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通透廣闊無垠的天空掛着和煦的陽光,它碎金般的光芒鋪灑着大地,世界上每個角落的故事都盡收它的眼底,然而它卻永遠不被世俗所礙,依然盡情地綻放自己。它剛剛目睹了一羣女生無聊的噪舌。它看到被她們排斥的女孩的迷茫,無助、悲痛。但它除了用它的懷抱溫暖她,再無其他可給她。
林珏看着她們消失的眼眶漸漸模糊,心口像被冰雹封住般,冷得慌也堵得慌。漸漸的洗手間裡只剩她一人,若大的洗手間裡頓時空廖而又寂靜。
她緩緩地閉上模糊的雙眼深深而又無奈地吸口氣,在她閉上眼睛的那刻她的淚水終於制止不住,悄無聲息的滾滾而落。她抱緊自己的雙肩,顫抖不止的身子無力地癱靠着牆,緩緩的,緩緩的往下滑,最後她無力的癱坐在地,悲慟的起來。
她不知道是誰貼出的照片,她不知道是誰造了她的謠,她更不知道今後該如何去面對身邊的同學和林珩。她恍然覺得今後的路艱難無比,恍若有千重山萬重水在她面前,無論她付出多少,或有多大的本事都無法跨越。
流言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造謠的人非要陷你以泥淖之地,那麼不管你有多麼不在乎或無所謂,都無法逃出流言的旋渦裡。
林珏掙扎了無數次後終於拾起悲傷的情緒走進了自己所熟悉的教室,她沒踏進那道門前,轉學的念頭一直在她腦海裡徘徊,但她靜靜的細想了回,如果她轉學那不是讓害她的人稱心如意了,並自己也默認了她們所傳的是事實,那麼她還拿什麼讓林珩信自己呢!
那麼就連她自己都會愛不起自己的,她除了早戀,其它的事都是空穴來風的流言蜚語。怎能被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打敗呢!怎能脆弱的經不起風雨呢!只不過比她們早成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反正只要夏微和林珩理解她就足夠了,所以她現在得好好上課,學習,讓林珩信自己就夠了。
至於夏微嘛!根本不會信她們所傳的。想到這裡,她的心情不由愉悅無比,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教室。可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並不是你認爲不在乎或無所謂,一切就真的能就此瞭解或結束。接下發生的事,林珏此生至死也不會忘記。
林珏在教室門口就將教室裡所有同學的舉動盡收眼底,是自習課時間,但並沒有異常的舉動。只是她發現夏微並不在教室裡,今天一天她都沒有看到她,也許沒有來學校,不然她肯定會撕爛那些說自己是非的人的嘴。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心底泛起陣陣漣猗。
林珏剛入坐,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閃到了她前面的坐位上,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夏微的男朋友賴暉徵,他肯定是過來向她打聽夏微的消息的。
她纔不會再理他了,早上他還跟一羣人一起起鬨嘲諷她。她一
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等夏微來了,她要向夏微訴苦,讓夏微好好教訓下他。
她一直都把賴暉徵當朋友,一直也支持他和夏微。沒想到,他不曾把她當看朋友,他不把她當朋友也算了,誰知他一點也不知知恩圖報,當別人恥笑她時,他不僅不幫她還添油加醋,他也不想想當初她是怎麼幫他和夏微的。
“你說某些人是不是又到見了某些大叔大伯纔回來呀!”林珏正在因早上賴暉徵的所作所爲而生氣,想着要怎麼懲罰他才行,耳邊卻又響起他嬉皮笑臉的諷刺聲。
林珏擡頭狠狠地睃了他眼,繼續埋頭複習功課。誰知賴暉徵見林珏不吭聲,不由的得寸進尺起來,坐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的,林珏用的桌子隨着賴暉徵晃動的椅子而移動。
林珏氣憤不已,又不好發作,她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好咬着牙圓瞪着他,以示警告他,如果他再任意妄爲的無視她,那她會毫不客氣了。
賴暉徵好像故意爲難林珏一樣,毫不將林珏的警告放眼裡,反而更放肆的用身子搖擺着椅子。林珏已被他逼的無一點空隙,而林珏將桌子往前移了移,依然默不作聲的瞪着他。可不管林珏如何息事寧人,賴暉徵依舊搖擺着椅子,整個教室裡的人都聽到林珏桌子“咯吱咯吱”後移的聲音,而他仿若無聞。
林珏一直瞪着賴暉徵,她一開始是忍讓不出聲制止,現在是故意不出聲制止,她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是戲弄,還是故意讓她出醜,還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幾分鐘過去,林珏的位子裡再沒有任何空隙,她的背粘着椅子,胸部貼着桌子,她也沒有往前移半點,然而賴暉徵依然不鬆懈,繼續搖晃着椅子。
林珏逼得無路無退,她終是忍無可忍了,出聲制止:“賴暉徵你能不能停下,我這後面都沒有一點位子了。你坐前去給我點空間,你愛怎麼搖你的椅子都隨你便。”
賴暉徵仿若無聞,繼續搖擺晃着,而且搖晃的弧度越來越大。林珏一時間明白了,他是故意的,可她平日裡和他無冤無仇,爲什麼他要整她。還是因爲信了那些流言,他看不慣她而整她。可是她平日裡也幫了他和夏微不少,看在她平日裡幫過他的份上放她一馬也不行嘛!林珏不禁覺得委屈,有些人不管你曾經幫過他多少,或平日關係如何,有朝一日他要是看不慣你,你曾所做的一切都將被他否決,甚至還會遭到他所謂的報應——活該。
林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息事寧人都遭到賴暉徵漠視。林珏終於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地朝賴暉徵大聲說:“賴暉徵我叫你停下,我這裡已坐不下人了。”
林珏的話引來班上所有同學疑惑的目光,賴暉徵這才停下,若無其事的轉身望着林珏,雲淡風輕地
說:“這裡坐不下,你可以到別處坐哇。”
“這是我的位子,我憑什麼要到別處去坐”林珏理直氣壯的說。
“哦,是你的位子哇!可上面沒有寫你的名字,你有看到上面寫你名字了嘛?”賴暉徵一臉正經的問,頓了頓又問班上的同學:“你們大家有看到上面寫她名字了嘛?”
班上同學明知賴暉徵是故意的,卻沒一個人說一句公平的話幫她,有的搖搖頭,有的默不作聲看着,有的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望着。
“那你的桌子有寫你的名字嘛!你這不是廢話嘛!誰的桌子上也不會寫亂塗亂畫的。”林珏氣沖沖的反駁道。
“是沒有寫哇,但我沒有說是我的哇,你都說是你的了,當然要寫的名字哇。”賴暉徵嬉笑着說。
林珏被氣得啞口無言,緊抿着脣角憤怒地瞪着他。
賴暉徵見林珏無言反駁,性味盎然的調侃着:“哦,我知道,某人升級了,已是某些有錢大叔大伯保護的對象了,別自以爲了不起,其實是人盡可夫,破公交車而已。”最後兩句賴暉徵語氣既重又長,還對着林珏說,引來班上同學一陣鬨然大笑。
林珏憤恨地望着賴暉徵,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心口微微泛酸。賴暉徵實在是太過分了,一次又一次給她難堪,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傻子都明白他在講她。她不出這口氣,那麼別人都會以爲她好欺負。
“賴暉徵你說什麼呢?說誰呢?要發神經,別對我發……”
林珏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賴暉徵霍然打斷並大聲的說:“我說你人盡可夫,破公交車而已。沒聽懂嘛?”
賴暉徵話音還未落,班上的同學又是一陣嘲諷的大笑,並配合着起鬨。
林珏恍然明白過來,賴暉徵至始至終都是故意的,連位子都事先換好了,目的就是要她成爲衆矢之的嘛?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還是他只想羞辱她,可他未免做的太過了。
林珏又氣又恨又委屈,一時間她忘了反駁賴暉徵,她嗡嗡的耳邊盡是嘲笑聲,議論聲,所有人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每一句都不堪入耳,也狠狠的剜傷了她的心。
一時間她多想掀了自己眼前的桌子並砸向帶頭招惹她的人,可她最終沒有,因爲她不能,也不敢。委屈無助的她一時無力反擊,只能任人指指點點。她坐在位子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着,握在手中的書也因她用力太大而皺成一團,委屈,痛恨的淚水也悄無聲息地涌上了眼眶。
她緊抿着雙脣,擡起頭睜大雙眼將淚水狠狠地逼回。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哭只能代表懦弱,哭也解決不了她的難堪,也只能讓他們更看不起自己,徒增他們的笑料罷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如果不強大那麼誰來保護弱小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