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點失落沒有,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明白蘇晚晚不是輕浮的女人,所以不牽他的手也很正常。現在的她,肯牽的或許只有唐亦琛的手。不經意間司徒律又在想,慕笙呢,慕笙和她一起逛這裡的話,是以什麼方式呢?
司徒律怎麼會想到,那時候慕笙是把蘇晚晚架在頭頂上的。那時候,他們年少輕狂,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他們親密無間青梅竹馬。她會騎在慕笙的脖子上大聲指揮慕笙:“三點鐘方向有我最愛吃的巧克力香蕉!出發!”
慕笙任勞任怨的笑,架着她就衝過去,還得兼顧着付錢。等她買了所有喜歡吃的東西再把人放下找地方去吃。
抓着司徒律的衣服,在人海中穿行,每一幕都熟悉,每一幕都陌生,蘇晚晚有點想慕笙。
只是一點點,我沒有太傷感,阿笙,想起你,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很——幸福。
“停一下,這裡有我最愛吃的巧克力香蕉。”扯了扯司徒律衣服,蘇晚晚說道。
攤販在這裡已經十幾年了,雖然大概有幾年沒見過蘇晚晚,可是他們那時候隔三差五就以那樣奇異的造型出現,對蘇晚晚這張臉,小販早有印象,看到她就笑:“哎呦,有幾年沒見了,這位是……”
看到司徒律,小販倒是頓住了,之前那位架着她的帥哥也長得很好看,但好像不可能長成這個樣子,而且去年還見過的啊,不長這樣。
蘇晚晚扯扯嘴角努力的笑:“啊,這位不是我阿笙,阿笙他、他去了很遠的地方,老闆給我來兩個巧克力香蕉。”
司徒律站在一旁什麼都沒有說,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說話纔是最好的。
小販也沒多問,遞給她巧克力香蕉,蘇晚晚翻身去找錢,司徒律已經掏了出來,然而小販卻沒要,揚了揚手裡的賬本道:“年數有些久的,你有時候沒來了,不過慕小哥倒每年都來啊,來了就在我這裡給你存點錢,現在還有很多呢,你記得常來吃。”
蘇晚晚想要一笑,想要說什麼,可是她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捂住嘴巴,蘇晚晚最終還是蹲下來哭了。
沒有聲音,眼淚卻斷線了一般不斷從她眼眶裡抖落。
阿笙,我們擁有的過去明明還那麼鮮亮,可世界這麼大,我卻如何都找不到你,我永遠都找不到你了。
眼睛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那雙屬於慕笙的眼睛,此時此刻隱隱作痛。不要再痛了,司徒律站在一旁,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的眼睛說,可是這疼痛好像會傳染一樣,一下子又傳染到了心上。
不要再痛了。
沉默的蹲下來,司徒律想從口袋裡摸出手帕,卻發現今天他換了衣服,沒有帶手帕。嘆了口氣,一向紳士的司徒律難得沒有經過蘇晚晚的同意,就擡起手來給她擦眼淚。
他覺得這眼裡是他必須擦的,因爲慕笙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息了,而帶着慕笙眼睛的他,就像是帶着一種天生的責任一般。他要對她的淚水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