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第171章



那背影看似像慎軒學長,舉手投足間即優雅,又貴氣,只是此時此刻,他不可能出現在這的呀?

夏予馨怔怔然地站在原地,待男人緩緩轉過身,俊朗斯文的面孔猛地撞入眼眸,她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瞳眸。

“學長?”她錯愕地輕喚了聲,目光立即移向後方的爸爸,只見夏晨光一臉緊繃地端坐着,她心裡一慌,他們不會是說了什麼吧?

“你來啦!”凌慎軒向她走來,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粥碗遞給她,“我剛要給夏伯父入食,但現在既然你來了,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夏予馨看了他一眼,抿脣一笑,接過他手中之物,她聽到身後開關門的聲音,知道他出去了,她緩緩來到夏晨光病牀前,忐忑地喚道,“爸,吃早餐吧。”

夏晨光擡眸瞪了她一眼,冷聲問,“你怎麼又和凌慎軒扯上關係,聽他說已經向你求婚,是吧?”

學長竟然這樣跟爸說,他爲何會如此說呢?

夏予馨趕緊否認,“不是,沒有這回事。”

“說實話!”

“真沒有。”

“那他幹嘛那樣說?”

“我也不是清楚!”夏予馨也很錯愕,學長做事一向有分寸,雖說他提議過要假結婚的事,但還沒經過她的同意,他不會胡說呀。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你跟他的關係。既然這樣,你就立馬跟燁楠結婚,我已經打電話給他了,你們今天早上就去註冊,否則我就出院回家,明天的手術不做了。”夏晨光沉聲撂下警告,語氣是沒得商量,算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他絕對不能心軟,沒看到她結婚,跟唐勁徹底斷了,他是絕對不會放心的。

“爸,我真的答應你,會跟唐勁斷得一乾二淨,更不會插足別人的感情,也絕不會再騙你,請你不要拿健康開玩笑,一定要動手術。”夏予馨急忙承諾,她和唐勁,只剩兩天了,她只要咬咬牙,兩邊都能應付過去。

“我不想聽這些,如果你執意不跟燁楠結婚,那你就試試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夏晨光揮揮手,“拿走,我不想吃。”說着,他躺下,翻身背對着她。

夏予馨望着父親漠然的背影,身子僵硬,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堅持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爸,我是不可能跟燁楠哥結婚的,我知道你是對我太失望,纔會生那麼大的氣,其實你也不想看到我過得不幸福。我承認,我之前的確很喜歡燁楠哥,但經過了很多事後,原本對他的愛意已經慢慢沉澱爲感情,我已經沒辦法再愛上他,而且也說好做朋友的。”

“這年頭,先婚後愛,又不是不可能,你不用給我找藉口,我也不想聽你講那麼多推諉之話,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是要立即結婚,還是執迷不悟,現在出去,有答案了再回來!”夏晨光冷着張臉,下着逐客令,嘴上雖執拗,但心裡卻也掙扎,他自己也曾有過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所以他自然不希望女兒重走自己的路,然而要他看着她冒着被人唾罵的痛苦,跟唐勁那種男人糾纏不清,他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見爸如此冷硬的態度,她沉痛地嘆了口氣,很是無力,“爸,那你先休息,我去問問語睿,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夏晨光依舊側躺着,應也不應一句,夏予馨失落地垂下秀肩,把粥放至桌椅上,走出了病房,而凌慎軒已在門外等着多時。

“我知道你有話想問,而我也有話要說,我們出去外面談談吧。”凌慎軒柔和地說了句,率先走在前頭,而夏予馨猶豫了會兒,唯有跟了上去。

一來到樓頂,凌慎軒便直入主題,“予馨,我有朋友在天河民政局工作,今天也不是高峰期,如果我們立即去拿證的話,拍照,再加上各項繁瑣的程序,估計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了。”

“學長,這太突然了,而且我不能這麼做,你也不可以呀。”雖說假結婚,但也真拿結婚證,就算現下能應付爸,但之後呢,要是爸又逼婚,難不成他們真要結婚,做夫妻嗎?

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凌慎軒走上前,緊握住她的雙手,深邃清亮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視着她,深情地道,”予馨,嫁給我吧!其實從大學,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便已經愛上你,這份眷戀直到現在依舊不變。一直以來,因爲顧慮太多,我便把這份愛深埋在心中,一直不敢說出口,再加上我本身也不善於表達感情,所以拖到今天才向你告白。昨天在家裡忐忑了一整夜,進過深思熟慮後,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我想要爭取你的心,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袒露心聲,是有些讓你爲難,但我不想再錯過,然後看着你離我越來越遠。”

知道她和唐勁的事後,他心裡萬分懊悔,曾千百次地想過,如果當初他主動點,現在擁有她的人,給她幸福的人會不會是他呢?

“學長,你……”夏予馨完全震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的頭有些轟轟然,許久都未回過神,驀地,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難道之前,你說過有喜歡的人,那……”

“沒錯,我一直深深愛戀着的女孩,其實就是你,也只有你。”如今,他已不怕被她知道心裡的秘密,凌慎軒坦白着,“我知道這樣說,你一定會覺得唐突,但我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夏予馨愣了幾秒鐘,突然快速地鬆開了他的手,像是觸電般,嚇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老天,學長怎麼可能會喜歡她,但如果他喜歡的人真是她,那麼……

“那語蓉也知道,你喜歡我的事嗎?”她緊張地望着他,不安地嚥了咽口水,如果是這樣,那就難怪語蓉會像突然變了個人似地,對她充滿恨意。

凌慎軒默了默,輕輕地點了點頭,而下一秒,夏予馨感覺腦袋整個被炸開似的,呼吸變得急促,心情更是沉重,身子越發虛軟。

“予馨,你沒事吧?”見她身體搖搖欲墜,凌慎軒很是擔心。

“我很好!”夏予馨揮了揮手,不想讓他靠近自己,感覺空氣好微薄,她小聲嘀咕道,“可是一直以來,我都只把你當做能夠信賴的兄長,我從未想過你會喜歡我,而且還那麼久。”

見她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甚至連他靠近都害怕,凌慎軒心裡難受,落寞地道,“剛開始,見你吃力地學習,還有工作着,我就只想以兄長的身份陪在你身邊,希望能隨時幫到你,但隨着和你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想要的就更多了。”

他甚至還利用職權,把她調到來身邊,希望兩人能一起工作,見的時間多了,或許他的機會就大點,沒想到,最後竟讓唐勁搶先一步,難道一

切都是命中註定。

“怎麼會這樣?”憶起過往和他在一起的畫面,她心底涌上一股酸楚,她不是沒感覺到他的關懷,但她最尊敬,讓她感覺最舒適的學長,爲何只是因爲愛情呢?

“予馨!”凌慎軒凝望着她悽然的表情,心底涌現不安,他是否太急躁了,明知道予馨的個性,她永遠都把身邊人的感覺放在首位,一旦面臨選擇,她只會退讓。

“學長,不好意思,我想一個人冷靜下,可以嗎?”她請求道,因爲腦袋好混亂。

“予馨,對不起,是我讓你爲難了,但愛你是我的事,跟你無關,你不用覺得對不起語蓉。”凌慎軒向前一步,然而夏予馨卻不斷往後退。

“可我沒辦法不在意,因爲唐勁和我的關係,語蓉已經很生氣了,要是我們再有牽扯,她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原諒我的。”她個性文靜,所交的朋友並不多,所以當在巴黎被好友唐嘉琦出賣時,她便覺得異常難過,現在,除了一直待她極好的沈萱學姐外,就只剩語蓉了,她不想一輩子都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不管她如何生氣,我愛你,這是事實,而且我也會一直愛下去。”一向溫和的凌慎軒,語氣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沒錯,這是事實,但我沒辦法接受,學長,對不起,我想先離開。”夏予馨頭疼得厲害,不想再繞着這個話題,轉身便想離開。

“等一下!”凌慎軒在她背後無力地呼喊了聲,沉沉地再詢問道。“你真的不考慮嗎?”

夏予馨背對着他,她從不說些殘忍的話,因此沒辦法說什麼,只能用沉默當做是拒絕。

半響後,她邁開腳步,走出了陽臺,直直地往二樓父親的病房趕去,但纔來到門口,手握了握門把,又無力地鬆開,她進去又能怎樣,在還沒想清楚,無法給出答案之前,她壓根做不了什麼,只會惹得父親更生氣罷了。

她轉過身,望了望走廊人來人往,暈眩感更甚,煩躁之際,她腳步一旋,往莊語睿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Wωω★тt kān★¢O

顧不得尷尬與內疚,一見到莊語睿,夏予馨便急急地開口,“語睿,我爸現在的身體狀況怎樣,如果明天無法按時做手術,那會不會很嚴重?”

莊語睿臉色有些疲憊,斂眸看着她,坦白道,“說實話,很不樂觀,夏伯父最近的身體非常差,而且睡眠時間長,視力也越來越弱,如果還不動手術,恐怕會非常嚴重,總之拖得越久,之後手術的風險越大,存活的機率越低。”

他不想危言聳聽,但如今善意的謊言已起不了作用。

夏予馨的臉刷地白了一片,心緊緊地揪着,她咬了咬脣,表情難受,“那該怎麼辦,我爸不願做手術,怎麼勸都行不通,要是再拖下去,情況勢必會很糟糕。”

莊語睿默了默,表情冷肅,語氣緊繃地道,“予馨,伯父有跟我說過,希望你跟申燁楠結婚,你考慮好了嗎?”

因爲事關妹妹的名譽,所以唐勁和她的事曝光後,夏伯父才誠懇地向他道歉,甚至保證予馨不會再跟唐勁有任何糾葛,而且還一定會讓予馨和申燁楠結婚。聽到前一個承諾,他心裡鬆了口氣,然而後一個,卻讓他心情沉重。他才萌芽的愛戀,雖然被拒絕了,但他一直努力着,希望經過努力,能夠得到佳人的心,沒想到準備動作都沒做完,就被三振出局了。

“除非到不得已,否則我不會跟燁楠哥結婚的。”夏予馨語帶保留道,態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堅決,心有些許動搖,現在她的感受已經不重要了,如果選擇燁楠哥,是說服爸爸的唯一方法,她會狠下心答應的。

莊語睿慵懶地倚在桌椅上,俊臉看似鎮定,心裡實際亂成一團,“予馨,上次我問過你,說你喜歡怎樣類型的男生,還記得嗎?”她當時只是保持沉默,並沒有回答,如今知道她和唐勁的事,他必須得弄清楚,纔好做決定,是勸妹妹放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婚禮繼續。

夏予馨微微一徵,點點頭,也是那時,她發現自己心裡對唐勁有着異樣的感情。

“你喜歡唐勁嗎?不要理會那所謂的交易,用心回答我的問題,你有那麼一刻對唐勁動過心嗎?”

莊語睿緩緩問道,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夏予馨迎視着他認真的目光,心裡一緊,小臉變得掙扎,而就是這幾秒鐘的猶豫,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同樣完全地坦露在他面前。

“你和他,真的只有幾天的交集嗎?”臉色變得陰沉,他再問,聲音徹底繃緊,從唐勁第一次來家裡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予馨臉上有着不尋常的變化,也曾懷疑過他們之前的關係。

夏予馨心虛地撇開視線,面對他的質問,她感到爲難,她可以隨意編制任何事情,但要她違背自己的心意,說謊,那卻很難。

見她如此反應,莊語睿感覺胸口一陣緊悶,一方面是因爲自己失敗得徹底,另一方面則爲妹妹擔心,看來他得找個時間跟唐勁聊聊,在婚禮前,把問題給解決。

從莊語睿辦公室出來後,夏予馨渾身虛弱地走在走廊,竟不知該去何處,茫茫然地走到一間空的病房內,順勢將門反鎖。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竟有條未讀短信,她好奇地點開,發現是唐勁發來的,心絃微微被撩撥着。

——是誰發明發短信這玩意,難打死了!予馨,今早有急事先走了,你要乖乖吃飯,乖乖上班,什麼煩惱都不許想,聽到沒有!就算是陪你爸,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昨晚,我發現你至少瘦了三斤,要是你再敢瘦下去,就等着接受懲罰,定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

夏予馨苦澀地扯了扯脣,腦海裡很自然就浮現着唐勁那張冷峻的臉龐,不過想到他笨拙地發短信的模樣,她又笑出了聲,然而漸漸地,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最後笑着哭出了聲。

“阿勁,阿勁……”

她蹲下身,把自己緊緊地抱成團,小小的身子微微發抖着,她邊哭泣,邊喊着心底所渴望的人,聲音帶着嘶啞,裡邊有掩藏不住的恐懼與害怕,無奈與緊張,淚水沾溼了她的衣裳,她無力去理會。

過度的壓力,悲傷的心緒讓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機響起了,當察覺時,她抽泣着,趕緊接起電話。

“予馨,你現在哪裡,伯父暈倒了,情況非常危急。”鼻端傳來申燁楠低沉的嗓音,語氣相當的焦急。

“什麼!”夏予馨猛然站起,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不知怎麼掛了線,她的思緒恍惚了下,連臉上的淚水都未擦乾,拉開門,快速地跑出去。

“我爸怎樣,爲什麼會突然暈倒?”見護士推着夏晨光

的病牀走出來,夏予馨急忙拉住了莊語睿的手臂,哽咽地道,“我爸不會有事吧?”

“放心,夏伯父會沒事的,不過他昏迷的時間過久,而且竟然還拔掉了氧氣管,我擔心這可能會影響他的腦神經,其他具體情況還得等待詳細的檢查,現在得推去急診室。”莊語睿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小手,帶上口罩,推着病牀走進了急診室。

“爸爸……”夏予馨邊哭邊跟上去,想要伸手握住夏晨光的手,然而身後的申燁楠卻突然摟住了她。

“予馨,伯父會沒事的,你別擔心,我們安靜地在外邊等着。”他攙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處,見她淚水狂奔,哭得難受,他心疼不已,大掌輕輕地拍撫着她顫抖着的背脊。

“爸爸竟然拔掉氧氣管,他一定是在生氣,一定是在怪我,纔會那樣做的,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夏予馨捂住臉,淚水如決堤的壩般,不斷地往下掉着,她心痛,她自責,她懊悔,她恐慌……

申燁楠將她轉過身,抱在懷中,輕聲道,“不管你的事,別責怪自己!”

怎麼會不管她的事,明知道爸爸的病情危急,爲什麼她還要惹他生氣,瞻前顧後,都怪她不好!

夏予馨在心裡暗罵自己千百遍,身子虛軟地倒在他懷中,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聽到四周傳來吵鬧、混亂的聲音,她第一次覺得安靜的醫院也可以那麼吵,耳邊嗡嗡亂響,她心裡和腦袋都異常煩躁。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莊語睿從急症室出來,坐在一旁座椅的夏予馨立馬詢問着,“語睿,我爸怎麼了,他沒事吧?”

莊語睿望着她淚痕交錯的小臉,還有眼底那深深的黑影,心裡一揪,眉頭緊蹙,“得儘快安排做手術,雖然現在暫時穩定了病情,但還是很危險,耽擱一分鐘對伯父都是傷害。”

“那就快點做手術,需要做什麼都可以,我只要我爸快點……”

“莊醫生,病人醒來,但他硬是說要見夏小姐。”在夏予馨焦急哭喊之時,身後又傳來護士慌亂的叫喚。

夏予馨微微一怔,不問緣由,二話不說便奔進了急診室,裡邊很靜很靜,只聽到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聞到一股極爲刺鼻的味道,她的目光直接落在病牀上的夏晨光。

“爸!”夏予馨哭着跑過去,淚眼汪汪地凝望着臉色蒼白的夏晨光,感覺他在一瞬間變得好蒼老,頓時心如刀割,沉痛萬分。

“爸,對不起,請你不要丟下予馨,我需要你呀,爸……”她奔潰地跪在地上,兩手緊緊地握住他明顯消瘦不少的大手,不斷地倒着歉。“對不起,對不起……”

耳邊聽到哭喊聲,夏晨光緩緩睜開被刺痛的眼眸,身子很乏,一點力都使不出,他覺得渾身冰涼,覆蓋在身上的毯子壓根無法爲他驅走寒冷,但他還是微微收緊大掌,輕輕地捏了捏女兒柔軟的小手,以示安慰。

“予……馨……”夏晨光的嗓音很沙啞,感覺每個字都幾乎要用掉他身上所有的力氣般。

聽到回聲,夏予馨激動地反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勸道,“爸,我在,難受就別說話,我會一直守護着你,絕不會讓你有事的。”恐懼的淚水滴下來,落在白色的被褥上,瞬間消失不見,而她感覺爸爸的生命也在慢慢流逝。

“結……婚……好……嗎?”夏晨光艱澀地一字一字吐出來,憔悴的臉上漲得露出青筋,聲音更是顫抖得厲害。

夏予馨皺着眉頭,隱忍着痛苦,她咬着脣,望着在生命最危緊之際,依舊牽掛着這件事的父親,她所有的顧慮全然拋開。

她含着淚,重重地點了點頭,給予他最堅定的保證。

“爸,我答應你,我會跟燁楠哥結婚,我會跟他結婚,我們馬上就去,爸,你放心……”

下午兩點,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天河民政局,然後過了十分鐘,裡邊的人依舊沒有出來的意思。

“予馨,我知道你是爲了伯父能安心做手術,所以才答應跟我結婚,但如果你並不願意,我會想辦法說服伯父。”

申燁楠坐在駕駛座上,見夏予馨神情悲傷地呆坐着,目光空洞,心疼如刀絞,他是真心不願見到她痛苦,他說過會守護她的幸福,便會信守承諾。

夏予馨閉了閉眼,深深地呼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沉沉地道,“下車吧,雖然現在不算高峰期,但我還是怕等,因爲我想盡快回診所陪爸爸。”

說着,她便推開門下車,然而申燁楠卻伸手拉住了她。

“予馨,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沒錯,我想得很清楚,我答應嫁給燁楠哥。”她不再掙扎了,在看到父親虛弱地躺在病牀上,彷彿下一刻就要離她遠去,所有的顧慮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要爸爸好好活着,就是爲了這個理由,她只得辜負唐勁了。

“等下!”

接連被叫住,夏予馨終於把目光移向了他,困惑地問,“燁楠哥,難道你不想跟我結婚了嗎?”

“我想,我當然想,但我不希望再勉強你做任何事,更不願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申燁楠沉重地閉上眼,半響後,他才睜開,眸底又恢復了許多年前的清亮眼神。

“予馨,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願意配合我嗎?”

聞言,夏予馨微微一怔,有些納悶地皺了皺眉,但瞧見他誠摯的目光,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再次回到診所時,申燁楠是緊緊地握着夏予馨的手,兩人來到夏晨光的病房,還有八個小時便要動手術,他現正在裡邊休息,兩人也不好打攪他,於是只能在外邊等。

“燁楠哥,謝謝你!”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夏予馨先鬆開了他的手。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謝,能爲你做些事,我真的覺得好開心,許久未曾感到這麼滿足了。”申燁楠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然後眼眸卻閃過一絲憂傷,大掌下意識地緊握着。

夏予馨懦了懦脣,正想說些什麼時,手機突然響起,她翻開一看,是唐勁打來的,不知爲何,她鼻子突地一酸,竟有種想要大哭的衝動。

怎麼辦,要是唐勁知道她和燁楠哥……他一定會發火吧!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她低着頭,不敢望着申燁楠說話,怕他發現自己眼中浮現的淚花。

“去吧,估計伯父也沒那麼快醒來。”申燁楠的聲音極柔,卻隱藏不住傷感。

夏予馨拿着手機,急急地跑到走廊轉角的落地窗前,深呼了口氣,確定聲音不會泄露什麼,她才緩緩接起。

(本章完)

第一卷_第076章第一卷_第035章第一卷_第012章第四卷_第115章第一卷_第007章第四卷_第170章第一卷_第038章第一卷_第040章第四卷_第202章第四卷_第146章第一卷_第040章第四卷_第215章第一卷_第068章第四卷_第142章第四卷_第240章第四卷_第209章第四卷_第163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四卷_第162章第四卷_第228章第一卷_第027章第四卷_第094章第四卷_第231章第四卷_第127章第一卷_第027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一卷_第025章第四卷_第079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一卷_第066章第四卷_第247章第四卷_第176章第四卷_第211章第一卷_第030章第四卷_第207章第四卷_第231章第四卷_第190章第一卷_第065章第四卷_第123章第一卷_第015章第一卷_第021章第一卷_第023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四卷_第221章第四卷_第132章第一卷_第030章第四卷_第192章第四卷_第117章第四卷_第109章第一卷_第015章第四卷_第181章第四卷_第208章第四卷_第146章第四卷_第082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四卷_第175章第四卷_第228章第四卷_第153章第四卷_第236章第一卷_第035章第一卷_第059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一卷_第076章第四卷_第236章第四卷_第217章第四卷_第248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四卷_第191章第一卷_第009章第四卷_第160章第四卷_第250章第四卷_第207章第四卷_第222章第四卷_第210章第四卷_第078章第四卷_第237章第四卷_第158章第一卷_第020章第一卷_第025章第四卷_第101章第四卷_第077章第一卷_第048章第四卷_第245章第一卷_第059章第一卷_第042章第四卷_第136章第四卷_第164章第四卷_第178章第四卷_第217章第一卷_第043章第四卷_第100章第四卷_第124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四卷_第245章第一卷_第022章第一卷_第053章第四卷_第214章第一卷_第040章
第一卷_第076章第一卷_第035章第一卷_第012章第四卷_第115章第一卷_第007章第四卷_第170章第一卷_第038章第一卷_第040章第四卷_第202章第四卷_第146章第一卷_第040章第四卷_第215章第一卷_第068章第四卷_第142章第四卷_第240章第四卷_第209章第四卷_第163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四卷_第162章第四卷_第228章第一卷_第027章第四卷_第094章第四卷_第231章第四卷_第127章第一卷_第027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一卷_第025章第四卷_第079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一卷_第066章第四卷_第247章第四卷_第176章第四卷_第211章第一卷_第030章第四卷_第207章第四卷_第231章第四卷_第190章第一卷_第065章第四卷_第123章第一卷_第015章第一卷_第021章第一卷_第023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四卷_第221章第四卷_第132章第一卷_第030章第四卷_第192章第四卷_第117章第四卷_第109章第一卷_第015章第四卷_第181章第四卷_第208章第四卷_第146章第四卷_第082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四卷_第175章第四卷_第228章第四卷_第153章第四卷_第236章第一卷_第035章第一卷_第059章第四卷_第167章第一卷_第076章第四卷_第236章第四卷_第217章第四卷_第248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四卷_第191章第一卷_第009章第四卷_第160章第四卷_第250章第四卷_第207章第四卷_第222章第四卷_第210章第四卷_第078章第四卷_第237章第四卷_第158章第一卷_第020章第一卷_第025章第四卷_第101章第四卷_第077章第一卷_第048章第四卷_第245章第一卷_第059章第一卷_第042章第四卷_第136章第四卷_第164章第四卷_第178章第四卷_第217章第一卷_第043章第四卷_第100章第四卷_第124章第四卷_第183章第四卷_第129章第四卷_第245章第一卷_第022章第一卷_第053章第四卷_第214章第一卷_第0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