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麼事了?”
唐西月冷淡的看着孟茶。
“你還敢說,你每次拿來這些玩意就不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孟茶一把抄起牀頭的禮物盒,狠狠砸在了地上。
脆響聲響起,一根斷裂的胸針從盒子中緩緩滾動而出。
胸針做工十分精細華麗,連寶石上附着的紋路都清晰可見,髮夾整體光滑且晶瑩,最特別的是,胸針內部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道璀璨的流光在滑動。
價值不菲。
可是,如今,這片價值不菲胸針,已經碎成了兩半。
碎裂的不僅僅是胸針,還有她的心。
唐西月的呼吸陡然停滯了下去,這是她花了好大功夫纔給孟茶準備的禮物。
這些年來,她給孟茶準備的每一件禮物都極其用心,因爲後者的家庭在她和母親最困難的時候的經常出手幫助她們。
沒想到,在孟茶眼裡,她的這些心意竟全部都是炫耀?!
唐西月的心越來越冷,凝結成冰,就像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晶瑩胸針,裂成兩半。
“最讓我噁心的是你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穿着和以前一樣的衣服,吃的和以前一樣的東西,然後送出去的是價值數十萬的東西,你是想表達什麼?表達你不忘本?還是表達你根本不在乎錢?你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孟茶罵的痛快淋漓,一張漂亮的臉蛋因爲嫉妒而顯得無比猙獰。
“說到底,不過就是唐家一個沒身份的私生女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東西了,要不是你那個死去的老媽,你什麼都不是。”
“你根本配不上你擁有的東西!你的一切,本該都是屬於我的!只有我才配……”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
孟茶捂着左臉,美麗的大眼睛越睜越大,感受着臉頰處傳來的疼痛與痠麻,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過就是一個沒地位的私生女而已,竟然敢打她?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覺得太不真實了。
“沒有任何人可以侮辱我的母親,包括你。”
唐西月冷冷的注視着孟茶錯愕的模樣,很冷靜的說道,接着,脣角微微上揚:
“你不是說想奪走我的一切嗎?好啊,我等着你,等着你奪走我一切的那一天。”
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月月……等等……”
沈煜鳴頓時急了,從牀上跳起,抓起一件衣服就想追過去。
唐西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沈煜鳴頓時停住了腳步。
那是怎樣錐心的眼神啊,看的沈煜鳴鑽心的痛,卻無力向前一步。
唐西月緊咬着嘴脣,緩慢卻又堅定的向門口走去。
離開的背影,在屋內燈光的照射下,被拉扯的極長,無比的孤獨,又無比的令人心疼。
孟茶捂着臉頰,小嘴微張,有些茫然的看着身影消失的拐角,但是在視線落在蹲在地上,一臉懊悔的沈煜鳴身上後,又變得無比痛快。
眼神中閃爍着瘋狂的神色。
這是你的挑戰嗎。
好啊!
咱們看最後誰玩死誰!
…………
唐西月表情淡漠的走在馬路上,魂不守舍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條路,等她大腦重新有一點思考能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走進了一條不認識的地方。
真的很難以想象,那個爲她一句“有點餓了”,大晚上冒着傾盆大雨也翻進女生宿舍給她帶夜宵的男人竟然一直懷疑着她。
愛情,不過如此。
唐西月望着四周陌生的環境,面前是一片夜色繁華,有一片湖泊倒映着燈紅酒綠,人來人往。
橋的對面,是C市最大的酒吧一條街。
說起來,自從考到C市以來,她每日流連在圖書館與實驗室,連學校都沒怎麼出過。
明明有這麼漂亮的地方,這4年多來卻從來都沒來看過,仔細想想,自己的大學生活還真是失敗啊。
唐西月停下了腳步,嘴脣緊緊抿在一起。
閃爍的燈光,紐動的軀體,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裴格感受着眼前的一切,卻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她靜靜的坐在酒吧中的一個無人的角落,要了一些酒水,一個人孤獨地喝着酒,看着那些紅男綠女們不停地狂歡着。
一杯接着一杯……
漸漸地,她白析水嫩的肌膚,就好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一般,紅彤彤的,臉頰變得白裡透着紅的水潤感,在加上那被酒水浸溼了的紅脣,看起來誘人的緊。
只不過這一番美景,卻因爲她坐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中,沒人能夠注意到了。
除卻一人。
“我幫你倒。”身旁傳來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
唐西月擡頭。
模糊的視線中,男人那完美的輪廓與立體的五官逐漸變得清晰,清冷深邃的黑眸中透漏着一種令人癡迷但卻又不敢令人接近的冷光。
僅僅只是坐在這裡,男人便顯得氣勢十足,氣質更是卓爾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優雅的氣場。
“好。”
唐西月沉默半晌,展顏一笑。
這一笑,讓何欽源的墨眸更深了一分,一語不發的爲她滿上酒杯。
酒滿,即幹,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酒幹,即滿,果斷堅定,不帶一分遲疑。
唐西月飲酒之餘,眼中不免也出現了微不可見的享受,就像做實驗時,有個心意相通的助手,無比舒適。
兩人的生活線明明沒有過任何交集,此時此刻,卻有着難以形容的默契感,美得就像一副畫。
可是,這幅畫卻將遠處沙發上,一羣穿着打扮無不華麗昂貴的男人們震得目瞪口呆。
一向涼薄淡漠,不近女色的何氏集團總裁,何欽源大爺,竟然主動去爲一個女醉鬼倒酒?
他們瞎了嗎?
還是產生幻覺了?
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都要給貓當伴娘了!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往往平時不喝酒的人,喝起酒來纔是最會耍酒瘋的。
唐西月此刻的狀態就是這樣,只見她美眸微眯,潔白光滑的指尖輕輕點着長桌,櫻脣微啓:“你是這裡的男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