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東先說話：“你家就在菜場邊上，菜場裡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啊？”張小東的話，本來就是馬秘書先就不敢說的話，要是說了的話，也就是說，你不調查都可以，說明你辦事情不認真，這些話領導不說，可是心裡是這樣想的，這一想，你的前途就完了。
張小東一問完，馬秘書馬上笑道：“是啊，我家裡就是菜場旁邊的，可是我從小上學，也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再說爸爸媽媽都沒有在菜場做事情，在其他的單位上班，後來媽媽就開了一家很小的店子，只是過日子罷了，不過這次調查，我走訪立了不少人，我把情況想領導做個彙報吧。”
張小東從心裡很是喜歡這馬秘書，再聽他剛纔說的話，已經是滴水不漏，想到這人今後是一定有很好的發展，張小東說道：“好，你說吧。”
果然是關老大他們做的事情，只是這菜場裡的事情，不是關老大直接插手，而是他手下的一個小人物乾的，不過關老大知道這事情，也是點頭同意了的，收保護費的事情，是黑社會的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黑社會現在已經成了經濟領域的一重要的障礙，很多事情都是黑社會裡的人插手，可以這樣說，就是政府官員很多都怕粘惹他們，你是要命還是要錢？
張小東正跟馬秘書交談的時候，自己的手機響了，張小東拿起電話，看看，不好，是艾副局長來的，張小東朝馬秘書擺了擺手，叫他不要說話，對艾局長道：“局長，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艾局長說道：“張主任，我跟你說，我馬上到市委見苟書記，我是發現了重要的線索，是有關市委市政府裡的領導幹部的，黑社會的那些人交代的東西，我也那樣辦法把握。”
張小東不想多問，問多了，他不說，你再問也沒有意思，張小東只說那我馬上跟書記聯繫你先來吧。
一定是那些人說了背後的領導的名字，要不艾副局長不會那樣慌張，也一定是很重要的主要領導，一般的幹部，也是無所謂的，會是誰呢？難道是龐市長那邊的人？龐市長嗎？
要是龐市長的話，不會，龐市長不會那樣傻，竟然直接的跟他們發生關係，還真是想不通，龐市長一般的人都是不理睬的，難道那些黑社會的人，恐嚇了他？也不對啊，龐市長上面的關係很硬，還怕這些人，要是他要頂起真來，要抓這些人的話，也是小菜一碟，那一定是他手下的人，比如說副市長啊，或者副書記啊，或者辦公室主任這些人。
想到這裡，張小東輕鬆了一下，要是龐市長的話，那苟二明又要跟政府那邊對着幹了，把張小東夾在中間，張小東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
艾副局長要過來，張小東叫馬秘書先走，走的時候，從櫃子裡拿了一條煙，給他說道：“你辛苦了，拿去抽吧。”
馬秘書好象接着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手馬上就縮了回來，張小東笑道：“領導給你的東西，你記住，不要白不要，領導給你東西的時候，就沒有想到要收回來的，知道麼？”
馬秘書好象是小學生一樣的點着頭，只好拿着這煙，夾在腋下，可是一想還是不妥當，又拿在手上，連連的說謝謝就先出去了。
張小東到苟書記的辦公室，說，公安局的艾局長馬上要過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書記當面說，苟二明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應該是表示聽到了，張小東見書記沒有多說話，也就往回走。
剛走到門邊上，苟二明喊道：“小東，你說艾局長要過來？”張小東說是啊，他說馬上過來，有重要的事情跟書記彙報呢。
苟二明又不說話了，張小東在他前面站了一會說道：“艾局長的事情，書記是不是考慮好了？”
苟二明有點心不在焉，好半天才說道：“是啊，他的事情是該考慮了，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那事情是常委的事情，我已經跟陶部長說了，下次常委會上，他提出來，在這段時間，你看艾局長怎麼樣？”
要張小東這樣一個不是市委常委的人，去評論市委常委，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張小東又不能不說，只好說道：“我幾次到局裡去，艾局長都不錯，工作起來有熱情，有幹勁，有頭腦，有智慧……”
苟二明忽然問道：“山坡那邊還有不少的地方吧？政府怎麼收的錢啊？”張小東知道政府要收五通後一畝土地要一百萬，張小東說道：“政府那邊說要一百萬，我想七八十萬還是要出的，開發商說只出五十萬，我看五十萬是低了，一百萬高了。”張小東知道領導的思維很多時候都是跳躍的，你在說這事情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你在說這事情的時候，他已經在說另外的一件事情，但是他還是有一個原則就是他已經知道了你所說的事情的經過結果，他不需要聽那麼多的話，你說話的時候，有好多都是廢話，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苟二明聽了說道：“還可以少一點嘛，不要雞還沒有來，就要雞下多少個蛋吧？這事情你跟老龐那邊協商一下，我想只要有人進來，我們就是勝利，沒有人來，你再怎麼樣收多錢，那裡來的錢呢？”
艾副局長急促的過來了，見到書記的時候，張小東看的出來，頭上的汗水都出來了，苟二明站起來，拿了紙巾走到他面前，說道：“不要急嘛，再怎麼樣也死不了人呢，慢慢來，還怕天塌下來了？”
艾政綱拿紙巾擦了擦臉，放下手上的包，坐了下來，張小東給他倒了一杯子茶，他說聲謝謝，就拿起本子，開始說。
說的時候看看張小東，好象是要張小東走開，可是艾副局長不知道張小東是公安局裡的督察，是市委派下去的人，他有權力聽公安局長的彙報。
苟二明笑道：“小東，你把記錄本子拿到，把我們說的話做記錄。”艾副局長這才緩了一口氣，說道：“昨天抓到的犯罪嫌疑人，據他們交代：他們真正的指使人是政府那邊的秘書長向陽。”
艾副局長的話一說出來，張小東做記錄的手都顫抖了一下，照說到了政府秘書長那樣的職位，已經是很不容易，要是捲進黑社會裡，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艾副局長說完，就不說話了，苟二明摸了摸自己的頭，也不說話，張小東低着頭，只是拿筆在做記錄，還真是輪不到張小東說話。
苟二明說道：“小艾，你是剛來不久的同志，你在工作上作風紮實，能跟黨組織保持高度的一致，你是不錯的同志，現在有人反應情況，是好事，但是，我們的同志辛苦的做事情，說這說那的都有，我們一定要分辨事實，看清那些人懷有的目的，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所以我覺得特別是小艾，你現在的事情是既要保穩定，又要有創新，這創新就是跟小東同志一起，打黑除惡，優化南江市的環境工作，小東同志也積極的參與，工作要做主動……”
張小東聽到苟二明說的話，嘿嘿，這瓜的藤子是摸不下去了，再摸的話是不是就要摸到苟二明的身上來了呢？
張小東仔細的領會苟二明說話的精神，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當艾副局長說背後的人是向陽的時候，張小東見到苟二明還是愣了一下，那一下只是很細微的，但是張小東的感覺卻是很準的。
也就是說苟二明還是很吃驚，吃驚就是沒有想到，但是張小東又一想，苟二明雖然說的很多的看起來是廢話，可是卻句句都不是廢話，他其實在告訴艾副局長：你現在只是一個副局長，你不可能要抓到市委市政府這邊來，你就是告訴我，背後的人是政府的領導幹部，我也不會安排抓人的，因爲你沒有掌握實際的證據，你就是掌握了很多的證據，但是沒有致命的證據，也還是要向省委彙報的，沒有那個領導很傻，真的主動的找蛇打，都是請別人來打蛇。
艾副局長畢竟是從省城裡來的幹部，苟二明說那些話的時候，他臉色的表情漸漸的變化着，先是很急切，後來是很舒暢，然後是笑了起來，連聲說書記說的話真是有很重大的指導意義。
張小東想到的是艾副局長很可能還是副局長的原因，不過，就是他是正局長，要抓市委市政府裡的重要領導，也是要先跟主要的領導通氣，主要領導要跟省委的領導通氣，不說的話，要是向陽上面有人，上面的領導一句話下來，你還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那樣的話，領導的面子沒有了，還要挨批評，你今後怎麼樣開始工作呢？張小東心裡一思考，就嚇的汗水都出來了，要是真的象自己想的那樣，馬上把向陽秘書長抓起來，嘿嘿，那有你好看的。
艾副局長站起來的時候，張小東就見到他好象是具有大的智慧的人，慢慢的走到書記面前，很小聲的說着話，張小東也不想聽他們說些什麼，不過張小東有一點是知道的，艾副局長是不喜歡苟二明的，苟二明也不喜歡艾副局長，但是在一起的時候，卻是好象親熱的很，比親兄弟還要親熱，真是所謂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關係。
艾副局長走的時候，見到張小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過來站在張小東的辦公室裡，說道：“書記說的真好，我差點都被自己弄糊塗了你看我這人也是急性子呢，一急事情就分不清輕重來了，還是張主任好，經常在書記的身邊，學的很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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