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心,這裡是亞特蘭蒂斯的內層,不對吧?”
在衆人順利離開無面的宮殿範圍,所謂的黑魔法結界隨即而解除。
在宮殿內所看到的天空夜色假象也是全部予以消失,在衆人頭頂上空千米處由一種光澤岩石所覆蓋而滿,看不到任何的盡頭,也不知道這裡內部的氧氣來源於何處。
之所以張陳會如此提問,是因爲在自身的感知下,滲透下方土地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所謂的‘弗朗西斯之腦’波動或者類似於海水的液體物質,反倒是天頂上空千米高的巖壁有着些許潮溼的感覺。
“沒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沉沒的亞特蘭蒂斯下層區域,依舊是隱沒在海底深處,漂浮在表面的只是亞特蘭蒂斯的上層區域。這裡的區域恐怕在海底萬米的深度,已經快要接近於地幔,不過這裡的環境倒是有些奇特,理論上不應該有着生機存在。”
衆人穿行的區域中依舊是存在着大量的綠色植物,不過這些綠色植物與地表的不同,其枝幹較爲發達而根鬚短小,畢竟空氣中存在着大量的水分,根本不需要深入地下去攝取水分。
在前進的過程中賈心忽然雙眼一凝:“哦!看來道宗本體所帶領的修真者一方果然也是從無面宮殿內離開而獨立行動,這樣真是甚好,甚好,符合我們最開始的計劃。”
這樣以來的情況演化爲賈心最早的計劃,賈心與張陳兩人首先將獨立分出的道宗除掉,畢竟對付道宗,賈心自稱有十足的把握。而身在宮殿內部的無面與青鬼再由其它人所牽制,能夠在最終情況前,將道宗這一巨大障礙去除乃是最好的情況。
“現在還是先找一處地方暫居下來。蟲螢的情況十分糟糕,需要看看大家有沒有辦法爲蟲螢恢復。”張陳一心想着蟲螢,現在對於其它事情根本不顧。
“你如何將蟲螢給帶出來的?”賈心追問一句,這一路上因爲注意到張陳的情緒低落因此賈心一直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封印失敗,我只有將蟲螢的肉身消滅,保證其生機不滅而將主魂石帶出來。”張陳有些面色糟糕地回答着。
“你竟然下得了手嗎?看來是鬼化狀態下。你的情感比較淡薄。如果真的如青鬼所言,奈亞拉託提普爲蟲螢灌下整整一瓶的心靈腐水,想要讓蟲螢恢復正常……至少我是想不出辦法。不過青鬼有一定可能性說謊,心靈腐水的價值很高……”
“青鬼沒有說錯,蟲螢妹妹是真正被強行灌入一整瓶的心靈腐水,也是奈亞拉託提普從混沌界帶出來的所有積蓄。”王藝芷在一旁加以肯定的回答。
“總之先找一處隱秘的地方看看蟲螢的情況如何,我們相距奈亞拉託提普的宮殿也是有些距離,先試試看有沒有辦法。若是不行,將蟲螢帶回獄間鄔老手中。相信獄尉一定有辦法的。”
在提及蟲螢的情況,張陳面色變得難看,而且整個人都隱隱顯得有些憔悴。鬼化狀態下的自己感情單薄甚至虛無,待到張陳恢復原形時都想不通自己是如何下得了手將蟲螢直接斬殺。仇恨與愧疚之意交替在心間,使得張陳整個人的狀態格外糟糕。
隊伍中擁有着可能恢復蟲螢身體除去自己與賈心外,還有着古晨與朱渙,特別是繼承骨醫,甚至獄尉傳承的朱渙。擁有着強大的醫療手段,張陳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寄託在古晨身上。
“有生命氣息!”古晨輕聲嘀咕一句。隨後在千米遠處竟然顯現而出一座類似於人類的城鎮,建築樣式與構建的手段應該屬於十五世紀左右的西方城市,而且在城市中活動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類。
“生命?難不成是史前的亞特蘭蒂斯種族還是普通人類?”賈心疑惑地盯着前方數千米遠外的城鎮輪廓。
“城市內部的情況值得懷疑。”
最終衆人留意到在城鎮周邊的山區內存在着一些稀疏坐落的小村莊,在考察這些人類情況的同時,張陳等人來到一處相對獨立的村落木屋內。
在房間內僅僅居住着一位年事已高的希望孤寡老人。
“沒有異常,普通人而已。”古晨已經將昏迷過去的老人全身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檢查。
“普通人類竟然會生活在這個地方。有些奇怪。”賈心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而此時張陳已經讓古晨等人跟着自己來到木屋二樓的單獨房間內,從口中吐出一顆純白色的主魂石球體,安穩平放在面前的牀鋪上。
白色主魂石內部的生機尚存,不過在場的獄使都能夠感受到從其內部傳出的一種腐化與邪惡的氣息感覺,如同孕育着一隻隨時都會奪取衆人性命的蜘蛛。
“張陳。你先爲朱渙大哥清除身體上的荊棘吧。”古晨在一旁提議着,畢竟穿插在朱渙身體內的荊棘已經使得朱渙連同一些普通的行爲都受到阻礙。
“恩。”朱渙體內滿是由虞茗造成的細小荊棘根段並勾連着體內的靈魂表面,在這裡也只有張陳能夠在靈魂上存在一番造詣,開始慢慢爲朱渙在不傷及靈魂的情況下取出內部的荊棘根段,過程不免有些痛苦。
“朱渙兄,你有沒有把握治療蟲螢的情況?”張陳在小心翼翼取出最後一段荊棘後問向朱渙。
“有沒有把握我還說不準,必須讓我親自查看一番蟲螢姑娘的具體情況。
在佑生前輩的記憶中,曾經也有過實力不凡的獄使遭到這種心靈腐水所侵染的情況,佑生前輩用着獨特的手段加以祛除,不過在七個人中,成功的案例只有五位。並且這些人都不像是蟲螢姑娘這樣,他們所攝入軀體的心靈腐水遠遠沒有蟲螢這麼大的量。”
“還是先讓蟲螢姑娘恢復身體,我再試試看吧,從主魂石的情況看來,蟲螢姑娘的靈魂以及主魂的本質完全遭到腐化。”
在朱渙的提議下,恢復蟲螢肉身,自然是交給張陳與古晨。
同時爲了避免蟲螢恢復後的情況惡化,再由賈心設置強大的結界籠罩整個建築體,在治療蟲螢的房間中,王藝芷主動迴避,否則蟲螢醒來見到王藝芷必然會情緒激化。
隨着古晨與張陳兩人爲主魂石注入溫和的生機,白色的主魂石表面開始破開一個個小洞並由內部鑽出一隻只通體紫晶色的小蜘蛛,每一隻晶珠都對於圍繞在四周的獄使,甚至爲其注入生機的古晨與張陳抱有敵意。
即便如此,張陳也是任憑這些晶蛛撕咬自己的血肉繼續保持着生機的注入。
隨着越來越多的紫色小晶蛛涌出主魂石,各自開始暫且將張陳等外人置之不顧,並從嘴口中噴吐出一絲絲的紫晶色絲線,相互之間連接於一體開始進行身體構型。
在絲線的交織下很快便可以觀察出一個人形輪廓,緊跟着在絲線縫隙中誕生出血肉與皮膚,在十分鐘的時間裡構造出蟲螢的模樣,張陳立即用事先準備好的衣物爲蟲螢穿上。
張陳在爲蟲螢軀體輸送生機的過程中自然很清楚一件事情,蟲螢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與原來不一樣,內含着大量的負面物質,蟲螢的雙手五指,十公分長的紫晶色指甲顯得更是有些妖異。
身體構造完畢,蟲螢還需要一頓時間的融入肉身。
這時,朱渙已經代替古晨的位置而坐在蟲螢的身邊,如同老中醫一般,端起蟲螢手臂並用雙指按住其脈搏感受着蟲螢全身的情況。
然而僅僅是把脈這一檢測的環節,張陳已經注意到在朱渙的額頭上有着大量的汗液向外浸出。
“朱渙兄,蟲螢的情況怎麼樣?”張陳顯得有些亟不可待。
朱渙並沒有急着去回答張陳的問題而是認真完成把脈,而面色凝重地緩緩說着:“……我恐怕沒有辦法,你與我一樣可以用特殊的手法觸及靈魂應該知道,心靈腐水已經將蟲螢姑娘每一寸靈魂都給改變,而且是徹徹底底,不留一絲殘餘的更改。”
“不僅如此,在其靈魂中似乎還存在着一種特殊的能量體或是物質,統御着所有的腐化,使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辦法加以逆轉,應該是青鬼未曾提及的一種特殊手段,對方恐怕從一開始便不在乎蟲螢似乎回到我們手中。”
“因爲靈魂是一個生命真正的本源,我知道蟲螢對你的意義很重要,不過張陳你現在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曾經的蟲螢姑娘已經……死去了。”
朱渙給予的答覆也是在剛纔把脈期間,反覆在心中斟酌而出的話語。
如果不這樣開門見山直言其事,張陳恐怕會依舊將大量精力投入蟲螢的事情上而誤了大局,在朱渙的思考看來,對方也正是利用這一點來針對張陳。
“張陳……如果你能夠相通的話,還讓我將蟲螢獄使給完全殺死。”朱渙緊跟着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