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恩怨(一)

怨恨,迷茫,無助。

也許沒有一個詞語能準確形容李括此時的心境。

高秀延的卑鄙無恥、李林甫的老謀深算、李亨的怯懦寡恩。這些站在大唐權力峰頂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一種陰毒自私的特質,而這種特質竟然如斯的適應大唐的官場。

厚者,厚顏無恥也;黑者,腹黑如炭也。這厚黑二字,竟被他們運用的如斯靈巧、到位。

換句話說,他們是踩着別人的屍骨上位的。而這些被上位者狠狠踩在腳下的犧牲品,竟然渾然不知,有的甚至還認爲是理所當然,甘之如飴。權力的遊戲,似乎自古便是如此。

對於這些上位者來說,所不懈追求的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是登臨塔頂而俾睨衆生的快感。他們量度事物的標準唯有利益二字,自己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枚棋子。有利則用之,無利則棄之。

從這一點看來,高秀延是如此、李林甫是如此、太子殿下更是如此。

自從回到長安,李括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說大唐官場的既定攀爬規則便是如此,他還會不會像最初那般期待入仕以兼濟天下?假使自己停止向上攀爬,會不會被那些權力飢渴者狠狠踩在腳下?如若自己最終成爲了這權力高塔的一部分,是否會逐漸被腐蝕成厚黑陰毒的寄生蟲?

假使是如此,這樣的仕途可還值得留戀?

如果這個問題是放在以前,少年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寧去做一躬耕隴上的農夫。但此時此刻,身遭一連串的背叛、算計,他卻會咬着牙堅持下去,奮力的朝峰頂爬去。這不是留戀於權力,而是要改變規則。

因爲,不爬到峰頂,無數像自己這樣的無關輕重的棋子,就會一次次的被遺棄;不爬到峰頂,這種厚黑陰毒的歪風邪道便會一直持續下去;不爬到峰頂,永遠都不會擁有改變這種規則的機會。

來到京兆府的幾日,少年顯得頗爲平靜。既然這是李林甫、高秀延設計已久的一個陷阱,慌張驚懼都是無濟於事的。京兆尹王銲便是李林甫的親信,雖然這些年來屢有摩擦,但卻仍有着過密的聯繫。

大唐的權力體系就像一顆盤根錯節的老樹,這些公卿朝臣互相結交攀附,爲的便是擁有更廣的人脈,更多的選擇。一根若死,便附令只。

所以,既然李林甫如今如日中天,王銲便沒有理由違抗相國大人的意志。自己落於李林甫一黨之手,任何示弱的表現非但無濟於事,反而會叫人看了笑話。

出乎少年意料的是,王銲非但沒有藉機整治自己,反而對他禮遇有加。除去兩次面對面的交談,自己便一直暫住在京兆府中,甚至連例行的堂審都沒有進行。

王銲的表現就像一潭渾水,讓他摸不清、看不透,到後來少年也就索性順其自然,落得個輕鬆自在。

今日,他又在小跨院裡讀書,正自津津樂道之時,有府中的小廝喚他到王銲的書房一敘。

少年微皺了皺眉,王銲此時找他,莫不是要上堂開審了嗎?

與他小廝一道穿過幾扇月門來到王銲的書房,少年還未進門便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

怎麼,這房內有人?

帶着一絲疑慮,少年邁開步子進了廳室,但見王銲正與一老翁談笑風生。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驃騎大將軍高力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見李括已到,王銲笑了笑道:“七郎快過來,高翁特地來看的你。”

李括也不疑有他,徑直上前衝高力士一抱拳道:“拜見高翁!”

“好,好。快坐下,坐下說。”高力士眯着眼睛衝李括招手,示意少年放輕鬆,不要過於拘謹。

王銲燦燦的笑了笑道:“高翁,某早說過,七郎定非池中之物,這不轉瞬間就已做到了疏勒兵馬使的高位。這可是我大唐朝定鼎以來最年輕的兵馬使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力士亦是拊掌讚道:“七郎的才華即便是陛下,也是常常稱讚的。對了,這幾日貴妃娘娘也在不停唸叨,尋她的師傅呢。”

他向王銲投去一絲戲謔的目光,似乎不是在與對方對話,而只是在表達的觀點。

王銲心中雖有怒氣,卻不得不陪着笑臉道:“七郎得陛下娘娘青睞,定然會平步青雲。”

聽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卻止口不提他‘私會儲君’一事,李括微微蹙眉。

“七郎啊,你在王大人府上玩得久了,不會不想走了吧!”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心思,高力士拍了拍大腿,戲謔着問道。既然他已經得了聖上口諭,就不怕王銲從中阻撓。這小子也當真是好運氣,有這麼多人保他!

“高翁哪裡話,若不是王大人熱情好客,執意挽留,我現在怕也在家中偷閒。對了,正好這幾日空閒,久聞高翁射術精湛,我倒想與高翁比試比試射藝。”

李括自然聽得出高力士話中意味,也就順着話頭接了下去。

“好小子,某就喜歡你這樣的後進晚輩!”高力士笑着搖了搖頭,稱讚道。

他們二人這一唱一和,王銲便被晾在了一邊,好不尷尬。

“既然七郎欲與高翁比試射藝,王某就不強留了。”王銲頓了頓道:“以後若是得空,儘管來府上玩。”

王銲半眯着眼睛,就像一隻盯上了獵物的狐狸。

“這幾日叨擾了王大人,還請諒解。對了,王大人一定要帶我向相國問好啊。”李括笑了笑,沉聲應對。

王銲愣了愣,隨即道:“一定,一定。”

高力士擺了擺手:“即是如此,我和七郎便不打攪王大人公務了。告辭!”

說完,高力士衝李括點了點頭,示意少年隨他而去。

“高翁慢走!”王銲目送着二人離開府邸,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信紙憤恨的攥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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