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平息怒氣的薄紹霆,透過門上鑲嵌的探視玻璃,看着病房裡發生的一切,終於面無表情的離開了醫院。
薄紹霆驅車回去大宅,把秦含玉拉到房間裡將蘇小棠中毒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秦含玉嚇得花容失色,她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在薄家下毒。
“那小棠現在怎麼樣?”
“她?好得很!”都還能跟他抗議絕食。
秦含玉拍了拍胸脯,“哎呀,真是嚇死人,還好小棠沒事,不然誰給我們家傳宗接代去!”
薄紹霆冷着臉沒說話……
“哎,算了算了,我親自去熬點雞湯,還是去看看吧!”
“有勞媽!”
秦含玉拍了拍薄紹霆的肩膀,沒有說話,轉身開門準備離開,薄紹霆拉住她,“媽,這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爺爺,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秦含玉點頭,“我知道!”
然後推門出去,到廚房熬雞湯去了。
秦含玉來的時候,蘇小棠正在用薄紹霆留給她的平板電腦玩消消樂,見秦含玉進來,她心情甚好的跟秦含玉揮揮手。
秦含玉一副無語的樣子,心裡卻想着,這孩子怎麼那麼心大呀?
“小棠,媽媽問你,你昨天都吃了些什麼?”
蘇小棠想了想,就把昨天自己吃的東西甚至包括做的事情都寫出來,“媽,我昨天早晨一起牀就喝了一杯水,下樓後跟您一起吃了早餐,中午也跟您一起吃的飯,晚飯和紹霆一起吃的,其他沒有吃過別的東西,就是一個人去過祠堂!”
秦含玉關心的說,“吃的東西都沒有問題,是不是在祠堂不小心吸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以後不用去祠堂了,好好的把身體養好,讓我早日抱上孫子纔是大事!”
蘇小棠無語,心中忍不住自我調侃,“其實中毒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起碼不用去抄寫什麼鬼佛經了!”
可是……蘇小棠驀然想到了那個躲在暗處的人,還有昨晚被人注視的感覺,雖然當時薄紹霆去確認過了,那只是一隻貓,可是蘇小棠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呢?是因爲那個被人動了手腳的骸骨麼?還是……
秦含玉見蘇小棠不說話,眼神中還透着一絲恐懼和茫然,以爲她還在懼怕中毒一事,她坐下來,難得溫言悅色的跟蘇小棠聊了起來。
“小棠,人人都說紹霆這孩子克妻,我知道你對此也是頗有成見,可是媽媽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是謠言,我們紹霆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好孩子!”
對於秦含玉的感性,蘇小棠並沒多大感觸,她的內心是排斥秦含玉說的薄紹霆是好人這件事情的,只是她卻不能指着秦含玉的鼻子告訴她,“你的孩子就是個殺人犯,我親眼看見的!”
“媽,其實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蘇小棠狀似爲難的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給秦含玉留足了懸念。
果然,秦含玉被蘇小棠吊足了胃口,一臉八卦
狀一點都不像個矜貴的貴婦,“什麼事你說,媽媽不怪你!”
“恩,我昨晚上在祠堂抄寫佛經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可是紹霆帶我去看的時候,卻只有一隻通體黑毛的貓,接着我就中毒了……”
“天啦,黑貓?”秦含玉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其實蘇小棠只是想告訴她,她覺得薄家大院裡,有一個人一直在盯着她,可是秦含玉卻不這麼想。
黑貓這個生物被賦予了太多的傳說,對深受歐美文化薰陶又無法擺脫封建迷信思想的秦含玉來說,黑貓就是不吉利的化身。
但是她很快恢復了鎮定,因爲她擔心自己過激的反應嚇到蘇小棠,她笑着對蘇小棠說,“別怕,小棠,我們一定會找到那個兇手的!”
蘇小棠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作爲一個新時代的無神論者,她纔不怕什麼黑貓白貓,其實最可怕的是人心。
“媽,您在家也要小心,我不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會不會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
“恩,你好好休息,保溫壺裡是媽媽親自熬的雞湯,絕對安全,你等一下要趁熱喝,我去找你爸爸商量點事!”
蘇小棠微笑揮手跟秦含玉道別,心裡其實一點都不待見薄家的人,雖然秦含玉待她並沒有多刻薄,但是她知道,她待自己所有的好,不過就是因爲薄紹霆,若自己不能生下一兒半女,估計電視上看到的豪門大戲,就要在她身上上演。
當然,蘇小棠並不怕這個。
她沒心沒肺的笑,然後拿這電腦繼續闖關……
薄紹霆忙了大早上纔有時間去上班,一走進公司,前臺就告訴他顧言清找他,薄紹霆板着臉頷首,乘着高管專用電梯上樓。
薄紹霆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電梯開門後,張誠先跑過去推開兩扇棗紅色的精雕實木大門,門裡的人看了一眼,立馬送上一個大大的歡顏。
可薄紹霆卻並未作出迴應,只是揮手讓張誠先退下,張誠離開之後,薄紹霆才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出神。
“怎麼了?看你一臉縱慾過度的樣子!”
薄紹霆斜睨了他一眼,好看的劍眉瞬間攏成一座小山,他隨手把茶几上的報紙丟過去,擋住了顧言清那帶着調侃的俊臉。
顧言清樂,“喲,還真擔心她呀?到底什麼情況呀,怎麼好端端會中毒呢?”
“不知道,醫生說是汞中毒,下毒的人應該是有預謀的,一天下一點,他想讓蘇小棠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毒死!”
顧言清假裝驚悚的捂住嘴巴,薄紹霆怒,“你他媽能不耍賤麼?”
“哎呀,不要這麼嚴肅麼,反正她又沒死!”顧言清嘿嘿一笑,“你家可真複雜。”
薄紹霆懶得理他,只是暗忖,家裡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按理說蘇小棠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花瓶,那人沒理由對蘇小棠下手,不知道是不是蘇小棠做了他的替罪羔羊?
“有沒有懷疑的人?”顧言清收起吊兒郎當的笑,正經的和薄紹霆對話,以他
對薄紹霆的瞭解,他若再不改變態度,三秒之後,他一定被掃地出門。
“有!”薄紹霆也不瞞他。
“是不是跟那具骸骨有關係?”
“嗯,那骸骨是許嬸的女人英子的,我懷疑下毒的人就是許嬸!只是不知道許嬸要毒害的人是我還是蘇小棠!”
顧言清急不可耐的說,“當然是你,我調查過了,許嬸一直認爲她女兒是被你害死的!”
所以說肯定是要毒死薄紹霆,只是蘇小棠無意間變成了替罪羔羊。
薄紹霆看顧言清那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冷冷的睨他,“怎麼?你很希望我死?”
顧言清連忙擺手!
“你對她好點,人家無緣無故替你擋了煞!”顧言清不怕死的繼續開玩笑。
薄紹霆冷冷開口,“關你什麼事?”
顧言清跳起來,想拍拍薄紹霆的肩膀,但終究還是沒那個膽量,“你看她傻乎乎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臥底,或許她真的不是宋意安呢?宋意安有沒有孿生姐妹?”
薄紹霆看白癡一樣的看顧言清,“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宋意安沒有孿生姐妹,會用這樣的方式呈現在我面前,要麼就是臥底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麼就是失憶了,但是我不太相信她會失憶,在事態還不明朗之前,不能大意!”
顧言清摸摸鼻子,心裡想着,看來還是放不下宋意安呀!
“那你打算怎麼辦?許嬸你要怎麼處理?”
薄紹霆冷冷的睨他一眼,“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不勞費心!”
饒是顧言清這樣好脾氣的人都禁不住磨牙,“薄紹霆,你爲什麼不叫薄情寡義算了,剛過河就拆橋!”
薄紹霆勾起脣角,“要不,我讓你真切的感受一下被拆掉的感覺?”
顧言清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質,立馬破功,難怪人家說帥不過三秒!
“喲,那倒不用,但是你要是把你的勞斯萊斯借我泡一下妞的話,我會很感激的!”這個世界敢跟薄紹霆嬉皮笑臉的人,恐怕也只有顧言清了。
“勞斯萊斯平日工作要用,你去開布加迪吧!”薄紹霆把車鑰匙丟給顧言清,然後閉目養神去了。
顧言清吹了一聲口哨,拿着車鑰匙走了。
沒多久張誠敲門進來,手裡拿着一大堆化驗單,“少爺,家裡人的化驗單全都在這裡了,除了少奶奶,其他的人都沒有中毒!”
薄紹霆並不意外,若是真的是在飯菜裡做的手腳,那家裡第一個倒下的人未必就是蘇小棠,看來下毒之人,真的是有目的而來的。
“現在怎麼辦?”張誠問薄紹霆。
“恩?”薄紹霆應了一聲,卻沒有下文,張誠恭恭敬敬的等着,薄紹霆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想了大概一分鐘之後,卻只是把化驗單鎖進抽屜裡,然後對張誠說,“你先出去吧!”
“是!”張誠關門出去,屋裡又只剩下薄紹霆,他從抽屜裡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反覆的看了很久,眉頭也越蹙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