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棄子?竟然還有人記得我是那個棄子!”常人客滿臉沮喪,閉上雙眼,彷彿又回到了五十年前被驅逐出常家時的場景。
“逆子,你忘了我們的家規了嗎?”
“啪!啪!”
一老頭手握一個粗棍重重的打在一個年輕人的後背,每打一下,後背便會皮開肉綻,而那個年輕人一聲不吭。
老頭便是現任常家族長,也就是常洛的爺爺,而跪在地上被打的那個人便是常人客,也就是常洛的二叔。
只因常人客與妖相戀,併產下一子,身爲常氏家族,世代以捉妖爲己任,見自己的兒子竟與妖有染,身爲族長的常洲又怎麼能不生氣。
常洲已經將那隻與自己兒子相愛的妖囚禁死塔,眼下要當着全族人的面,將常人客處死。
“老丈,他可是您的親兒子呀!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呢?”常奶奶在一旁哭哭勸說着,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是自己的親兒子。
“阿爹!弟弟只是一時糊塗,您就擾了他吧!”
“啪!”常人俠(常洛的父親)剛說完,父親便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我讓你管好你弟弟,你是怎麼管的,啊?”
說着對着常人俠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常家老小便無一人敢再上前勸阻。
“阿爹,我情願一死,只求您放過我跟青兒的孩子。”常人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額頭的血順着臉頰往下流。
常洲轉身上去就是一腳,惡狠狠的說道:“她是妖,你是人,你跟她生的孩子絕對不能在世上存活,他必須死。”
“阿爹,那可是您的孫子呀!”
“別跟我提孫子,我寧願斷子絕孫,也不要這個半人半妖的孫子。”
常洲將目光看向地上的嬰兒,拳頭緊握,一團火光圍繞在周邊。
常人客見父親起了殺心,就在父親出手準備打嬰兒的時候,常人客擋在嬰兒面前,用身體死死護住嬰兒。
“噗!”
常洲的這一掌雖未使出全力,但常人客早就已身受重傷,這一拳又實實在在打在他的後心處,口中吐出一攤鮮血,雙膝跪在地上,但手中仍然抱着嬰兒不肯撒手。
“老丈,你就擾了他們父子吧!”常家老太跪在地上哀求着,卻被常洲一把推開。
“我們家族一直以來都是降妖世家,這個逆子竟與妖私定終身,你們誰要再敢求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常洲的話一出,家族中的那些長老們也不敢再多言。
常洲有兩個兒子,老大常人俠從小體弱多病,根本不適合做常家的接班人。
反觀老二常人客,從小天賦異稟,咒語法術樣樣皆通,更被家族長老所認可。
怎奈,常人客在一次去往長白山降妖時,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人。
青面妖狐統領長白山西北地域,每到冬季,狐族便會被人類大肆屠殺,引起了狐族的報復。
長白山瀑族人派人來尋求常家相助,常家便派遣常人客率領十位常家捉妖人前往長白山對抗狐族。
在一次大戰之中,雙方各有損傷,常人客在大戰之中被青面妖狐所擒,但卻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青面妖狐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常人客,這時常人客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來自於瀑族人的貪慾。
瀑族人爲了獲得過多的狐皮,竟連幼崽都不放過,手段更是殘忍至極。
常人客身受重傷,一直都是青面妖狐在照顧他,久而久之兩人互生情愫,便私定終身。
後來這件事傳到瀑族族長的耳中,他頓時心聲嫉妒,原來,瀑族族長一直想要得到青面妖狐,所以纔對狐族出手。
見自己心愛的人成了別人的人,瀑族族長心生歹意,將常人客和青面妖狐的事公諸於世,其中不免一番添油加醋。
常洲知道以後,爲了守住常家的尊嚴,將青面妖狐囚禁於死塔之中。凡是妖進入死塔者,必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而常人客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只因那個嬰兒是半人半妖。
據說這樣的人將會給世間帶來巨大的災難。
常洲將所有真氣運到掌心,此時的他顯然已經下了死手,哪怕失去親生兒子,也不願讓那嬰兒留在世上。
常人客看着自己絕情的父親,心灰意冷,心中的怨氣凝結,周身不斷有黑氣縈繞。
“逆子,你竟然修煉邪法。”常洲見到滿是怨念的常人客,內心一驚,眼前的常人客早已發生了變化。
他的雙眼通紅,嘴角兩顆獠牙,滿臉猙獰,身後長出三條白色的粗尾巴。
原來在被抓之前,青面妖狐將自己修煉千年的功力全都給了常人客,並將自己的妖丹放在了嬰兒的身體裡。兩人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夠活下來。
“快佈陣。”
常洲大喊一聲,接着圍觀的常家子弟紛紛抽出背後的寶劍,齊刷刷的對準常人客。
常人客緩緩站起身,掃視了衆人一眼,一甩粗長的三條尾巴,數十人紛紛倒地。
“你們別逼我。”常人客滿臉怒氣,可他始終不願意出手傷害自己的家人。
常洲見狀,飛身持劍來到常人客面前。看着直逼而來的長劍,常人客沒有躲閃,硬生生的接住父親刺過來的這一劍。
“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從此之後,你我再無瓜葛,這一劍就當時斬斷了我們的父子情誼。”
說完,常人客握住長劍,手上的鮮血一滴滴的往下流,長劍一點點的被拔出來。常人客將手中的長劍扔在地上,對常洲說道。
“今日你我父子緣盡於此,從此我不再是常家人,你也不再是我的父親,你我就此一刀兩斷。”
“你身上流着常家的血,生是常家的人,死是常家的鬼。”常洲別過頭去,他不想再多看常人客一眼,此時常洲的內心十分悲傷,畢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兒子,又有誰願意逼死自己的親兒子呢!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心裡的委屈與無奈,只有他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