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和袁晴能商量出什麼結果來，最終劍舞也想逃避，把這件事能拖就拖。乾脆等到星紗恢復記憶了，畢竟也得參考她的意見。
不過劍舞說了，星紗是最強勢的，將來肯定要爭大姐寶座。到時候要是袁晴肯幫劍舞奪得寶座，那就考慮袁晴的入夥兒。
“啥？你還當大姐，我比你大哦，小雪也沒我大。”
“那你要是來了還想當大姐，我就不支持你了。”
“小冤家……”袁晴憤憤然畫圈圈詛咒，心道還得先妥協一下。先買票上車，上車之後再考慮搶座位的事情。
門外的樑雪看來沒有真的離開，一下子就把門推開了：“好哇，竟然密謀造反呢？”
劍舞抱着胳膊扭過頭去：“反正你們等着吧，回頭星紗會更強勢的。星紗多厲害啊，估計就我能打得過她，哼哼。”
袁晴頓時舉手表示反對：“我反對以武力排座次。”
劍舞：“反對無效。”
樑雪忽然被氣樂了，笑道：“你以爲自己最厲害呢？星紗爲啥陷入奇怪的半失憶狀態了，還不就是因爲雙修成功了，正在恢復。等到她真正恢復完全，說不定就真的突破了原來的境界。她原來就是秦級的巔峰，嘿，要是突破大境界的話，有本事你去和她打呀，指不定誰打誰呢，到時候別指望姐姐幫你哦。”
劍舞頓時無語，略怕。
樑雪轉而嘆道：“其實，好多小說和電影上，主角後宮不都是非常和諧的麼？長幼有敘秩序分明，姐友妹恭其樂融融，咱們咋就這麼亂糟糟鬧心呢……”
劍舞撇了撇嘴：“那些肯定都是騙人的，能不打起來就是好的了。建議你以後少看點後宮文，多看點宮鬥文，那樣的還真實點。”
“得了吧，宮鬥文更騙人……”
好像討論的話題有點偏哦。
……
擾心事兒自然只能以時間來消磨棱角，最終才能圓滑光潤不傷人。不過事情既然揭開了，那就算是一個大的突破，關係也算是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最重要的是袁石清“想開”了，似乎一下子年輕人的壓力就沒那麼大了。袁晴更得意，心道自己沒了老爹的束縛，還不自由到突破天際啊，想怎麼耍就怎麼耍。
辦公室裡，袁石清也暫時把這些鬧心事丟一邊，沿着剛纔的那個話題討論社會的變遷發展。
“其實這次的社會變化，劇烈程度比世界大戰都更加恐怖，社會正常變化一千年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袁石清說，“別說百年之後，就算三年之後什麼情況，也沒人能準確預測到。”
陳太元點頭：“是啊，不僅僅有必然因素，甚至一個小小的偶然因素也能大大轉變社會發展進程。就好像原本以爲雙方陣營會保持一個核威懾的平衡，結果兩艘核潛艇的自毀一下子把平衡打破了，人類的生存空間又瞬間寬廣了好多。再比如血族的血食危機，一下子讓他們的社會根基變得極其脆弱。從現在這個形勢來看，人類的發展前景還是遠遠勝過血族的。”
袁石清搖了搖頭：“我沒你這麼樂觀。血族會處於劣勢，但他們在大跳躍上面佔據的優勢太明顯了，人族明顯落後。要是你們那個大修煉當初沒有半途而廢，或許還有抗衡的資本。”
陳太元不免抱怨：還不是你幫着始祖，搞出了這個大跳躍？現在倒好，你們得到什麼了呢？你回到人族社會了，始祖自己連能量都全部消失，亂糟糟的。
但是袁石清卻表示，這個大跳躍本來是公平的，對血族來說是大跳躍，對人族同樣。不僅如此，其餘智慧種族如獸化戰士、極限戰士、修煉者等等，全都得到了相同的跳躍進化機會。
比如說修煉者這一塊兒，以前能有幾個真正的大高手？當初能修煉到漢級就已經是非常牛掰的存在，就好像陳太元的師父。包括霍世來、陳世釗等人，也是大跳躍進程已經開啓之後，才漸漸達到了秦級。
同樣，極限戰士當初漢級就是頂峰了，同理還有獸化戰士也是這樣。但是現在回頭看看，漢級的超自然戰士太多了。
“大家機會均等，就看誰能把握得住。”袁石清說，“其實我對血族的幫助不是很大，只是爲他們指明瞭努力的方向。”
原本始祖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只知道大跳躍的時間可能到了，而必須積累足夠的人口基數，纔可能出現更高層次的進化。相反，你的族羣就算進化機率再高，但是整個族羣只有幾個人，有意義嗎？就算幾個人都達到始祖或陳太元的高度，依舊只能算是一個小團體，沒意思。
袁石清道：“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只專注於力量的提升，又是肌肉又是血液，又或者強調骨骼的堅韌，甚至像獸化戰士一樣融合獸類的基因……總之當時的始祖他們很迷茫。”
“吳心潁那時候起了不少作用，但是怎麼說呢，吳心潁簡直是人類的救星，因爲她搞錯了方向！正是她的原因，使得新人類組織過分迷信肉身變化所帶來的能量提升。”
“但是大長老不同。大長老堅持的理念和始祖有所差別，她講求心境的修煉，講求境界的提升。雖然很多東西都和古時候的迷信有關，但實際上暗中契合了大跳躍所真正需要的東西——念力，也就是大腦之力的突飛猛進！只有念力的提升，纔是大跳躍所能帶來的本質性變化。”
而這些，其實袁石清幾十年前就已經有所涉獵。但當時他也不敢確定該怎麼弄，甚至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製造“變異人種”。對於後果的嚴重懷疑和畏懼，使得他把一些簡單的想法寫在了那份筆記本上。
正是由於都只是一些初步想法，故而吳心潁看了之後雖然大爲讚歎，但卻不能短時間內從中抽取歸納出有用的東西。
“所以我對始祖說了，現在血族的實力已經足夠強，能夠進階的空間也已經足夠大，而且具有強大的感染能力，已經無需懷疑路線對不對。”袁石清得意地笑道，“特別是血族內部可以配對產生下一代的時候，我就更建議他不要顧慮，只需要大規模擴張數量就行了。”
“一旦數量足夠，就開始出現大跳躍。於是，那種超級病毒不就出現了嗎？一傳十、十傳百，瞧瞧眼前這個世界，吸血鬼遍地啊！”
“我對始祖說，有了這樣的龐大人口基數，進階出幾萬名秦級血族是遲早的事情吧？而就算往上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那麼出現上百個夏級強者也不算稀奇，對不對？”
陳太元頭大如鬥：“這值得你驕傲嗎？你搞了個遍地血族，人族民不聊生。也就是咱爺倆之間這麼說，換做別人肯定罵你‘人女幹’了。”
“非也。”袁石清說道，“其實就算我不指點這些，憑着始祖不懈的努力，幾年之內——也就是大跳躍期間也肯定能走到這一步，也會發展出足夠的數量。但那時候，血族可就是會自我完善了。”
“那時候的血族有可能擺脫對血液的依賴，任何快速進化的物種都會盡可能克服自己最大軟肋。那時候，你再想用血液和血食數量來挾制他們，可就沒有任何可能了。”
“那時候的血族完全不再需要人族，肯定會像幾萬年前人族先祖對待尼安德特人等人類亞種一樣，執行完全的種族清洗政策。”
“但是他們過早的步入了進化過程，所以這種大缺陷無法擺脫，那就永遠需要人族。既然需要人族，那麼人族就永遠不滅，除非他們願意和人族同歸於盡。”
“所以說，老夫這是爲人族留下了巨大的希望，讓人族首先立於不滅之地，這還不夠偉大嗎？”
陳太元目瞪口呆：“能用完善的科學體系爲自己的作惡做掩飾，太牛掰了，我得拜您爲師啊。科學家耍流氓，誰都擋不住啊。”
去死！袁石清狠狠瞪了他一眼。
“其實吧，我只是沒料到蹦出來個軍國盟嘛。”袁石清說，“你想想，要是沒有軍國盟，人類會死那麼多嗎？”
“世界上要麼血族要麼人族，哪怕人族被咬成爲血族，但只要管控嚴格也不會死。所以放眼未來，不管人類爲主還是血族爲王，都是眼下咱們這些人的後代嘛。”
“哪知道軍國盟一出來，一下子搞亂了形勢。不但他們自己害死了多少億人，更因爲連鎖反應而害死了幾十億，所以人類數量才大減少了，這可跟我沒關係。”
雖然聞所未聞，但似乎也不無道理……
陳太元微微點了點頭：“這麼說，讓他們無法擺脫對人類的依賴，正是你搞出來的結果？”
“當然。他們失去了自我優化基因的最寶貴時機，等於先天殘缺就邁上了高速進化通道，那麼這種先天缺陷會永遠伴隨他們。就好像我們人類帶着早產的劣勢步入進化通道，於是到現在都無法擺脫困擾。”袁石清得意地笑道，“所以說，血族不會成爲完善的進化物種——任何依賴別的物種而生存的，都不可能是進化鏈最頂級的存在。”
這老頭子的說辭，似乎越聽越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