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過後,每天白若安都會在醫院接受治療,可這也是治標不治本,解決根本的方法就只有找到與他匹配的器官進行移植。可這個過程所耗時間長,愈久對顧念的身體造成的傷害就愈大。先不說這器官是否符合,就是願意捐獻者就少之又少。
天覆一天,一個周過去了,他的身體日漸消瘦,早在三年前他就有腹瀉,可他當時並未多在意。
嗬,又是三年前……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病房裡都安靜得如同沒有人,而嚴煜辰來了,也只是沉默的坐着。
白若安神色呆滯動作緩慢的拿起手機,給母親寫了封短信,告訴她自己將要在H市待一段時間,之後又給安蘇羽打了個電話,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活力,“喂,若安,有事麼?”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若安就忍不住的抽泣,若他不在了,安蘇羽會不會很傷心?
安蘇羽見對方不說,只傳來輕微的抽泣聲,察覺到不對勁,問,“若安,發生什麼事了?”
爾後,傳來顧念無力的回答,“沒事,我先掛了。”
“嘟…嘟…嘟…”
如果說沒事他是不會相信的,而他第一個能聯繫到的就是嚴煜辰,這件事與他肯定脫不了關係。
安蘇羽氣憤的撥打了嚴煜辰的電話,第一次以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了,第二次過了幾秒鐘後才接通。
“我問你!你對若安做了什麼!”
對方沉默了幾秒,“你管我!”
安蘇羽簡直被氣得冒火,若現在嚴煜辰在他面前,他早已經一拳揮過去了。
“如果若安出了什麼事,我會雙倍還你!”
可他的威脅對方似乎並不看在眼裡,不然也不會在他連話都未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安蘇羽怒吼,“來人!立刻給我查出若安現在在哪裡!”
那人點頭如搗蒜,連連稱是。
因爲嚴煜辰帶白若安來H市並沒有隱瞞行蹤,所有沒多久便查到了白若安現在的位置。
安蘇羽乘坐專機達到H市,不斷的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那司機無奈道,“這已經是最快了……”
達到醫院時,心裡急切的想看見白若安,可腳步卻突然慢了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該如何安慰他……
病房內,安蘇羽進來就看見白若安禿廢的坐在病牀上,任由眼淚掉下來。
莫離不免心傷,那樣的白若安讓他憐惜。
白若安感覺眼睛不自覺地酸澀起來。只好更用力的閉着。眼瞼微微的顫動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想哭就哭吧。”
“……”白若安愣住,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自己這麼說,居然肩膀一抖一抖的開始小聲抽氣,但還是沒有正式哭出聲。
“白若安,我命令你,立刻哭出來。”
“用力的哭,把眼淚苦幹爲止。”
這是安蘇羽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想必該知道的與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吧……
白若安睜開眼,靠在他的肩上號啕大哭起來,這是第一次他敞開心胸,不顧一切的哭,第一次放縱自己內心的全部情感和委屈。想着向着,竟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聲音從小到大,先是小聲地啜泣,然後越哭越兇,最後就像是潑婦罵街一樣扯着嗓子揭斯里底地哭,就這樣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啞了,眼淚乾了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