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十點的時候，墨楓纔回來。
顧南喬睡不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他關上門，然後將鑰匙放入自己口袋裡，“收拾下東西吧，明早離開。”
顧南喬睨了他眼，見他神色倦怠，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麼，但精神一直很不好，應該是累的，許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顧南喬按下遙控器關了電視，沒好氣出聲，“知道了。”
說完，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墨楓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然後上樓走到她臥室門口。
但並沒有進去，只是盯着她臥室門口出神，過了會兒，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根點燃。
他薄脣微抿，細長的煙被夾在修長指間，菸圈彌散，在脣瓣處蔓延。
抽到一半，顧南喬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別在我這抽，去你自己房間抽。”
墨楓輕笑聲，沒想到隔着一扇門她都能聞到。
他掐熄手中的煙，漫不經心的詢問，“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這問題跟廢話沒什麼區別，她能有什麼想法，現在被他捏在手心裡，他想怎樣，她就得怎樣。
“我想回家一趟，跟我爸媽見一面，你同意嗎？”
“這個不會。”他拒絕的很乾脆，“我能答應的，都會盡量答應你。”
他能答應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顧南喬不想跟他繼續浪費時間，“去睡吧，晚安。”
墨楓靜默片刻，又徐徐出聲，“我會找個你喜歡的地方。”
到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再沒別人的打擾，想想就有些期待。
他想到這個心情好，但顧南喬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情，昨晚一整夜沒怎麼合過眼，今天照樣沒睡意。
一閉上眼睛，就感覺腦子嗡嗡作響，最後實在困極了，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好像又夢見了霍靖廷。
夢到他就站在她的身邊，眉眼如初，溫潤如故。
他笑着看她，伸出手輕撫着她的臉，略帶層薄繭的指腹落在她的臉上，觸感真實。
顧南喬半夢半醒間無意識的握住他的手，指尖力道一再抓緊，不捨得鬆開。
她肩膀微微抖動，好像睡得極不安穩。
“小喬。”他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自從他離開之後，她做過不少關於他的夢，但每次夢裡他都不會說話，只是看着她笑。
這是第一次出聲叫她。
顧南喬眸子緊閉，卻是無意識的揚起了嘴角，握住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
她輕輕磨蹭了幾下，舉止間滿是依賴，“霍靖廷，你不走了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願意沉浸在這個夢裡，一輩子都不想醒。
因爲它太真實，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夢都要真實，真實到讓她生出一種這不是一個夢，而就是現實的錯覺。
“小傻瓜，”他笑了聲，薄脣吻在她額頭上，“我不走了，不會再走了。”
顧南喬露出抹心滿意足的笑，安靜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這夢真實的讓她恐慌會猝不及防的清醒，害怕一睜眼，他就又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