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通道內部的情景與上次一模一樣,五彩斑斕的薄層地板,不時有着亮白光條劃過的通道兩旁的黑色空間。
“又要在裡面走三天嗎?”在知道了這個時間通道有盡頭的前提下,張陳也不在乎三天的時間問題,只是害怕在這三天的時間裡消磨了自己的意志和警惕。
但事實卻截然不同,才走了不到五分鐘,通道竟然到頭了。
“小涅,做好準備!”
張陳已經做好了出去的一瞬間用上全力的準備。一靠近通道出口,一股吸力加上意識的短暫喪失,在有事先準備的情況下,模糊的意識不到一秒便恢復正常,只不過面前的情形卻讓張陳始料未及,並沒有如同想象中那般陷入險境,而是身在一條悠長的陰暗潮溼的巷道內,而身後是一個三層樓高的死衚衕。
“主人,這裡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小涅傳音道。
“恩,只是這個巷道很是奇怪,兩邊的居民房內部似乎都廢棄了,而並沒人居住。從牆上的痕跡看來,這裡應該已經建成很長一段時間。”
張陳俯下身子將紙箱拿起來一看,上面印着四個有些模糊的黑色字體‘蘇寧電器’。
“看來應該是回到了現實不假,只是這裡到底是都江市的什麼地方,東南部的貧困區嗎?”張陳看着面前這潮溼陰暗的悠長通道,有一種想要深入其中的慾望。
“吱吱!”一隻老鼠從身下的一個紙箱子裡迅速爬出鑽進了一個老鼠洞。
“嘀嗒!”一聲清脆的水滴聲從牆面滴落而下,在一灘水漬上濺起。
“小丑應該是要讓我深入進去吧。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張陳不由自主地擡起自己雙腿,向着通道深處步行而去。
“主人,你的心有點凌亂。”
小涅一聲極其嘹亮的聲音傳達至張陳的大腦,原本略微有些迷惘的眼神,猛然一睜,“我剛纔怎麼回事?有一股想要進入通道深處看一看的慾望在腦袋中蔓延,攪混我的意識。”
“主人,這個地方看似簡單實際上有可能設置了不少迷局,小心一些爲好。”
“謝了小涅。”
張陳將元力包裹住自己的大腦,以免再次出現剛纔那種情況。同時看了看身後的死衚衕。圍牆不過只有三層樓高。要出去的話輕而易舉。
“保命爲主,既然沒有遭遇小丑,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與大家會合。”
張陳正準備轉身的時候。
“嘻嘻!過來……”
一道極爲熟悉的聲音讓張陳眉頭一皺並失聲說着,“不可能。”
轉過頭之後。在幽暗的通道前方視線能夠延伸的盡頭處。一位穿着藍白色長裙的身影剛好消失。
“藝芷嗎?”張陳直接將念力向通道深處延伸。卻發現什麼也感覺不到,“第一天在壇家鎮的旅館內給藝芷打電話引起了靈異傳遞現象,不過幸好有蟲螢在。但是不能夠排除小丑獲知了我與藝芷兩人的關係。若是當蟲螢離開後,小丑……”
“小涅,看來我們必須得進去了。”張陳心裡難以平復,十分懊惱爲什麼當初要接起王藝芷的電話
“自當聽從主人的吩咐!不過還請主人不要操之過急,剛纔的那道人影,根本無法代表什麼。”
“踏踏踏!”僅僅容納一個半人通過的小巷內,張陳以正常人的速度奔跑着,然而抵達形似王藝芷消失的地方時,恰好在面前出現了一個岔路口,而岔路口右側的一灘積水似乎有被踩踏的跡象。
“空氣中沒有藝芷的味道,但是這腳印大小。藝芷的腳偏小,大概三十六碼左右,這個腳印大小剛好合適,而且那藍白色的長裙……”張陳腦海中開始浮現起一幅幅清晰可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一年半前,暑假的時候,王藝芷第一次提出下午要來自己家做作業學習。那天時間剛過一點,自己的老實諾基亞里的短信便來了,心跳加速地從自家走下去,來到小區門口時。
王藝芷齊肩的黑髮配上那一件帶藍色花瓣的淡白色長裙,看着匆匆趕來地張陳後,淡紅的嘴脣微微上翹,這一副畫面永遠都印在張陳的腦海中,難以消散。
張陳心裡一震,一股莫名的擔憂和惱怒涌上心頭,快步地向着右側的小巷深入進去。
沒走多遠再次出現一模一樣的岔路口,而在左邊的通道地面上同樣有着與之前紋理大小相同的足印。然而在張陳滿是情緒的腦袋中,根本沒有了多餘的位置去思考現在的情況,迅速左轉,速度不減反增。
岔路口,腳印,岔路口,腳印……
一直到經過了十一個這樣的岔路口,然而每一次都有相應的提示。
“主人,稍安勿躁!”小涅察覺到了張陳體內的血壓升高,新陳代謝速率加速,大聲地提醒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通道前方有些陰暗不可見的深處,忽然亮起一道白色光芒。一道鏽跡斑斑地鐵門出現在白光處,然而一位長髮披肩,穿着淡藍色花瓣長裙的女子已經用芊芊玉手將鐵門拉開一半,一步走了進去。
“藝芷!”張陳不受控制地大聲喊出,由於通道四周牆壁沒有空隙,使得聲音迴盪在悠長的巷道內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鐵門並沒有被再次推開,反而被緊緊關上。
“可惡!”張陳已經沒有時間去分析那個到底是不是王藝芷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也會奮不顧身地上前去。
快速在潮溼的巷道里奔跑着,然而在距離鐵門還有兩米時,身前一個濃郁的元力光球猛然射出,撞擊在鐵門上,在鏽跡斑斑的厚重鐵門上直接形成了一個巨大凹槽,緊跟着鐵門銜接處被連根拔起。
偌大的劇院大廳分爲上下兩層,可容納觀衆數量在八百人左右。可是大廳內的頂燈並沒有打開,而劇院之內也是一個觀衆都沒有,但是在黑幕的舞臺上,三盞射燈大開着,在張陳的眼裡,一位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人正站在舞臺中央。
張陳眼神一凝,右腳一踏出,水泥地面的過道被踩踏出一個內陷數釐米深的腳印。
“藝芷別怕,我來救你了。”張陳將臺上的王藝芷緊緊地抱在懷裡,心境難以平復。
“主人!你在幹什麼!”小涅大驚失色,化爲一抹紅光直接離開張陳體內,兩把暗金色的短刀被持在手中,向着張陳所抱住的王藝芷斬去。
“咔!”短刀切入張陳的右臂中,鮮血不停地向外滴落。
“契約之力!”張陳輕聲說着,右手背上的紅色符文大亮,一道道奇怪的經文從右手背上生出,並環繞在小涅的身體四周,將其全身束縛住根本無法動彈。
“張陳,謝謝你。”王藝芷甜美的聲音傳來,張陳的雙眸開始變得越加渙散。
“藝芷,我這就帶你回家。”張陳拉着王藝芷的小手,儘管一股冰冷傳來,但是張陳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
“等一下,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你可以閉着眼睛嗎?”王藝芷面色的表情變化很淡,聲音也是略顯做作。
“好的!”張陳什麼也不想,緩緩地將雙眼閉上,然而在其身後被契約束縛住的小涅嘴口一張一合,卻沒有一個字傳入張陳耳中。
王藝芷看着張陳雙眼閉上之後,右手呈緩慢伸出,潔白柔嫩的雙指慢慢朝着張陳的眉心靠去。
然而,在另一邊的小涅看來,從離開時間通道開始就沒有什麼聲音,腳印以及王藝芷的背影。最重要的是,在舞臺上站着的是那位嘴巴裂開的西裝小丑,此時白手套已經臨近了張陳的眉心。
“嘀嗒!”一滴精純鮮紅的鮮血從張陳眉心處滴落,帶有白手套的手指已經從張陳的眉心處插了進去,可是張陳依舊閉着眼睛,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此時的小丑顯得極爲謹慎,右手指的動作很緩慢地伸入張陳的頭顱。
“只要在大腦裡埋下一粒種子,一切都將大功告成。”小丑的右手併合的雙指開始在張陳大腦內慢慢左右分開,並輕輕地觸碰在微微跳動的大腦上。
一抹單薄微弱的鬼氣開始在小丑的指尖逸散出,在張陳的大腦上映出一個個奇怪的刻印。
就在這時,張陳的大腦深處,無數神經元連接的中心位置,一個極度微小的黑色能量團微微震動了一下,緊接着開始迅速擴大。那些烙印在大腦中的奇怪刻印被黑色能量觸碰之後立即煙消雲散。
最終這股黑色觸碰到了小丑的白手套,繼續沿着向上吞噬。
“怎麼可能!”面前的小丑突然面色大變連忙抽出自己右手,然而白手套連同自己的皮膚全部都被染成了黑色,“爲什麼?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我。”
小丑十分果斷地將自己右臂切斷,同時左手凝出一個奇怪的形狀,右臂附近的灰塵微粒開始逆着原來的方向運動,但是右手卻怎麼也生長不出來。
在遠處閉合着雙眼的張陳,眉心的血洞自動癒合,雙眼慢慢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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