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吃飯的人多,家裡將大圓桌搬了出來,楚雲蓉正在幫宋嫂端菜,沈清瀾走過去幫忙,傅衡逸怕她燙着,就將小豆丁交給她,自己走進了廚房。
“傅衡逸很不錯。”裴一寧的父親裴震笑着對沈老爺子說道。
沈老爺子笑眯眯,“衡逸是個好孩子,將瀾瀾交給他我很放心。”
飯桌上傅衡逸依舊是坐在沈清瀾的身邊,時不時給她夾菜剝蝦挑魚刺的,桌上的其他人看着這一幕,笑而不語。
傅衡逸沒什麼感覺,他給自己的老婆服務,沒什麼不好意思,反倒是沈清瀾,被大家看得很是不好意思,桌子下偷偷拉拉傅衡逸的衣襬,讓他適合而止。
傅衡逸權當自己沒感受到,該如何便如何。
沈清瀾忍無可忍,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揪了一把,他常年鍛鍊,身上的肉很結實,更是沒有絲毫贅肉,但是沈清瀾是誰,手上一使勁,就是傅衡逸,那瞬間臉色也變了,身子瞬間緊繃。
幸虧他自制力強大,沒有叫出聲來,他面不改色地將手上剝好的蝦放在沈清瀾的碗裡,看着她,深情溫柔,“你太瘦了,多吃點。”
沈清瀾的手還放在傅衡逸的腰間,對上他這麼溫柔的眼神,即便是沈清瀾心中微惱,此刻也煙消雲散了,放開手,還輕輕地揉了揉剛纔被自己捏疼的地方。
傅衡逸溫柔一笑,又給她夾了一塊雞翅,然後轉身若無其事地跟去其他人說話去了。
沈清瀾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一樣的碗,有些爲難地皺了皺眉心,這麼多,她根本吃不下。
“吃不下給我,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傅衡逸雖然與別人說話,但是眼角餘光一直在注意着她,見着她看着面前的碗一臉爲難的樣子,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清瀾,你跟衡逸結婚也好幾個月了吧?”楚雲瑾看着小夫妻倆時不時交頭接耳的樣子,笑眯眯地開口。
“嗯,五個多月了。”沈清瀾淡聲開口,依舊是清冷的模樣。
楚雲瑾知道沈清瀾的性格,倒也沒有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你們打算好什麼時候要孩子了嗎?”
沈清瀾聞言,臉上有些窘迫,剛跟傅衡逸討論過這個問題,就被長輩詢問了,只是她臉上一貫清冷,別人沒有看出她的窘態而已。
傅衡逸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清瀾年紀還小,這幾年內我們不打算要孩子。”
沈老爺子聽到這話,眼中很是滿意,這也是他的意思,他的孫女今年才二十二歲,生孩子確實早了點,只是傅衡逸的年齡卻是不小了,他要是急着生孩子,即便他是沈清瀾的爺爺,他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如果這話是傅衡逸自己說的,那就不一樣了,傅衡逸心疼自家孩子,他也投桃報李。
“現在生確實早了點,但是你們也別拖得太晚,過兩年的,瀾瀾也二十四了,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紀,再生孩子剛剛好。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有孩子,你們生了之後我們老人幫忙帶,你別看我年紀大了,但是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沈清瀾這個當事人很是窘迫,看了一眼傅衡逸不說話,傅衡逸在桌子下捏捏她的手,“爺爺說的是。”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楚雲瑾本來就是隨便問問,自然不會刨根究底。
飯桌上,傅衡逸、沈謙、沈君煜、裴震還有沈老爺子幾個大男人免不了喝酒,也不知是說好的,還是巧合,這幾人總是找傅衡逸喝酒。
看着傅衡逸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沈清瀾有些擔心,看了一眼傅衡逸,傅衡逸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沈清瀾見他神色如常,估摸着他的酒量很不錯,也就漸漸放下了心,只是沒想到她放心的太早了。
傅衡逸的酒量確實還可以,但絕對算不上不錯,被幾個人輪番灌了一次,臉色便有些發白了。
他站起身,藉口去了我衛生間,雖然走得依舊是直線,但是步伐卻有些飄,沈清瀾不放心,跟了上去。
“是不是喝醉了?”沈清瀾看見傅衡逸正用冷水洗臉,擔心地問道。
傅衡逸揉揉眉心,無奈地說道,“有點。”
“你先上去休息一下,爺爺那裡我去說。”
傅衡逸本想說不用,但現在他確實頭很暈,於是便點點頭,“也好。”
“我幫你衝杯蜂蜜?”
傅衡逸搖頭,“不用,我上去睡一會兒就好,你等會兒記得叫我。”
沈清瀾陪着他一起上去的,見他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纔下來。
“衡逸喝醉了?”見沈清瀾回來了,沈老爺子關心道。
“嗯,有點醉了,我讓他上去睡一覺。”
“這點酒就醉了,傅衡逸酒量退步了。”沈君煜嘖嘖搖頭,一臉的幸災樂禍。
沈清瀾瞪了哥哥一眼,淡淡開口,“哥。”
只是一聲,沈君煜立刻閉嘴,果然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
“你去給衡逸送杯蜂蜜。”楚雲蓉說道。
“不用了,他已經睡下了,等他睡一覺就好。”沈清瀾說道,既然傅衡逸說自己沒事那麼肯定就不會有大問題。
其他人也不在多說什麼,繼續用餐,沈清瀾坐在位置上,吃着自己的飯,偶爾跟小豆丁搭兩句。
沈希潼不知何時離開了餐桌,悄悄打開了沈清瀾房間的門,看着牀上閉着眼睛睡覺的男人,眼底全是癡迷。
她將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傅衡逸安靜的睡顏,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是伸到一半,她就頓住了,要是驚醒了他,他應該會把自己趕出去吧。
她愛了他十幾年,但是這個男人的心就像是石頭做的,從來未曾對她多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而沈清瀾呢,除了一張臉,什麼都不如她,卻得到了他全部的寵愛,他從來沒有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過她一眼。
傅衡逸,你這麼喜歡她,要是讓她看見我們倆睡在一起,你說她還會要你嗎?
沈清瀾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應該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你在一起了吧,既然你不要我,那麼即便是讓你恨我,也總比讓你無視我來的好。
瘋狂的想法佔據了沈希潼的心,讓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詭異,她的手移到的衣襬下方,緩緩地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傅衡逸是真的醉了,酒勁上頭,他睡得很死,以至於直到現在,也沒有察覺到房間裡來了外人,只是鼻翼間似有若無的香味讓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這不是清瀾身上的味道。
沈希潼被自己瘋狂的想法佔據,根本沒有去想,她這麼做了,不要說傅衡逸不會原諒她,就是整個沈家都不可能原諒她,她也根本無法再在沈家立足,甚至如果沈家和傅家對她進行封殺的話,整個京城都將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可是此刻的沈希潼顯然是不會想太多的,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最後一件,露出她光潔白皙的肌膚,她緩緩地走向傅衡逸,眼底滿是瘋狂之色。
既然得不到,那麼就毀了吧,沈清瀾,我說過的,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在做什麼?”
沈清瀾清冷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沈希潼身子一顫,驚恐地看向了門口,只見沈清瀾正冷冷地看着她,那雙往日裡清冷的眸子此刻淬滿了冰霜,眼神銳利。
沈希潼神色驚恐,她沒有想到沈清瀾會這麼快上來,而且還親眼看見了,她雖然期待被沈清瀾看見,但卻不是現在。
“怎麼,喜歡被人看?”沈清瀾視線在沈希潼光潔的身子上肆無忌憚的掃視着,沈希潼這纔想起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慌忙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沈清瀾關了臥室的門,緩緩的走進,看了一眼傅衡逸,見他依舊閉着眼睡着,只是眉心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牀上很是整潔,她走時什麼樣,依舊什麼樣,傅衡逸睡覺很安靜,並不會亂動。
沈清瀾微微放了心,只是看向沈希潼的眼神中依舊淬了冰,看來某人並沒有把她上次的警告當回事。
沈希潼胡亂地把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她想逃,但沈清瀾堵住了門口,她根本出不去。
“沈清瀾,你想幹什麼?”沈希潼故作鎮定。
沈清瀾輕笑出聲,笑容裡滿是冷意,她看着沈希潼,緩緩啓口,“沈希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剛纔想要幹什麼?”
沈希潼一臉的無所謂,“你不是看到了。”
“看來你並沒有把我上次說的話當回事。”她走進一步,沈希潼後退一步,但房間就這麼大,沈希潼又能退到哪裡去,很快就被沈清瀾堵在了牆角。
沈清瀾伸手,緩緩地摸上了沈希潼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沈希潼,我早就告訴你,不要惹我,也不要在我的眼前蹦躂,否則我會讓你很是難看,你似乎並不相信我的話。”
沈希潼感受着脖子上那雙手的力度,還有那冰冷的溫度,臉色發白,她想掙扎,她的手拍打着沈清瀾捏着她脖子上的手。但是她一掙扎,沈清瀾手上的力度就緊一分。
“沈……沈清瀾,你……放開我,放……放開。”沈希潼使勁拍打。
沈清瀾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掙扎,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她的臉被憋得漲紅,“沈……沈清瀾,這……這裡是沈家。”
沈清瀾輕笑,“原來你還知道這裡是沈家?你以爲自己姓沈就真的是沈家人了?沈希潼,你只是沈家的養女,你在外面高高在上的身份只是因爲我不屑,只要我開口,你一天也別想在這家裡待下去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沈希潼還震驚於沈清瀾眼中的殺意,就被她的話再度打擊了。
沈清瀾手上的力度再一次加重了一分,沈希潼能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少帶來的窒息感,她的眼前漸漸發黑,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翻着白眼,她真的要死了嗎?
沈清瀾鬆手,居高臨下地看着攤在地上的沈希潼,冷冷開口,“沈希潼,恭喜你,你已經成功消磨掉了我所有的耐心,接下來,你記得好好看戲。”
沈希潼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剛纔她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她聽見了沈清瀾的話,卻想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沈清瀾的手指着門口,“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沈希潼對上沈清瀾清冷的眼神,什麼也不敢說,蒼白着臉色,狼狽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沈清瀾站在原地,微微低着頭,神色莫辯。
“傅衡逸,你還不起來嗎?”沈清瀾淡淡開口。
原本正閉着眼睛睡覺的傅衡逸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眸含笑,“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沈清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許沈希潼剛進來的時候傅衡逸因爲醉酒還能沒有察覺,但是房間裡動靜都這麼大了,他要是還沒有醒,那麼就太對不起他的軍銜了。
傅衡逸從牀上坐起來,就這麼光着腳走到沈清瀾的身邊。
沈清瀾的臉色依舊很冷,看見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傅衡逸輕笑,“怎麼還真生氣了,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就是你不來,我也不會讓她佔了便宜的。”
沈清瀾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微微垂着頭,不看傅衡逸,傅衡逸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她的身上莫名流轉着一種情緒,這種情緒讓傅衡逸的心很疼。
他伸手,擡起沈清瀾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只是在看清她眼底消失得極快的情緒時,還是忍不住一怔。
“清瀾,你怎麼了?”
沈清瀾眼底一片清冷,猶如一汪靜水。
“傅衡逸,我不是一個好人。”她淡淡開口,語氣疏離,她剛纔是真的想殺了沈希潼。
傅衡逸認真地看着她清冷的眉眼,心底微微嘆息,這個傻瓜。
他改用雙手捧着沈清瀾的臉,“清瀾,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我以後孩子的母親,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而且我知道你的心底一直很柔軟,很善良。”如若不然,當初在商場,她不會爲了救那個孕婦而甘願當人質。
他的清瀾啊,只是用清冷與疏離掩蓋了自己柔軟的內心,爲自己套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沈清瀾很想搖頭,告訴他,不,傅衡逸,你錯了,我不是個好人,我甚至是個殺人不眨眼,滿手鮮血的冷血殺手。
可是傅衡逸的眼睛太過溫暖,裡面的溫柔那麼深,那麼重,那麼的……令人迷戀,她……捨不得。
傅衡逸,你怪我自己也好,怎麼樣也好,我現在不想放手了,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邊,跟你……白頭到老。
沈清瀾緩緩伸手,抱住了傅衡逸的腰。
傅衡逸回抱着她,在她沒有看見的角落裡,眼底滿是寒意。沈希潼這個女人,蹦躂得太久了。
傅衡逸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反正躺回去也睡不着,索性下樓了,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帶着沈清瀾要回傅家。
下樓的時候沒有在客廳看見沈希潼,想來也是,她現在哪裡敢出現在沈清瀾的面前,剛纔沈清瀾的那個樣子,是真的嚇到她了。
“姨姨,你要去哪兒?”小豆丁跑過來,抱住沈清瀾的腿。
沈清瀾蹲下來,“姨姨要回家了呀。”
“這裡不是姨姨的家嗎?”
“是啊,這裡也是姨姨的家,但是姨姨還有另一個家,跟姨夫一起的家。”
小豆丁似懂非懂,歪着小腦袋,“那姨姨,我以後去哪裡找你玩呢?”他還心心念念着要找沈清瀾玩兒。
“都可以,以後昊昊要是來,也可以給姨姨打電話,我來接你。姨姨的電話號碼你媽媽知道。”
傅衡逸站在哪裡,忽然發現,沈清瀾不止對老人很有耐心,對孩子她同樣很有耐心,嘴角微勾,傻姑娘,還說自己不善良,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善良的你讓我多麼的自慚形穢。
小豆丁伸出一根手指頭,“姨姨,那麼我們拉鉤鉤。”
沈清瀾看着眼前白嫩嫩的小手,笑着伸出小拇指,“好。姨姨也會給昊昊打電話的。”
小豆丁一臉的不捨,“姨姨,我一定來找你玩兒啊。”
“好啦,姨姨就住在隔壁不遠。”裴一寧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抱走了小豆丁,示意沈清瀾和傅衡逸趕快走。
沈清瀾笑了笑,和傅衡逸一起走出了沈家。
“清瀾,等一下。”楚雲蓉追了出來。
沈清瀾停下腳步,看着她,“媽,有事嗎?”
楚雲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給沈清瀾,“你又長大了一歲,媽媽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這張卡你拿着,就當做是媽媽給你的零花錢。”
楚雲蓉在昨天其實已經給過他們三個紅包,現在又給自己這張卡,看着楚雲蓉的神色,沈希潼和哥哥應該是沒有的,單獨給自己?
沈清瀾看着面前的這張卡,沒有接,“媽,我有錢。”她的錢認真算起來,絕對比楚雲蓉的私房錢還多。
女兒沒有接受自己的卡,楚雲蓉有點尷尬的同時也有點難過,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爲沈清瀾做點什麼,可是每次看見這個孩子,她心中就疼的揪心,這樣的心痛,外人又怎麼會明白。她知道自己偏心養女,可是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這是她曾捧在手心的寶貝,他們又怎能理解她的痛楚?
丈夫說讓她面對自己的心,勇敢一點,她嘗試了,她一直在努力,只是清瀾的腳步太快,她跟不上。
她知道錢彌補不了什麼,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人家,錢更加不能代表什麼,可是這多少也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
沈清瀾是沒有打算接,她不缺這點錢,也不缺楚雲蓉這點可憐的關心,倒是傅衡逸,伸手接了過來,“謝謝媽。”
楚雲蓉微微鬆了一口氣,微微笑道,“好了,外面冷,快點回去吧。”
沈清瀾和傅衡逸走了,路上,沈清瀾看了一眼傅衡逸,什麼都沒說,傅衡逸笑了笑,開口,“長者賜,不可辭。”
傅衡逸將沈清瀾的手握在掌心裡,她的手依舊是一片冰涼,即便是握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熱度。
“手怎麼總是這麼涼,要不,帶你去看看老中醫,調理一下?”傅衡逸說道。
沈清瀾眸光輕輕一閃,她體寒的毛病是小時候在魔鬼基地落下的,甚至她的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在她回到沈家之前,爲了符合身份,掩蓋過去,有好幾個月的時間都在做各種祛疤,植皮的手術,又養了好幾個月,才養回來這一身無暇的肌膚。
魔鬼基地的訓練很是沒有人道,她的身體落下了不少的毛病,雖然有伊登在,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後遺症,但是這體寒之症……
“好。”沈清瀾沒有反對,她記得不知聽誰說過,女孩子體寒,不容易有孕,而她想在未來,有一個屬於她跟傅衡逸的孩子,最好長得像他,連性格也像他,完全就是他的翻版,她想她會很愛很愛這個孩子。
而當未來的某一天,傅萌寶降生之後,如沈小姐所願時,沈小姐愛之如寶,看得傅爺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某個臭小子塞回沈小姐的肚子裡回爐重造。
晚上,等傅衡逸進了浴室洗澡之後,沈清瀾去陽臺上給金恩熙打了電話,這次,電話打通了。
“安。”金恩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
沈清瀾眸光一頓,“你在哪裡?”
“我在Y國。”
“你在做什麼?爲什麼聽起來聲音那麼累?”
金恩熙聞言,神色頓了頓,看向房間裡的某個男人,男人搖搖頭,金恩熙嘻嘻一笑,“昨天碰上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技術很高,都快趕上我了,我跟他你追我趕地戰了好久纔打敗他,這不就忘了時間了嗎,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休息。”
沈清瀾看看時間,現在Y國應該是早上了,看來金恩熙昨晚是通宵了,“什麼人知道嗎?”
“不知道,這人狡猾的很,我本來想找到他老巢的,可是最後一刻被他逃了,氣得我差點把我心愛的老公給摔了。”
金恩熙見沈清瀾不疑有他,大侃特侃,說得煞有其事,可是也不敢說的太多,沈清瀾太聰明,說多了反而會露餡,話題一轉,問道,“安,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是有事?”
沈清瀾直覺金恩熙說的不是實話,起碼不是全部的實話,她今天的話有點多了,卻也不點破,只是說道,“你上次離開的那麼匆忙,又一直聯繫不上,有點擔心。”
果然還是問道了這個,金恩熙暗暗叫苦,支支吾吾,“這個啊,嗯,當時Y國的一個朋友說需要我幫一個忙,事情比較急,所以我就趕過來了,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沈清瀾開口,聲音溫和平靜,“不管你在做什麼,你都要保護好自己,別受傷。”
“好。”金恩熙臉上的笑容很是溫暖,安永遠都是這樣內心溫暖的人。
“恩熙,拜託你幫我查一個人。”
“誰,你說。”
“沈希潼,沈家的養女,我要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是否還活着,現在在哪裡,又或者她家裡還有什麼親戚,最好是一些極品。”沈清瀾淡淡開口,眸光微寒。沈希潼,既然沈家大小姐的生活讓你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出身,那麼我就來好好幫你回憶回憶。
金恩熙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給你查出來。”
“沒有那麼急,你可以慢慢來。”沈清瀾說道。
“安,我辦事你放心。你們那邊應該是新年吧,祝你新年快樂。”
沈清瀾微微一笑,“謝謝。”
掛了電話,沈清瀾的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安,總覺得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還沒等她想明白,傅衡逸就出來了,她拋開想法,進了臥室。
英國,金恩熙掛了電話,長長出了一口氣,跟沈清瀾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她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們這樣瞞着安真的好嗎?要是萬一以後安知道了,她一定會怪我們的。”金恩熙看向房間裡的男人。
男人金髮碧眼,五官立體,很是俊朗,只是此刻他眉頭緊皺,臉上心事重重,“安她跟我們不一樣,她是真的退出了,她現在又是那樣的身份,不管是她的家庭,還是她本人,她都不適合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而且她如今的生活這麼平靜,我們不應該無打破。”
金恩熙抹抹臉,她的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這哪裡是一夜沒睡,她已經連着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可是伊登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他的身手是我們之中最差的,又常年醉心於醫術,我怕……”
“現在先別這麼悲觀。”男人打斷她的話,“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伊登應該沒事,或許又跟以前一樣,是躲在哪個原始森林了。”
只是這話,連男人自己都不信,十有八九,伊登是出事了,否則不會給他們發求救信號。
“我再試試追蹤信號。”金恩熙疲憊的說道,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在追查伊登的下落,可是沒有絲毫的線索。
她上次匆匆離開京城,就是因爲接到了男人,即安德烈的電話,說伊登出事了。
安德烈制止了金恩熙,“你也好幾天沒有休息了,先休息一下,相信我,伊登不會出事的。”
“我睡不着,這個伊登,讓他好好呆在研究所裡不願意,整天就知道滿世界地晃悠,現在好了,把自己晃悠沒了吧。”金恩熙咬牙切齒,可是語氣裡掩飾不住濃濃的擔心。
安德烈拍拍她的肩,“別擔心,倒是安,她找你做什麼?”
“她讓我查一下她那個養姐的身世,估計這個臭女人做了什麼事惹到安了,安要出手。”
安德烈雖然沒有跟沈清瀾聯繫過,但是卻一直在關注她的生活,自然知道沈家有個養女,而且還不是,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什麼什麼省油,什麼燈之類的,反正不是什麼好鳥吧。
“那她估計要倒黴了,安這人一向不愛跟人計較,一旦計較了,這人就要祈禱上帝多多可憐他吧。”安德烈有些幸災樂禍。
金恩熙贊同地點點頭,忽然一拍腦袋,“糟了,我忘記跟安說有人在跟蹤她了。”
安德烈並不知道這件事,目光一凝,“誰在跟蹤安?”
金恩熙搖頭,“一個女人,不知道什麼身份,我也是無意中看見她跟蹤安的,本來我已經抓住她了,但是卻被她跑了,這個女人身手不錯,而且很抗擊打,嘴巴也很硬,我用了手段都沒有從她的嘴裡撬出一點話。後來伊登出事,我也沒有時間管這件事。”
安德烈若有所思,“這個女人看來不是一般人,誰盯上了安?”
“不知道,我還是再給安打個電話吧,讓她小心一點。”金恩熙說着就要打電話給沈清瀾。
“以安的身手和敏銳,你都能發現有人跟蹤,她會不知道?”
金恩熙一想,也是,沈清瀾的綜合能力可是他們之中最好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人稱之爲“死神”了。把手機放下,揉揉眉心。
“伊登這件事就一直瞞着安嗎?”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說,不能把安扯進來。”安德烈語氣沉沉,“我也會跟茜絲莉說。”
金恩熙點點頭,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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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怎麼不在房間裡打,外面冷,感冒了怎麼辦?”傅衡逸從浴室裡出來,就看見沈清瀾從陽臺上進來。
沈清瀾笑笑,“剛剛出去兩分鐘就被你發現了。”說着,鑽進被窩裡。
傅衡逸跟着上牀,將沈清瀾抱在懷裡。
“初六你有空嗎?”沈清瀾問。
傅衡逸低頭看着她,“怎麼了?有什麼安排?”
“去參加一個畫展,有興趣嗎?”
“好。”傅衡逸一口答應。
“你都不問問是誰的畫展?”沈清瀾笑望着他。
“不是跟你一起去參加嗎?”誰的又有什麼要緊。
沈清瀾微微一笑,“嗯,跟我一起參加。”
年前丹尼爾已經從國外回來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冷清秋的新作《救贖》獲得了國際青年畫家比賽的第一名的消息和一個金燦燦的獎盃,一時間冷清秋這個名字響徹國際。
而同一時間,網上卻出來一個自稱是冷清秋的微博,宣稱經紀人丹尼爾私自買賣畫作,侵犯作者權益,致使自己的名譽和利益嚴重受損,現在要跟丹尼爾解除合作,丹尼爾不再是冷清秋的經紀人。
這條微博一出,瞬間引起畫圈裡的軒然大波,人人都在猜測這個冷清秋說的是真是假,丹尼爾人在國外,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一個畫家朋友打電話告訴他的。
丹尼爾知道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後來仔細一想,就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沈清瀾發佈的。
打電話給沈清瀾,果然她跟自己一樣,也被矇在鼓裡,倆人瞬間想到了那個假冒冷清秋的人,猜想這一定是那個人搞的鬼。
事實也確實如丹尼爾和沈清瀾猜測的那樣,這件事是假冷清秋做的,爲的就是防止丹尼爾在公衆場合拆穿她的身份,畢竟冷清秋舉辦畫展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場地也已經開始佈置,要是被當場揭穿,她會很難下臺。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是真的冷清秋出現了會如何,除了丹尼爾,沒人見過真正的冷清秋,現在每個人知道冷清秋已經跟丹尼爾鬧翻了,即便丹尼爾帶着真的冷清秋出現,試問,一個與自己鬧翻的經紀人說的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沈清瀾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問題,也跟丹尼爾討論了一下,在丹尼爾的勸說下,沈清瀾終於同意公佈自己就是冷清秋這一身份。
而這一天就是畫展的第一天,那天假冷清秋也會來參加畫展。
沈清瀾看着傅衡逸,那一天,她想送給傅衡逸一件禮物。
傅家是京城頂級豪門世家,即便是直系親戚少,但是其他七彎八拐的親戚朋友並不少,年後這幾天,沈清瀾和傅衡逸除了在家裡接待客人就是陪着老爺子出去拜訪一些老友。
好不容易纔在初六這日抽出時間參加畫展。
這日一大早,丹尼爾就給沈清瀾打了電話提醒她,生怕她忘記了。
畫展在早上十點鐘開始,傅衡逸和沈清瀾吃完早飯才慢慢地出發,在大院門口的時候碰上了正好也要出門的沈家一行人。
她倒是忘了,上次那個假冷清秋來家裡的時候曾經給沈家人發出過邀請。
“瀾瀾,你們去哪裡?”沈君煜搖下車窗,問道。
“應該跟你們是同一個地方。”沈清瀾說道。
沈君煜和沈老爺子一輛車,聞言便笑了,“既然是一起的,那就一輛吧。”說着打開車門,扶着沈老爺子上了傅衡逸的車。
他將車鑰匙給了一旁的警衛員,“麻煩你幫我把車開回去,謝謝。”
警衛員應了一聲好,沈君煜爲人紳士有禮,對人說話也是如春風般溫暖,有時候從外面回來,還會給他們帶點小點心宵夜什麼的,對他們很是不錯,這點小事情自然是答應的。
正好也到了換班的時間,那個年輕的警衛員跟同事說了一聲,給沈君煜去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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