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大婚生事端(萬更!)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把危機化爲轉機罷了。”面對米麒麟的疑問,殷楚桓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原來,他也是瞅準了殷楚旦並不敢直面暴露自己這一點纔開始進擊的。
正如之前所說,殷楚旦一日不暴露自己,就沒有任何理由和他接觸,不管是質問也好講和也好,連目標都沒有,怎麼找?
殷楚桓想到的一點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殷楚旦好意思出招,他不還回去一點顏色就太對不起殷楚旦花的那些心思了。
殷楚桓請了一些說書先生在京城各大茶樓裡擺攤說書,說的內容就是最近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三星樓事件。
三星樓剛開張就接連有人鬧事,剛開始有人都以爲是三星樓真的有問題,可時間長了大家也看出來了,是有人故意爲之。
民衆們都有八卦心理,好奇三星樓的主人是誰,這主人又招惹了哪家大神天天找人和她過不去。
說書先生的內容很快吸引了一大批民衆來聽,而且,傳播的速度非常快。期間,殷楚旦也得到消息,他派了不少人來抓那些說書先生,可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等他派的人到的時候,人家早就人走茶涼了。
殷楚旦不知道的是,那些說書先生本來就是殷楚桓手下的暗衛團中的人假扮的,身手自然不在話下,一有風吹草動,早就跑得沒影了,哪裡能傻等在那裡讓他去抓。
殷楚旦即便猜得到這是殷楚桓的對策,一找不到證據二抓不到活人,以他的智商暫時也找不到好的計策,只能氣得跳腳卻束手無策。
“哎呀,別賣關子啦。你就直接說那些說書先生是怎麼說的吧!”米麒麟急得直催促,這種吊人胃口的說話方式她真心受不了。
“也沒什麼。只是說三星樓開張以後,京城翠香樓覺得受到了威脅,同行之間起了嫉妒心,便想方設法打壓三星樓。另外,還說在招待藍垚國睿王和睿王妃的接風宮宴上,你得到了貴客的賞識,翠香樓的大廚雖然名列天下神廚大賽季軍,但他做的菜卻沒機會端上宴席,所以於公於私,翠香樓都對三星樓有不軌的企圖。所以想盡辦法打擊三星樓。”
殷楚桓說得雲淡風輕,米麒麟聽來聽去,覺得這個回擊辦法好簡單,但是很有效,甚至是一石三鳥。
第一,指出了翠香樓是個嫉妒心極強的餐館,幕後老闆必定是個心胸狹隘之人。第二,擡高了三星樓,連藍垚國來的貴客都對米麒麟的廚藝讚不絕口,三星樓的水準絕對沒問題。第三,踩了一下翠香樓,說他們的大廚連上菜的機會都沒有。順便毀了翠香樓大廚和老闆的人品。
畢竟,鬧出這樣的事情,僅憑一個大廚是做不來的,沒有幕後老闆給他撐腰,誰能接連好幾天跑去別家鬧事?
僅僅兩天,翠香樓的名聲就壞了,更多的人開始爲三星樓抱委屈,甚至有人覺得米麒麟之所以棄權就是翠香樓搞的鬼,更加同情三星樓。
一個兩個人去三星樓吃飯,出來後會受到報復,但要是大家一起去,人多不怕事。一旦有大批人敢進入三星樓,那麼從衆心理更加帶動了更多了食客前來就餐。
接下來的五天裡,三星樓天天爆滿,殷楚桓採用了小蝴蝶說的辦法,讓天下神廚大賽冠軍坐鎮掌勺的噱頭放出去,更是吸引了許多食客。
爲三星樓正名之餘還打壓了翠香樓,翠香樓老闆和大廚的人品一旦受到質疑,味道再好也鮮有人敢去了,更別提翠香樓的口味不如三星樓。
“等等。”米麒麟剛爲這個危機公關的妙招拍手叫完好,高舉的雙手忽然停在半空中,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重要訊息,沉思了一會,問道,“翠香樓的大廚難道叫陳海平?”
“是的。”
“哦,我明白了。翠香樓是殷楚旦名下的產業吧?”米麒麟恍然大悟。
得到殷楚桓肯定的回答之後,她這才明白這個因果關係,當初在藍垚國睿王和睿王妃的接風宮宴上,殷楚旦故意提出來讓自己也跟着天下神廚大賽的前三名選手一起做菜,她離開竈臺的時候,往自己鍋裡下藥的就是陳海平。
幸好自己發現及時,也找到了解決辦法,不然真的毒害了睿王妃,引起的可是兩國之間的紛爭。
起先以爲是殷楚旦買通了陳海平而已,原來陳海平就是翠香樓的大廚,而幕後老闆就是殷楚旦。
“這些都是你查到的?”米麒麟問,殷楚桓讓她等待,難道是等待這些調查結果?
“是。不過他藏得挺深,沒人知道他纔是翠香樓的經營者。”殷楚桓點頭,這個消息他剛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
“那他還有別的產業嗎?會不會跟你一樣深藏不露?”米麒麟有些擔心。
“就目前查到的結果來看,沒有了。”殷楚桓搖搖頭,表情很是淡定。
“哦。那我就放心了。”米麒麟鬆了一口氣,別到最後殷楚旦也富可敵國,那就是個強勁對手了。
“如今三星樓的名號已經打響了,反觀翠香樓就不那麼幸運了,難免他們狗急跳牆,這幾日我一直在這裡。”殷楚桓拽過米麒麟坐在他大腿上,語氣很是平淡,但臉上分明是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吧唧”一下,米麒麟摟住殷楚桓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臉上就啃了一口,“桓桓,你真是我的福星。”
“既然是福星,這麼一下,怕是不夠吧?”
殷楚桓勾起脣角邪魅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不等米麒麟開口說什麼,他已經伸手撫上米麒麟的後腦,往前一帶,他的嘴脣便覆上了她的櫻桃小口。
柔軟飽滿的脣瓣相碰,米麒麟身體微顫,一雙玉臂不禁搭上殷楚桓的肩膀,這近距離的接觸讓殷楚桓明顯感受到懷中人的溫軟和心跳,更是讓他覺得心動不已,如夢似幻。
還有七天就是米麒麟和殷楚桓大婚的日子。
皇族婚慶一向禮儀繁瑣,需要很早就開始準備,可因爲有之前米麒麟遭到暗算一事,殷楚桓害怕夜長夢多,便請求皇上讓婚期提前,時間上倉促了許多,但禮數卻一樣不能少,這也就忙壞了宮裡宮外的一羣人。
柳聰翰每日送姬潁泉來將軍府,讓她給米麒麟幫忙,做些婚前的準備,到了傍晚再把她接回去。
至於三星樓的工作……米麒麟最近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櫃,本來她是交給殷楚桓的,可是他也需要做足大婚前的準備。
於是,金樽樓和三星樓兩家餐館的臨時掌櫃都交給了殷楚喬,逐日在金樽樓主廚,三星樓則由小蝴蝶主廚。
這三人忙得焦頭爛額,一有空隙下來就聚在一起強烈“譴責”那對很會抓壯丁的無良夫妻。譴責歸譴責,得空的時候他們也會前往七皇子府或將軍府拜會這兩位準新人。
米麒麟從來都覺得婚假這件事離她很遙遠,畢竟在前世大學畢業了都沒交過一個男朋友,剛穿越到古代,才幾個月就遇到了殷楚桓,還被皇上賜婚,這一切對她來說太不可思議了,彷彿是一場夢境一般不真實。
一想到這個,米麒麟就覺得揪心不已,如果真的是夢她寧願永遠不要醒來。婚禮前的幾天,她甚至不敢睡覺。
她生怕每天早上醒來以後,一睜眼就會看到擺在被窩邊上的泰迪熊,她還是在自己的那間溫馨可愛的粉色臥室裡。而這幾個月來的一切都是一場美好的夢。
“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焦慮症?”米麒麟揉着腦袋,盤腿坐在榻上暗自思揣。
這才幾天,因爲夜晚睡眠質量不好,臉上已經有黑眼圈出現了,第二天還總愛受到前來幫忙的姬潁泉的取笑,說她是恨嫁了,夜晚興奮地睡不着覺。
米麒麟無語,天知道婚姻這個鬼東西到底是怎麼搞的,連姬潁泉那樣溫柔賢淑愛害羞的女子都能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話來,她這個婚前就稱得上比較開放的人今後得變得多麼彪悍?
米麒麟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對婚姻的恐懼又增加了幾分。本就擔驚受怕,再加上這麼一刺激,她更沒了睡意。直到堅持不住才歪歪斜斜倒在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這時,距離大婚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百乾國的習俗是,大婚前一天,新娘就要將妝奩擡到新郎家,嫁妝是女家身份與財勢的象徵,這個時候不是講究少而精,而是講究物精美貴重且量多。
殷楚桓送來的彩禮雖然女方家長有支配的權利,但是米雪舟沒有留下一點,而是原封不動地全部填進嫁妝裡讓米麒麟帶過去,再加上皇上常年賞賜給米麒麟的物品,還有新置的物品,米麒麟的嫁妝可謂是不可勝數。
米麒睿是米麒麟同輩份的男子,按照習俗,這送妝一事就落在他的肩頭。大婚前一天晌午吉時,送妝隊伍從將軍府出發。除了請來幾位親友跟隨,米雪舟特令旗下的兵士一同送妝,不但給米麒麟做足了面子,還能應付突發狀況確保安全。
十里紅妝,浩浩蕩蕩,整個送妝隊伍蜿蜒數裡,就像是一條紅色的河流延綿不絕,起頭的隊伍到達七皇子府的時候,末尾的隊伍則剛剛出了將軍府大門。
僅僅是送妝一事就讓米麒麟轟動京城,京城裡誰不知道將軍府的嫡女是個人傻能吃的矮胖挫,如今奇妙地好了,還嫁給了七皇子,嫁妝豐厚。
沒幾個人知道前陣子名字傳遍全城的糖糖姑娘就是米麒麟,普通百姓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即便知道她已經不傻了,潛意識裡也覺得她依舊是傳聞中的那個胖妹子,紛紛覺得米麒麟是天下第一號走了狗屎運的人。
殷楚桓不知道全城的人都在心裡爲他默/默點蠟,他只知道還有一天就要和米麒麟喜結連理了,興奮地睡不着覺,非得把殷楚喬拽出來陪他喝酒,緊緊是殷楚喬他還覺得不過癮,乾脆讓琴星把殷楚恩又給叫了過來。
殷楚恩對米麒麟有意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殷楚桓一早就把殷楚恩當成自己的頭號情敵,如今自己是真的要娶回美嬌娘了,不在情敵面前嘚瑟兩下他心裡不舒坦。
殷楚恩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殷楚桓一叫,他雖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來了。大有一副居高臨下藐視殷楚桓這個俗人的超凡脫俗感。
兄弟三人從小就要好,雖說殷楚桓目的不純,但是見到大哥之後,還是拋開了個人恩怨,三人推心置腹地一陣攀談。
直到時辰不早了,殷楚桓纔在殷楚恩和殷楚喬的催促下,早早回房歇息了。要是因爲貪杯誤了第二天的娶親,那可就是天下第一笑話了。
雖然殷楚恩有那麼一丁點想看殷楚桓笑話的心理,但這畢竟關係着天家威嚴,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大皇兄,我,我送你回去吧。”殷楚喬喝得有點多,不過他不忘殷楚恩路癡的毛病,貼心地提出護送。
“不必了。你明日還要替老七去迎新娘,你也早些休息吧。我還有琴星姑娘。”殷楚恩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
“那,大皇兄你小心。”殷楚喬見有琴星陪護,也就放心往臥室方向走去,爲了不誤事,他今晚也住在七皇子府裡。
“琴星姑娘。”殷楚恩朝向四周的空地輕聲呼喚了一下,頃刻,琴星就出現在他面前。
“琴星姑娘真是好功夫。”殷楚恩冷不丁地見空地上忽然出現個大活人,心中還是嚇了一跳,但他還是保持冷靜誇讚。
“太子殿下謬讚了。琴星送太子殿下回府吧。”
“有勞了。”
婚禮當天
天還不亮的時候,米麒麟就被蘆薈從榻上撈起來,在昏昏沉沉中沐浴更衣,沐浴香湯裡放滿了花瓣,芳香四溢香氣撲鼻,米麒麟聞着花香又昏昏沉要睡過去,要不是蘆薈撈着她,她肯定能滑進去水裡好幾次。
沐浴更衣過後便是梳頭上妝,宮裡派來了四個嬤嬤伺候她,其中一個嬤嬤爲她仔細梳了個新娘髮髻,又做了許多點綴。
繁瑣的髮髻讓米麒麟早就沒了睡意,畢竟是宮裡派來的嬤嬤,她不好表現地太過張揚沒教養,就乖乖地忍受着,眼看着鏡子裡那個長髮飄飄的女孩子被挽起頭髮,梳起了婦人髮髻,米麒麟臉上沒來由地一陣通紅。
在古代,女孩子十五歲之前不插髮簪,過了十五便能出嫁了,這才插上髮簪稱爲及笄。如今,自己是真的要綰起髮髻插上髮簪,成爲人婦了。
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倏然又冒上心頭。米麒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心裡飄乎乎的,那感覺就像是坐過山車的時候,從高處猛然向低處衝去時,心臟短暫脫離原位升高了一段似的。
這是婚前焦慮症。沒什麼的,過了今天就好了。米麒麟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這麼着安慰着自己。
這個時代也沒法讓她去買心理學的書來看,所以只好試着用這種很簡單的心理暗示法來讓自己放鬆。
嬤嬤爲米麒麟畫了一個美豔動人的新娘妝,鏡中的米麒麟鳳眼半彎藏琥珀,朱脣一顆點櫻桃。不知道是因爲胭脂的暈染還是她本身的嬌羞讓臉頰上出現兩團紅暈,在白希皮膚的映襯下更加顯得豔若桃李。
百乾國的習俗是新娘出嫁當天早上,還未披上鳳冠霞帔之前,先去父母那裡拜別,磕頭奉茶,感謝養育之恩。
米麒麟雖然是穿越而來,和原主的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很是短暫,但僅僅幾個月,她已經和原主的家人建立了深厚的血脈親情。
米雪舟和尉遲嫣寧一身正裝坐在正堂主位,米麒麟在蘆薈攙扶下叩拜父母,保持跪着的姿勢爲他們二人奉茶。
婚禮是喜慶的日子,自然是不能落淚的,尉遲嫣寧畢竟是心軟的女人,眼看着親生女兒要出嫁了,喜悅的同時又覺得寂寞,幾次忍不住落淚,都用帕子死死地抵在眼眶下,不讓眼淚落下。
米麒麟也是鼻頭一酸,用力繃着臉,瞪着眼睛讓眼淚不至於從眼眶裡滑落。她緊緊地一手握着米雪舟的手一手握着尉遲嫣寧的手,縱然此時無語,但無聲勝有聲,肢體動作已經勝似千言萬語。
叩謝了父母,米麒麟回到寶麟院,讓嬤嬤給披上霞帔,帶上鳳冠,上面蓋上大紅蓋頭。端坐在堂屋等待吉時。
按習俗,新郎不是親自迎親,而是找親朋中的同輩未婚男子擔當迎親的使者,這個迎親使者自然落在了九皇子殷楚喬的肩上。
殷楚喬騎着駿馬,領着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來到將軍府大門口。
米麒麟也由米麒睿揹着出了寶麟院,送進了八人擡的大花轎,轎身紅幔翠蓋,四角掛着紅色絲穗。鑼鼓齊鳴,儀仗開道,大花轎便跟在殷楚喬的駿馬後面向七皇子府出發。
從將軍府到七皇子府的距離並不算太近,米麒麟坐在轎子裡,雙手緊緊抓着紅彤彤的蘋果,心裡也跟着轎子的顛簸而起伏。
坐馬車到七皇子府都需要至少兩柱香的時間,坐這僅靠雙腿移動的轎子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要是在別院娶親就好了,距離近,能速戰速決。米麒麟這麼想着。
米麒麟昨日的十里紅妝送妝隊伍已經在京城裡出盡了風頭,今日知道她大婚,沿街有不少百姓探頭看着,不過因爲她嫁給七皇子,大路兩邊已經肅清了閒雜人等,人們都從街道兩邊的商鋪民居樓上的窗口處探出頭來圍觀。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花轎才停下來,七皇子府到了。
頂帶花翎,身着蟒袍玉帶的殷楚桓也是一身大紅色,他手握弓箭,向轎門上連着射了三支紅箭驅除路上可能沾染到的邪氣,箭頭是平的,並且用軟布包了起來,這只不過是走個過場,並不會誤傷到人。
新娘下轎,跨火盆跨馬鞍之後,米麒麟便和殷楚桓各執着紅綢花的兩端進入正廳開始拜堂。皇上自然不會親自蒞臨七皇子府,只等第二日前往宮裡叩拜,這時就一拜天地,二朝向皇宮方向拜了拜,夫妻對拜,緊接着就送入洞房了。
皇子結婚不同於一般人家,還兼有一種政治外交活動的意味在裡面,除了平時交好的皇子朋友,一些官員也在受邀嘉賓之列。
米麒麟蒙着紅蓋頭坐在喜榻上安靜等候,她發覺自己的手一直在抖,腿腳也像是要失去知覺似的,說不清是麻了還是怎樣,總之她明顯感覺到身體有着很怪異的變化。
殷楚桓心中惦記着她,又把殷楚喬拉出來擋酒,爲他做外交工作,這才脫身回到了新房。
米麒麟正想爲自己把脈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殷楚桓回來了,她的心臟忽然就猛烈跳動,她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太緊張了身體纔有些變化,便放棄了把脈,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等待殷楚桓的靠近。
新房裡,在喜娘的引導下,殷楚桓拿起喜秤挑開米麒麟的紅蓋頭。剛挑開他便爲米麒麟的妝容驚爲天人。
米麒麟平時都是素面朝天,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上妝的模樣,室內紅燭搖曳,在她的面容上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眼中波浪盈盈,嬌羞的笑容如同鮮花綻放。
“糖糖,你真美……”殷楚桓不禁看呆了,手上的喜秤都忘了放下來。
米麒麟嬌羞一笑,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回答他,只覺得心跳又加速了許多,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腦中的意識也有些微微渙散。
米麒麟以爲自己是激動鬧的,也沒有太過往心裡去,只是安慰自己很快就過去了,等過了今夜就不要這麼激動了。
“七皇子殿下,王妃,請喝合巹酒。”喜娘見殷楚桓久久沒有動彈,雖然不想打擾他,但又怕誤了吉時,只好硬着頭皮開頭提醒。
“哦。知道了。”殷楚桓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放下喜秤,拉起米麒麟的手緩緩走至桌邊,兩人雙臂教纏,喂對方喝下合巹酒。
接下來就沒喜娘什麼事了,兩人各自前往不同的浴室沐浴後便可以開始最甜蜜最重要的環節了。
可殷楚桓沐浴好之後,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也不見米麒麟出來,想着她臉上化了妝,仔細清洗也需要時間,便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
兩盞茶過後,還不見米麒麟出來,殷楚桓決定親自去看一下,走到浴室門口,卻見到自己府上的兩個丫鬟正站在門口守着,不禁吼了一聲,“你們怎麼在這裡?”
“回殿下的話,是王妃她……”
不等兩個丫鬟說完,殷楚桓覺得異樣,自己吼了一嗓子都沒聽到浴室裡面有動靜,連水聲都沒有,推開兩個丫鬟擡腿踹開浴室門,只見浴室中心只有一個大木桶,上面還冒着熱氣,而米麒麟卻不見蹤跡。
“糖糖!”殷楚桓大吼一聲,下意識地跑向木桶,卻發現有一條白色布巾飄在水上,殷楚桓心下一沉,長臂一伸往水裡一撈,米麒麟便被他提了起來。
手指探向她的鼻子下方,鼻息微弱到幾乎沒有,殷楚桓覺得他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顧不得米麒麟渾身還是溼漉漉的,殷楚桓一把將她抱起,從背後摟住她雙手抵在胃部猛然一收緊,米麒麟咳出幾口水來。
“咳咳……”米麒麟猛然咳出水來,雖然雙眸緊閉,但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殷楚桓的心這才覺得有復甦的跡象。
殷楚桓抓起一旁她剛剛脫下的喜服,裹緊她直接抱進了喜房,讓早已經嚇傻的兩個丫鬟準備火盆,並宣來太醫。
那兩個丫鬟已經嚇傻了,因爲米麒麟說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她們這才守在門口,誰知道王妃這就溺水了呢。但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沒盡到責任,兩人正想着該怎麼求饒呢。殷楚桓不急着追究責任反而讓她們準備火盆請太醫,這讓她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該怎麼做。
“還愣着幹什麼?非要我砍掉你們的腦袋才行?”殷楚桓又吼了一句,這才把那兩個丫鬟從恐懼中拉回,慌忙應着聲下去了。
“糖糖,你醒醒。別嚇我。”殷楚桓見米麒麟慘白的小臉,雖然有着呼吸,但雙眸緊閉,他早就嚇得頭上佈滿了汗珠。
米麒麟剛從水裡出來,身上的體溫涼得驚人,他直接用喜服將她擦乾,拽過被子把她嚴嚴實實包裹起來緊緊地抱着。
不一會,幾個丫鬟端着火盆就進來了。
“不夠,再多添幾個火爐火盆。”殷楚桓摸着米麒麟的額頭,體溫仍不見升高。
“是。”
幾個丫鬟手腳麻利地又端來幾個香爐,室內一下子變得暖如五月天,殷楚桓的額頭不停地冒汗,可他越是覺得熱,體溫的反差就更大,更顯得米麒麟的身體冰涼。
不一會,一名老太醫顫顫巍巍地爬進了新房,說是爬一點都不誇張,他被玄月揹着從太醫院一路飛到了七皇子府上,老心肝這時候還在顫動,手腳發軟根本走不了直線。
“老臣叩見……”
“無須多禮。快來爲王妃把脈。”殷楚桓出聲喝止了他繁瑣的禮節,同時扯下幔帳,將米麒麟擋在幔帳之內,只取出她的一隻手腕露在外邊。
“是。”太醫明白事態緊急,也識趣地閉了嘴,二話不說,爬上前爲米麒麟把脈。
“怎麼樣?”殷楚桓見太醫臉色凝重,不禁焦急地問道。
“王妃這是……中毒了。”太醫仔細思揣了一下,終於,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中毒了?”殷楚桓大驚。他以爲米麒麟只是溺水,怎麼會中毒了呢。
“能看的出是什麼毒?”殷楚桓再問。
“這……脈象來看是中毒之象,至於是什麼毒,老臣一時辨別不清。”太醫摸了摸山羊鬍,歪着腦袋仔細琢磨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王妃之前就帶有毒素,而合巹酒正是引起毒發的原因。”
“之前就帶有毒素是什麼意思?”
“呃……也就是說,王妃在幾個時辰前就應該已經被下了毒,不過那只是毒引,真正毒發還需要一個誘導因素。其實,……”
太醫還在侃侃而談,不過殷楚桓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腦中此時一片空白,太醫後面說的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夠了。”殷楚桓擺擺手,讓太醫閉嘴,他現在要聽的不是這些,“可有解法?”
“這……老臣不才。不過可以爲王妃開幾副排毒的方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殷楚桓揮手讓太醫下去領賞了。
殷楚桓摟着米麒麟逐漸涼起來的身體,眼中迸射出凌冽的寒光,如果那個太醫沒說錯的話,米麒麟早在將軍府的時候,就已經被下了毒引子……
“來人。”殷楚桓眯起雙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查一下宮裡派去的幾個嬤嬤。”
“是。”玄月墨空領命而去。
“糖糖,都是我不好,疏忽了將軍府的守備。讓你受苦了。”殷楚桓將臉貼着米麒麟蒼白的臉蛋上,俊眉蹙起,眉心的豎痕久久不能消失。
殷楚桓摟着米麒麟昏昏沉沉守了一/夜,他又派人找柳聰翰來了一趟,讓他看看米麒麟的症狀,想到米麒麟可能是宮裡派出的嬤嬤害的,他就更加不能再讓太醫來看了,柳聰翰是他信得過的人。
柳聰翰爲米麒麟重新把脈,對藥物的判斷和前一/夜來的太醫說法一樣,都認爲是在將軍府的時候就被下了毒。
不過柳聰翰技高一籌,判斷出米麒麟所中之毒是來自西域的一種五毒粉,由五種毒花的花粉提煉而成,這種五毒粉味道芳香,不輕易能被人察覺。
“可有解藥?”
“解藥倒是有,不過得去西域才能取得。”柳聰翰爲難地開口,“不過,從百乾國到西域,一個往返太費時間,恐怕等拿到了解藥,人也……”
後半句話柳聰翰沒有說出口,這個結果太過殘忍,他也不忍心說出。
“不過,我可以每日來爲王妃放血治療,雖然不能治本,但拖延一些時間應該是可以的。”柳聰翰提議。目前來說,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好像沒別的法子了。
“好吧。麻煩了。”殷楚桓揉揉眉心,他守着米麒麟一/夜未眠,此時已經覺得十分疲乏了。
“七皇子還是歇息一會吧。我這就回柳鶴堂去準備治療之物,等晌午時分我再過來。”柳聰翰見殷楚桓面露疲色,起身便要告辭。
“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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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聰翰離開以後,殷楚桓坐在榻上,手握着米麒麟的雙手,他已經爲她換上了一身冬季穿的厚裡衣,想爲她保暖,可她的手依然是冷冰冰的。
若不是眼睛可見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這樣的體溫還真的會讓人誤會她已經沒了生氣……
按照習俗,婚禮後第二天殷楚桓應該帶着米麒麟前往皇宮向皇上行禮,讓他認了這個兒媳婦,可米麒麟這個樣子實在是沒辦法進宮。
殷楚桓寫了兩封信,讓手下分別送給皇上和將軍府,向他們如實稟告了事情來龍去脈,雖說他可以讓琴星易容成米麒麟的模樣先混過這一關。
但是,他不願意這麼做,一方面是一旦說謊,下次就要用另一個更大的謊言來掩蓋它,總有敗露的時候,不是一條上策。
另一方面是他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這件事非比尋常,是他領着自己剛過門的妻子向父皇叩拜,得到天家承認成爲他名正言順的王妃。這件事情,他只想讓米麒麟親自來做。並不想由他人取代。
殷楚桓平時是個靠譜的人,他做每件事情必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受到他的信件之後,皇上和米雪舟並未太過慌張。
米雪舟只是將這件事情暫時向尉遲嫣寧隱瞞了一下,畢竟是母女連心,他也不想讓尉遲嫣寧知道實情後太過悲傷,若是米麒麟在回門之前不能醒來,到時候也會敗露,但目前的話,能瞞一步是一步吧。
殷凱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立刻將那四個宮裡的嬤嬤交給殷楚桓,由他審問,可是那四個嬤嬤都哭喊着說自己是無辜的。
殷楚桓雖然不介意動用私刑,但那四個嬤嬤年紀都大了,萬一不小心弄死了,連條線索都留不下就得不償失了,這個念頭只好作罷。
所幸,玄月和墨空很快查清楚了四個嬤嬤的身家,望着手上記錄着她們詳細情況的信箋,殷楚桓眉頭一動,讓玄月將其中一個人稱張嬤嬤的人領來。
張嬤嬤曾經跟過袁麗妃幾年,袁麗妃正是三皇子殷楚旦的生母。
有了這層關係,是誰下的毒手一目瞭然。想起最近的林林總總,和米麒麟一直有恩怨,一直沒有報復得逞的就只有殷楚旦了。
三星樓起死回生之後,怪不得他不再出招,原來是等着這個時候送自己一份“大禮”吶……
殷楚桓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煞氣散開,連一旁的玄月都覺得呼吸不太順暢。
“帶上來吧。”殷楚桓冷冷開口。
“是。”玄月慌忙跑開,生怕自己再不走開會拜倒在殷楚桓的壓力之下。
不一會,張嬤嬤被帶了上來,起初她死不認賬,直到殷楚桓說出了五毒粉的名字,她的表情纔有一絲動搖。
等到殷楚桓說出她曾經跟在袁麗妃身邊的事情之後,她的表情有了更大的轉變,脫口而出,“不,和麗妃娘娘沒關係。”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太對勁。這麼說是不是變相承認自己有問題?
“哼。蠢貨的手下只有蠢貨。說,是不是殷楚旦那個蠢傢伙指使你的?”殷楚桓冷冷一笑,蔑視道。
“不,不是的。”張嬤嬤起初還嘴硬,一旁的玄月甩了她幾巴掌之後她就老實了,但採取了不發言對策,不管你問什麼就是不說話。
“壓去暗牢。”殷楚桓沒精力和一個老嬤嬤繞圈子,不耐煩地一揮手,讓玄月帶她去暗牢。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可以動用私刑了。
張嬤嬤也從殷楚桓的語氣裡聽出了點不妙的勢頭,慌張地開口,“你們不能這麼做,這是動用私刑。有違王法的呀。”
“王法?你還知道有違王法?你給王妃下毒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玄月冷哼了一聲,打暈了張嬤嬤,將她擡到地下暗牢。
殷楚桓走出正廳,正要往寢室走去的時候,忽然管家來報:
“殿下,小蝴蝶姑娘求見。”
萬更結束!查了一下,說稱皇子妃爲王妃沒問題,就用了王妃一詞,因爲七皇子妃太繞口了,請不要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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