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顆光球從不斷對火焰蟒千刀萬剮的尾部生生跳躍起來,肉眼肯定以爲那是反彈之力在作怪,實切乃是李晨一手促成的結果。
光球飛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宛如半月狀般,直接向那個不斷噴吐蛇信,以及慘叫連連的蛇頭落去。
火焰蟒早已經心知肚明,爲何李晨不趁勝追擊,反而給它喘息的機會,不外乎盯上其體內的東西,不論對於人類也好,魔獸也罷,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想到自己將淪爲人類精挑細選的盤中餐,蛇目就涌現出一股可怕的怒焰,當即,搖擺上身,偏離原來的位置。
“滋滋滋!”這時,光球才珊珊來遲般落在腦袋剛剛所在的地方,驚天撞擊聲沒有響起來,只聞那刺耳的撕扯聲,轉眼不到的功夫,光球就如同鑽地鼠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焰蟒看到此情此景,不免稍稍鬆一口氣,可還未等它再次爬行離開,腦袋下有着一股能量正一點點逼近,剛放下的神經又一次吊了起來。
果然,有着一絲絲白光從熾熱的表層閃現出來,夾雜着一絲消磨乾淨的響聲,如若仔細觀看的話,一定能夠看到石塊化作粉末的過程,可也是稍閃即逝的。
正巧,火焰蟒的下顎擋住光球上升的去路,沒有再躲閃的可能,蛇目近乎到達凸出來的地步,其內有着許許多多的情緒在流轉,似乎它已經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將不久於世間,又似乎它萬份懊悔自己爲何要攔阻李晨的去路,攤上這麼一個煞星,更似乎它還擁有全盛時期的戰鬥力的話,也不至於落得現在被動挨打的局面,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
“啊…”當那由一道道劍影組成的光球觸碰到下顎的瞬間,遠比尾部傳來的疼痛更加快速進入腦海裡面,促使嘴巴緊緊閉合在一起,蛇頭隨着光球向上擡起,慘叫聲變得無比脆弱,無法和先前尾部受創相評並論,可從蛇目中倒是能夠一窺出此處的疼痛遠遠超越尾部帶來的痛楚。
它雖然擁有口吐人言的能力,也具備人類的智慧,但是它致死都沒有出聲求饒,因爲它自始自終都不認爲自己是人類,它屬於魔獸一族,魔獸有魔獸的尊嚴,寧死不屈也是魔獸最爲根生地固的本性,所以它不會向人類低下高傲的頭顱。
可惜,它現在根本低不下頭來,也說不出討饒的話。
只能感受着下顎一點點消失,漸漸向上顎蔓延而去,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漫長到它只能大張蛇目,涌現出一抹難掩的恐懼神采。
“轟轟轟…”可要說它沒有任何反抗又不盡然自認死路一條,粗長的蛇身瘋狂甩動着,拂拂聲不絕於耳的同時,大地就跟着遭殃,一聲聲觸碰到地雷的炸響不斷從蛇身下響起來。
它的反抗顯然是徒勞的,只會徒增此地的破壞程度,無法改變它即將失去腦袋的厄運,哪怕它的腦袋遠比身體任何部位都要堅硬。
未過多少分鐘,光球已經將火焰蟒的腦袋切割得七七八八,可光球也無法和剛鑽出岩層相評並論,倒有點耗盡威力一般,已經黯淡無光到不再是密集的網子,一個個如同碗口大的缺口比比皆是。
那一道道劍光擊打在不斷涌出鮮血又瞬間消失,沒有一滴落在地面上,而且那是火焰蟒的蛇身,蛇頭再也找不到一絲,似乎完全消失在天地間一般。
當最後一道劍光發出去之後,李晨也是顧不得雙臂的抽痛,拍打天使之翼飛速遠離那足可吞進自己的大傷口,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傷口就噴射出一道足有半米直徑的血柱。
“滋滋滋!”血柱灑在正冒出滾滾熱浪的大地上,促使鮮血還沒來得及滲透進入大地就化作蒸汽飄向天際,彷彿不管血柱有多少,都無法冷卻大地的熱度,因爲此地乃是火山,蘊含可怕的火靈氣,所以依靠這丁點鮮血別指望能夠辦到。
“我就知道他不僅能夠戰勝火焰蟒,也能化解武技的弊端!”遠處,朱飛燕看着李晨將火焰蟒的腦袋擊成粉碎,倒是送了一大口氣,更是將吊起來的心神放下來。
她不是怕李晨無法戰勝火焰蟒,因爲火焰蟒早已經讓她打成重傷,短時間難以恢復防禦力極強的蛇鱗護體,所以她唯獨擔心就是李晨所施展的武技。
這武技別看威力驚人,稍有偏差都能讓李晨的性命不保,就算能夠保全性命無憂,可身體的創傷顯然也不是一兩日能夠治癒的。
“他如果因武技的緣故而受重傷,那不更好嗎?”可她剛鬆一口氣,又不知何故而遺憾連連。
女人就是善變,時而這樣,時而那樣,基本沒有任何定律。
幸好,李晨不知道她的心態變化,要不然一定會大吐飛沫星子不可,誰叫她抱着個人的目的。
“嘶!”此時此刻,李晨整張面孔都有着一種強忍之態,一抹蒼白也是將他的情況暴露無遺,其低頭看着蛇身噴出來的血柱落在地上的場景,他倒沒有任何意外,剛剛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考慮,才飛昇上天際的,而他緊繃的神經飛速放鬆下來,嘴角難免傳出一絲抽熱風的聲響。
“魔法師公會還真夠摳門的,居然都是給三部需要強悍身體承受的武技,如果我的身體無法承受下來,這三部武技也只能是擺設而已,不過我也得多謝他們抱着我不可能修習此類武技的小人心態,不然我還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力的武技!”少許,他想到自己遭此艱難的原因,心底自然是發酸發苦的誹謗一番。
魔法師公會認定他不可能修習得這種借力武技,也是基於身體考量的,一般未經過任何改善的身體難以承受住武技所帶來的危害,可世間萬物皆有利害存在。
利害構建一種微妙的平衡,武技也如此,沒有完美無缺的武技,它始終存在缺陷,只是不爲人所知,又或者修習者不願深入瞭解武技,從而忽視缺陷存在,留下禍根也不足爲奇。
恰恰借力武技不是隱形的缺陷,乃是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只要不是腦袋愚鈍者基本都能看出它的弊端。
也使得借力武技很少人修習,塵封於藏寶閣也是非常常見的,拿出來贈予他人更是不用皺一皺眉頭,魔法師公會自然也是抱着這種心態。
可惜,魔法師公會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李晨不僅將之修習,還將之施展出來,更是沒有受到武技的弊端太過嚴重的牽連。
他不知是該感激魔法師公會摳門好,還是該感嘆自己命運好到沒變,瞎貓也能撞到死耗子,而且是他自打修習武技開始就經常施展的借力武技。
或許也叫王寒有先見之明,能夠料定他未來會遇到今日的尷尬,教授他的武技倒是和借力武技大同小異。
如今,他也就簡單想一想,倒沒有真的深入進去,隨即,就將目光看向已經失去一切力量,靜靜躺在滾燙的大地上的龐大蛇身。
“七階火焰蟒的蛇膽可是好東西,就算自己用不着,拿回去給唐恆倒也算還他一個人情,拖着不還總有點心理負擔啊!”隨着心中響起一道決定的聲音,立刻就飛身而下。
提劍擊向這完整保存下來的蛇身,說也奇怪,失去腦袋的蛇身居然變得脆弱許多,尤其由裡面向外砍擊更是如同切豆腐一般,輕輕鬆鬆就讓他分成兩半。
內臟也是暴露出來,沒有因周遭的熱浪而有絲毫萎縮,倒也讓他放心不少,他怕烤一陣就其所需要的東西給烤到人間蒸發的地步,那時,他哭鼻子都來不及了,而他也沒有駐足觀看一陣,目光飛速一掃,轉眼間,就鎖定一個如同水囊般的,青藍色的東西。
那正是火焰蟒的蛇膽,此乃滋潤身體的寶貝,而且它的個頭也不小,相當於兩個攤開的巴掌大。
他自然是眼疾手快的,將蛇膽和纏繞在一起的內臟分離開來,剛將還有些熱乎的蛇膽拿在手中,一個問題也是擺在他面前,沒有適合的容器裝此物。
“我怎麼把它給忘記了,拿它剛好裝下蛇膽!”促使他皺了皺眉頭,腦袋靈光一閃,讓得他眉開眼笑起來。
隨即,銀光在他身前閃動,一顆宛如蛋狀物的東西就擺在他面前,而且上面還開有一個口子,這不正是他前些日服用的蜥蜴蛋嗎?
緊接着,他將聖光劍順着那個口子刺進去,儘可能輕的將口子增大,大概到可以放進蛇膽後,才停下來,並且將軟綿綿的蛇膽小心翼翼的放進裡面儲存。
收好蜥蜴蛋,又將目光看向最爲精貴的蛇筋,剛剛他有意將蛇身分成兩半也是基於容易取出蛇筋考慮的,如今,倒是讓他省力不少,不至於多出一些力氣。
可蛇筋不是那麼容易取走的,它隱藏在骨頭裡面,骨頭又和血肉緊緊連在一起,他只取蛇筋就必須把這些東西通通解決乾淨,難免讓他耗費許多力氣,一點點敲碎骨頭,就如同抽絲剝皮一般,這可是精細活,對於他這種雙臂疼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煎熬,更是在不耐煩的瞬間,想到一個更惱火的問題,頓時間,就如同炸開鍋一般,在心中響起怒罵聲:“媽的,我怎麼那麼糊塗啊,明明可以連皮帶骨一起收進足有一千平方的千靈戒指裡面的,那樣多省時省力,可我還非要幹這種吃力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