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寧家衆人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了,這會兒都齊聚在樓上的小客廳裡,樓下宴會已經開始了,但是寧家的衆人都不在。
尤其是寧家的家主寧書遠也不在,已經引起了賓客們不少人的猜測,不過寧書瑞把控能力特別好,三言兩語就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了。
然,這並不能解決本質問題!
如果一直找不到寧頌笙,情況會越來越難以把握,只是……
這會兒卻突然有人開口說話了:“二哥,這宴會已經開始了,你叫我們上來是做什麼?”說話的是寧家老三,寧啓的爸爸寧書航,寧書航爲人安靜,比起老大寧書遠的脾氣火爆和老二寧書瑞性子溫和,他整個人顯得有幾分陰沉,給人一種特別詭譎的感覺。
聽到這句話,寧書瑞看向了他,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阿笙呢?”
寧書航剛到,所以並不清楚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反問了一句:“阿笙沒來?”
提到這個,在場的有幾個人臉色有點兒難看,其中寧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誰知道她拉着她同學去哪兒了!”
寧書航聽着兒子的語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在他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是大家都是一副古怪至極的表情。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寧書航是寧啓的親爹,但是寧啓反倒是跟寧書瑞更親近一點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寧書瑞奇道:“你又跟她吵架了?”
用了又這個字,說明這事情不止一次兩次發生,其實寧家上下,大家都對寧書遠當年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是無奈於寧書遠一手把控寧家大權,誰也不敢有什麼微詞!
但是,寧家幾個兄弟不說什麼,並不代表他們不做什麼,他們的身份不可能讓他們跟一個小丫頭去計較什麼,但是他們的孩子卻不會。
所以這些年,欺負寧頌笙的事情,雖然寧家幾個兄弟不會說什麼,但是卻暗中助長了幾個孩子的氣焰!
寧啓臉色不太好看:“還不是她自己惹人嫌!”
看來還真是有事情發生了,寧書航不動聲色的望着衆人一眼:“再怎麼說,今天都是阿笙生日,你們胡鬧什麼?”
望了衆人,獨不見寧書遠和寧陌寒:“大哥和阿寒人呢?”
寧書瑞把話接了過來:“大哥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阿寒方纔有急事回公司了!”
“大哥不是說今晚有重要的消息要宣佈,電話怎麼會打不通,會不會是高速上信號不太好?”寧書航聞言蹙緊了眉頭。
寧書瑞聽到這句話,輕笑一聲,問的意味深長:“三弟,大哥可沒說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他在高速上沒信號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書航當即變了臉色,眼底的詭譎更多,像是捲起了一場狂風暴雨一般!隨時隨處都要朝衆人壓了下來!
而寧書瑞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不緊不慢的掃了他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怕你不成!
一旁的寧啓看到寧家兩兄弟這個表情,趕緊開口說道:“爸,現在最要緊的是阿笙不在,大伯他們也不在,我們該想想等會兒怎麼跟賓客解釋。”
此話一出,寧書航不屑的冷哼一聲:“有什麼好解釋的!”
“既然大哥跟阿寒都不在,股權的事情就暫時不公佈了,畢竟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麼!”寧書航不緊不慢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急於把我們所有人招過來,是不是有別的什麼想法?”
寧書瑞臉上的笑,依舊悠悠的,給人一種千年老狐狸的感覺,他望着寧書航,慢悠悠的說道:“三弟這話不無道理,既然大哥不在,股權分配的事情就改天在說,只是今天的生日宴,阿笙既然不在——”
說着目光落在了寧駱身上。
寧駱方纔得了寧書瑞的提點,這會兒表現得落落大方,如果不是有寧頌笙,她就是寧家的大小姐,卻聽寧書瑞突然開口說道:“就讓駱駱陪我下去一起去招待客人吧!”
“這……恐怕不太好吧!”寧駱有些爲難的開口說道。
其實心底卻是一陣鄙夷,要說寧頌笙也是夠奇葩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帶來的同學竟然連晚禮服都沒有穿,簡直丟死人了!
“簡直就是胡鬧!”寧書航突然喝斥一句。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決定挺合適的,沒想到寧書航卻會持反對意見,所有人都因此一愣,望向了寧書航。
寧書航的表情極爲難看:“阿笙今天十八歲的生日,四九城這麼多名門顯貴都來了,她一個人跑出去,把寧家的家教放在哪裡!還有,你跟寧駱一起出現,難不成讓大家都覺得我們寧家其實早就變了天?”
這個罪名安的太大了,哪怕寧書瑞有這個想法,在事情沒有定局之前,還是不會輕舉妄動,因此目光沉了幾分,望向了寧書航。
這個老三,他到底想做什麼!
難不成他也想要寧氏的股權?
一想到這種可能,寧書瑞第一次正式的打量自己這個弟弟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是溫和有禮的:“三弟說得對,確實是我方纔顧慮不周,要不這樣子吧,阿啓,你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把阿笙找回來!”
“是,二叔!”寧啓領命離開。
待他走後,寧書航突然意味深長的看着寧書瑞:“二哥,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些,還以爲阿啓其實是你的兒子呢!”
笑,掠在脣邊,不動聲色,卻張狂到了極點!
寧書瑞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三弟,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你自己掂量清楚!”
“二哥,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難道,生氣了?”最後那句話,恰到好處的一勾脣,脣鋒卻沾了幾分冷芒,看着寧家的其他衆人一眼:“既然沒事了,我就先下去了,畢竟我可是聽說,大哥把他珍藏多年的好酒都拿出來了,我可不能錯過!”
寧書航,平時是個酒鬼。
聽到有好酒是邁不開腿的那一種,如果不是今晚有事耽擱,他估計早就抱着酒瓶醉生夢死了。
“等等!”寧書瑞突然叫住了他,寧書航停下動作,眼角卻挑起一絲冷笑,只是無人看見,迴轉過身的時候,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還有事?”
寧書瑞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三弟好象是變了一樣,他以前在寧氏公司裡遊手好閒,領了一個閒職,每天報個道就走人,標準的花花公子一個。
可是現在,卻突然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三弟,如果找不到阿笙,要怎麼做?”寧書瑞開口問道,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寧書航又是一笑:“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我?”
寧書瑞壓下心底的不悅,臉上笑容依舊:“自然是要聽聽你的意見的!”
寧書般眼底的嘲諷更濃,不過那雙詭譎的眼睛裡卻閃着一股子莫名的流光:“人都不在了,還繼續什麼,再說了,你今天把我叫過來,不但但是因爲這個事情吧?”
寧書瑞確實不是因爲這個事情,主要是他前段時間聽說寧書遠會在今晚的宴會上公佈股權分配,所以想探探寧書航的口風,但是看着寧書航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哪怕是自己真的想知道什麼,寧書航也不可能告訴他。
“對於大哥說的股權分配,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想法?”寧書瑞看着他,敵人的對手就是朋友,如果老三願意跟他合作的話,他樂意至極,但是,如果他有別的想法,就休怪他不客氣,所以,男人的眸色似乎變了一個樣。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不像大哥那麼能幹,也不像二哥這般圓滑,我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錯,所以,大哥想怎麼處置他手中的股權,我都沒有任何意見!”寧書航說完這一番話,轉身離去。
一時之間,寧書瑞也弄不清楚他的意思了,如果寧書航真的對寧氏有想法,卻表現出這麼一副態度,那麼,只能說明這個人的心思可怕了。
目光不經意的望向窗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四九城竟然,下雪了。
夜,深沉的可怕,可是最深沉的卻是他那雙陰暗十足的眼睛,下雪天,有些事情會比較簡單一些,難道不是嗎?
雪,會沖刷掉一切骯髒的痕跡的。
寧書航走後,寧駱到底是按捺不住性子問了出來:“爸,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知道又能如何,寧氏我要定了!”寧書瑞罕見的眉眼裡透露着一股子冰涼,那種冷芒,像是雪夜下透白的夜雪,冷到了骨子裡。
目光望向雪夜,越來越沉!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他望着寧駱:“走吧,該是咱們出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