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負責打掃着前院以及大門外衛生的下人吧,我記得應該是叫小福,對吧?”張陳正要結束清掃的時候,身後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來,豁然是這左鐘的正房。
“是的夫人,不知道你有什麼事嗎?”張陳恭敬地回答。
“把這兩張紙張貼在大門口,就沒你的事了。”婦女說着,將手中的兩張大大的告示紙張和一瓶漿糊遞給了張陳,隨後便轉身離去。
“這是……”張陳將告示打開一看,上面用十分工整的毛筆字寫着:
“限於近日有不少窮苦書生路過我市赴京趕考,凡是身上錢兩不足的通通可以入住在我左家一至兩天,同時我們還可以免費供應一日三餐的伙食,希望盡此微薄之力能夠爲國家社稷做出一點貢獻。一旦發現冒充者一併送於衙門處置。”
張陳收起告示,心裡結合起楊遠入校時告訴自己的情況,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但是依舊平常地走大門,拿着漿糊將告示完完整整地貼在了大門上。
這告示一出,附近的街坊都鬧得沸沸揚揚,說是那位美若天仙的少奶奶大發慈悲,將這整日對外不聞不問的左家,弄得現在這般受人尊重。
當天下午便有一個身材矮小但是一身才氣暴露無遺的書生看到告示,而住進了左家。上到左家家主,下到伙伕下人都對這書生十分客氣,不過在張陳看到後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這夜晚上書生剛剛入睡,便被人五花大綁帶進了糧倉,同樣是那左鍾親自操刀,將這曾經保證一定要考取功名利祿來回報父母的無辜書生,活生生地取出了鮮活還在跳動的大腦。
而腦瓜被割開的書生下體已經大小便失禁,全身還在不停地抽搐着,從鼻孔裡流出了有些粘稠的黃色液體。
“拿去加工了以後給我端到房間裡來。屍體還是就扔到井裡去。”左鍾將鮮活的大腦扔給下人後,拄着柺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一個下人就端着煲湯進到了左鐘的房間,一旁的少婦還以爲左鍾肚子餓了。誰知道。這煲湯端到兩人面前時。左鍾一臉陰邪地對趴在自己身上的美婦人說道
▪Tтkan▪¢ o “喝了它!”
“這是……!”婦人揭開煲湯鍋蓋,裡面微紅色的腦子就浮現在了上面,看上去十分新鮮而且細膩。
“是什麼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別廢話,快點喝了它。”左鐘的態度變得異常嚴厲。
“可是……”婦人踟躕萬分。面前這東西就算味道再鮮美。自己也難以下嚥。
“我記得你家裡兩個老的都去世了吧。如果不想現在就去和街上那些蹲在街道旁天天乞求別人施捨的乞丐呆在一起,就快點喝下去,我不想說第二次。”
婦人全身瑟瑟發抖。帶着玉環的右手握住湯勺,輕輕地喝了一口看似香濃的湯,儘管味道真的不錯,但是婦人立即捂住嘴巴,胃裡翻江倒海,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快點喝,信不信我把你腦袋裡的東西全都挖出來。”左鍾說着,用手扯着婦人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
“我喝,我喝!”婦人流着淚水,雙眼緊閉將那細膩的腦花用勺子送入自己的嘴中。其中嘔了幾次,但是最終在左鐘的強逼之下還是將面前的煲湯,一乾二淨地喝了下去。
“好了,把衣服脫乾淨,躺到牀上去。”左鍾兇狠地說道,婦人也只能跟着做。卻不知有一股看不見的黑色氣息,從地板下冒出,緩緩涌入到了美婦人的腹部。
…………
第二日,清晨左鍾早早地便來到大廳,並且吩咐老管家去將宅院外的大夫給請過來。不久後,一個帶着老花鏡,衣衫整潔的老大夫來到左家後,立即便爲躺在牀上雙眼無神的左夫人把脈。
“恭喜啊,左家主今日做善事讓上天都感動了,這左夫人年過四十,居然還能懷上胎兒實在是不可思議,老夫還是先行告辭了,有什麼事儘管通知我吧。”
大夫走後,左家主很是高興,並且還走到列祖列宗的供奉臺前,說自己找到了讓左家延續後代的妙方,將自己當成了左家的偉人。在院落裡打掃衛生的張陳看來,實在是可笑至極。
然而,中午時分,又有一位舉指投足間不乏書生氣息的俊朗青年走進了左家大門,說自己家事雖好,但在前天不小心丟了錢袋,已經一天未盡食了,正好看到了這宅院大門的告示,以爲撞到了好人家,於是大步走了進去。他哪知道,自己邁出的這一步正好邁入了鬼門關。
在左家主看來這無非是雙喜臨門,如果再供給夫人吃這人腦的話,說不定能夠提前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於是先是親自盛情款待了這名書生以後,讓其在這裡休息一天,明日再說其他事情。而書生本來只是打算能夠在這吃上一頓飽飯,但是在對方的邀請下也沒好意思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
“婦人,用餐時間到了!”左鍾用手指着桌子上的煲湯,陰笑着說道。
“不要,我不要!”這美婦人今天一天都呆在這房間裡,茶飯不思。看見這碗煲湯後,如同看見了死神一般,連滾帶爬地滾下了牀鋪。可是左鍾叫了兩個身材還算健壯的下人,一個按住婦人,一個將其嘴巴用手掰開。左鍾便端着煲湯,將味道鮮美的人腦湯一勺一勺灌進了婦人嘴裡。
接下來的幾天裡因爲左家免費接待窮苦書生的事情越傳越遠,每天都會有不少書生前來,但是因爲內部空餘的房間只有兩間,所以每次只接待兩名書生。而那些因爲來晚了而垂頭喪氣的書生,卻不知自己逃過了一劫。
十天過去,後院內井口內的屍體都快要堆出了井口,住在房間裡的張陳就算將感知全全收起來,都能夠感受到井口那裡濃郁的怨氣,而那些怨氣最開始各自暴躁不安,但是慢慢地彼此間似乎受到某人的控制,漸漸結合在了一起,氣息甚至也開始變得有些相同。
而在左鐘的房間中,躺着一個雙目佈滿血絲,黑眼圈極其嚴重的中年婦女,彷彿幾天都未閤眼了一般。其腹部已經隆起到了七八個月孕婦應該有的高度,並且有不少青色的血管從肚臍中央蔓延向四周。
過了三天,再次有四個書生被活生生的殺害並拿去了大腦。而後院那一口水井完全可以說是變成一口屍井,就算將再多的稻草塞在井口,都無法掩蓋裡面散發出來的屍臭。於是一名自告奮勇的一個下人在領取了五兩銀子後,被任命凌晨一時將井口內的屍體燒掉。
這位自告奮勇的下人名爲阿植,身高六尺半,濃眉大眼,長得倒是一副十分老實的面孔。祖上一直在這左家當下人,自己的父親已經七十,腿腳不方便在家養老,而且從左家退休後也沒了經濟來源,所以孝敬的阿植能夠多掙點錢都會抽空帶給父親,讓其在家安心養老。
這次家主拿出五兩銀子讓人去幹這種事,雖然有些傷天害理,倒是這五兩銀子都能抵得上這左家下人一年的收入。阿植也是猶豫了一下,本以爲這種差事會有不少人搶着去做根本沒有自己的份,準備去碰一碰運氣,沒想到在自己之前居然沒人,心生疑問的阿植在從管家那裡領到了五兩銀子後,心中的疑問也被錢財掩蓋了過去。
等到打更人敲響凌晨一點的鑼聲時,心中略帶緊張的阿植,拿着一箱從伙房裡拿來的油,從自己的房間中悄悄溜了出去,若是張陳看見此人,定會看到其頭頂纏繞着濃濃的死氣。
“也不知道左家怎麼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書生裡說不定還真能夠榜上提名的天之驕子吧。”這阿植並不知道白勝展的事情,以及少奶奶死亡的詭異。只是知道這左家近些日子打着招待窮苦書生的幌子,將入住的書生統統殺掉,並且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阿植一身的奴性,並且沒有接觸過知識,這些事情他也想不明白。來到井口時,由於每日都會有書生屍體投入進去,封口的木板早已經移開,僅僅是填塞很多稻草罷了。
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很快就擴散進到了阿植的鼻腔中。就算是平日裡負責打掃茅房的阿植,也是用衣袖遮住鼻口,用單手將井口中的稻草一一拿出。
“啊!”阿植一驚,剛纔自己右手在將一戳稻草拿來的時候,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有些溼潤而且冰涼的東西,將右手移開一看竟然是一個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球。封建主義佔據主導地位的國家裡,關於鬼神之說基本上是深入人心,這一下把阿植真的嚇住了。
“有怪莫怪,我也是爲了養家餬口啊,把你們燒了,你們也就不用呆在這井裡過着終日不見天日的日子了。”阿植也不敢繼續將剩餘的稻草拿出來了,因爲看見下面覆蓋的東西,阿植怕自己受不了。
阿植拿起一桶油,將其統統澆在了井裡。雙手合十一個鞠躬後,擦燃了一根火柴扔了進去,一時間井口中國光沖天,覆蓋在上面的稻草燒盡後,阿植看見了稻草下面屍體的全貌。
“不會這樣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阿植不斷地後退,因爲井口中最上面的那一具屍體,不是入住左家的窮苦書生,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