回去睡會兒。”
沈老爺子擺擺手,“去吧去吧。”
而傅老爺子此刻正捏着一顆棋子低頭沉思呢,沈清瀾看了一眼,笑笑,起身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清瀾直接躺下就睡了,傅衡逸上來先去書房,沒有找到人,回到沈清瀾的房間,沈清瀾已經睡着了,他輕手輕腳地上牀,側躺在那裡,撐着頭看着沈清瀾安靜的睡眼,眼睛裡滿是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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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婷等到傅衡逸離開之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趙姨出來看了一眼,見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無聲地嘆口氣,又回到廚房忙活去了。
正發着呆呢,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拉回了傅靖婷的思緒,她拿起電話,只是剛剛聽了沒兩句,她的臉色就變了,“好,我馬上過來。”
匆匆掛了電話,傅靖婷站起來就走,就連鞋子就沒換,趙姨出來問了一句,“靖婷,你幹什麼去?”
傅靖婷絲毫沒有反應,神色慌張。
沈清瀾和傅衡逸是晚間才知道顧博文住院的消息的,兩人匆匆趕到醫院,就看到傅靖婷正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腳上穿着一雙拖鞋,神情呆呆的,就連他們來了也沒有絲毫反應。
“小嫂子,大哥,你們來了。”顧凱剛交完費回來,看見沈清瀾和傅衡逸,說了一句。
顧凱三個月前在部隊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腳骨折了,傅老爺子在徵詢了顧凱本人的意見以後,就讓他從部隊裡回來了,等腳傷好了一些之後,顧凱就回了顧氏集團上班,雖然半路上退出了,但是幾個月的軍營生活還是讓顧凱成長了不少。
“姑父他怎麼樣了?”傅衡逸問道。
顧凱的神情凝重,看了一眼傅靖婷,有些猶豫地開口,“醫生說伯父暫時醒不過來,他身上其他的傷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是腦袋受到了嚴重的撞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清瀾皺眉。
“伯父今天原本是打算去公司交代事情的,誰知道在半路上出了車禍,有人酒駕,伯父爲了避開他的車就撞上了路邊的路燈柱子,然後就這樣了。”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誰也不清楚,當時在那個路口,不止顧博文發生了車禍,而是出現了一場連環車禍,顧博文雖然避開了那輛酒駕的車,但是其他人沒有避開,有輛車跟那酒駕的車相撞之後,又撞上了顧博文的車。
說白了,要不是後來的那一幢,顧博文的傷根本沒有這麼嚴重。而酒駕的司機已經當場身亡。
------題外話------
秦妍的真面目要慢慢浮出水面了,大家來猜猜姑父的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