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蘇婉容不信任他的。可就連那些長安城裡最最尋常的富貴人家,哪個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家呢。更何況這個男人他還是個帝王。
即便沒有所謂的厭棄。蘇婉容也着實曾經聽人說起,道是夫妻情分到了後面,慢慢就化作了親情。
也不是說細水長流的感情不好。原本這正正是蘇婉容這輩子最想要的。可是換了這麼個男人,這麼個一開始對她火一樣熱枕的蠻漢子,幾乎是絞盡腦汁,軟硬皆施地想要得到她吧。
如今她如他所願地做了他的皇后,因了這個男人,她孤注一擲,又復沾染上原本重生以後,發誓不再沾染的皇室。
這纔沒成親多久呢,前後也不過就多了一個惜兒。男人對她就漸漸冷淡下來。
倒並不是說他待她不好,憑良心講,男人待她依舊是無微不至,有求必應。可經了這麼一樁事兒,就彷彿有根細小的魚刺卡在那裡,彷彿什麼東西已經變了,她總覺得有那麼一些膈應的慌。
自己身邊的人,蘇婉容都沒設心防。這兩日心思重了,以至於愁緒都寫在臉上。就連每天抱着惜兒哄着餵奶的時候,面上都顯得有那麼一點心不在焉。
這一日呢,外面陽光暖融,小惜兒是個喜歡玩的,蘇婉容便打算帶着小傢伙去鳳儀宮外面的小花園裡曬曬太陽。
這會兒剛用完早膳不久,倚翠和煙晴兩個丫頭一左一右地正伺候着皇后娘娘梳妝更衣。
倚翠這邊正給娘娘順發,娘娘忽然道了一句,說是想要上些粉脂。
此句話音一落,兩個丫頭同時一愣。
實在怪不得倚翠和煙晴大驚小怪。娘娘雖貴爲皇后,身份金貴。宮裡面但凡若是有了什麼頂頂上乘的脂粉或是綢緞,呈上來了,定直接拿給娘娘這邊挑選的。
胭脂水粉這類的事物,娘娘從來不缺。可除了宮裡面舉辦宴席以外,娘娘是不喜用的。總說是把粉脂抹在臉上,時間久了,難受的緊。是以再盛大的宮宴,也只叫她們給塗薄薄一層。
可是今日呢,原本也不是參加什麼宴席。不過是帶着小公主在自家寢宮的花園裡,曬曬太陽罷了。
這吹的是什麼風呢,皇后娘娘今日如何有這麼好的興致?
倚翠和煙晴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得其解。
不等兩個丫頭動手呢,剛剛下了吩咐的蘇婉容,忽而蹙了蹙纖細的黛眉,不知是同人說道,還是喃喃自語的。就只聽她皺着眉低聲道了一句:
“還是不了,從前也不習慣這樣塗脂抹粉的,心血來潮來這麼一次,也不定好看。”
“怎麼就不好看了呢,若是娘娘這容貌還不算好看。那奴婢這等姿色,往後便不要出去見人了。”
別說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了。就放眼整個長安城,就沒有哪家姑娘能比皇后娘娘容貌更加出挑。
模樣好還不是全部,那身子骨也是一等一的水靈。之前伺候娘娘更衣的時候,也是無意中看到了。娘娘的這身皮肉,雪砌一樣的白,身段兒也是玲瓏有致。該平的地方平,該鼓的地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