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尹力同去劫殺公主的還有三皇子良雍。這次伏擊本沒打算讓他去的,但他自從聽了關於公主的傳言,就在殿前與他的老父王力爭,並拍着胸口向他的老爹保證,絕對不會放走一個,結果,讓申文虎他們給打了個伏擊,差點丟了性命,多虧幾個老臣子力拼纔算是讓他一人跑了回來。由於這次行動的失敗,使得庫瓦的現狀很尷尬,兩領和安之的親雖然沒合成,但卻激起了安之人的羣怒,再加上安之同盟國圖喃郡的壓力,逼迫的兩領與庫瓦反目,這就迫使老國王只能來個死不認帳,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了兩領身上,爲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也來了個和親,把自己的最心愛的小女人嫁給了安之的大公子,國界上的戰事暫時平息了。戰事是平息了,但自己心內的火也難以平息,良雍回來後,老國王沒與他見面,就先是一陣棍子,然後又是一道旨意,把他直接貶爲青城候,利馬帶上自己的行囊滾蛋,沒有旨意,永世不得回都。
沒吃到羊肉卻惹了一身臊的良雍被幾個家丁從棍子下拽出來,就攙上了這輛馬車,向漠漠的北方來了。一邊是屁股上的疼痛,一邊是懊惱。可又找誰傾訴呢,他只有怨恨,怨恨自己的鹵莽,不聽從尹力的安排,擅自決定硬衝。
秦敏實在是走不動了,全身的骨節都痠軟了,癱坐在雪地上,望着昏迷中的秦子月,她哭了:“月哥哥,你醒醒啊……”
蹣跚而行的公主慢慢的趕了上來,蹲在秦敏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爬了下去,把秦子月縛在身上,想站起來,可試了幾次,還是不濟,最終象馬拉大車似的,向前爬行着。
空曠的原野,呼嘯的北風,沙粒子般的雪花中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馬鈴聲“叮噹……叮噹……”這聲音就如新年的鐘聲,讓人興奮。癱坐在雪地上,帶了點絕望的秦敏聽到這聲音,猛的站起來,向雪埋了的小路盡頭望去,只見在明晃晃的雪地裡,一輛烏黑的馬車在潛行,她心裡暗喜,看着向前爬行的公主也不覺得那麼噁心了,呼喊道:“嗨,小妹妹,等等我。”邊說邊向前跑去,跑到跟前,拉住公主,笑嘻嘻的說道:“別走了,有辦法了。”
公主見到她的笑心裡就發毛,但現在這茫茫的雪野中就她們兩人,如果不互相幫助,兩個弱女子,怎能走的出去啊。她喘息着停下來問道:“什麼辦法啊?”
秦敏端坐好,雙目微閉,雙手捧在胸前,如捧一個圓球,不得片刻,那雙手間的空隙裡顯出一個瓦藍瓦藍的水晶模樣的球,流麗四射,在水晶球的中央,顯現出一輛四驅馬車在急弛着,又呆了片刻,那水晶球漸漸的模糊了,馬車的影象消失,轉換成了車內的影象,一個瘦高的男子撅着屁股,爬在車內,三個女僕在一旁默默的跪坐着。
公主迷茫的看着秦敏道:“這是哪兒啊?”
秦敏收功囂張的笑道:“來接咱們的。小妹妹,我就說咱月哥哥福氣大吧,你還不相信呢。”
公主喃喃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說過啊。”
那車行速度甚快,不到半個時辰,公主就看到了影象中的那輛馬車,心裡歡娛的一把抱起一旁的秦敏呼喊道:“你真厲害。”
秦敏推她一把,又恢復了冷漠,看了一眼身邊的秦子月道:“那我還不是怕你把我月哥哥給搶走呀。你沒在的時候,月哥哥對我可好了,你來了,他就不搭理我了。”
這句話如在熱火上潑了一盆涼水似的,使得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公主幽幽的嘆息一聲道:“等他醒了,我就離開你們。”
秦敏好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急切的問道:“真的?”
公主黯然的點點頭道:“我到哪兒都討人嫌啊。”
四驅馬車愈走愈近,秦敏把激動的心情收住,準備用法術攻擊急弛的馬車。秦敏修習法術的時間不長,僅僅十年的時間,精神力還很微弱,雖然天分極高,但那天晚上與老嫗的鬥法,再加上兩次千里潛行,還有剛纔故意在公主面前顯示自己的能耐,使得她的精神力降到了極點,現在勉強提力,想攻擊急弛的駿馬,這庫瓦的駿馬天下聞名,很多次戰爭,庫瓦人都是靠着馬的神峻取得了戰爭的勝利,現在秦敏要以微弱的法力來攻擊庫瓦郡萬里挑一的幾匹戰馬,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良雍爬在車上,也是感到一陣的寒冷,雖冷,但心裡卻熱,那是熊熊燃燒的怒火,正沒處發呢,突然覺得的馬車頓了一下,差點沒翻過去,這算是找到了點由頭,罵道:“停車,停車。”邊說着邊努力的爬起來,向車門外挪去。
車伕覺察出了自己的錯誤,所以膽戰心驚的低頭站在車下納悶着自己所驅駕的羣馬中爲什麼會有一個失蹄的,如非自己駕駛技術精湛,這車早就翻了。
良雍掙扎着走到車轅,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不顧自己已經開花的屁股,跳下去對着車伕就是一巴掌罵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失勢了,你也來寒磣我……”
車伕嚇的俯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結巴的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秦敏用法術攻擊,見沒起到任何的效果,心裡一陣的寒意,公主天真的在一旁問道:“你不是說他們是來接咱們的嗎?”
秦敏的嘴角里津出了一絲鮮血,被公主這麼一問,嘴一張,一口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人也隨着暈倒了。公主這可慌了手腳,推推秦子月,又摸摸秦敏,見都沒有動靜,竟然放聲的痛哭了起來。
正在發泄心中不滿的良雍聽到哭聲,心裡更加的煩悶,踹車伕一腳罵道:“老子還沒死呢,哭球啊,奶奶個熊的,給老子把這該死的帶過來。”
良雍的僕人得了吩咐,趕緊的向哭聲的方向跑去。
公主一人守着兩個僵直的軀體正哭的傷心呢,良雍的僕人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惡聲惡氣的說道:“你是什麼人?”
公主正在悲痛中聽得人語,擡起頭來,看到兩把雪亮的戒刀,渾身先是顫抖了一下,向後退一步,小心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僕人不由她分說,架上公主,向良雍哪兒走去。
公主踢着,打着,可她以一個弱女子之身對抗素有勇力的庫瓦勇士,結果是可想而知了。
良雍被僕人們攙扶着正一瘸一拐的發着脾氣,從安之的公主到申文虎,從申文虎到尹力,從尹力到他覺得老的已經糊塗的什麼也不知道的老爹,反正只要他記起的人物一個都沒能倖免。正罵的起勁罵的淋漓的時候,僕人架着公主過來了。
被僕人架着的公主努力的掙扎着,跟秦子月混的這一段時間,她學會了罵人,這兩個抓他的奴僕自然逃脫不了公主用語言來攻擊他們的身體,用含性接觸的語言問候他們的老爹老孃。
罵是罵了,但語言的問候,不如肢體的問候來的直接,所以公主還是被架了過去,在被架着行走的過程中,公主頭頂的帽子掉了,秀髮鋪了下來,一下子把她的身份顯現無疑。更加上她的天生麗質,竟然讓正在宣泄着的良雍忘記了剛纔的怒意,呆呆的望着不安分的公主,說不出話來。
庫瓦人崇尚武力,所以民風兇悍,一個羣聚的地點,青年男子經常爭鬥,弱者既沒有婚配的權利,也沒有享受美食的權利,所以文弱的男子逐漸消亡,生存下來的多是莽漢,這些莽漢生育的兒女,兒自然強壯,女也多是敦實,要按着一般人的想法,覺得女人高胖纔算美,可這三王子良雍曾經隨使節出使過南方諸國,所以想法也就異於其他的王子,當他見到公主的秀氣,再加上一頭烏黑的頭髮,心裡不免的咯噔一下,略靜了片刻,良雍推開攙扶他的奴僕,拐着走向前,用手輕輕的扒開遮蓋在公主臉上的頭髮,他的心更加的欣喜起來,暗道:“老天啊,是你賜予我的嗎?”
公主哪兒受得了這種侮辱,雖然被奴僕架着,但依舊一跳一跳的向良雍踢打着。這個動作更讓良雍興奮,一個高明的騎手怎會以馴服一匹蔫馬爲榮呢。他用手托起公主的下巴,淡笑着問道:“你是哪兒的人?”
公主張口衝着他的臉上啐了一口唾沫,重傷之後的良雍沒躲開她這口唾沫,正被啐在右側的臉頰上,公主見啐到了,一臉解恨的冷笑。
良雍慢慢的伸手把臉上的唾沫擦去,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嗅大笑道:“架上車,走……”
公主掙扎着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烏棚的四驅馬車隨着公主淒厲悠長的漫罵哭喝之聲向雪野的遠處消失。
秦子月體內的寒氣逐漸的被那團烈火融化着,這已經是到庫瓦的第五天了。多虧這五天在庫瓦的曠野上渡過,要是依舊停留在圖喃那暖如春天的環境裡,秦子月就算徹底完了。因爲他以前修煉的是水系法術,現在又得了火系真傳,修煉起火系法術,水火不相容,兩種術法不是此滅彼,就是彼滅此,龍虎鬥的結果必然是他這個漁翁受傷了。到達這苦寒之地,更加上他們到的是地冰之眼,屬於寒中之寒,這裡的苦寒正好壓制了他內息中燥熱之氣,使得這火熱漸漸的容納了冰寒之氣,自此,他的修煉自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