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東心裡很是鄙視張笑天，秘書長應該跟很多的領導幹部關係好，可是這張笑天，人家在他的背後，很是不滿，苟二明應該知道他是龐仁義那邊的人，可是卻就是不換，張小東有的時候還暗示了苟二明，可是他好象是沒有聽到一樣。
拿了幾瓶子酒，拿了幾條煙，還有幾張卡，放到車子上，張小東想了想這秘書長要自己做的事情就是說，林春化當上了省委書記的時候，要自己去介紹介紹張笑天呢，張小東心裡哼了幾下，暗道，就是這點東西，就要把自己收買了，也是太便宜了吧？
他搖了搖頭，發動車子，撥了曹雪芹的電話，看來是得跟她說說話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跟她在一起，張小東卻聽到一陣忙音，他也沒有當做一回事情，這曹雪芹一般來說電話是不關機的，今天明明說接自己吃飯，可是卻把手機給關上。
算了，還是先到一個朋友那裡去，張小東想到了南江大學裡的一個朋友，副院長諸葛亮，那人叫諸明亮，熟悉他的人都喊他諸葛亮，他是北大畢業的高才生，又到了國外流過學，只是恃才傲物，有點跟一般人格格不入，但是跟張小東卻是很談的來。
由於有通行證，張小東的車子就暢通無阻的進來了，門衛的保安還朝張小東的車子敬了一個禮，臉上卻是笑笑的，張小東想，要是車上坐的是一條狗，你也一樣的敬禮呢，你敬的不就是一個職位嗎？一種權力。
諸葛亮是弄文學的，文學這東西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從當上副院長後，諸葛亮就不一樣了，他原來找了一個國外的女子，可是還沒有到兩年的時間，那女子就跑了，諸葛亮也懶得再找女人了，一心的在大學裡寫起詩來，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張小東推開諸葛亮的門，那是一套很大的房子，可是他房間裡卻是亂糟糟的，滿地是紙，他正拿着毛筆在寫字，寫一張丟一張。這樣弄的滿地都是墨汁味道的紙。
張小東的腳都沒有地方站了，他說道：“諸葛院長，你好啊。”見到張小東過來，他也沒有叫張小東坐，也沒有把手上的筆放下來，只是說道，你看，我寫了一副好字呢，文也是我寫的。張小東一看，簡直不知道是說什麼。
你站在船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風景裡看你，你成了別人的點綴，別人卻成了你的主角，千年的飛雪，落在了你的頭上，好象是一隻蝴蝶，飛上了你的心裡……
張小東還真是有點看不懂，這都是寫的什麼東西，不過看到諸葛亮手舞足蹈的樣子，張小東還真是不願意掃他的興趣，張小東說道：“好詩好詩啊，比李白的詩不知道要好多少呢，比王家興的詩也不知道要好多少，我請問你，是怎麼寫出來的啊？
諸葛亮嘿嘿一笑，他這一笑樣子很是可怕，他的頭髮亂糟糟的，好象是幾十年都沒有洗，還有就是那頭髮根根都直指向天空，比民工的頭髮都要糟，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洗過的，他一手抓住張小東，那手指上滿是墨汁，張小東想，這衣服又完了，每次跟他一起出去，張小東都要穿舊衣服
。要不就是衣服弄的又髒又破。
諸葛亮說道：“你知道嗎？我的腦子裡滿是詩歌，你看千年的飛雪，什麼是千年的飛雪？你沒有見到雪山上的雪嗎，千年都不化，那是一種民族的脊樑，就是這樣的一種民族的精神飛上了我們的頭髮上，那就是說……哎，算了，你也不懂，我只是說給你聽聽。”
張小東見到一個副院長竟然這樣，想必他的官只是別人看到他只是從國外過來的教師，就給了他一個官職，不過這樣的官職也是不長久的，張小東說道：“你是副院長呢，你平時是領導呢，寫詩歌是年輕人的事情。”
諸葛亮哈哈大笑說道：“我是官？我不當官，是他們硬要我當官，你說當官有什麼好，他們找我的時候，見到我這樣，都不敢來了，你說說，這樣的事情真是好笑呢。”張小東見到他的一雙黑手往自己的身上抹了幾下，又說道：“我現在要出書了，你知道嗎？”
張小東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他很驚訝的說道：“那好啊，你現在也出書了，成爲詩人了啊，我請你吃飯啊。”諸葛亮說道：“你知道嗎？院長說，諸葛亮啊，你出書我們學校裡出錢，誰叫你是我們學校的領導呢，再說你這書一出出來，要是轟動全國，我們學校不就出名了？”那校長說的話，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說，我們學校出的錢算是白出了，只是爲你開開心罷了，誰叫你是副院長呢。
諸葛亮哈哈大笑，這一笑張小東覺得很是恐怖，他真是好象是瘋子一樣，詩人簡單的說就是瘋子，張小東說道：“我請你出去轉轉怎麼樣？”他說算了吧，我纔不想出去看灰塵呢，你沒有見到外面都是灰塵啊？
張小東說，你天天都呆在家裡，你看看你都成野人了，他看了看自己，笑道，好啊，我覺得我還是不錯的嘛，你怎麼那麼說呢，我跟說，你們這些當官的人啊，我還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把我們想的很壞是不是？
這時候，張小東的電話響了，一看，曹雪芹來的電話，她說，小東，你過來我在山水茶莊，張小東說，我還有一個朋友，不過那朋友有點不講衛生，你……她還沒有聽完，就說道，你請他過來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一定是不錯的人，我就喜歡跟有本事的人交朋友呢
。
張小東說，諸葛亮，走吧，我一個朋友請客，一起過去，到時候我送你回來，諸葛亮哎呀一聲，說道，我還忘記了一件事情呢，我的裱好了的字還沒有拿回來，這樣吧，走，我到時候拿寫的字呢，你看，我這屋子裡的字怎麼樣？
張小東一看，好，不錯，有魏漢風格又有原始的風貌，從內心來說，確實是不錯的字，可是詩歌寫的卻不好，張小東確實是不敢恭維，他正準備出去，張小東說道：“你換一套衣服吧，另外把頭髮吹一下，你看看……”
諸葛亮說道：“跟你們當官的出去真是麻煩呢，你看看，我們在家裡多好啊，算了吧，我去換，我去換啊。”不一會，諸葛亮出來了，比先前是好多了，張小東見到自己的衣服上好幾個白色的印子，他心裡暗了一下，這樣出去，幸好是晚上，要是白天的話，還真是見不得人，到了山水茶莊，其實說是山水，卻沒有山水，在解放路的大街上，那裡車水馬龍，人流是川流不息。
張小東把車子停了下來，說聲到了，就把車子另外的一扇門打開，從裡面拿了菸酒出來，正準備走進去，只見諸葛亮站在大街的邊上，朝那些小車看着。
張小東喊了一聲，他說馬上進去，你先進去，我想一個句子呢。張小東走了進去，曹雪芹正在那邊跟老闆說話，見到張小東進來，轉身朝他笑道：“小東，你來了，正好坐到這間包廂裡，對了，你那朋友呢？”
張小東說，我那朋友站在外面，說是想到了一個好的句子，正在做詩呢，曹雪芹哈哈的笑了起來，她這一笑，牙齒露出來了一點，煞是好看，張小東說，雪芹，你是越來越好看了，你到招商局那邊去，還真是不一樣啊。
曹雪芹說，謝謝市長的誇獎呢，我到那邊還是不錯，局長對我很好，再說有你在市政府這裡，怕什麼呢，對了，你那朋友怎麼還不進來啊？
張小東出去一看，呆住了，沒有想到的事情卻出現了，諸葛亮竟然站在大街上，一輛輛的車子從他的身邊饒過去，他穿梭在車流裡，大聲的喊道：“你是飛到我頭上的千年的雪，你是站在我的背後的萬年的蝴蝶，你是……”
搖頭晃腦，車子的剎車聲響成一片，張小東想過去把他拉過來，可是見到他那投入的樣子，心裡又不忍心去拉他，曹雪芹說道，你這朋友真的是詩人呢，是不錯的詩人
。張小東說，你怎麼知道他是不錯的詩人呢？
曹雪芹說，一個假詩人，他是不敢到車流裡去朗誦自己的詩歌的，那是要拿生命去鬥爭的，現在你的朋友眼前根本沒有車子，只有他詩歌，你說他難道不是投入到最好的程度了嗎？張小東聽到他那很大的聲音，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整個世界，好象連他自己都沒有了，張小東愣愣的，說道：“走吧，我們先進去。”
曹雪芹說道，我們還是看看你的朋友吧，這裡的情況很複雜，你說一會警察就要過來，話沒有說完，只聽一陣緊急的剎車，地面上起了火，一股臭味傳過來，車子一下差點把諸葛亮撞翻，可是他一下又站了起來，張小東趕到那車子前面，拍打着車子說道：“下來，下來。”
司機把玻璃搖了下來，頭伸出來，看着張小東說道：“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看那人是不是要壓死，你相信嗎？”
張小東猛的把車一拍說道，你要幹什麼，想找死啊？司機下來，站在張小東的面前說，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張小東想我都沒有說這話，你說這話幹什麼呢，我還正是要找人的茬子呢。
車子裡還坐着人，張小東看看，竟然是西城區的車子，張小東說，你說我是不是找死，是你說的嗎？那司機說是啊，我說了又怎麼樣？張小東照着他的鼻子猛的砸下去，司機哎呀一聲，馬上噴出了血，司機喊道打人了啊，打人了啊。
車子上的人下來了，一見到張小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連連的說道，張……張……市長……是你啊……是你呢？
張小東說，怎麼，沒有想到啊，我跟你說，你們西城區的車子我是知道的，這司機牛的很呢，我想知道司機叫什麼。那人連連的點頭，說對不起啊，對不起，市長，大人不計較小人過呢，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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