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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火急火燎趕到復旦大學金融二班時,呂絕正捧着一束火紅玫瑰,斜靠在走廊外。
“呂絕,你捧着玫瑰幹嘛?”林洛小跑上前,滿臉疑惑道。
“操,你他媽還活着啊!”呂絕丟掉手中玫瑰,就朝林洛一腳踢了過來。
林洛連忙躲開。
但呂絕還不依不饒。
很快,在金融二班門外,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呂絕這些天,爲了林洛的安危,他是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整整瘦了三斤。
眼下見到林洛活着歸來,他是喜怒交加,喜中帶怒、怒中帶喜,除了要和林洛鬥個兩三百回合,他實在想不到能詮釋現在心情的好辦法。
他擅長各國武學,最酷愛混合格鬥。
所以,這刻出手,也是兇狠凌厲,拳拳到肉。
“還來真的?”林洛一見呂絕毫不留手,頓時驚詫道。
“誰和你鬧着玩!”呂絕破口大罵道。
“好!我也正拳頭有些發癢!”林洛劍眉一抖,立即逶迤而動。
詠春。
鳳眼拳、柳葉掌。
“又是詠春!”呂絕輕笑一聲道:“你還真打算一招鮮吃遍天啊!公子我今天告訴你,這招不靈了!”
呂絕雙膝一屈,整個人有如猛虎出籠,搏殺過來。
兇猛、狠辣,還帶着一股霸道氣息。
林洛神色一凜,連忙二字鉗羊馬往旁邊一側。
緊接着,詠春扶手,朝呂絕奔襲過來的直拳撥了過去。
“哼!”
呂絕嘴角一翹,浮現一抹笑意,緊接着,拳在空中突然變勢。
直拳回拉,往胸口一縮。
握拳,揮肘。
積蓄着兇猛力道的手肘,以雷霆之勢朝林洛面部撞去。
“呼!”林洛驚呼一聲。
伸出去的扶手,連忙勁力灌注,朝上一揚。
“砰!”
呂絕兇悍的一記肘擊,擊打在了林洛護在面門前的手臂。
強悍的力道,有如離弦的利箭,貫徹着毫不頹廢的勁道,繼續衝擊在林洛的上臂上。
“啪!”
林洛的手臂擊在了自己的面門上。
一陣疼痛傳來。
“噢!”林洛痛叫了一聲,彈了出去。
緊接着揉了揉麪部。
“泰拳肘擊!”林洛看着洋溢着得意神色的呂絕,語氣一沉道:“我說你的手肘、手臂外側,還有膝蓋、小腿脛骨,怎麼都有層新生的繭,原來是最近在苦練泰拳。看來,成效不錯!”
“承蒙誇獎!”呂絕笑意一閃,拳勁一凝,沉喝一聲道:“好戲還在後面呢!”
呂絕一個前蹬,右拳緊接着跟上。
拳到,膝蓋也到了。
拳是刺拳,有如刺刀,一捅就到了面前。
膝是直膝,藉助前蹬的力量,全力一提,直撞向林洛的腹部。
這是一套連環招數。
拳到、膝也到。
但真正的殺招,卻不是最先殺到的直拳,而是緊隨的膝撞。
顯然,呂絕在常年和林洛的交手中,早已熟悉了他的套路。
他知道,自己的拳頭一到,林洛肯定用扶手化解。
事實也是如此。
在呂絕出拳的瞬間,林洛的扶手已經擋了過去。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就在呂絕直膝由下而上捅來的時候,林洛也上了膝。
詠春擅上肢功夫,尤以拳法爲重。但並不是說詠春中,沒有使用腿法和膝法的技巧。
林洛深得詠春宗師樑容樵真諦,對詠春的領悟早已登峰造極。
呂絕的直膝纔剛一發力,林洛已經提膝。
側撞。
在呂絕膝蓋提上,力道用老時,林洛的膝蓋已經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撞在了呂絕的膝蓋內側。
“唔!”呂絕痛呼一聲,連忙縮回腿。
同時,一連串泰拳兔膝,纏住林洛的膝蓋,消弱他腿部的發力。
緊接着,各種組合拳、肘擊術,兇猛如虎般,接連襲來。
砰、砰、砰!
只聽見一聲聲沉悶的膝撞聲響起。
招招撞實,拳拳到肉。
泰拳的狠猛、詠春的快疾,在兩人身上淋漓盡致施展開來。
“啊!”呂絕痛叫一聲,快速跳出戰局,滿臉痛苦道:“你是鐵打的嗎?對撞了這麼久,叫都不叫一聲。”
“就不來了?”林洛微微一笑,看着齜牙咧嘴的呂絕道:“看你這肘擊和膝撞練得有模有樣,看來和龍虎館的秦莽進展不錯!”
“還湊合!”呂絕揉了揉手肘和膝蓋,終於喜形於色道:“活回來了?”
“你這說的……”林洛白了呂絕一眼,看着一地的玫瑰問道:“這怎麼回事?”
呂絕低頭看了眼玫瑰,頓時老淚縱橫道:“別說了,都是你那小妖精害的?”
“小妖精?”林洛有些莫名其妙。
“陸鈞瑤啊!”呂絕兩眼淚汪汪道:“保護她真不是人乾的活!你看看,這十幾天,我都瘦了三五斤!以前多風流倜儻啊……現在啦,最多隻算玉樹臨風了!”
“我問你這玫瑰怎麼回事?”林洛瞪了不好好說話的呂絕一眼道:“快說,說完了我好進去。”
剛纔這番打鬥,早已吸引了教室內的許多同學的注意。
這會,以蔡善爲首的一羣不學無術的傢伙,正伸着脖子,看着熱鬧呢。
“額……”呂絕搔了搔頭道:“你不是讓我寸步不離保護她嗎?我哪能跟你一樣直接跑她班上上課!這不,我就想了這招。”
“追她?”林洛詫異道。
呂絕痛苦地點了點頭。
林洛豎起了大拇指,吐出一句道:“算你狠!”
連陸家大小姐也敢追,這呂絕,不愧是公子呂絕!
“沒你狠!”呂絕連忙自愧不如道。
林洛伸出食指,指着呂絕,神情深沉,告誡道:“以後別幹這傻事!”
“還是王體貼我!”呂絕感動道。
“哼!”林洛輕笑一聲,就地撿起一朵相對完好的玫瑰花,看着呂絕道:“要追也是我追!”
說完,在呂絕愕然的神情中,林洛轉身踏進了教室。
一進教室,振聾發聵的掌聲響了起來。
其中,最屬蔡善拍得最兇。
他兩條又圓又粗的蘿蔔腿,蹲在座位上,碩大的屁股,擠壓在靠背上,然後雙手拼命擊打着課桌。
一邊兇猛拍打着桌面,一面還滿臉漲紅道:“看到沒、看到沒!我就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林洛一回來,準把這小白臉胖揍一頓!”
“吵什麼吵?這是課堂,我們在上課!都給我安靜!”戴着眼鏡,一副學者模樣的方予同,推了推眼鏡,指着蔡善道:“這位胖子,老規矩,站後面去!”
拿着玫瑰,滿臉茫然的林洛,看着方予同,愕然道:“方教授,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好像不是你吧!”
“哈哈!”
全班同學轟然而笑。
“還有……”林洛轉頭看向戴着鴨舌帽的張翰林,眉角一挑道:“班長同學,願賭服輸,你這戴着帽子是咋回事?”
張翰林冷冷盯了林洛一眼,一手扯掉鴨舌帽。
頓時,一個程亮程亮的光頭,立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往後面走了一半的蔡善,聽到林洛這句話,連忙轉過身來。
“我靠!”蔡善手舞足蹈道:“我說班長大人從米國回來,怎麼就削髮明志了呢!原來是和林洛打賭打輸了啊。不過,輸給林洛,不冤啊!全球六十多個國家和地區,不都輸給他了嗎?”
林洛代表同濟大學參加奧數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復旦的大街小巷。
方予同正是因爲校長的勃然大怒,才被髮配到金融二班來教數學的。
想一想,這樣一位數學奇才,不爲復旦所用,卻被同濟挖去參加奧數,誰受得了這口氣?
“嘖嘖……”向來腹黑的蔡善,看着張翰林光亮的光頭,立即樂不可支道:“班長大人,這髮型好看,記得保持啊!”
譁!
全班又是一陣鬨笑。
看着衆人捧腹的樣子,蔡善終於心滿意足地朝牆角走了過去。
酸爽啊!
這酸爽啊!
都這麼身心愉悅了,站站牆角又有什麼關係呢?
“林洛同學!”方予同推了推眼鏡,看着林洛道:“驕兵必敗的道理你應該懂的。一時之勝,算不了什麼,切不可沉溺在往昔的榮耀中。”
“多謝老師的教誨!”林洛迷人一笑,凝視着方予同,既沒有咄咄逼人的鋒芒,也沒有恃才傲物的狂妄,只是透着與神俱來的自信,一字一句道:“我會一直勝下去的!”
緊接着,林洛把玫瑰放在講臺上,聲音不大,卻聲聲入耳道:“爲師者向來自喻園丁,但願方教授這位園丁,能善待每一朵花朵!”
話一說完,林洛轉身就走向了座位。
他可清楚記得在希爾頓酒店事,是如何被方予同看扁的。
男兒有志,前恥不忘。
衆同學看着林洛鋒利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位交換生的殺氣。
“原來,他也是有鋒芒的!”有許多同學,心中生出如此驚歎。
只不過,之前的林洛,是寶劍入鞘,藏鋒不出。
講臺上,一代數學名師,看着學生放在桌上的玫瑰,頓時五味雜陳。
“真是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方予同皺了皺眉,拿起桌上玫瑰,嗅了一口,暗忖道:“我方予同爲師二十幾載,還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學生教訓了!”
林洛剛一坐下,有着“小說王子”之稱的張朋,就擡起頭,頂着一副黑框眼鏡,咧着有個大門縫的牙齒,猥瑣笑道:“林洛,我以爲玫瑰花是送給陸鈞瑤的呢!”
“你爲什麼這麼認爲?”林洛回頭看着身形乾瘦,頂着一雙熊貓眼的張朋,疑惑道。
“裝,你就裝!”張朋咧嘴一笑道:“我們都知道了!”
“都知道什麼了?”林洛更好奇道。