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步步緊逼
“專門弄來鎮場子的?那肯定差不了,銘之兄,咱們……”欒棠風立刻來了興趣。
邵雋文卻不耐煩的擺擺手:“在美食麪前,收起你們那一套亂七八糟的,提起這些,連美味都減了幾分,真是掃興。”
“喲,說的是說的是!”欒棠風立刻笑道,“今兒咱們只談美食不談美人。來,再敬銘之兄一杯,恭喜了。”
邵雋文淡淡的笑了笑,又起酒杯跟欒棠風碰了一下,方細細的品着杯中酒。
看着邵雋文沉醉在美酒中的樣子,欒棠風兩個紈絝又把葉氏美食讚了一遍。邵雋文聽的有些厭煩,便嘆了口氣,打斷了二人:“美中不足的是,這等美食,這等美酒,卻不能常有,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銘之兄的心思,兄弟自然明白,只不過……”欒棠風皺着眉頭看了看周圍,方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還真是不怎麼好辦啊!聽說邵小將軍和忠毅候世子對這兒很是上心,隔三差五的都會過來。還有,我聽說安陽郡主也很喜歡這裡,已經來過兩次了。”
“那又怎麼樣?”邵雋文皺眉反問,“難道她顏文臻這輩子還不嫁人了?”
“哦!對了啊!我聽說白家的二太太已經開始發請柬了,說是白少瑜要娶香料王家的閨女?”旁邊的紈絝奇怪的問,“白家年前不是纔跟顏家定了親事?怎麼顏家一出事兒,他們就悔婚了?”趙立笑道。
欒棠風笑着搖了搖頭:“悔婚這不很正常嘛。”
提及這事兒趙立得意的笑着拍手:“還得說銘之兄手段高明——當時白少瑜有多硬氣啊?哈哈——也不過是個銀樣鑞槍頭嘛。”
“哼哼……”邵雋文冷笑兩聲,搖了搖頭。
“銘之兄,你是不是……嗯?”趙立被邵雋文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擡頭看過來。
“行啦,顏家姑娘很好,非常好,但這鳳凰也是非梧桐不棲的,對吧?那白少瑜頂多算個長得順流兒的白楊樹……不配落鳳凰!只有咱們邵大人,咱們的銘之兄……啊?哈哈!”欒棠風朝着“來,來來,咱們再敬銘之兄一杯,咱們不僅盼着喝銘之兄的添丁酒,還得再喝他的喜酒。”欒棠風舉起酒杯恭維着邵雋文。
“哦——對嘍對嘍!希望咱們早日喝上銘之兄的喜酒!”趙立忙端起酒杯來朝着邵雋文:“銘之兄,這杯我可先幹了。”
邵雋文淡淡的笑了笑,舉起酒杯陪了半杯。
趙立把杯中酒乾掉之後,又色眯眯的笑問:“話說——我這心裡可一直在納悶兒呢!這顏姑娘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讓咱們風流倜儻的邵大人也吃素了?”
“真好。”邵雋文淡淡一笑,又端起湯碗來喝了兩口薄荷粥,舒服的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贊人還是贊粥。
“銘之兄看上的女人,每一個都是極品。”欒棠風笑道,“說出來,說出來肯定要饞死你。”
“嘖!饞死不饞死的,讓兄弟飽飽眼福也行啊。”
“其實,我也沒近看過那姑娘——怎麼樣銘之兄,費盡心思的進來了,縱然不能一親芳澤,看一眼總是要的吧?”欒棠風也跟着起鬨。
邵雋文認真的想了想,輕笑道:“這頓你請?”
“哎哎——別,這頓我請,我請!”趙立忙從懷裡拿出兩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顯擺了一下銀票上的數額,得意的問:“夠不夠?”
邵雋文看都沒看一眼,只轉身朝着門口侍立的許呈鶴招了招手。許呈鶴萬般不想過來,但還是要過來:“邵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邵雋文極有風度的笑了笑,說道:“麻煩你幫忙傳個話,就說邵某請顏姑娘出來一見。”
許呈鶴躬身道:“廚房裡這會兒還忙着,姑娘怕是……”
邵雋文一擡手打斷了許呈鶴的話:“你儘管去傳個話兒,我們有的是時間等。等她忙完再過來,不着急。”
許呈鶴很想上前揪着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狠狠地揍一頓,但還是忍着怒氣躬了躬身,應道:“那小的去傳話。”
邵雋文低頭喝湯,根本沒心思跟許呈鶴計較。
“嗬!原來銘之兄竟然如此寵愛顏姑娘?!”紈絝子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又諂媚一笑,“顏姑娘可真是有福了。”
“這話說的明白。”欒棠風笑道。
任何人都喜歡恭維的話,邵雋文自然也不例外,儘管他費勁了心機也還沒碰到顏文臻半個手指頭,但此時卻已經被兩個朋友給捧的熏熏然了。
……
顏文臻一邊品嚐那鍋蓴菜湯的味道一邊聽許呈鶴說完,生氣的把手裡的炒勺丟去一旁,嘆道:“那就讓他等你着吧,我且有的忙呢。”
“是。”許呈鶴點頭應道。
“可是……這也不是個辦法呀!他若是今天一直不走呢?”畢亭立生氣的拉下脖子裡的白手巾擦了一把汗,皺眉道:“要不我去前面看看?”
顏文臻自然明白畢亭立說的是事實,便長長的嘆了口氣,拿了圍裙擦了擦手,咬牙道:“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就豁出去吧。”說完,顏文臻解下圍裙,除下頭上的包頭丟到一旁,把卷起來的袖子放下來便往外走。
“唉——姑娘!”許呈鶴在追出去之前,回頭瞪了畢亭立一眼。畢亭立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許呈鶴這是怪自己多嘴呢,但這樣的事情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嗎?
顏文臻除了廚房頭髮沒梳臉也沒戲,甚至連鏡子也沒照就氣勢沖沖冒雨奔去了浣月軒。
推門進屋,顏文臻揚着下巴看着坐在主位的邵雋文,也不褔身行禮,也不問安,只是冷着臉問:“請問幾位貴客可是對今天的菜色不滿意?”
邵雋文正在喝酒,酒盅湊到脣邊還沒來得及喝,便停在那裡擡眼看顏文臻。然而至看這一眼他便捨不得移開視線了——許是因爲生氣的緣故再加上因爲一路冒着雨疾走而來沒有撐傘,顏文臻的臉頰緋紅,額發被打溼,貼在白皙的額上,臉頰的紅潤便如桃花帶露般嬌豔動人,明亮的眼睛裡帶着水光,簡直嫵媚到了極致。
“哎呦,顏姑娘來了!”欒棠風忙笑着起身,朝着顏文臻拱了拱手,“顏姑娘好啊。”
顏文臻看了欒棠風一眼,認識這個人便是當初帶着人來家裡威脅爺爺和自己去逐月小莊做菜的那個,於是冷笑一聲,說道:“不敢當。這位公子可是大貴人,顏文臻不過一介廚娘,哪裡當得起你的禮。”
“哈哈,顏姑娘客氣了。”欒棠風笑着轉身又朝着邵雋文眨眼,“銘之兄,今天這菜着實美味,兄弟想借花獻佛敬顏姑娘一杯,不知可否?”
“敬酒用得着你?”邵雋文淡然一笑,拿了酒壺往自己的酒杯裡倒滿了酒,緩緩起身走到顏文臻的面前,“顏文臻,今天的飯菜可比上次好多了,多謝你用心,賞個臉吧。”
顏文臻冷笑一聲擡手推開邵雋文的手臂,轉身走到桌前拿起了酒壺掀開蓋子看了看裡面的酒,扭頭吩咐門口急匆匆趕來的許呈鶴:“酒沒了,去把今天新開壇的香雪釀拿來。”
“噢,是。”許呈鶴點了點頭,轉身下去,沒多會兒送來了一個小小的瓷罈子。這小瓷罈子能裝一斤酒,是顏文臻專門裝了送那些給錢大方的客人的。
顏文臻從許呈鶴的手裡接過酒罈子,擡手把罈子口上包着紅綢布的軟木塞子拔掉,轉身朝着邵雋文冷笑:“邵大人肯來捧場,是我顏文臻的榮幸。邵大人位高權重,我等小民能在這雲都城裡討口飯吃,全賴大人高擡貴手。今日大人想要顏文臻喝酒,顏文臻自然不敢不從。今天就用我新釀的這香雪酒敬邵大人。”說完,顏文臻直接舉着酒罈子仰頭喝酒。
“啊!”紈絝子弟直接看直了眼睛。
“嚯!好傢伙!”欒棠風也目瞪口呆。
邵雋文卻微笑着看顏文臻,目光專注於她嘴角偶爾流出來的酒滴順着下巴滑過白皙的脖頸。
越看,眼神越深,越看,眼神越熱。
邵雋文看的喉嚨裡像是着了一團火,終於忍不住,忽然伸手把酒從顏文臻的手裡奪了過來,啞聲道:“有好酒不要一個人喝,分一點給我。”
顏文臻牽着袖口擦了一下嘴角的酒,冷笑看着邵雋文:“邵大人,你不是讓我喝酒嗎?怎麼,又變卦了?”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邵雋文挑了挑眉梢,喝了酒的顏文臻美麗的像是一株罌粟花,叫人慾罷不能。
“哦?”顏文臻嘲諷一笑,“原來是我誤會了?那麼邵大人,請問你到底是想要怎麼樣呢?”
邵雋文輕笑着上前一步,不答反問:“你跟白少瑜的婚事,退了?”
“退了。”顏文臻依然冷笑着,“所以,你滿意了?”
邵雋文點了點頭,說道:“退了挺好,他那樣沒擔當的男人,本就配不上你。”
顏文臻冷笑出聲,別開臉,不想多看面前這人看似儒雅清秀的面孔一眼。
“不過是一批藥材罷了,左右也不過十幾萬兩銀子的事情,他就捨得放棄你。這樣的男人你縱然嫁給他,他也不會珍惜你。所以,顏文臻,跟我吧。”
邵雋文說着,伸手去握顏文臻的手,動情的說道:“跟着我,你再也不用這麼辛苦。”
“邵大人,你喝多了吧?”顏文臻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邵雋文並擡手拍開他的手——這個人怎麼可以這般無恥?
邵雋文臉色一變,冷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真是可笑!邵大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顏文臻好笑的看了一眼邵雋文身後的那兩個紈絝子弟,冷聲道,“如果邵大人沒有別的事情,我廚房裡還忙着,失陪。”
“等下。”邵雋文閃身攔住顏文臻的去路,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僵硬,換上了一絲猙獰,“顏文臻,你最好想清楚了。我不敢說在這雲都城裡,我看上的人都逃不掉,但我卻敢說,你,是逃不掉的。”
顏文臻被邵雋文的臉色嚇了一跳,但還是強忍着驚恐保持面上的鎮定:“是嗎?那邵大人也要容許我逃一下試試看?”說完,她轉身繞開邵雋文徑自往門口走。
“你想清楚!”邵雋文見話說到這個份上,顏文臻依然倔強不低頭,便再次放狠話,“跟我作對,你會一無所有!”
顏文臻在門口頓住腳步,緩緩回身看着邵雋文,脣角微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邵大人想要怎麼樣儘管放馬過來,我就不信這天子腳下竟是你邵大人一手遮天沒有天理!”
“你……”邵雋文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這頓飯我請了,算是多謝邵大人對我顏家的特別‘照顧’!請邵大人盡情吃喝。”顏文臻特意把‘照顧’二字咬得重重得,冷眼瞥了邵雋文一聲之後轉身離去。
“哎呦!這顏姑娘長得溫婉可人,卻想不到是這麼一副烈性子啊?”某紈絝驚呆呆的看着顏文臻的背影,悠悠的嘆道。
“知道爲什麼這普通的豆油皮別家都做不出這個味道來麼?那是因爲這裡面有葉氏秘製的小尖椒!這小尖椒的辣味兒獨一無二,咱們邵大人就是好這一口。”欒棠風笑着上前去勸邵雋文,“銘之兄,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事兒還得慢慢來?”
邵雋文看了看手裡的酒罈子,仰頭喝了一口酒,忽而笑了:“好酒,好酒啊!”
欒棠風和陳立對視一眼,各自也端起自己的酒杯慢慢的品酒,兩個人看似莫不經心,實際上心裡早就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三個人在這裡盡情的吃喝,直到下午未時過去還沒有走的意思。而顏文臻自然也不會叫人來催,並跟許氏商議,浣月軒晚上的那桌客人是不是早早的安排到備用的明心閣。
然而,好巧不巧!原本晚上定在浣月軒吃飯的竟然是邵駿璁,邵小將軍做東,請的是寧侯府的衛靖遙和唐老將軍的孫子唐恆。
黑色的油壁泥金馬車停在家和齋的門口,青衣家僕上前擺好踢凳先開車簾,衛靖遙緩緩地從馬車裡出來,扶着家僕的肩膀踩着踢凳子一步一步的下車之後也不急着進門,只揹負着雙手看着門楣上的三個字:家和齋。
半晌,衛靖遙方輕笑道;“瞧着這字倒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旁邊面白無鬚的青衣家僕立刻躬了躬身,賠笑道:“喲,爺您真是聖明。這家和齋的主廚兼大東家可不就是個姑娘。”
“哦?這倒是有些意思了。”衛靖遙笑了笑,擡頭示意家僕上前叩門。
黑漆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十多歲的清秀小童立在門內躬身行禮,說話的聲音卻不卑不亢:“這位貴客好,不知貴客可曾有預定席位?”
“浣月軒。”衛靖遙趕在家僕發火之前溫潤一笑,“小哥兒,麻煩你帶個路吧。”
“貴客請跟小的來。”小童躬身做了個揖,然後轉身帶路。
衛靖遙揹負着雙手一路走一路看,覺得這小院子青磚黛瓦粉垣翠竹,就好像是一位清麗的姑娘洗盡鉛華,乾淨的叫人不忍碰觸。於是忍不住輕笑嘆息:“果然是好地方。怪不得連一向粗枝大葉的大表哥也喜歡這裡。”
旁邊的人都不敢應聲,連近身服侍的那個青衣家僕也只是陪着乾笑了兩聲。
“咦?明心閣?不是浣月軒嗎?”衛靖遙看着清雅的小軒堂上的匾額,粗眉問,“你是不是帶錯了路?”
“實在抱歉,因爲浣月軒中午的客人還沒走,所以只好給貴客換到了這邊。小的向貴客表示十二分的歉意。”小童說着,又躬身行禮。
衛靖遙微微蹙眉,他旁邊的奴才察言觀色,立刻扭頭呵斥小童:“在寧侯世子爺的面前,你的歉意算個屁!把你們東家叫來!”
“請貴客息怒。”小童慌忙跪了下去,“那邊的客人不走,我們也不好趕人呢您說是不是?請貴客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我們小門小戶如螻蟻浮生,貴客擡擡手,我們便過去了!”
衛靖遙擺擺手示意家僕退下,轉身在椅子上坐下來,方道:“罷了!你下去吧。告訴你們東家,我們可是慕名而來,若是名不副實,這話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是,是,多謝貴客,小的這就去廚房告訴一聲。”小童起身,連聲道謝之後匆匆往外走,卻跟剛進門的邵駿璁碰了個對過,又嚇得一個哆嗦,忙躬身請罪。
“怎麼換了這裡?”邵駿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大表哥。”衛靖遙笑着站起身來。
“哎呦,是少將軍來了!”小童擡頭看清楚來人,一顆心反而落了地,“小的給少將軍請安。”
邵駿璁看了小童一眼,轉頭先跟衛靖遙打招呼,之後又問小童:“如何無故換了地方?”
小童只得又把緣故重複了一遍,然後躬身道:“既然少將軍來了,小的這就去回一聲,也好讓廚房給大少爺多加兩個菜。”說完,小童欠了欠身便要告退。
“等下。”邵駿璁蹙眉道:“是什麼貴客,一頓午飯吃到了晚上還不走?”
“是……是邵大人。”小童壓低了聲音,遲疑的說道。
“邵大人?哪個邵大人?是邵錫蘭?”衛靖遙看着邵駿璁,好笑的問,“他也知道這裡?”
小童看邵駿璁漸漸冷厲的臉色,小心的回道:“是他家的公子。”
“是他呀!”衛靖遙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轉身又坐回之前的椅子上去,端起剛奉上來的熱茶,輕輕地吹了吹茶末,淺淺的啜了一口,細細的品。
“邵雋文。”邵駿璁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冷冷一笑朝着小童擺擺手,“下去吧。”
“是。”小童如蒙大赦,忙躬身退下。
衛靖遙看着邵駿璁一臉的陰冷,輕笑着問:“怎麼?邵雋文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大表哥?”
“並沒有。只是風聞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他有關,所以聽見這個名字就有些不痛快。”邵駿璁淡淡的說道。
“大表哥什麼時候也關心起這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來了?”衛靖遙呵呵一笑,把手裡的蓋碗往旁邊的高几上一放,又笑道:“不過,您找的這個地方的確不錯,我很喜歡。看剛纔那小童兒跟大表哥熟悉的樣子,想必是常來嘍?”
邵駿璁轉身坐在韓鈞的對面,也拿起茶盞來喝了一口茶:“算不上個經常——這裡的飯菜貴的要死,常來的話我可能要傾家蕩產了。”
“哈哈……”衛靖遙開心的笑起來,“真是難得,大哥你也能講一句笑話。”
“唐恆怎麼還不來?”邵駿璁卻沒有玩笑的心思,只蹙着眉頭問。
衛靖遙笑道:“放心,他肯定會來。就算我沒這個面子,大哥你也絕對有。”
“說得這麼玄乎。”邵駿璁淡淡的笑了笑。
“好精緻的菜館!”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打斷了裡面兄弟二人的談話。
衛靖遙輕笑着朝邵駿璁揚了揚下巴:“喏,這不來了嘛!”
邵駿璁淡笑着把茶盞放下,起身相迎。一身霜白色錦衣的青年公子笑呵呵的踏進門來,看見邵駿璁時忙疾走了兩步,躬身道:“邵小將軍!”
“唐少將軍。”邵駿璁也抱拳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