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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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自食其力

她們早上就跟着童野了?

芬兒衝童彤扮個鬼臉,只得坦言道:“還不是早上你提着一罐食物太香,引得我們跟着你跑?”

童野被逗笑了,原來她們是兩隻饞貓。也難怪她們跟着跑,那面塊的香味的確誘人得很。

原來是這樣。童彤明白過來,田家主僕也是兩個好吃的人。笑一笑道:“我們要出去買東西了。”

芬兒道:“我們聽見了童大哥說要出去買米和乾貨。想來中午你一定又要做好吃的吧?”

童野道:“我們是窮人,哪來那麼好吃的做?請二位姑娘回去吧。”

“慢。今天我們找你們還有一事……”芬兒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金錠,恭敬地遞到童彤面前,“那天在霧水鎮,我們……實在不好意思了……取人一,當以百倍還之,所以這是我們有借有還的心意。”

童彤笑了,不客氣地接過金錠,“說好了,這只是還那天你們取走的我的銀子。”

“是。”芬兒眼睛直轉,盯着童彤討好地笑着。

田伶曦終於說話了,聲音柔柔地道:“芬兒。還有一事未辦,那日晚上幸得他們相救,又陪着我們走到城外……”

芬兒笑道:“是呀。”從衣袖裡掏出個更大的金錠,恭敬地遞到童彤面前,“這是我們感謝你們的心意,還請二位收下,免得我們欠了人情,心有不安。”

這個金錠足有五六兩香,童彤卻不再接,笑道:“那晚之事純屬義舉。所以不必用金答謝,你們不欠我們的情。二位姑娘請回吧。瞧你們生得嬌俏金貴的,雖然扮作男子,看上去實在招人眼得很。還是回家吧,省得在外惹上壞人跟隨。”說罷向她們拱下手,向童野歪下一頭,回手關上院門,二人便往巷外走去。

田家主僕看着他們走出巷口,兩人定了定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後,童家兄妹挑着滿滿一擔物品,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兩個石工笑眯眯地看看他們,又看一眼院子裡,然後低頭專心幹活。

“想不到在瓜州還能買到大辣椒。我想用糯米粉蒸一蒸裝進辣椒裡,做些辣椒果。”童彤說着自己的計劃,推開院門。童野道:“可以,下午我就來磨一些糯米粉。”

“我還想做些壇裝的玫瑰香……”童彤話未說完,目瞪口呆地看着廚房外邊,小山一般堆着幾堆貨物。

田家主僕從貨物後搖着扇子出來,芬兒得意地道:“這裡可是最齊全的乾貨。木耳、銀耳、蓮子、紅棗、黑豆什麼的都有,連南方的水產植物都有幹曬的……”

“你們這是……”童彤的跟張圓了,不知說什麼好。這對主僕有些本事,她想買水產植物乾貨,走了幾家鋪子都沒買到,而她們竟弄了這麼多來。

“好妹妹~”芬兒的年紀比童彤大些。這時開始甜言蜜語哄起來,“我們送這麼多上等乾貨,還有那麼多外面買不到的乾貨。是爲什麼?不就是想討你們一碗刀佬面吃?”

童野放下擔子,看了她們一眼,上前打開幾個麻袋看了看,眼神掠過驚異,麻袋裡的確有許多外面買不到的乾貨。應是富貴人家專門去全國各地收集的。看着童彤,兩人會下眼神。難怪那兩個石工看着他們笑。一定把田家主僕當成他們的朋友了。

田家送這麼多東西來,童彤真無法拒絕,作爲吃貨,面對這麼多外面買不到的東西,實在無法抵抗,笑道:“你們送這麼多東西就爲換一碗刀佬面吃?”

這次田伶曦先開了口,向她拱手道:“是呀。民以食爲天,在下就愛吃麪食。”

童彤眼睛一轉,“說好了,只做一碗刀佬面請你們吃?然後,你們便回家去,往後再也莫來影響我們過窮日子了?”

田家主僕異口同聲應承。

童彤心思一轉,象這種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性子多半任性刁蠻,出爾反爾是常事,要把她們趕走,還得……

“慢!我們童家有個祖訓,不食無功之食。所以你們要吃刀佬面,還得幹活!”

田伶曦猶豫一下,芬兒道:“有什麼活,都讓我來幹吧?不就是掃地,燒火,洗碗,抹桌子?我在行着呢。”

童野暗暗好笑,童彤還真有些餿主意,在一旁補充道:“哪有那麼簡單?”往房屋後邊看了看,“那後面有一大片花園枯了,你們把花園清理完了,把泥土翻鬆好了,才能吃刀栳面。如是吃不得這苦,就請回吧。”

芬兒跑到通往花園的路口,看了看,笑道:“好我們和他們一起幹活就是。”

“不行!”童野大步走過去,對四個幹活的下人道:“你們先回去歇着吧。現在這裡的活有這二位兄弟包了。”

那四個下人站起身,一個道:“若是沒幹完,我們不敢回去,小才哥會罵我們的。”

“你們回去吧,就說是我們叫你們回去的。若是有事,回頭我們再來叫你們。”童野安心要整這兩個姑娘。

田伶曦走過來,看得臉色直變,那麼大一片花園呢,不只要清理,還要翻土,連忙掏出塊金子對那四人道:“我們請你們幹活吧。”

童彤上前笑道:“要自食其力!請人幹活不算數的。”

芬兒嘟嚷起來,“哪有這樣的事?人家把活包了,拿錢請人幹都不行?你只管把活包給人家,何必管人家怎麼完成的?”

童彤咧嘴一笑,“二位若是吃不得這苦,便與刀佬面無緣。”

田伶曦突然脾氣大作,挽起袖子,露出一雙白玉般的胳膊,走進花園,氣惱道:“幹就幹!”

那四個下人看着她雪白的胳膊不由吞下口水,芬兒上前衝他們張牙舞爪地揮幾下手,“都叫你們走了,還不走?想把活幹了,害我們沒得刀佬面吃?”

四個下人遲疑地看着童家兄妹,仍不敢擅自離開。

這時蒙小才從洞門走過來,“怎麼呢?”

童彤笑道:“小才哥。我們來瓜州時,在路上認識兩位朋友,他們想吃刀佬面。可是要吃我童家的刀佬面有規矩的,得自食其力,必須以勞動換取,我看了看院子裡現在沒別的活可讓他們幹,所以叫他們清理花園。這四位大哥可以先回前宅做點別的活了。”

蒙小纔看看他們,眼睛一轉,哈哈笑道:“你們真是有趣。不過有時我們家公子和古公子、張公子他們也開這樣的玩笑。那我先帶他們走了。”

芬兒鼓着臉,撿起一把鋤頭,開始幹活。

童彤向童野歪一下頭,兩人暗笑着回到院壩,把那些乾貨搬到堂屋右頭的屋子。

“咱們中午就簡單些吃,做點她們吃不下的,好讓她們下午累不住了,死心而去。”童彤一邊堆物品,一邊和童野小聲道。

“很簡單。只要做點窮人家的饅頭疙瘩,煮點可見人影的稀飯,再配點鹹死人的鹹菜,我敢保證她們受不了。”童野笑道,“今中午我來作飯吧。”

童彤抿嘴一笑,“你在家作飯吧,我去街上買點好吃的回來,我們中午可不能吃這樣難吃的東西。”

說是去買東西,實則是進極樂洞天做美食。既然田家送了這麼多上好的乾貨來,童彤暗中去悄悄取了一些,進極樂洞天,做了一籠盲果包子,烹了一鍋海帶銀絲雞湯,配一碟爽口的泡蘿蔔,然後用冰降溫到合適的時候,放進一個雙層食盒裡,沉甸甸地從外面提進來。

童野在廚房裡也作好一午飯。那兩個石工已經回前宅吃飯去了。童彤把包子和湯擺在堂屋的桌子上,叫來童野,兩人香噴噴地吃着。

童野邊吃邊捉摸,這果味包子在王家時經常吃到,瓜州城會有賣這種口味的包子?還有這海帶銀絲湯,外面應該沒有賣的吧?想着童彤在王家經常也有神秘食物浮出,她會隱術,還能神秘的儲藏物品,能變出這些口味的包子,也就不奇怪了。

幹了一會活,田家主僕覺得口渴,芬兒便來尋水,經過堂屋聞到食香,滿頭汗水地走進來,驚喜道:“你們吃的什麼?”

童彤一口喝光碗裡的湯,抹抹嘴,“你們餓了,廚房裡還有。說好的,刀佬面要在你們幹完活後纔有。”

芬兒以爲廚房裡也是這香的食物,看童野大口大口吃着一種淡黃柔軟的包子,吞下口水,激動地往廚房跑去。

“哥,還有二個包子,你趕快吃掉吧!”童彤看看碗裡。

童野點點頭,喝光湯,兩隻手各拿一個包子,一邊咬一口,笑眯眯地看着面兒,這樣可以了吧?

嘿嘿。童彤走出屋裡,站在走廊上看着廚房那邊,裡面傳來芬兒的慘叫,“天哪!你們還是不是人?自己吃那麼美味的包子,喝那麼美味的湯,卻給我們吃這樣難吃的東西?”

芬兒氣急敗壞衝過來,跑進堂屋往桌上一看,除了一碟鹹菜還有兩小塊,別的碗全部空空如也,而童野正一隻手拿個包子往裡使勁塞,顯然他得太多,這兩個多餘的包子都不願給她們留下。

芬兒氣得直翻白眼,一時沒了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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