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諶龍呢,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唐羽喆看見只有翁天陽和顧意進來,有些詫異,明面回報的人說是有三個人的。
“沒關係,有些人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諶龍假借說是有事情忘記交代了,正坐着電車,馬不停蹄的趕往西平郡,也就是陸凌羽所在的郡呢。”
“懂。”唐羽喆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接着說道。
“以你們現在在這個世界的名氣來說,豈不是一拋頭露面就會被多方注意。”
“確實是的,所以我們需要一下物理變裝,即用機械加鍊金的手段,微調一下身高體型,在全息渲染一個假面,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那你們怎麼聯繫呢,網絡肯定會被監控,聯繫一兩次沒有問題,但一旦多次聯繫,被那幫情報機關的人掌握了規律,你們就會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我們使用直播時演示的設備來聯繫,那玩意的服務器是我們掌握的,很難被攻破,也就不用擔心被監視了,在加上我們給它加了個外放功能,只要回到安放設備的地方,就能在那一整間屋子裡隨時連線其他人。”
“那豈不是一出屋子就聯繫不上人了?那諶龍怎麼跟路妹妹見面啊。”
“這好辦,諶龍已經把他此行的路線圖發了過去,陸凌羽只需要在車站按時等就行了,我記得,按照計劃,好像是晚上九點到站,要坐八個小時車呢。”
“啊這,還真是一往情深呢。”
“別整啥一往情深了,倆人都沒行動,諶龍打算悶着,等把麻煩都處理完了再談,而陸凌羽則是對諶龍的瞭解還沒那麼深,感情也沒到那種地步。我就奇了怪了,現在諶龍不抓住機會,加深彼此瞭解,等半年,一年之後,等他真把事情都做完了,怕不是黃花菜都要涼了,咋,你還強迫人家一個適齡少女不去尋找愛情?md絕了,真不知道這孩子腦子咋長的,辦事兒的時候挺聰明的,咋就在終身大事上蠢的跟個豬一樣。”
“哦,看樣子,你很懂哦,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呢。”唐羽喆笑着對翁天陽說道。
只見翁天陽扭過頭去,擺擺手,說道:
“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只需要知道,哥現在單身就行,別忘了把周圍的姐妹們介紹給我就行。”
“不愧是你。”
在場的人,無論是翁天陽還是唐羽喆都是具有很強的辦事能力,也是具有一定智慧的,所以,在這邊的事業剛剛起步的階段,少一個諶龍,其實並沒有多大影響,所以諶龍才能放心離開,去西邊的西平郡。
……
諶龍拿着昨晚上規劃的路線表,有些默然。雖然這個世界早已經沒有火車這個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四通八達,交錯縱橫的電車網絡,每個人在每一站,都可以換乘其他的電車,就像是長距離的地鐵一般,能去到世界的各個地方。無論外面怎樣混亂,怎樣打仗,但是各國都有個約定俗成的規定,就是再怎樣都不能破壞這張電車網絡,否則就會被其他國家聯合打擊。畢竟這個世界的人普遍具有一顆不羈的心,喜歡四處遊玩。
因爲路途遙遠,中間要換乘的電車數量不少,這讓初來乍到的諶龍有些頭疼。不過好在已經坐上了電車,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之後吧。
此時的諶龍還是有些茫然的,不知道爲何,突然腦子一熱,就踏上了前往西平郡的電車。或許是因爲昨天晚上與翁天陽之間的對話吧,又或許是當時初見陸凌羽時,一股從靈魂深處迸發出的熟悉感吧。諶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因爲自己之前的十幾二十年裡,從來沒有過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跟着一幫哥們混在一起,所以也不知道,也不追求,也不在乎愛這種東西。
一切的一切,直到那天才發生了改變。圖書館裡的初次相遇,讓這個懵懂的少年初次產生了“要是這位女生是我的女朋友就好了”的這種想法。但也就僅此而已,也沒有“愛”這種概念,可能就是少年對漂亮,溫柔的女生的憧憬吧。
直到之後,大家在一起歷經種種冒險。有時候,坐在一起聊聊天,坐在一桌,吃着飯,成功時一起分享喜悅,失敗時,雙方都緊皺着眉頭……
漸漸的漸漸的,雙方都熟絡了起來,當然也不僅僅是諶龍和陸凌羽,而是整個小隊的八個人,都像是一個大家庭一樣,可以讓諶龍偶爾在他們面前皮一下,看着他們笑。或許,就從這些快樂的時光中,感情慢慢生長。
說到感情,對於之前一直沒有“喜歡”這種概念的人來說,總是需要一個契機來覺醒的,讓少年真正的醒悟,“哦,這就是喜歡一個人啊。”
而在昨天晚上,翁天陽的拱火之下,諶龍本只是和翁天陽閒聊而已,但在夜晚躺在牀上,腦海裡不斷閃過只屬於陸凌羽的美麗畫面時,諶龍才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晚上十來點鐘,諶龍便從牀上起身,聯繫了陸凌羽,好在這個點陸凌羽還沒入睡,於是這次電車之行便被定了下來。
翁天陽坐在諶龍邊上壞笑,說道:
“喲,怎麼了,終於有勇氣了?愛要大聲說出來啊。”
“滾滾滾,就是怕她在那邊的起步受挫。我們這裡有你,我,還有唐羽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這都是三個諸葛亮了,發展前景當然是一片光明,但人家那裡不一樣,陸凌羽頂多算個諸葛亮預備,更別提還帶了個‘傻弟弟’呢,不幫着把起步做好,之後可不好過啊,到時候再讓我們兩頭跑的去支援,那可太累了,我纔不想幹呢。”
“老鐵,幾個菜啊?醉成這樣,都開始說胡話了。算了,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爺不陪你鬧了,明天早上七點還要去唐羽喆那裡呢,爺得保持充足的睡眠。”翁天陽一翻身,躍到了自己的牀上,蓋上了被子。
“滾吧您嘞。”諶龍沒好氣的說道。
……
俗話說得好十里不同天,雖然天成郡纔剛剛到冬季,但是諶龍乘着電車剛剛往西北走了一點點,就已經看見了冬的痕跡。
上下車的行人不斷的哈着熱氣,液化,變成白霧向上升騰。車窗外,樹木上掛着的黃葉不斷飄落減少,漸漸地,飄落的黃葉被絲絲雪花代替,原本窗外銀白色的鋼鐵城市,也被另一種柔和的銀白色所替代。
諶龍一路向北,去往有你的季節。越是往北,雪越是肆意飄飛。
諶龍擡起左手,微微的擼起袖子。行程過半,電車只晚點了十來分鐘,在這種雪天算是不錯了。
諶龍靠着電車的靠背淺淺的睡去,直到電車走過三分之二的車程,時間來到七點多。
諶龍正準備換乘其他電車,卻突然告知車站暫時封閉,重啓時間不定。
諶龍隨着憤怒的人羣前往前臺,打算詢問電車爲什麼會晚點,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就在這時,在諶龍來的方向,突然在遙遠的電車軌道上升騰起了火光,很快,一聲爆炸聲便傳了過來。
看見火光,聽見爆炸,車站裡的人們便跟炸了鍋一樣,一時間,車站變得慌亂起來。
沒多久,一輛冒着火的電車便駛入車站,當然,此時的車站裡站着許多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士兵,原本的客人們,包括諶龍都被趕到了候車廳,不允許靠近車站。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回事啊。”
“聽說有人在電車上搞襲擊。”
“襲擊!這麼嚴重?”
“是啊……”
聽着周圍的乘客們低聲議論着,諶龍只是不斷的擡起戴着手錶的左手,有些着急。因爲路上很難聯繫到陸凌羽,這一搞,怕不是要讓她在車站多等一會兒了。
不得不說,這邊至暗帝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一個半小時就處理完了這件事,並重新恢復了交通。
諶龍快步走上電車,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使電車能更早一點發車,開的更快一些,但在這種大雪天氣裡,電車註定只能比往常要慢。
就在諶龍焦急的望着四周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不遠處的另一節車廂裡,一位一席黑色長衣,胸口彆着一束玫瑰,手上還在不斷的旋轉着一張牌背是黑色骷髏頭的女子整靠在座位上。
諶龍緩緩的走了過去,坐在那位女子身邊。周圍有人坐下,那女子扭過頭,露出了先前被兜帽遮住的面容,沒錯,此人正是溫洪胤。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諶龍看着溫洪胤,說道。
溫洪胤看着面前的人的臉,仔細的搜索着記憶,似乎沒有見過這張臉,但聲音確實有些熟悉,好像最近才聽到過。
“你不認得我了嗎?看來是這回的僞裝合格了。”
聽到這句話,溫洪胤突然想起來了,這聲音,不正是諶龍的嗎。
溫洪胤拍了拍面前男子的肩膀,說道:
“不錯啊,這回的僞裝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剛剛的電車爆炸就是你弄的吧。”
“是啊,爲了刺殺一位帝國的官員。至於爆炸,則是要把車站裡弄的混亂一些,方便我混進來。這世界還真是好,各國都不允許破壞電車網,也不允許驅逐乘客,剝奪他們的乘車權,頂多是晚點一兩個小時。”
說着,溫洪胤看着諶龍,問道:
“那你又爲什麼在這裡呢?”
“去見人,而且拜您所賜,電車晚點了不少。”
“見人?不會是你女朋友吧,那我罪過可大了。”
“不是。”還沒等溫洪胤說完,諶龍就搶先說道。
“只是夥伴,我去幫她而已。”
“是嗎?暫時只是夥伴啊。”
“隨你怎麼理解好了。”
“別生氣,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活幹,你到時候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幫忙,讓我做出點補償也好。”
“沒事,不要了,謝謝。”說着,諶龍站起來身,準備返回他的座位。
走之前,諶龍還是側着頭,說道:
“你還是快走吧,待會來查票,你這個偷渡客就暴露了。”
“沒事兒,我有準備的。”
說完這句話,等諶龍再回頭時,座位上已經沒有了人,只留下了一張印有骷髏頭的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